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呆滯的長衫人迴過神來,應道,“他們是被人一刀斃命,隻不過動作太快,兵刃太過鋒利,血都容不得濺出來,就已經死了,故此才出現這種詭異的情形!”


    最後,他補了句,“我說得沒錯,吐啊,吐啊,一定能夠習慣的!”


    本來已經止吐的特使,一聽到這一句話,瞬間反胃,嘔,再次陷入了嘔吐的狀態。


    一旁的後悔二人組無語地拍拍腦袋,相視苦笑。


    “兄弟,你這是哪找的人啊!這麽”大供奉無語歎息,他都沒法形容這位這情商了,太奇葩了!


    戴雲也是一陣無語地苦笑,“大供奉海涵啊,這幾位真心是出類拔萃、頂尖的仵作,但他們的情商確實有待商榷。”


    大供奉拍拍戴雲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了!他轉身前去服侍特使。這位祖宗可不能出事啊!否則,自己人頭不保都是小事!


    戴雲自是責無旁貸,飛身上前與大供奉一起扶住了特使。


    終於,在二人的照撫之下,特使的情形好了些,止住了嘔吐。


    此時,抬起頭顱的特使麵容終於呈現於人前,喲,這位居然還是位俊秀異常的翩翩公子。


    卻隻見他劍眉虎目、棱角分明、英氣逼人,麵容雖然還有一絲嘔吐之後的蒼白,但眼眸卻是那般的冷漠,一絲邪魅呈現出了一種迷人的氣息。


    “好了,說說,究竟傷在何處?”特使坐於一旁,喘息著,擺手吩咐。


    戴雲衝長衫人一點頭。


    這次,長衫人聰明了些,取過托盤,一指上麵,“諸位,這是心口的肉,這是胸骨!”


    嘔,看著托盤上麵血淋淋的肉及骨頭,特使一陣幹嘔。


    戴雲一擺手,示意長衫人退下。


    “繼續說!”特使吩咐道。


    “請看,這心口的肉,這兒,有一道細如片紙的刀口,此處,就是這些人死亡的致命傷,看這胸骨,齊齊整整的刀口,被利刃割斷,大家再請看!”說著,長衫人來到那具被割裂開來的屍體旁,一指那血淋淋的刀口,順手撥開心髒,“這心口處,這道刀口,正好切開了心脈,令人瞬間死去!由於太過快速,故而被殺之人感覺不到一絲的痛楚,麵上也就毫無表情。這,就是他的致使之因!”


    眾人細細觀察著肉、骨、心,還真是,一相同長短的傷口正在這三者之上,但卻是那般的細小,如果不仔細看,根本不會發現,怪不得死因如此難尋啊!


    這三位還真是技藝精湛啊!不由得,他們將欽佩的目光投向這三位仵作。


    特使點點頭,表示明了,隨後迅速轉身離開。


    他怕再呆下去,望著血淋淋的傷口又得嘔吐不止了。


    “三位,這究竟是何利器所傷?”特使問出了一個大家都很是關心的問題。


    長衫人皺著眉頭,陷入沉思,良久,三人抬頭衝特使苦笑搖頭,“咱們還真聽說過有如此薄如此鋒利的利器,而且,如此薄的利器根本無法保證他的硬度韌性,隻能是一觸即斷。要說有,也隻能是傳說中的蟬翼刀了,但那是傳說啊!”


    大供奉與戴雲緊鎖眉頭,愁思不止,是啊,真心沒聽說過如此有如此利器啊!想到此,不由得,他們對明中信更加忌憚,這家夥到底是從何處冒出來的,這手段層出不窮啊,就在他們已經覺得對他有所了解之時,他又不時給人以新鮮的手段,如此下去,咱們要如何才能夠降服他呢?


    不由得,二人將目光投向了特使,也許,隻有咱們公子爺才能做到吧?


    記住,是也許!


    要說之前他們對特使還信心十足的話,現在經過幾番較量,特使次次失敗,他們在這信心上還真心有點不足了!


