室內的燈光泛著黃,他薄而濕熱的唇吻上她飽滿的櫻唇,起初隻是唇與唇之間的輕微的觸碰。而他能感覺到的是——每一次觸碰,她的身體都會輕微地顫抖。然而她的顫抖卻讓他環抱著她的雙手擁得更緊,唇齒相抵時,隻覺得她的舌頭又小又軟,伴著她沐浴過後的清香,他渾身的血氣瞬間上湧,唿吸變得越來越急促。


    他是一個說一不二且行動力一流的正常男人,而此時周遭的環境什麽都有,於是二話不說,他俯身便將她打橫抱起,大步走向床邊。


    依錦渾身一個戰栗,像是忽然醒過來一般,在他即將將她拋到床上的一瞬間自己從他懷裏跳了下來。


    “你幹嘛?”金亦楠兩隻手還懸在半空中,瞠目結舌道。


    依錦捋了捋半幹不幹的頭發,局促道:“我……我還沒問你想幹嘛,你還好意思問我?”


    金亦楠光明磊落道:“我想幹嘛,這不是很明顯麽?”


    依錦咬了咬唇,低聲道:“我告訴你啊,我可不是那種不正經的人——”


    金亦楠失聲笑道:“我也沒說你是不正經的人啊。我一年多以前就見識過了你林大小姐潔身自好、坐懷不亂的思想作風了,巧的是在下也是個正人君子,不然你以為你還能正經到現在?”


    又來了,她最討厭他這一套仿佛吃定了她一般的言論。


    她遂反擊道:“那麽,我希望你能夠繼續保持下去。”


    金亦楠看了她一陣,哧地一聲笑了出來:“林大小姐,我拜托你,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你現在出門去打聽打聽在這圈子裏,我這個年齡、身份、段位的男明星有沒有人是將近兩年都潔身自好的?”


    依錦撇過臉去,輕聲道:“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潔身自好……而且、而且你這兩年潔身自好,也跟我沒有關係……吧。”


    金亦楠沉默了半晌,方才緩聲道:“我把我的手鏈都給你了,你隨時都可以看見我的生活。”


    依錦心尖一顫,張了張口,卻沒有說話。


    “你別告訴我,這一年多,你隻有在我找你的時候才會看跟我有關的事吧?”他皺眉道。


    依錦猶豫片刻,點了點頭:“你的*……我不想過多參與。”


    金亦楠氣得跳了起來:“你——”


    依錦仰頭看他。


    他與她對視,突地冷笑了一聲,頹然道:“我以為你心裏多少會有我。”


    他不再說話,而是迴身撿起來方才被激情點燃時順手脫下的、耷拉在地攤上的西裝外套,而後沒有迴頭,徑自向房間大門走去。


    依錦看著他的背影離房門越來越近,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張口喚道:“等等!\\\”


    金亦楠腳步一頓,隨即卻加快了步伐,走到門邊一擰把手,厚重的大門很快被他打開一道窄縫。


    依錦心跳得飛快,當下不及思索,深吸一口氣,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跑到他身邊,把他靜止的手從門把上扒拉下來,再重重地關上房門,把門上的防盜鐵鏈拴上。


    做好這一切,她這一口氣已經憋得太長時間了,恢複唿吸的一瞬間,她整個人習慣性地靠在了門上,全身都因為劇烈運動和長時間的缺氧而大幅度地起伏著。


    她抵在門上,抬頭看他,他也低頭看著她,一張俊臉上驚怒交加。


    “……你什麽意思?”他沉聲道。


    她猶自喘著氣,嫣紅的唇卻倔強地升起一個弧度來:“你不是說……我心裏沒有你麽?”


    “……那你呢?在你心裏……我算什麽?合作者?曖昧對象?……還是你真心喜歡、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我根本就還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麽,正如你也不明白我……我想我不能以合作者的身份去窺探你的*吧?你也說了,在這個圈子裏,像你這樣地位、人氣、外形的男明星,沒有幾個是能潔身自好的……那你怎麽證明你就是那個例外呢?我們一年到頭都沒有見過幾次麵,我對你的了解除了每次見麵談論的與工作相關的事,就是新聞和影視劇。從某種意義上說,我覺得我和那些喜歡你的粉絲沒有什麽區別……而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和工作,難道要我因為不放心你每天就拿著你的手鏈研究你每天的生活麽?”她的唇角浮起一個蒼涼的笑來,“如果真的是那樣,那我想我也沒有必要繼續喜歡你了……這種占有和私欲,太容易讓人發狂。”


    金亦楠眸光一閃,片刻的沉默後,他的喉結動了動:“……繼續喜歡我?”


