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中信,賀喜中信!”來人一進門,先行抱拳拱手道。


    這套路怎麽都一樣啊!明中信心中一陣膩味。看看旁邊坐著的石文義、張采、張延齡,幾人也是為之失笑,顯然他們也想到了進來之時的第一句話。


    “黃兄,你們怎麽迴來了?”心中雖然別扭,明中信卻無法失了禮數,站起身形,拱手問道。


    “還不是聽說咱家考生得了如此大的便宜,自是得迴來祝賀一番的!”王琪衝明中信擠眉弄眼道。


    “就是,就是!”李婷美一陣附和。


    你們是來搞笑的嗎?明中信一陣無語,這兩個活寶還真的一點也沒變!


    “確實,占了這麽大便宜,我們正在慶祝啊!”明中信微微一笑,點頭應承。


    “我就說嘛,這麽大喜事,明兄自是要慶祝一番,算我們一份!”王琪轉頭望著黃舉、李婷美一陣大笑。


    “就你精!”黃舉翻個白眼,不再理會這個耍寶的家夥。


    “明兄,恭喜,恭喜!”黃舉衝明中信一施禮。


    “黃兄客氣了!來,坐!”明中信舉手延請。


    黃舉三人組衝石文義他們一一行禮,隨後坐下。


    “中信,我等就不再打擾了,先行告退了!”石文義站起身形,衝明中信施禮道。


    “對,我也去了!”張延齡後知後覺,站起身形,也告辭道。


    “好,我就不留各位了,明日再來相聚,談後緒事宜。”明中信站起身形點頭道。


    “告辭!”幾人相繼離去。


    而黃舉三人組卻是一陣驚愕,要知道,在他們想來,他們來得有些遲了,今日本應是明宅最風光之事,應該徹夜狂歡,畢竟,明家一下出了十八位武進士,這可是天大的榮耀啊!


    而現在卻看到本應作為明中信好友前來祝賀的石文義等人居然在這歡慶之時一一離去。


    這是什麽意思?難道自己等人已經錯過什麽事情了?


    黃舉三人組紛紛將目光投向明中信,以探究,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麵對三人的疑惑目光,明中信也是苦笑一聲,情知瞞也瞞不住,隻好坐下,向他們三人解釋事情始末,當然,不能讓他們知曉的自是作了隱瞞。


    “什麽?”黃舉三人組聽後瞪大雙目望著明中信,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是真的?”黃舉代表三人問道。


    “不錯!”明中信點頭承認。


    黃舉三人組麵麵相覷,說不出話來。


    雖然他們不知曉為何事情變成這樣,但他們知曉,天災之地是如何的混亂,隻怕明中信此去絕對不會怎麽好過的!紛紛將擔心的目光投向了明中信。


    “無妨,我此去還是跟著欽差的,欽差自有將士護衛,所以,在欽差身邊的我絕對不會出什麽事的!大家放心!”明中信安慰他們道。


    對於此事,黃舉等人畢竟未曾經曆過什麽大場麵,根本沒有什麽建設性的意見,隻是擔心地望著明中信。


    “好了,知道你們擔心我,但不用這副模樣啊,我可還沒走呢!”明中信故作輕鬆道。


    “明兄,要不,我陪你去!”黃舉一咬牙。


    “不錯,咱們兄弟同甘共苦!”李婷美附和道。


    “是啊,這般好玩之事,豈能少得了我們陵縣三少!”王琪更是一拍胸脯道。


    明中信感慨地看了這三人一眼,這幾位之前雖然是找的自己麻煩,但過後卻也不打不相識,成為了朋友,更難得的是此番要陪自己赴那不測之地!


    “三位仁兄的情意中信心領了,此番陛下令我前去,乃是看中我的賑災手段,我也隻是去出出主意,本也幫不上什麽忙,你們跟去,隻怕不妥,更何況,欽差軍中,豈能讓人跟隨!況且,京師報社還得依靠幾位鼎力相助照看,就不用和我湊這個熱鬧了!”明中信謝絕道。


    “這?”三人齊齊看向明中信。他們自是知曉,明中信是不想連累他們,而且他說得確實在理,今時不同往日,此番明中信是陪欽差前往雲南,他們自是無資格前去,如果獨自前去,隻怕他們也沒信心前去!