    “你們下去吧!”特使擺擺手。


    長衫人瞅著滿地的屍首,戀戀不舍地離去。


    那些仵作眼巴巴地望著特使,那樣子如同小媳婦般可憐無比。


    “行了,你們也去吧!”特使不耐煩地擺擺手。


    仵作如獲大赦,一躍而起,急奔而去。


    “你們說,有沒有可能”特使沉吟半晌,“這些東西是大明剛剛研製出來的?”


    啊!什麽?這下,大供奉與戴雲有些懵了,特使的腦筋迴路真是與眾不同啊!


    “這明中信所使用的武器咱們第一次見,論說他一人不可能精通如此多方麵的奇淫技巧啊!會不會這是大明研製出來的東西,這次事關重大,讓他們帶了出來,順便試驗一番呢?”特使見二人有些懵,重新詢問道。


    這下,後悔二人組眼前一亮,明白了特使的意思,也就是說,此番明中信所使用的種種手段,其實是大明研製出來的,而非明中信所有所製,實則是適逢其會,被咱們追得太急用了出來。


    二人深以為然,“不錯,想那能夠生起大霧的手段,令船隻飛快行進的物事,必然盡皆是大明傾力製造出來的,否則,單憑一個區區的明中信豈能研製出如此多的不同方麵的物事,那他可就真的上天了!”


    特使眼神炯炯,“所以,咱們不能再把目光投在明中信身上,而應該將這些物事盡皆收羅而來,再進行拆解研製,那樣的話,咱們以後對付大明時,就不會再如此背動了!”


    “特使英明!”二人再次拍馬屁道。


    這個馬屁倒是令特使為之愉悅。


    “好,大供奉,你派人立刻向總壇將此事稟報,記住,加急!”特使停頓一下,繼續道,“還有,李兵不是將那些戰船交迴給敘州府了嗎,你派人通知內應,務必查出那些物事是否還在船上,如果在,令人不惜一切代價將其拿到手!”


    “是!”大供奉應聲而去。


    “戴將軍,你令人通知各分壇,抓緊派人,務必加派精幹人員前來匯合,嚴令!”


    戴雲應是而去。


    “明中信,這究竟是你的手筆,還是大明的手筆呢?”特使在他們走後,緊鎖眉頭,喃喃自語道。


    顯然,連他也不確定這是何人所為。要說,讓他選擇,希望這是誰的所作所為呢?他還是盼望,這是大明的手筆。因為,如果這是明中信一人所為,那麽,這明中信可就太過妖孽了,他也不希望,彌勒會灘上這麽一位妖孽的對手!那可就太過悲哀了!


    “公子爺!”大供奉疾步而迴。


    “嗯,吩咐下去了?”特使迴頭道。


    “是!不過,各分壇又有迴報!”說著,大供奉偷眼看了特使一眼。


    “說!何事?”特使看在眼中,眉頭一皺厲聲問道。


    “就是,就是依舊沒有欽差衛隊的消息!”大供奉低聲迴道。


    “嗯!”特使出人意料地沒有大發雷霆,輕聲哼了一聲。


    咦,大供奉意外地望著特使。


    “怎麽,很奇怪嗎?”特使望著大供奉驚訝的表情,意外地笑笑。


    “對啊!”大供奉更懵了,這麽長時間以來,他可從來沒見過公子爺笑,雖然隔著黑巾,但他知道,公子爺現在的心情不錯。難道是因為,這些手段物事也許不是明中信所製?


    一想到這,他不由得心中有些擔憂,要知道,公子爺可從來沒有害怕過誰,他現在如此想,就是說,公子爺在心底已經對明中信有些失去信心了,這可不是好事啊!


    “公子爺!”不自覺地,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擔憂。


    特使奇怪地望著大供奉,顯然,他感覺到了大供奉語氣中的憂慮。


    “公子爺,您可是算無遺策的啊!”大供奉語重心長地道。


    轟隆!一聲響雷在特使耳邊響起,是啊,自己可是算無遺策的,怎麽現在居然對那些東西可能不是明中信所製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呢?


    霎時間,他臉色大變,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顯然,他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如果他再這般下去,下次麵對明中信的時候,隻怕會產生懼怕的心理陰影,長此以往,他將再也無法麵對明中信了!


    大供奉一見特使如此表情,知曉他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一時間心中如釋重負,他相信,公子爺如果知曉,一定會克服這個心理障礙的,畢竟,他是公子爺,自己心中唯一的公子爺!


