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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劉先生開車的時候,我趕緊拿手機百度,果然找出了劉先生的百科:劉亦釗。配了新聞圖,錯不了。身家清白,事業有成,今年三十,大我三歲。翻翻新聞,大多關於他的公司,並無介紹私生活。


    亦釗,劉亦釗。我在心底默念這個名字。用眼角覷視他。鋼條般的黑色西裝,嘴角緊抿,他忽然說,“一年前我看到你演的電視。”


    一年前我演的電視?我迴想了一下,那時我真是工作狂,除夕夜都在趕戲,不過全是小角色,接的太多,有兩三部在電視上播放。是哪一部?我有點小興奮,是那部武俠片《袖手河山》裏道貌岸然喪心病狂的青城派二師兄,還是諜戰片《黎明之前》裏忍辱負重的*軍官?哦,最好不要是那部偶像劇裏的複姓少爺……太尷尬了。但那部劇最紅……但劉先生不像是會看這種偶像劇的人。


    他沉吟了一下,說,“是《重案7組》。”


    我懵了一下:不是吧……我五年前拍的,是有在重播……隻有一集戲份,關鍵是……


    “你演一個殺人犯。”劉先生淡淡地說,“演的真好。”


    我心裏全是我靠。


    謝謝您誇獎我殺人犯演的好!我記住您了!


    這個角色我印象非常深刻,我不是個挑剔的演員,即使形象很醜的角色我也接,是以演過不少喪心病狂的角色,但這個探案懸疑片裏這個殺人犯是最喪心病狂的,前麵強調過了,這角色是殺人犯,連環殺人犯,專挑紅衣女性下手,他有特殊的殺人技巧,就是扮女裝,使受害女性放鬆警惕,然後奸/殺受害人。


    地攤印花裙,墊胸,油膩的長假發,睫毛濃的和蜘蛛腿似的濃妝,小爺我這麽天生麗質都沒hold住好嗎?!


    他瞥了我一眼,大概是看到我扭曲的臉,笑了一聲,“抱歉。我隻是在誇獎你的演技。”


    我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他輕咳了一聲,“你真的最喜歡藍色嗎?”


    我“啊?”了一聲。


    “我看到你的百度百科,那裏寫了一些你的喜好。”劉先生說。


    “差不多是真的吧。”我如實說。


    “所以你還會小提琴?”


    我愣了一下。


    “寧老師教你的嗎?”他說,帶著幾分訝異,“沒想到你是寧老師的兒子。”


    我輕聲說,“沒……我隻會一點。”對,寧馨不但是個新時代新女性,她專長音樂,還是個小有名氣的作曲家,還出過幾張專輯。我……我從未向外界透露過我是藝術家寧馨的兒子。


    劉亦釗似乎注意到我的尷尬,轉換話題,“我看到那寫了你喜歡淮揚菜。我知道一家新開的淮揚菜餐館,很不錯。”


    對,我最喜歡淮揚菜,我淮揚菜做的最好。外公就是淮揚菜係的廚師。蕭朗也喜歡淮揚菜,但我們在一起吃飯時很少去餐館,都是我做他吃。


    一個小時之後,我們到了那家淮揚菜餐館。地方有點偏僻,很清靜,我以前沒來過。


    劉先生輕車熟路地在路邊停好車,帶著我朝正門走去。


    “來過嗎?”


    我搖頭。


    “蕭朗沒有帶你來過?這裏還是他給我推薦的呢。”


    哎?!我陡然感到一股殺氣,激的我寒毛倒豎。我把朝向身旁劉先生的視線挪迴前方,看到了久違的蕭陛下。


    我想著我該和他找個招唿,聯絡一下情誼。畢竟是舊主顧,不算那些小禮物,我收了他一間市中心的高級公寓、一輛跑車,工期一半,報酬雙倍!世界上找得出幾個這麽好心的老板啊!?


    可他似乎並未看到我。至少現在是完全目不斜視地往前走。連劉先生和他打第一聲招唿他都視若罔聞。


    他生氣了。


    我知道。


    他每次生氣起來嘴角就會有點歪,左邊歪。


    可他為什麽生氣呢?


    誰知道啊。


    這人一向這麽莫名其妙。


    直到劉先生又喊了他一聲,他才像是紆尊降貴的看過來,嘴角彎了彎,露出一個堪稱兇殘的笑容,“啊,抱歉,一時沒注意,原來是你啊。好久不見。”說著還伸出手。


    劉亦釗愣了愣,才把手搭上去。我估計他本來也隻是打算打個招唿而已。他們關係本來就不算特別好,我也陪著蕭朗參加過幾次他的朋友聚會,劉先生隻作為朋友的朋友出場過,是以當初他來找我我沒能認出他。


    蕭朗嘴角的弧度變得得意。


    劉先生則微微蹙起眉,臉上的表情僵硬起來。


    蕭朗緩緩地把目光移向我,陰森,惱怒。


    我要怎麽做呢?


    我能怎麽做呢?


    協議規定我不能糾纏他,規定再見即是陌路。


    他以前曾經說過我是他所有情人裏最乖巧的。


    這次我也是。


    我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


    隻是那道熾熱的視線似乎仍在我的鬢角和脖頸徘徊,充滿殺意,仿佛隨時都要將我撕咬吞噬。


    弄得我心底毛毛的。


    蕭朗終於鬆開手。


    我望著大理石地麵的視線看見他蹭亮的皮鞋鞋尖一轉,朝向我,帶著幾分森森的笑意的話語飄到我的腦袋上,“劉總,這是哪位?難得看到你對誰這麽與眾不同啊。不過,沒想到你品味這樣糟糕,這……今年有三十了吧。我告訴你,玩男人,還是男孩的好,年輕,鮮女敕。”


    嘖。


    就說這人說話老不過腦子吧。傷人八百,自損一千。


    我都為他的譏諷覺得有點心疼了,真是羞恥y,不忍心看。


    他絕逼是忘記了我和劉先生是在他的聚會上認識的,也對,我自己都記不清。


    劉先生眯了眯眼睛,嗬嗬笑了笑,“一個朋友。”


    我也想不明白,我做的,都是他想我做的,他有什麽好不高興。


    白先生迴來了,他對我說的,我知道,我還見過了。


    我以為他會把全身心都投在白先生身上。


    也想過要不要表現的難得情深念念不忘,然後迴憶起我們在一起時曾遇見他的前任情人,前文提過,他隻覺得厭惡麻煩,可沒有半點憐惜。


    我琢磨不能和他撕破臉到這種地步,《袖手山河ii》的角色也托他福,萬一他嫌我黏膩怎麽辦?上位前輩因為對他的糾纏最後下場淒慘,他說是小小警告,我打聽之後才知道他搞黃那人的留學機會。他的小教訓,瞬間就熄滅人前途的光明。


    我是怕了他。


    醞釀了一下情緒,我重新抬起頭,對他微笑,“您好。”


    “你好。”他又伸出手。


    我,“……”


    視死如歸的同他握手。


    觸模到他的手時不禁顫抖了一下。


    ——我怕他也要捏我。


    然後他握住我的手,沒有使勁兒,力氣用的有點曖昧,還有帶點薄繭的大拇指摩挲我的虎穴,癢絲絲的。


    尼瑪。


    這人品味真差。


    連(二十七歲約等於)三十歲的老男人都忄生騷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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