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徐奎壁瞅了一眼地下的兵刃。


    監察禦史瞬間麵色一變,喃喃無法自語。


    轉頭看看旁邊優哉遊哉的王守仁與吳起,麵色漸漸變得難看起來。


    “如何?有決定了嗎?”徐奎壁不耐道。


    “這?”監察禦史心中一陣忐忑,心下七上八下,動蕩不已。


    王守仁心下一陣歎息,這位啊,還真是迂腐,本來,隻需跟著自己束手就擒即可,如今卻因為自己的一時倔強,被逼上了絕路,現在,他即便與徐奎壁說軟話,隻怕也會被看扁,這又何苦呢?


    “小公爺,監察禦史王大人一時想不通,還是我勸說一番吧!”王守仁終究看不慣,開言為其解圍。


    監察禦史一聽王守仁的話,暗暗鬆了口氣,麵色稍稍變得有些輕鬆。


    而徐奎壁看看監察禦史,搖頭失笑,這王守仁,還真是仁心啊,人家都那般說他了,他還為其解圍,真是爛好人啊!


    徐奎壁也不揭穿,點點頭,不再與監察禦史較真,轉身衝家丁道,“行了,大家請王大人歇息吧!具體事宜明日再說!”


    家丁齊聲應是,押著王守仁等人去往中軍都督府大牢。


    徐奎壁衝著王守仁一拱手,“王兄,今日還請委屈一番,改日,徐某設宴為王兄壓驚。”


    王守仁笑笑並不答話。


    而旁邊的吳起卻是冷哼一聲,不屑地看了一眼徐奎壁。


    徐奎壁輕歎一聲,一擺手,讓家丁們將王守仁等人押了下去。


    而朱員外、尊者及一眾賊人留在了大廳。


    朱員外見王守仁等人被押了下去,衝徐奎壁道,“徐尊者,你還留下他們幹什麽,不如斬草除根為妙啊!”


    徐奎壁緊緊盯著朱員外,一言不發。


    朱員外被他看得發毛,開口道,“徐尊者,你究竟有何良策,還請明言,請恕朱某沒有什麽見識,無法理解你的心思!”


    徐奎壁一陣輕笑,笑得朱員外心中發毛,開口問道,“徐尊者,你有什麽計劃或者打算不請明言,恕朱某見識淺薄,無法理解!”


    尊者等賊人卻是心下大驚,要知曉,這位朱員外,稟為彌勒會情報科的頭,那可是心思慎密,一切算無遺策,如今居然這般認慫,這可真是少見啊!


    從中可以看出,這位朱護法肯定也無法理解徐奎壁的做法,故此才有此疑問,這可是大事!


    不由得,大家的目光投向了徐奎壁。


    徐奎壁輕輕一笑,反問道,“朱護法,你以為,我真是念在與王守仁是舊識的份上才網開一麵的嗎?”


    “這?”朱員外一陣語塞,心下暗道,難道我是你肚子裏的蛔蟲嗎?能夠將你的想法掌握得一清二楚?


    “恕朱某愚鈍,根本無法理解徐尊者的意圖,還請賜教!”朱員外麵色一肅,衝徐奎壁一拱手,正色道。


    “朱護法客氣了,實際上,你是當局者迷,其實,答案就擺在眼前,你隻是心中有些疑慮,故此才無未能發現而已。”徐奎壁麵色一鬆,衝朱員外一笑。


    “真的?”朱員外一陣失神,望著徐奎壁不解道。


    “唉!”徐奎壁微然一笑,長歎一聲,“朱護法啊,長老們紛紛讚揚你是百年難得一遇的人才,如今看來,還真是有些名不符實啊!”


    朱員外怒了,他說自己可以,但現在居然能夠質疑長老們的決斷,這卻不能忍。


    “徐尊者,還請自重,長老們的計議,豈是你我所能質疑的?”朱員外沉聲道。


    徐奎壁心下一驚,麵色有些遲滯,確實,自己今日有些失態了,明知道這朱護法是長老們的心肝寶貝,居然在他麵前質疑長老,這不是找不自在嘛?


    想到此,連忙補救道,“唉,實在是徐某對朱護法有些失望啊!朱護法天才之名,一直在彌勒會總壇間流傳不已,徐某心有敬仰,但如今朱護法當麵,卻被這小小的欽差所抓,實在是覺得有些名不符實了,心下有些疑慮,也屬正常,不請朱護法見諒!”