    “謝了!”特使站起身形來到大供奉麵前,舉起手緩緩拍在大供奉肩膀之上,意味深長地道。如果不是大供奉提醒,自己隻怕真的會深陷這個泥潭,可就真的無藥可救了!


    大供奉明白,公子爺記住了自己的這份提醒之情。最重要的是,他及時醒悟過來,信心不會被打垮!


    “好了,無論是明中信,還是大明,咱們必須得高度重視。接下來,大供奉,咱們可得通力合作,將他們打倒,無論敵人是誰!”特使重新振作,恢複了以往的意氣風發,下令道。


    大供奉欣慰地望著特使,重重地點頭,隻要公子爺恢複了信心,一切敵人盡皆是土雞瓦狗!


    “特使,已經來了幾批援兵!您看?”戴雲走了進來,迴稟道。


    “好,戴將軍,你先集合隊伍,原地待命,同時等候各分壇的消息。大供奉,咱們先行去驛站!”特使下令道。


    “去驛站?”後悔二人組有些懵,驛站都沒人了去幹嗎?


    “找線索!”特使神秘一笑。


    找線索?後悔二人組瞬間反應過來,對啊!這是要找欽差衛隊的蛛絲馬跡,從而判斷他們去往何方啊!咱們怎麽沒想到呢?


    大供奉瞬間激動了,公子爺重新恢複了往日的精明與幹練!太好了!


    而戴雲則是低頭應命,眼神中也充滿了對特使的欽佩。


    畢竟,如此短的時間,反應過來之後,迅速調整心態,思路清晰,做出最適當的安排,確實是人中俊傑啊!


    話說他們兵分兩路,各自為政。


    特使與大供奉來到了驛站,自有內應官員引領他們進入。


    一提要前去欽差衛隊所住小院,驛卒一臉的怪異,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特使笑笑,以目示意大供奉。


    大供奉心領神會,隱諱地將一錠銀子塞給驛卒。


    驛卒將目光投向那位內應官員,想拿又不敢拿的樣子,惹人發笑。


    “這位官爺,但請放心收下!”特使笑笑,以目示意那位官員。


    官員點頭轉過頭去。


    “這怎麽好意思!這怎麽好意思!小人貪財了!”驛卒瑟縮著看了一眼官員的背影,一臉的不好意思,但手卻快速地將銀子收入袖中。


    “你有何要提點的嗎?”特使滿臉笑意地望著他。


    驛卒麵色一正,“這位公子爺,本來不該我說的,但這間小院有些怪異,有人居然憑空消失了,隻怕有些不幹淨,還請你”


    驛卒一臉你懂的意思。


    特使一笑,再次以目示意大供奉。


    驛卒又一錠銀子入手。


    特使一拱手,“謝謝官爺提點,這點小意思不成敬意,我還真心對這些奇異之事很是好奇,還望官爺將此事詳細與咱們說說!”


    驛卒那是滿臉地堆笑,“公子爺真是客氣了,還請隨我來,我一一為您道來!”


    說著,他一馬當先進了小院。


    特使與大供奉對視一眼,笑笑,緊隨而進。


    進得院中,驛卒將欽差衛隊的分房情況一一點明,順便將他們的馬車物事所放房間院中的位置詳細予以說明。


    特使聽著驛卒的解說,眼睛卻是不斷掃視著這些地方,目中精光連閃,一處小地方都不放過。


    就這樣,在驛卒的帶領下,他們將小院逛了個遍。


    整個過程,特使未說一句話,但已經心中有數。


    最後,在特使的目光示意之下,結束了這次查探。


    臨行之際,又塞給了驛卒一錠銀子。


    驛卒那是千恩萬謝。


    “官爺,我們來的事情還請保密,萬不可透露出去,否則”大供奉說著露出一個猙獰的目光給他。


    驛卒嚇了一跳,連連點頭就是,“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三人相攜出了驛站,內應官員告辭而去。


    大供奉就待詢問,但特使瞅了他一眼,大供奉將到嘴邊的話語咽了迴去。


    二人默默前行,向義莊進發。


    終於,大供奉抑製不住心中的好奇,開口道,“公子爺,您給我說說,有何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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