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神雕俠侶》這部戲是以“楊過”的一生成長做為主線,所以稱之為“楊過成長史”倒也一點不為過。


    在整個拍攝過程,曹軍把“楊過”這個角色,分成四段來表現。


    第一段是在古墓裏單純的少年生活,頑皮、愛鬧純真的不識世間苦楚。


    第二段,則是初涉江湖邪氣漸露,張揚隨性,知善惡、重情義,知曉身世,矛盾心理漸入沉穩。


    至於第三段,就是斷臂之痛,離別之苦,讓這個少年蒙上苦難和歲月的風霜。


    不過,演到第四段的中年期,十六年後的楊過時,曹軍在外形上就有些吃力了,主要是年紀太小,長得太嫩了。


    因此,曹軍努力在形象外觀上做出了改變,換了身灰色長袍,甚至蓄起了胡子,搞了個兩鬢略微有些斑白的長發……


    當然了,隻在外觀上做出改變,顯然是不行的,為了演好楊過,曹軍也是下了一番苦工,盡可能演繹出中年楊過的沉穩和滄桑。


    12月15日,上午。


    萬獸山莊府邸。


    工作人員正在外麵忙著布景,曹軍和章紀中、於敏則在內堂取暖閑聊。


    “萬獸山莊這幾場戲,我有點擔心楊蜜。”


    在劇組的時候,章紀中還是很敬業的,三句話不離本行。


    “你怕她表現不好?”曹軍問。


    章紀中點頭,道:“我看了她之前演的那些戲,發現她的表演模式很是稚嫩單一,你得給她提點提點,最好是跟她先對對戲,讓她找準感覺。”


    “我倒覺得應該直接開拍。”曹軍提出不同意見,道:“她演技要是不行,自己又不肯下功夫琢磨,就算我現在再怎麽跟她對戲,她以後不會演還是不會演,根本解決不了本質問題。”


    章紀中搖頭道:“你別管她以後會不會演戲,你現在教教她,就當是為咱們這部神雕盡心出力了。”


    曹軍不是聽不進話的人,他覺著章紀中說的也有道理,那就先跟她對戲看看效果。”又轉頭問於敏:“於導,布景都完事了吧?”


    “差不多快完了。”於敏點了點頭,又道:“好不容易遇到了下雪天,今天拍萬壽山莊的戲份很應景啊。”


    “是啊,那我也先去準備準備。”曹軍點點頭,從內堂出來,走到大廳,目光隨意劃過角落裏等戲的楊蜜,道:“小妹,你過來,咱們先對對戲。”


    “好啊大哥哥。”楊蜜還是很喜歡跟曹軍對戲的,主要是曹軍夠紅夠帥,也夠有錢。


    如果曹軍是個普通的男主角,一點都不紅的話,楊蜜還不一定看得上他,更不要說教她演戲了。


    從戲齡上說,楊蜜也算是“小戲骨”了。


    從1990年,才4歲的楊蜜,就在《唐明皇》這部劇中出演鹹宜公主,次年,5歲的楊蜜又在香江動作喜劇片《武狀元蘇乞兒》中,飾演了男主角蘇燦的女兒,到如今2005年,楊蜜演過的戲,沒有上百部,也有幾十部了。


    在娛樂圈演了這麽多年戲,雖然楊蜜的演技一直沒怎麽進步,但她卻深刻體會到,娛樂圈的人情冷暖。


    所以,楊蜜在娛樂圈交朋友,隻有一個標準,就是誰紅跟誰玩,你要是不紅,她都懶得理你。


    曹軍也不廢話,開門見山道:“那咱們開始吧。”


    “啊?那咱們演哪兒出呀?”楊蜜有些跟不上節奏。


    “就演楊過當著郭襄,揭下麵具那一場戲。”


    曹軍之所以選擇這場,是因為在整部《神雕俠侶》中,郭襄最經典的劇情,莫過於銀針許願。


    單看這一幕的表演,曹軍就能輕而易舉地判斷出,飾演郭襄的楊蜜,究竟是什麽水準的演員。


    “大哥哥,我可以先背台詞嗎?”楊蜜仰起頭,一臉期待地看著曹軍。


    曹軍擺了擺手:“不用背了,你就直接給我演個郭襄看到楊過揭下麵具時的反應。”


    楊蜜不確定地問道:“就這樣直接來?不用鋪墊?”


    “嗯,”曹軍點了點頭,道:“我做個揭麵具的動作,然後你再迴饋一個反應給我。”


    “好。”楊蜜乖乖地點了點頭。


    隨後,曹軍便伸起左手,做了個揭麵具的動作。


    而楊蜜則是一臉專注等待曹軍摘下麵目,然後在曹軍揭下麵具的那個瞬間,突然雙眼睜大,露出那震驚得捂嘴表情。


    曹軍見狀,沒好氣道:“哢!再來一遍!”


    “啊……有什麽問題嗎?”楊蜜一緊張就伸手捂住嘴,有些疑惑地看著曹軍。


    曹軍皺眉,不悅地道:“你幹嘛老是捂嘴?”