    “好了,各位還有學業要忙,不能因明中信將學業荒廢!就這樣定了!”明中信斷然道。


    黃舉思索片刻,抬頭望向明中信,“好,欽命難違,明兄但去無妨,黃某在此立誓,必在京師為明家盡一份力!明兄不迴,黃某就待在明宅照看明家!”


    “王某、李某亦如是!”王琪、李婷美同樣立誓。


    “好,那明家就拜托三位了!”明中信鄭重其是地拱手道。


    “明兄客氣!”黃舉三人組滿麵肅然地衝明中信行禮。


    “三位暫且迴去休息,明某還有些可安排!”明中信解釋完畢,也就不再客氣。


    黃舉三人組自是知曉,此時此地明中信肯定有大量的事情要安排,自不會再行打擾,退下去迴房商議如何幫襯沒有明中信的明家,自是不提。


    明中信見黃舉三人組去休息,衝門口的福伯道,“行了,叫大家進來吧!”


    福伯衝後麵一揮手,瞬間,大廳站得滿滿當當。


    原來,大家盡皆在廳外等候,根本無一人休息。


    明中信一一看過去,年紀大的有福伯、吳閣主、李二牛、師逸房等,年紀小的有學堂學員等,身份高點的有孫宇、明中遠等,這裏就是明家在京師的班底,也是整個明家最精銳的人員。


    此時,這些明家精銳盡皆將目光投向明中信,是那般的殷切、擔心、憂慮。


    “行了,大家不用看我了,坐下說!”明中信一臉輕鬆道。


    眾人相互看看,坐下來,但是,目光依舊緊緊地投向了明中信。


    “大家也知曉,我即將離去,其實在此,我是想向各位解釋一番,為何要接旨前去雲南!”明中信歉意的眼神望向福伯,其實,這句話最主是向福伯解釋,畢竟,福伯發過話,如果明中信不接旨的話,他自有辦法不會令明家獲抗旨之罪,但明中信堅持接旨,自是得身他解釋。


    當然,眾人也很好奇明中信為何要接旨,尤其是知曉福伯已經有辦法的情況下!


    “其實,這份旨我也不想接!而且,不接也不怕陛下追究!”明中信一出口就是一句石破天驚的話。


    什麽?不接也不怕?現場眾人都驚呆了,尤其是福伯。


    福伯聽到明中信這句話,他更是不解,因為,他知道,明中信所說的依仗絕對不是自己的依仗,而少爺居然自己都敢如此說,那他到底還有何依仗呢?不由得,他的目光比別人更加專注地投向明中信。


    “其實,我手中有些東西,如果向陛下呈遞,隻怕他立刻會改變主意,不讓我去雲南!”明中信自信道。


    這下除了少數幾位明家人眼中閃過一絲疑慮以外,連帶著福伯都盡皆眼中閃過了一絲理所當然,畢竟,此前明中信的表現太過驚豔,每次都是說到做到,而且沒有過一次失誤,這令得大家對他的信賴無可動搖!


    明中信感慨地望著這些信任的眼神,如此多的人信賴自己,這就是自己的動力啊,這也令得他更是堅定了去雲南的決心,是啊,為了這些人,自己也不會後悔此次的決定!即便生死也無法動搖!


    “當然,這些東西現在不方便拿出來,也不會向你們證明。而我最主要的原因其實有幾點。”明中信終於說到了幹貨。


    大家的注意力更加集中。


    “其實,明家現在雖然在京師的生意辦得紅紅火火,但其實,明家已經坐在了火山口上!”


    眾人大驚,但更重要的是,他們沒有一絲一毫地不信任情緒帶出來,隻是震驚於明中信的話語中的“火山口”三個字。


    究竟是什麽事情?居然讓咱們無所不能的少爺、東家、教習說出如此嚴重的幾個字?大家無比驚奇。


    “當然,這個火山是中信的錯,也是中信惹來的!在此,我向大家致歉!”說著,明中信站起身形向大家一鞠躬,久久不起身。


    “少爺!”


    “東家!”


    “教習!”


    明家眾人紛紛站起身形驚叫道。


    福伯上前扶起了明中信。


    “少爺!”


