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知府聽得連連點頭,他從心底極度認可自己這個寶貝兒子,要知道,以往的經驗證明,隻要聽這個寶貝兒子的,必然正確,這是一個真理!


    “對了,那些兄弟安置好了嗎?”蕭颯一皺眉,衝旁邊的管家道。


    “啟稟公子,一切妥當,絕無差錯!”管家躬身應道。


    “不可大意!再行查驗一遍,務必不能有一絲紕漏!”蕭颯沉聲吩咐。


    管家不敢怠慢,連連應是,返身退下,前去安排。


    蕭颯沉思不語,蕭知府在旁不敢打擾,沉默不語,靜靜等候。


    “還有什麽漏洞呢?”蕭颯麵沉似水,緊鎖眉宇,自言自語道。


    蕭知府深知如果不是確有紕漏,自己這個寶貝兒子絕不會有如此愁緒。更加不敢打擾,反而是來到門外,吩咐周圍的家丁保持安靜,不喧嘩打擾於他。


    返身迴到近前,望著愁眉不展的蕭颯,心中不忍問道,“颯兒,究竟有何不妥,令你如此愁思?”


    蕭颯一愣,抬起頭顱望向蕭知府,然而,他的目光卻依舊是散的,顯然,沒有聽清父親說的是什麽,但卻被他打擾,一時間,思緒沒有迴歸,有些發愣。


    蕭知府不忍心地再次問道,“颯兒,如果確實沒有頭緒,那就先停停,反正現在咱們險關已過,剩下的,徐徐圖之即可!”


    啊!終於,蕭颯迴過神來,看看父親,依舊愁眉不展,苦笑一聲,“父親,這些安置沒有任何不妥,但我就是不知為何,心中有些忐忑,卻找不到原因!”


    蕭知府一愣,沒不妥,卻心中忐忑?這種情形可是少見啊!不由得,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詫,畢竟,咱們這個兒子可是算無遺策,之前如果不是他調度有方,隻怕會真的露出馬腳。但卻在他的調度之下,有驚無險地安然渡過,那還有什麽可操心的呢?難道,是之前南下留下的後遺症?


    不由得,他更加憂心地望著蕭颯,如果事情真的有紕漏,他還不至於這般擔憂,但如果是之前的後遺症,那可就要了老命了!


    蕭颯見父親如此模樣,不由得一怔,隨即恍然,輕聲笑道,“父親,不用擔憂,我隻是有些乏累,休息一下就好,畢竟這些時日事情太過繁雜,一直用腦,免不了有些疲累,不礙事的!”


    “真的?”蕭知府一臉的不信。


    蕭颯無奈一笑,但心中卻是深感父親的情誼,輕歎一聲,“父親,我你還不知曉嗎?如果真的有事,我自己會找到原因的,不過就是心中有些不安罷了!”


    蕭知府依舊一臉擔憂。


    “罷了,我就說出我的感覺吧!”蕭颯隻能開言解釋道,“您也知曉,我與那明中信從山東行省濟南府之後就幾番交手,但一直以來卻沒有占上什麽便宜,這就令得我心中有些疑神疑鬼,畢竟,不可否認,那明中信確實有些急才,幾次三番令咱們功敗垂成,你也知曉,我的性格有些多疑,也就令得我有些草木皆兵了!不妨事的!”


    “再用些時日,我就會從這份心緒中擺脫出來,到時,再與那明中信決一生死!”蕭颯沉聲道,那目光中閃爍著精芒,仿佛眼前就是明中信一般,其中的仇恨與一絲絲期待顯露無遺。


    蕭知府一聽,緩緩點頭,放下心來,隻要寶貝兒子能夠想得開,也就罷了!畢竟,智計是他的長項,相信如果他能夠恢複正常,這全天下的人也無法將他置於死地的!他就是如此地自信!這,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的信賴!


    “行了,父親,我這就去歇息。您也請歇息吧!”說著,蕭颯站起身形躬身為禮,退了下去。


    蕭知府也沒有阻攔,畢竟,他知道,這個兒子主意正的很,如果他想不通,自己無論如何勸解也無濟於事,罷了,由得他吧!