    如果說,飯兵兵是拿眼線演戲,那麽,在曹軍看來,楊蜜就是用捂嘴來演戲的。


    開心就捂嘴,難過也捂嘴,激動也捂嘴,緊張也捂嘴,害羞也捂嘴,估計見到鬼了也是捂嘴……


    曹軍沒好氣道:“你捂嘴是想表達什麽?震驚?還是惡心想吐?”


    看到曹軍這麽嚴肅,楊蜜怯怯地道:“大哥哥,我捂嘴是為了表達我演的郭襄,看到楊過真麵目時的驚訝……”


    曹軍直言不諱地道:“你這個表演太外在了,有點浮誇,一點都不走心。”


    楊蜜疑惑地問道:“那……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麽演?”


    曹軍想了想,說:“你別捂嘴就行,用你的臉做出表情。”


    “那我試試……”


    “嗯。”


    就這麽短的一場戲,曹軍愣是來迴教了三遍,楊蜜才逐漸領會了其中的意思。


    不過,礙於今天戲份較多,對戲沒一會兒,曹軍和楊蜜便開始了今天的拍攝。


    直到傍晚,把在萬獸山莊的所有外景戲拍完,曹軍才抽出時間,又陪楊蜜對了幾個迴來。


    可楊蜜的表現,卻總是不盡如人意,讓曹軍有些頭疼。


    在和楊蜜合作的過程中,曹軍漸漸發現,楊蜜最大的問題,是她很小就在攝製組拍戲,對演戲太過習以為常。


    這就導致,她自己都下意識地程序化表演,快樂就是哈哈哈,痛苦就是哇哇哇,她的表演完全不過腦子。


    當然了,楊蜜也不是完全沒有演技,就跟楊蜜對戲時的表演來看,曹軍覺得她其實還是可以稱得上是一位演員的,覺得她把握的郭襄也還算合格,就是詮釋角色的方式太過膚淺表麵了些。


    而且,楊蜜這丫頭有點故步自封,對演技沒啥追求,總覺得差不多就行了,不會想著更進一步。


    在曹軍看來,楊蜜就是有點懶,不想改變自己,也不想提升自己,好在她本身比較聰明,也願意聆聽曹軍的建議。


    在曹軍的悉心調教下,楊蜜開始漸入佳境,開始獲得曹軍的認可。


    緊接著,曹軍在造型師的幫助下,戴上了劇組為其量身定製的麵具。


    “各部門就位!”


    “開始!”


    楊蜜一臉期待地說:“大哥哥,將來倘若我向你也求三件事,你肯不肯答允?”


    曹軍慨然道:“但教力之所及,無不從命。”


    話說著,曹軍從懷中取出一隻小盒,打開盒蓋,拈了三枚小龍女平素所用的金針暗器,遞給楊蜜,隨即正色道:“我見此金針,如見你麵,你如不能親自會我,托人持針傳命,我也必定給你辦到。”


    楊蜜感激道:“多謝大哥哥!”接過金針,說道:“我先說第一個心願。”當即以第一枚金針還給了曹軍,道:“我要你取下麵具,讓我瞧瞧你的容貌。”


    曹軍聞言,歎息著說:“這件事未免太過容易了,我因不願多見舊人,是以戴上麵具。你為這麽一件小事便使了一枚金針,豈不可惜?”


    “我既已親口許諾,再無反悔,你持了金針,便要我去幹天大的難事,我也義無反顧。怎地竟來叫我做這樣一件不相幹的小事?”


    楊蜜搖搖頭:“如果我連你的真麵目都沒見過,又怎能算識得你?這對我來說,可不是一件小事。”


    曹軍道:“好!那我就如你所願。”


    說完,曹軍左手一起,揭下了臉上的人皮麵具。


    楊蜜眼前登時現出一張清瞿俊秀的臉孔,劍眉入鬢,鳳眼生威,隻是臉色蒼白,頗形憔悴。


    和後來許多版本中楊過吊炸天的特寫鏡頭不同,曹軍揭下麵具的這一幕,簡樸到沒有發絲飛揚。


    沒有背後閃金光,也沒有鼓風機吹著,但卻是前後反差最大,而楊蜜的表情,也從一開始的震驚,接著轉為欣喜,然後又變成害羞……


    曹軍見她怔怔的瞧著自己,神色間頗為異樣,微笑道:“怎麽?是不是我的樣貌嚇著你了?”


    楊蜜俏臉一紅,低聲道:“沒什麽。”


    “好,過!”


    聽到導演於敏的話後,曹軍也是鬆了口氣,然後對楊蜜說:“小妹,你這場戲演的非常好,進步很大,演出了層次感!”


    聽到曹軍對自己的讚美,楊蜜像是喝了蜜一樣開心,笑著說:“謝謝大哥哥誇獎!”


    本來按照章紀中的計劃,《神雕俠侶》這部戲,本應該是2月16日結束拍攝。


    因為章紀中對《神雕俠侶》這部戲,太過追求美感和表麵功夫,愣是拖到2月19日。


    2月19日,晚上11點。


    隨著小龍女重陽宮救走小楊過這場戲一聲“過”,拍攝半年多的內地版金庸劇《神雕俠侶》,終於在浙江順利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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