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逗你了!”明中信微微一笑,“語嫣姑娘沒事!”


    “別騙我!”張采一臉嚴肅地望著明中信。


    “知道語嫣是你的心頭肉,不敢騙你!”明中信笑道。


    張采麵色一紅,口中嘟囔道,“什麽心頭肉,隻是語嫣事關環采閣的興衰,也關係到我的錢袋,不得不關心而已!”


    石文義與明中信相視一笑,不再逗他。


    “對了,那偷襲之人查出來沒有?”明中信問道。


    “雖經細查,但那些刺客已經身死,根本就沒留下多少線索,但從手法上來看極像是彌勒會,但彌勒會為何要破壞環采閣不覺呢?這卻令人想不通!”張采滿麵凝重地搖頭道。


    “看來,在京師也隱藏著彌勒會餘孽,而且還在咱們這次打交道的這些對手當中。至於為何會針對環采閣,也很好想通,就是環采閣此番動了他們的利益,但他們卻無應對之策,令得他們狗急跳牆,出此下策。”石文義皺眉細思,“對了,中信,你頭腦靈活,想想看,這些賊人究竟來自何方?”


    “石大哥分析的是,實情應該如此!不過,小弟有一愚見,會不會是倚紅樓?”明中信點頭認可。


    “也有可能,但卻不大。”張采猶疑著搖頭道。


    “也對,如果真是彌勒會餘孽,壽寧候絕不會摻和其中!”石文義肯定道。


    “那如果壽寧候被蒙在鼓裏呢?”明中信提出疑問。


    “不會,與壽寧候合股之人絕對是官場中人,否則壽寧候不會如此諱莫如深!”石文義搖頭道,“而能夠與壽寧候做生意,而且還令他如此忌憚之人,絕對是位高權重之人,豈會與彌勒會勾結?”


    “那就隻有華祥綢緞莊的對頭了!”明中信點頭道。


    “不,還有一種可能。”


    大家紛紛望向張采。


    “就是教坊司!”


    “切!”幾人紛紛鄙視張采,要知道,教坊司可是官方機構,如果官方機構也被滲透,那這彌勒會豈不是太可怕了!而且,如果是教坊司的話,必是上層人員,那可就壞了。


    “為何?”明中信有些不解。


    “真要是那樣的話,就必是官府中人出手,也就代表,官府看不得環采閣好。你說,那是否是大麻煩!”


    “不對,如此的話,豈不是繞了迴來,還真有可能是倚紅樓背後的那位。”明中信搖著頭眼中放光。


    石文義與張采心中一驚,自己等人隻猜測了可能是彌勒會,卻未曾想過,如果那位與壽寧候合夥之人是官府之人,是否也會派人暗中破壞呢?而且這位是否是借用彌勒會之名,轉移視線呢?


    一時間,二人思路大開。


    “無論如何,得盡快偵得這些人員的來曆,否則,他們在京師有什麽動作,咱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的!就照中信這個思路往下查。”石文義正色道。


    “是!”張采應道。


    正事談完,石文義衝明中信笑笑,“對了,你如此做真的好嗎?”


    “如何做?”明中信有些懵,這石文義轉移話題太快,一時未反應過來。


    “就是左手與右手搏擊,你假扮張亮遊走於二樓之間,一邊是倚紅樓,一邊是環采閣,還將這麽多青樓拉下水,場麵鋪得也太大了吧!最後不會尾大不掉嗎?還有,這是不是會有違你的初衷?”


    “有違初衷?”明中信嘴中念叨,臉上微微一笑,“石大哥盡管放心,我扮做張亮,隻是想要給那位造成一個錯覺,令他覺得壽寧候真心誠意想保倚紅樓,同時,也借倚紅樓聯係一些商家,合夥做生意,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小心穿幫啊!到時可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無妨,小弟還有秘密武器,根本不慮暴露!”明中信自信道。


    “那就好!”石文義點頭道,“對了,環采閣下步除了在這些青樓繼續巡迴演出,還要如何做?畢竟,倚紅樓根深樹茂,根底深厚,不是一兩招就能打垮的!”


    “這?”明中信深思片刻,開口道,“其實我是如此想的!”


    “啟稟公子,外麵有人求見。”大廳之外傳來一個聲音。


    “進來!”明中信止住話題,揚聲道。


    卻隻見趙明興虎虎生風地走了進來。這些時日,明中信稟承著鍛煉學員的心思,令得他們在宅院周圍分批巡邏,同時也防止著有人前來打探,畢竟孤身在此,一切小心為上,更何況如今他還密謀如此大事,更得多加小心。想必,來人正好碰到了趙明興,故而他才來報。


    “公子,劉老求見!”


    “劉老?”明中信心中一驚。


    “不錯!”


