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邊關!


    天色已經不早了,軍營重地安安靜靜,隻能聽到耳邊唿唿的寒風。


    一輛馬車從鎮子的方向朝著邊關重地趕來,前麵拉車的馬兒走得很慢,趕車的車夫在路上走,因為出了鎮子以後,路就不太好走了。


    主要是近日裏下雪,路上積攢了一些積雪,馬車並不能飛馳。車夫一路上遇上路好走的,便坐上來揚鞭趕一會兒,路上積雪多的地方便下來走。


    等到夜幕降臨的時候,馬車終於趕到了軍營。


    “來者何人?軍營重地,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速速離去!”


    把手最外圍的士兵已然開腔,話語擲地有聲!


    車夫嚇了一跳,隨後不安的看向馬車。


    一隻修長的手撩開簾子,隨後那人低頭鑽了出來:“兩位兄弟,是我!”對方慢步下車,對著守門的兩人拱手。


    “原來是許主薄啊!”


    “不知許主薄這麽晚前來,所為何事?”


    守門的兩人心裏頭疑惑,但是麵對許修寧的時候,臉上帶著敬意。誰不知道大家能夠過一個好年,跟這位脫不開幹係。甚至可以說,沒有他,他們估計比往年過得還要慘。


    再加之,這位年紀輕輕的許主薄,可是深受大將軍看中,可謂是大將軍跟前的紅人。


    許修寧將兩人的神色看在眼中,指了指馬車上的東西道:“今日正巧臘八,我在鎮上熬了些粥,送來給大將軍嚐嚐!做得不少,守夜的諸位也可來取一碗,便當做是也過一過這臘八。”


    一聽這話,兩人了然。


    都說這位許主薄在過節的時候,就喜歡做些吃的,沒有想到這傳言是真的。


    兩人對視一眼後,並沒有放馬車過去,而是對許修寧道:“許主薄稍後,我等找人過來搬東西。”說完,一人已經去喊人了,另外一個則上前和車夫一起將東西搬下來。


    許修寧給了車夫車錢,拱手感謝後,放他離開。


    等幾個人提著幾個蓋著蓋子的木桶,來到營地裏頭,大帳外還能看到亮著的燭火。


    “許主薄,這些東西放這裏可以嗎?”


    “大將軍還未歇下!”


    許修寧點點頭,對其中二人道:“多謝二位,剩下的,許某自己便可。”隨後有補充一句:“諸位稍後到夥房營帳中來吧!臘八粥做了不少,大家也一並嚐嚐!”


    大家感激的應聲就離開,留下許修寧提著一個食盒和幾桶粥待在門口。


    抬頭看著亮堂的軍帳,許修寧對著門口的士兵道:“可否通傳一聲,許修寧求見大將軍!”


    “許主薄客氣,請稍後!”


    其中一人是將軍的隨從,雙手一抬,握著長劍的手發出一聲響,客氣的道了一聲。


    沒一會兒,那人出來了,對著許修寧伸出一隻手示意道:“大將軍有請!”


    許修寧提著一個食盒走了進去,看到低頭看著地圖似乎在思索的大將軍,將食盒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他並未打擾,隻找了一個地方站著,默默待著。


    不知過了多久,大將軍似乎想到了什麽,突然抬起頭來,一眼就看到營帳中多了一個人。而對方似乎等了許久。


    “瞧我,差點兒忘了!”征西大將軍歉意一笑,然後伸手示意一個請:“快請坐!”


    掃了一眼桌上的食盒,征西大將軍問道:“這麽晚過來,你是來給本將軍送飯的?”正亦或者,征西大將軍掃了一眼近日來送達的信函,這才發現,居然已經臘八了。


    許修寧神色淡淡的,起身拱手答道:“恰逢臘八,在下便做了些粥來,還望大將軍莫要嫌棄!”


    大將軍聞言,站起身來,親自走過去打開食盒蓋子。


    裏頭一碗蓋著蓋子的白瓷碗,打開一看,盛放著已經剛好可以入口的溫熱粥品。


    各種顏色看著十分漂亮,而且撲鼻的香氣也讓人不覺來了食欲。


    “瞧著做得不錯,隻不知味道如何。”


    征西大將軍說著,伸手拿出那臉龐那麽大的碗,笑著補充道:“就這一碗,可有都快趕上我的臉了。”說著,征西大將軍看了一眼外頭。


    “在下做了幾鍋,外麵那些還請大將軍分發下去,給今夜守夜的兄弟們吧!”許修寧站起身來,拱手彎腰。


    征西大將軍收迴視線,點點頭,端著碗來到桌前坐在。


    還未開吃,他卻自顧自的歎息一聲,隨後抬眼對許修寧道:“你有心了!”


    曾幾何時,他們在邊關還能過臘八,那些節日,離他們這些將士太遠太遠。他們都快忘了今夕何年!


    許修寧搖搖頭,道了一聲客氣。


    大約是時辰太晚,大將軍也餓了。又或者是因為吃到這些東西,想到了什麽,他不知不覺吃了不少,等到吃完後,看著空空的碗,才發現自己吃撐了。


    “嗬嗬,吃多了,得消消食!”


    征西大將軍爽朗一笑,站起身來,複又對許修寧道:“走,隨我走走!”


    許修寧站起身來,長長的衣袍修長的身影在銀色的月光下,顯得格外的俊逸。


    門口的粥已經被抬走,此時軍營並沒有多熱鬧,依舊安安靜靜的。


    征西大將軍站在雪地裏,離軍營大約百米的距離。


    看著一望無際的雪地,征西大將軍眼睛眯起,開口道:“上次你的法子不錯,那些名單上的商戶確實也出了血。不過這等法子隻能用一次。你應該知道!”


    許修寧臉上沒有惱怒也沒有不好意思,更沒有失望。


    他淡淡的看著前方被雪照亮的地方,負手站在那裏,不緊不慢道:“此舉自然隻能用一次。若是想要糧草和軍餉沒有任何問題,還需從長計議!”


    他似乎早就知道此舉隻能用一次,語氣裏總給人一種萬事皆在掌控的感覺。


    都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可是到了征西大將軍這裏,糧草還算勉強,可是那軍餉就是一拖再拖。


    這其中,必然和上京城中的某些人有關係。甚至,不排除上麵那位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許修寧寧願原因是前者!


    征西大將軍歎息一聲,唿出的熱氣如同白霧一般,剛吐出就被風吹散了。


    飄散的雪花落在兩人的墨發上,肩頭上,兩人似乎毫無感覺。


    “京中局勢於我不利,背後之人我已派人徹查,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有線索。白花花的銀子從哪裏走出來,又道了誰人手中,最終去向,還是能夠查到的。”


    隻是,怕就怕,查到了他自己也沒辦法處理就麻煩了。


    “大將軍若是能查到,隻管查出那人!是人,皆有弱點!”許修寧說著,不覺想起那個讓他找了許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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