    蕭知府輕歎一聲,眼神望著蕭颯遠去的背影久久不移。


    “什麽?”在遠處的一座府邸當中,一個老頭一躍而起,簡直比一個少年都要靈活,但他的表情卻是異常地震驚,目光炯炯地望著眼前的另一個老頭。


    旁邊則是一個無奈搖頭而笑的中年人。


    “行了,老李頭,這麽大驚小怪幹什麽?”另一個老頭一臉的屑地望著老頭,鄙視不已。


    “我大驚小怪?”老李頭滿臉不憤地望著老頭,“你難道不知道事情有多嚴重?你也知道,那些針對他的勢力每個都有多大,能量有多大!如果任由他實行暗殺,這般胡鬧之下,那這京師豈不是要天翻地覆?到時如何收場?老劉頭,你就不攔著他,就任由他這般胡鬧?”


    老劉頭翻個白眼,沉聲道,“你也知道啊!”


    “廢話!”老李頭同樣白眼以對,“我能不知道嗎?不對,你老小子是不是藏著什麽壞呢?”


    “哼!”老劉頭卻是不屑一顧地白眼以對,“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中的小九九,自打你那族長家的禍害被中信逼得離開京師之後,你那李家族人對明中信就左看不是,右看不是,一直在找機會針對他。如果此番被中信知曉,隻怕必不會善罷幹休,你也知道,憑那些廢物的本事,根本就動不了中信半根寒毛,到時,被中信找個機會,隻怕會令李家元氣大傷,到時,你還不好找迴麵子,如果折損嚴重,你更無法向李家族長交待!我說的可對?”


    不錯,大家猜得沒錯,這老李頭正是那李東陽,老劉頭正是那劉大夏,而旁邊觀戰的中年人正是李兆先是也。


    劉大夏從明宅出來之後,迅速來到李府報訊。


    卻沒想到,還未等他說出具體事項,李東陽就急了,也就有了上麵的一番話。


    李東陽麵色一紅,畢竟是多年的老友了,自己的心思人家豈能不知曉,但他也是真心為明中信著想啊!聽劉大夏言中之意,隻怕接下來明中信會對針對明家的勢力展開報複,而他對李家族人又無法確保完全約束住,必然有遺露之人,到時如果被明中信的報複所傷,自己可就真的進退兩難了!他豈能不急,此時被劉大夏說透,他麵色豈能不紅!


    “行了!”劉大夏也不為已甚,畢竟,現在事情緊急,如果真的被那些家夥趕在前麵為難明中信,被明中信報複所傷,他們可就連哭的地方都沒有了。


    他正色道,“老李頭,你以為我不想勸住中信啊!但我真的無能為力啊!你也知曉,那些人太過份了,中信不過是想要在京師立足,雖然無意中冒犯了他們的利益,但這是任何生意擴張都無法避免的。他們卻這般打壓,說實在的,我也看不憤,如果不是我年紀大了,隻怕我也會與中信赤膊上陣,與他們拚個你死我活。更何況中信那般外柔內剛的性子,如果他們好說好道,也許這些利益都能找迴來,但卻如此對待明家,隻怕中信根本無法妥協。我前來就是與你商議,咱們如何將自己的損失減到最低。”


    李東陽皺眉道,“事情真的這麽嚴重?中間就沒有轉寰餘地了?”


    劉大夏苦笑一聲,“你也知曉,中信那外柔內剛的性子,如果沒有之前那些生意場之外的針對措施,隻怕中信也會依著規矩來,但現在各方勢力卻是將朝堂江湖勢力皆呈現當麵,中信豈能不怒,沒有報複才是假的!”


    “劉世叔,您就沒有好好勸勸?”旁邊的李兆先忍不住了,不由得插言道。


    “好小子,你說到正題上了!”劉大夏麵色一變,眉飛色舞地衝著李兆先豎起大拇指道,“我豈能不勸!我運用我這三寸不爛之舌苦心勸阻之下,中信終於有了妥協!”


    哼!旁邊的李東陽重重一哼,這家夥,就知道顯擺,原來是想要在自己麵前顯擺啊!那定然沒事!這下,他心中也定了,緩緩坐迴椅上,麵不改色地望著劉大夏得瑟。


    然而,劉大夏望著一臉興奮的李兆先,卻是也沒了炫耀的心事,畢竟,自己在小輩麵前這般模樣算哪般。


    他意興闌珊地輕歎一聲,“可惜啊!中信沒聽我的良言相勸,執意要為大家討迴公道,勸說失敗了!”