    話雖如此,但話語之中尖刺橫生,令朱員外極其不悅,但卻沒有辦法。


    畢竟,自己確實被人家生擒活拿了,這是不可爭辯的事實,現在說這些,隻是自取其辱罷了!


    朱員外不再追究此事,但卻依舊是麵帶疑惑地望著徐奎壁。


    見此情形,徐奎壁知道,再不給朱員外解釋,隻怕今日還真的無法脫身了。


    “朱護法,你是被何人所抓?”徐奎壁望著朱員外問道。


    “啊!這?”朱員外麵色一滯,有些難以啟齒,確實,被一個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確實是有些丟臉。


    越想越憋氣,朱員外看著徐奎壁探尋的目光,無奈隻好承認。


    “不瞞徐尊者,朱某是被那明中信所傷所擒,此等深仇,朱某必會有所報答!”朱員外惡狠狠發誓道。


    “哦,原來朱護法是被那明中信所擒,不過,徐某聽說,那明中信可隻是年僅十五歲而已啊!他有那本中,令你束手就擒嗎?”徐奎壁一臉的疑惑道。


    朱員外為之一滯。


    “不會吧!朱護法連一個區區十五歲的孩童居然都無法製服打敗,這可真是令徐某大跌眼鏡啊!”徐奎壁搖頭歎息道。


    朱員外穩定下心神,微然一笑,“不錯,朱某一時大意,確實被那明中信所乘,真心對不起會長的栽培,朱某過後自會找會長領罰!不勞徐尊者操心了!”


    “喲,別啊!現在朱護法在徐某的地界上,如果徐某招待不周,還令朱護法有所損傷,豈不是徐某的過錯!朱護法學是領著各位兄弟在此安心養傷,到時,徐某也好向會長交待!”徐奎壁一臉的惶恐,連連擺手道。


    朱員外氣得滿須通紅,徐奎壁話語之中的夾槍帶棒,他作為一老江湖豈能聽不出來,這是貶低自己的能力啊!


    但是,他想想,自己如今身在南京直隸,自己的勢力根本就達不到這兒,如果自己發脾氣,隻怕會適得其反,自取其辱,為今之計,還是以和為貴,且看這徐奎壁如何做法吧!


    想及此,朱員外麵上浮出了笑容,衝徐奎壁一笑。


    “徐尊者,如今朱某來到你的地盤,自是要遵守你的規則,還請徐尊者示下,下一步要如何做?朱某自會無條件配合,相信各位兄弟也是如此想的!”


    “真的?”徐奎壁滿眼的不信任。


    “如假包換!”朱員外肯定地點點頭,異常誠懇。


    “那就好!”徐奎壁欣慰地點點頭,“好了,如今,這王守仁被擒,後顧之憂解除!但是”


    “但是什麽?”朱員外一陣驚訝,望著徐奎壁一陣訝異。


    徐奎壁笑笑,若有所意地望著朱員外,“如此大的目標,朱護法豈會不知?”


    “哦!”朱員外一臉的恍然大悟,“您是說,王守仁留在城外的欽差衛隊吧?”


    “隻有這些嗎?”徐奎壁滿麵笑容道,但眼神中一絲絲危險的氣息流露出來。


    朱員外幹笑不已,心中暗道,真是老狐狸啊!這都能想到!


    “當然,這人是最重要的,而王守仁的欽差衛隊中,那明中信可是異常難纏的!咱們還是想辦法解決了他吧!”徐奎壁也不再雲山霧罩,開門見山道。


    “哦,原來您說的是那明中信啊!”朱員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拍拍大腿道。


    “不錯,那你以為我說的是誰啊?”徐奎壁滿麵的戲謔道。


    朱員外幹笑不已,“不瞞徐尊者,這明中信現在實乃是咱們彌勒會頭號大敵,但同時也是咱們彌勒會頭號需要掌握的人質,皆因其心中所學所知盡皆是咱們必須知曉的,如果翹開他的嘴,隻怕咱們的大業能夠早五十年成功!”


    朱員外說著說著,滿麵肅然,緊緊盯著徐奎壁。


    “他有如此重要?”徐奎壁一臉的不可思議,確實,此前他未曾接到過任何指示,對於明中信的信息,如今朱護法居然如此說,隻怕這是彌勒會的最高機密了!看來,自己還真的是孤陋寡聞了!