    眾人心中一震,卻隻見明中信眼中帶著深深的歉意望向大家。


    “大家不要以為我說的是客氣話,其實,京師明家已經被群敵環視,這其中有朝廷中人,有生意商賈之人,有暗含機謀的不知名敵人,中信不是說笑,這都是真的!而且這些也是因為中信之前的一係列動作引來的!中信,正是這些敵人的最重要的目標,故此,中信需要將他們的目光引向京師之外,將明家的危險帶離!”


    “少爺(東家、教習),有何事情咱們共同承擔,豈能讓您一人承擔!咱們明家不懼任何強敵!”眾人麵色激動,紛紛站起叫道。


    當然,孫宇、明中遠、師逸房等人座在那兒細細品味著明中信的話語,他們自是知曉明中信不會說謊,他們隻是在猜測著明家背後的強敵究竟是何許人也?為何明中信要退避三舍?


    明中信站起身形,舉手製止了大家的七嘴八舌,環視一周漸漸平靜下來的大家。


    “各位,這隻是中信離開京師的第一個原因!”


    與此同時,李府中,李東陽也正在與劉大夏及李兆先在談論著明中信此番舉動的用意。


    “其實,除了強敵環視之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明中信想要引蛇出動!”李東陽歎道。


    “引蛇出動?”李兆先在旁一陣不解。“父親,既然要引蛇出動,那這些蛇出來了,豈不是要將明家毀於一旦?而且,中信已經離京,豈不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這其實就是他的聰明之處!”劉大夏一撫長須道。


    “切,是哪個在中信接旨之後萬分擔心,深怕中信有所閃失的!馬後炮!”李東陽在旁譏笑道。


    “你?”劉大夏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但卻無話可說。確實,這些道理他也是在之後才想到的!


    李兆先卻是焦急地望著鬥嘴的二老,心中無語之極,這二位,說著別人的事都能掐起來,真是服了他們了!


    在不遠處的謝府,謝遷也正在教誨下屬。


    “不錯,接旨這正是明中信的聰明之處!伯疇,你說說,如果明中信接旨,有何好處?”謝遷一撫須,望向身前的下屬。


    卻隻見他麵前的下屬滿麵斯文,正是今科文狀元倫文敘。


    倫文敘,字伯疇。明朝南海縣黎湧(今廣東省佛山市禪城區石灣鎮街道黎湧村)人。生於明憲宗成化三年(1467年),或成化二年(1466年),生有異相,頭顱周長2尺,被人戲稱為“大頭仔”。


    倫文敘幼時家貧,兩三歲時,父親便在勞動之餘,用心地教他寫字、讀書,背唐詩、宋詞,年把時間,他就能流利地背出數十首詞,並練得一手好字,還養成了勤學好問的習慣。七歲時,因常到村內一間私塾門外偷聽,塾師因此備受感動,免費收他為學生。因聰慧好學,倫文敘**歲已能詩文,長於對聯,每試必列前茅,有“神童”、“急才”、“鬼才”之稱。其後,塾師年老病逝,倫文敘因而綴學,但仍一麵賣菜操持糊口,一麵專心鑽研經典。[1][4]


    1489年(弘治二年),以儒士赴省應試,為巡按禦史賞識,選入太學肄業。


    弘治十二年(1499年)己未連中會試第一,殿試第一,考中狀元,授翰林院修撰。


    卻隻見倫文敘躬身向謝遷施禮道,“不瞞大人,伯疇倒是有些心得,那明中信此番隻怕是想要利用自己一已之身,引那些有意於他的人引出京師,進而轉移明家身上的注意力,緩緩發展,最終促進明家的紮根京師大計。”


    “嗯,不錯!”謝遷點點頭,反問道,“這樣的話,他就不怕明家群龍無首,自亂陣腳,被暗中的敵人算計嗎?”


    “大人這是考校伯疇呢!”倫文敘自信一笑,接道,“其實,這才是他真正的聰明之處,要知道,這明中信正是接了禦旨出的京師,如果有人敢在此時對明家下手,隻怕事發之後,第一個饒不過這個人的就是咱們陛下!大人,您說伯疇說的對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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