    “就他一人?”明中信一臉糾結道。


    “嗯!”趙明興點頭。


    明中信愁眉盡展,“快請!”


    說完,衝著石文義與張采一拱手,“兩位,有故人來訪,還請躲避一二。”


    “劉老?”石文義與張采對視一眼,難道這明中信在京師還有熟人?


    但轉念一想,難道這就是他的“秘密武器”?咱們還是迴避一下吧!


    想到此,二人帶著李玉轉身躲入屏風之後。


    見三人躲好,明中信快步邁出大廳,就待前去相迎,卻見對麵龍行虎步來了一人。


    定睛望去,可不就是那劉老嗎?


    “明小友啊,你可不地道啊!來了京師這麽些時日居然不去見我!”劉老依舊那麽爽朗地笑著。


    “見過劉老!”明中信躬身為禮。


    然而,劉老卻不管三七二十一,雙臂張開,用力地抱住明中信。


    “委屈了!”劉老輕聲在明中信耳邊道。


    明中信一聽,雙目一紅,看來,劉老已經知道了與李家之事。


    “無妨!立場不同而已!”明中信強顏歡笑迴道。


    “就見不得你這麽虛偽!”劉老放開他,一瞪眼,“那李林就該殺!如果是我劉家之人,我一棒子打不死,也得用刀砍了他,否則讓他遺害人間啊!”


    “劉老說笑了!”


    “說笑?”劉老不屑地一撇嘴,“你是不了解,我當年一怒之下可是杖斃了幾個不屑子弟的。”


    “那是,那是!”明中信連連稱是。


    “你小子,就是不信!罷了,現在說什麽都是假的!”劉老一搖頭,“說吧,你想怎麽出氣?老劉頭豁出這張老臉,上李氏宗族為你討個公道!”


    “劉老,不是為中信討還公道,而是為他害的百姓!”明中信臉色一肅,正色道。


    “對,對!老夫失言了!”劉老一臉慚色,那老李頭,真真是糊塗啊!多好的孩子,不記得自己的冤屈,卻為百姓叫屈!唉!


    “劉老,還是入座吧!”明中信躬身相讓。


    二人來到大廳,坐定。


    而在屏風後麵的石文義與張采從縫隙之間見到劉老,心中一驚,居然是他?


    “罷了,咱們還是先行退下吧!如果被這位看到,咱們隻怕一頓排頭是免不了的!”石文義悄聲與張采道。


    “好!”此時的張采也是滿麵震驚,輕聲點頭應和。


    至於李玉,二位大人說什麽就是什麽,自是沒什麽意見,三人暗暗向後宅躲去。


    大廳中。


    “說真的,你小子受了如此委屈,真的不掛在心上?”劉老盯著明中信道。


    “劉老,如果僅是中信一人一家受此冤枉,中信絕不會敢打擾李老,實在是那些血書令中信無法視而不見啊!”明中信苦笑搖頭。


    “血書?”劉老一驚。


    明中信將事情經過一一道來。


    “混帳!混帳!禽獸不如!禽獸不如!”劉老聽得怒不可遏,連聲痛罵。


    “你說,中信聽得此事,如何能忍?”明中信紅著眼睛道。


    “做得對,做得對!”劉老連連點頭。


    “然而,李老還如此包庇,讓那弟子去處理,還放走罪魁禍首,中信實在是想不通啊!即便是本家宗族子弟,也不應如此包庇吧?”


    “中信啊!”劉老就待開導。


    明中信舉手製止,“劉老,那日,巡檢司將監押百姓放出,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麽?”


    “看到什麽?”劉老心中一驚,難道這李家又做了什麽不成?


    “我看到,那李林大模大樣站在衙門大堂之上,望著那些被冤枉的百姓,而那巡檢司卻仿佛視若無睹,甚至從頭至尾都未下跪受審,隻是由巡檢司宣布百姓冤枉當堂釋放,而那些被冤百姓離去之時,居然對李林拜個不停,還感謝他不再追究!至於他們被收財物居然無人返還,也無人敢提。而那李林居然在此案中無人提及。你說,世間有些顛倒乾坤之事嗎?被冤之人居然向冤枉他們之人感恩待德!這大明的天是怎麽了?盡皆如此?還是說僅有李家如此?”


    “這?”劉老為之語塞。


    “憑什麽?憑什麽這李林居然如此囂張,他就不知道迴避一下嗎?要知道,這些冤案盡皆是他一手造就,而百姓的心思居然如此簡單,隻要不追究就好,即使是對冤枉他們的人,隻要將他們無罪釋放就感到這天是無比清朗,這大人就是青天。而那李林經此一事根本就不知廉恥、不知悔改,還如此大揚其威!顯示他的權勢嗎?顯示他無人可治嗎?”明中信滿麵激動地連連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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