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劉警官和自稱是我父親公司法務專員的男人離開後的三天裏,我和母親的生活出現了很多奇怪的事。


    那天母親打斷了我要說出我們有錄音的話,對劉警官和那個自稱叫嶽正凱的男人冷冷說道:“我們有錢,不用你們公司補償,請你收迴,對於你們說的,我和我女兒都無法接受,請你們現在出去”。


    “顧女士,我能理解您現在的心情,要不這樣,這份協議留給你,你可以仔細看看,您若考慮好了,可以隨時打電話給我,”嶽正凱把協議和名片留在了桌上,收起了十萬元的錢和劉警官一起離開了。


    “媽,你為什麽不讓我說?爸爸的這支錄音筆裏的錄音就是他們害爸爸的證據,我們應該告訴那個劉警官,讓他重新查呀!”他們兩人一離開,我急聲問母親。


    母親顯得出奇的冷靜,她直直地望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小雪,把這支錄音筆藏好,不要向任何人說起我們有這支錄音筆的事,剩下的事由媽媽來處理”。


    我接過錄音筆點了點頭,但心裏卻有疑問:“媽,為什麽不告訴警察?”


    媽媽伸手摸了摸我的頭:“小雪,你現在還太小,這個世界的黑暗你還不明白,以後你就會懂了,記住媽媽剛才說的話,還有這幾天都呆在這裏,不要出門,如果有陌生人按門鈴千萬不要開門”。


    我雖然還不完全明白媽媽的意思,不過我已隱隱猜到些,這次我沒有再提疑問而是用力地點了點頭。


    因為爸爸的事,我和媽媽都請假沒去單位和學校了,接下來的三天裏,媽媽突然異常忙碌起來,每天一早就出門了,晚上很晚才迴來,我問媽媽在做什麽,媽媽卻隻對我說:“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媽媽讓我呆在家裏不要上網,也不要打電話更不要和任何的同學聯係,隻讓我整理收拾東西,我雖然不明白媽媽為何要這樣安排,不過我還是照做了。


    但這三天卻不斷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


    確實有人來按過門鈴,我透過貓眼看到是兩個陌生的男人,他們自稱是送快遞的,我立即警覺起來,最近我家根本就沒有快遞。


    我沒有開門,但我透過窗戶卻看到那兩個男人在我家樓下不停地來迴走動,還時不時地朝我家窗戶望,我趕緊把窗簾也拉上了。


    我這樣在家裏呆了兩天,第三天吃過晚飯,媽媽說帶我出去買點東西,我們一起去了超市,我發現媽媽買的全都是出遠門要用的東西。


    我覺得很奇怪:“媽,我們買這些做什麽?”


    “有用,”媽媽隻簡短地迴答了這兩個字。


    等我們買好東西迴到家,發現家裏不但有人進來過,而且家裏所有的東西都被翻動過,可是媽媽卻沒有馬上報警,反而讓我趕緊看看錄音筆是不是還在。


    我奔到了我藏放錄音筆的地方,發現東西還在,媽媽鬆了口氣,她仍然沒有報警,而是讓我和她一起把被翻過的東西收拾歸位。


    第二天,爸爸公司的那個法務專員嶽正凱再次出現在了我家裏,他重新帶來了一份補償協議,媽媽簡單地看了看協議,什麽話也沒有說,直接在協議上簽了字,嶽正凱把十萬元的補償金交給了媽媽後就離開了。


    兩天後,舉行了父親的葬禮。


    葬禮上來了很多人,讓我意外的是,我竟看到了孤文騫,他當時並沒有注意到我,那時我才知道他就是我父親公司的老板,我突然想到那天晚上他送我迴家的途中他接到的那個電話。


    警察說我父親墜樓的時間大約是晚上八點左右,我記得那時我就坐在孤文騫的車上,而他正好接了一個電話,我仍記得他接電話時說了一句話:“你們封鎖現場和消息,等我到了處理”。


    我不用求證也能確定,他的這個電話肯定和我父親墜樓有關,我整個人也仿佛從高樓墜落入深淵,我控製不住地渾身發起抖來,母親以為我穿的孝衣太薄冷得受不了了,讓人帶我去了休息室。


    葬禮結束的一個星期之後,我和母親坐上了去往美國的飛機。


    兩個月前,母親和父親帶著我辦好了簽證和護照,本打算在春節時去美國看望已在幾年前移民過去的舅舅,準備一起在美國過個年,沒想到這個旅行之約三人少了一人,而母親帶著我不是去旅行,而是告別了故土,而我的人生也從此徹底被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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