    “隻怕比你想像的還要重要!”朱員外神色肅然,一字一句,強調著。


    “既然如此,為何僅派你們前來抓他?為何不派執法隊前來?”徐奎壁一陣不滿道。


    “唉!是朱某估量不足啊!本以為,這明中信也僅是商業手段厲害,未曾想,這明中信在軍事方麵也是一把好手,是朱某低佑了他了!”朱員外苦笑一聲。


    “噝!”徐奎壁深吸一口氣,望著朱員外一陣驚疑。


    朱員外見徐奎壁不信,搖頭歎息道,“徐尊者,你見過,一人能夠令得幾百人魂飛魄散嗎?你見過,以一人之力令得上百人身殘喪誌嗎?”


    “有這等事?”徐奎壁滿麵的不相信。


    “這明中信就能,而且,如果他願意,隻怕上千人都不在話下,盡皆會被他所傷所殺!”朱員外苦笑道。


    “有這等事?”徐奎壁麵色大變,望著朱員外,一臉的難以相信。


    “你以為呢?”朱員外歎息一聲,“你以為,為何我帶領近四百餘人,為何會被俘?你以為,王護法身領三百餘人,為何被殺得片甲不留,還身傷被擒?這一切,都與那明中信神鬼莫測之能有關係啊!”


    徐奎壁身形巨震,望著朱員外,麵無血色。


    “徐尊者,不是朱某長他人場所,滅自己威風,實在是這明中信真是一個妖孽,不能以常理相度啊!”朱員外歎息道。


    “那這明中信如今身在何處?有何良策,能夠將其一網成擒?”徐奎壁迴過神來,問道。


    “一網成擒?”朱員外搖頭失笑道,“徐尊者,咱們遠離他都來不及,如何能夠想要將他一網成擒?反正,朱某是沒有任何信心!”


    “他有如此厲害嗎?”徐奎壁滿眼的不相信。


    “隻有更厲害,絕沒有任何僥幸!”朱員外與尊者齊聲應道。


    徐奎壁是知曉的,這朱員外,實則是護法職銜,但是他所通管的盡皆是情報信息,一應對彌勒會不利的消息,他是第一個掌握的,如今,他居然對這明中信如此推崇,隻怕還真是吃了大虧了!不然,他絕不會如此貶低自己人,抬高這明中信!


    心下警惕,徐奎壁深深感覺,隻怕這明中信是此次行動的最大障礙者。


    “朱護法,這明中信此時身在何處?如何將其毀滅?”徐奎壁帶著深深的忌憚問道。


    “不瞞徐尊者,這明中信現在正在城外,此番王守仁根本沒有帶他進南京城,否則隻怕咱們沒有這麽順利將這王守仁擒下?”朱員外歎息道。


    “城外?”徐奎壁一愣。


    “不錯,城外!他現在正與欽差王守仁的護衛軍在一起,雖然僅隻有幾十人,但卻是戰力驚人,如果咱們不采取措施,隻怕在南直隸的大計會被他們破壞啊!”朱員外點頭道。


    “無妨,咱們隻需派一隊人馬前去將這欽差所衛隊拿下,一切事情就迎刃而解了!”徐奎壁自信道。


    “拿下?”朱員外有些懵,望著徐奎壁有些失神。


    “你呀!怎麽頭腦就轉不過變來呢?”徐奎壁一陣鄙夷地望著朱員外。


    “徐尊者何解,還望指教?”朱員外確實有些懵,不由得脫口而出,問道。


    “這是何處?南京!我父親是誰?南京守備!”徐奎壁一臉的無奈,搖頭歎息,為其解答道。


    “是啊!這又有何關係?”


    “南京守備,意思就是南京的一應防務,盡皆是歸我父管轄,如果咱們借口南京來了外賊,對欽差大營朝廷搜查,你說,那明中信會懷疑嗎?”徐奎壁一臉自得道。


    “對啊!”朱員外眼前一亮,恍然大悟道,“如果他們不反抗,咱們就乘勢將他們拿下,如果他們反抗,咱們正好借口他們是反賊人,通輯他們,到時,他們就百口莫辯,任由咱們定罪了!到時,還有他們翻身的機會嗎?”


    徐奎壁但笑不語,隻是望著朱員外。


    不由得,朱員外豎起了大姆指,搖頭讚歎,真乃是毒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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