    李東陽瞬間急眼了,鬧了半天,這家夥真的就是在吹牛啊!就待怒斥。


    劉大夏卻是從懷中取出一物,遞給了李東陽。


    李東陽一愣,望向手中之物。


    咦!瞬間,大怒,抬眼怒氣衝衝地望向劉大夏。


    劉大夏卻是滿臉正色地望著他,沉聲問道,“老李頭,看清楚,那是什麽?”


    李東陽瞬間心中一驚,難道這有什麽說法?然而,待他低頭仔細看手中之物時,上下前後左右,一番細查,心中更加疑惑,也更加憤怒,這不就是一張空白的紙張嗎?有何好看的?


    “那可是命啊!”劉大夏陰陽怪氣道。


    什麽?命?這下,不隻是李東陽,就連李兆先也是震驚異常,這怎麽會是命呢?


    劉大夏也不再賣關子,鄭重其事道,“老李頭,這是我百般耍無賴,向中信求來的,隻要是寫在這張紙上的名字,中信到時報複之時,自會有所考慮,也算是為他們買了一條命啊!”


    李東陽望著眼前的白紙,若有所思,不再急眼。


    李兆先也是驚奇地望著李東陽麵前的白紙,這怎麽就會是性命了呢?


    劉大夏卻是不再解釋,畢竟,他作為李東陽的老友,說了此番話,李東陽自然知曉其中的份量,根本不用解釋太多。


    “老劉頭,承情了!”良久,李東陽長歎一聲,望向劉大夏,正色拱手道。


    “喲,不埋怨我了?”劉大夏一臉怪笑。


    李東陽卻是根本沒有說笑的心思,長歎一聲,“這份人情讓我如何還啊!”


    “那就幫幫他唄!不要讓他覺得無依無靠!”劉大夏意有所指地說道。


    李東陽苦笑一聲,“就怕他不接受啊!”


    “你做了就好,他接不接受,是他的事!做不做,是你的事!”劉大夏深深望了李東陽一眼。


    李東陽緩緩點頭,不再說什麽。


    “行了,任務完成,明日清早,我前來取,你好好思量思量吧!不要辜負了中信的一片心!”劉大夏站起身形,看了一眼李東陽,重重說了一句。


    李東陽緩緩點頭,並不言語。


    劉大夏不再停留,幹脆地轉身而去。


    李兆先自然是送出了李府。


    “這小子,運氣真好!”一個老者麵沉似水,滿臉怒容喝道。


    啪,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一個茶盞在地上碎成了十餘片。


    前來報信之人,頭也不敢抬,低頭沉聲不語。


    老者喘著粗氣,慢慢平息,沉聲問道,“太子何時離開的?”


    “太子呆了大約一個時辰之後離開,在這過程中,石千戶、劉大夏相繼而至!”堂下之人迴稟。


    “石文義?他定然是前去護衛太子的!”老者怒容漸斂,若有所思,自言自語道,“那劉大夏呢?”


    堂下之人不敢迴話,靜靜呆著。


    而旁邊坐著幾位中年人卻是對視一眼,皺眉不已。


    其中一位站起身形,拱手迴道,“閣老,想必那劉大夏乃是前去告誡明中信的吧!讓他不可得意忘形!”


    “是嗎?”那閣老眉頭一皺,望向說話之人。


    “某認為,那劉大夏必然是為的前去向太子諂媚的,因為,這些時日有傳言,劉大夏正在積極奔走,想要重迴朝堂,他此番是否與這有關?”另一位站起身形,拱手應道。


    有可能!一時間,大家紛紛附和,點頭稱是。


    膚淺!閣老麵帶不悅,搖頭不已。


    望著這群酒囊飯袋,閣老一陣無語,這些家夥,真是能吃不能做啊!憑他們,如何與那精似鬼的劉健、李東陽鬥啊!


    “切!”一個鄙夷之聲傳來。


    大家望去,不是別人,正是那第一位出言之人。


    卻隻見他滿臉鄙夷,一副不屑與之為伍的模樣。


    眾人一陣怒氣上湧,這家夥,之前就第一個出頭,想搏得閣老的歡心,但被咱們反駁得無可辯駁,現在就在此大放厥詞,太過份了!


    一時間,大家就要群起而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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