    依錦一怔,身前巨大的陰影已經投射下來,映在她的瞳孔之中。他將額頭抵上她的,右手則慢慢撫上她的腮:“不容易……終於承認了。”


    他近在咫尺的眼眸中閃爍著她所熟悉的狡黠,而這短短的一句話裏是一如既往的吃定了她的自信,依錦頓時醒悟過來,羞怒道:“你故意的——”


    她話還沒說完,他等待已久的唇已經迫不及待地封住了她剩餘的幾個字。她直到此時才真切地感受到了男女之間力量上的懸殊,他一隻手緊緊箍著她的腰,一隻手則包住她半張臉,好讓彼此更為貼合。而她越掙紮,他就越是用力,直到她不再掙紮,直到她情不自禁閉上眼,將手環到了他的雙肩之上。


    她的動作像是一個信號,他環在她腰間的手不安分地向下遊去,而雙唇也離開了她的臉龐。


    依錦嚶嚀一聲,整個人仿佛都變輕了,直到後背抵上與大門截然不同的柔軟被單,而原本抱著自己的人附身將自己壓在身下——


    金亦楠突然不動了。


    依錦睜開眼,卻發現他正愣愣地看著自己,眼中的星光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她茫然的麵容。


    依錦喘著氣,一動不動,大氣也不敢出。


    半晌,他忽地將腦袋一抵,埋到了她的頸窩裏,沙啞著嗓子低聲道:“依錦……我們公開吧。”


    她大腦一片空白:“公開?什麽公開?”


    他的唿吸撲在她的鎖骨上,一陣一陣的,直讓她渾身發麻:“公開你是我的女朋友。”


    他說著,仰起頭來吻向她的腮邊。


    依錦隻覺得癢:“我什麽時候是你女朋友的?”


    他輕笑一聲,支起身子認真道:“對我而言,拍完《任氏傳》你就是了——雖然當時你沒答應,不過我不也等了你這一年多麽?對你而言,如果你覺得是從今天開始的,那我也沒意見。”他頓了頓,正色道,“總之,現在是。”


    依錦平躺在他身下,見他臉上的認真神色,莫名隻覺得好笑:“你這人怎麽這樣。”


    金亦楠亦笑,低頭輕咬她微微翹起的下巴,呢喃道:“我這人就這樣……你後悔也沒用了。”


    “說起來,那我現在是不是有權窺探你的*了……”她被他啃得渾身發癢,一邊輕聲說著,一邊格格笑著。


    金亦楠抓住她的手,然後帶著她的手放到了他的心口上,溫聲道:“你可以閉上眼睛看看……”


    依錦閉上眼睛。他離他如此之近,甚至連她自己的身體上此刻都布滿了他的氣息,可她感覺不到——她什麽都感覺不到。腦海中仍舊是一片混沌,別說什麽畫麵,就連從前能感覺到的斷斷續續的聲音都不複存在。


    他們一直沒有關燈,是以伏在她身體上的金亦楠可以清晰地看見她即使閉著眼都瞬間變得蒼白的臉色,而她睜開眼後眼中的驚惶更是讓他心下一慌。


    “不是吧?”他小心翼翼地說道,“我發誓,我真的沒做什麽亂七八糟的事啊,就算有需求也都是自己解決的!”


    換做平時,依錦定會被他逗笑再罵他的不正經,可此時此刻,依錦隻覺得渾身發涼,怔怔地看著他,顫聲道:“我什麽都沒看見。”


    金亦楠一愣:“什麽?”


    “我什麽都沒看見。你的過去,你的現在,你的未來,我隻看到一片漆黑。”她頓了頓,又說道,“剛才你送安遲瑞去醫院之後,我也拿著你的手鏈嚐試看過了,當時就什麽都看不到了。”


    金亦楠驀地直起了身子,喃喃道:“梁溪出事了。”


    依錦心下一驚,條件反射問道:“什麽事?”


    金亦楠已迅速地開始穿衣服:“我不知道,但一定是一件嚴重到讓她連異能都不能維持的事,我得趕快聯係王姐,國內現在是白天,應該可以聯係到青春株式會社代替梁溪和淩晨幹活的那個小夥子。”


    “如果梁溪出事,我今天晚上跟孫正新談好的條件有一半不能實現,那到時候事情就麻煩了。”他穿戴整齊後迴身看她,卻見她也早已穿好了衣服,一頭亂發隨意地堆在腦袋上,光著腳站在地毯上看著他。


    “我能做什麽?”她伸出右手隨意捋了捋頭發,凜然道,“我不能什麽都不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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