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救治學員乃是理所應當之事,眾人也不好阻止。


    眾人心情複雜地退出房間。


    “拿些紗布來,再取幾盆熱水來!”明中信吩咐道。


    須臾,十幾盆熱水、一堆紗布送了進來。


    “來,我幫你把衣服脫掉。”明中信上前將趙明興扶起。


    趙明興聽話地站起身形背轉身形,任由明中信為其寬衣。


    霍,在為趙明興脫光衣服的一瞬間,明中信心情一陣激蕩。


    隻見趙明興背上一道道傷疤猙獰無比,仿佛張著嘴巴向明中信呲牙咧嘴。


    在明中信看來,這些傷勢不足為道,然而,不要忘記,趙明興可才僅僅是一個十二歲的少年,即使他身材魁梧、麵相早熟,也隻是一個少年。


    顯然,這些傷痕皆是此次為了明家而受。


    從這些傷痕之上看,此次戰況是如何慘烈了,無法想象,這個少年究竟是如何忍著這些傷痛抗擊匪徒的。


    明中信忍住心中的激蕩,為其褪下衣裳。


    “來,吃下去。”明中信取出幾枚丹藥,一股腦盡數塞入趙明興嘴裏。


    “忍著點痛楚!”明中信吩咐道。


    趙明興一言不發,隻是點點頭。


    呲呲撕拉,明中信將包紮在趙明興左臂的紗布一一撕掉。


    噝噝,趙明興牙關緊咬,臉上肌肉扭曲,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顯然,痛楚無比。


    然而,趙明興忍住了。


    而明中信仿佛一座雕像般,麵無表情,無視趙明興的痛楚,狠心地一一將紗布撕掉。


    紗布盡數撕掉的一瞬間,鮮血噴湧而出。


    銀光閃過,幾根銀針釘在了趙明興的左臂之上,瞬間鮮血止住了噴湧之勢。


    霍,隻見左臂明顯涇渭分明,上下分為兩段,中間有一道猙獰的傷口,鮮紅的血肉還在顫動著。


    嘩,明中信麵不改色地從袖中取出幾個玻璃瓶,用其中的液體衝刷著趙明興的傷口。


    噝,趙明興麵色扭曲,鬥大的汗珠如雨而下。


    終於,明中信細致地將傷口的淤血一一清理,然而趙明興卻痛得差點昏死過去。


    明中信看看趙明興的表情,目光中閃過一絲欣賞,這趙明興還真是堅強,如此疼痛都能忍住不叫出聲,不錯,不錯!


    你要說為何這趙明興為何不昏過去,那太簡單了,正是明中信的那幾粒丹藥起的作用,它們能夠護住神經,不致於令得趙明興體內神經自發的產生保護機製,昏過去。


    而且,趙明興不昏死過去,也有助於明中信的治療,能夠從趙明興的反應感覺到神經的變化,畢竟明中信可是要運用神識在修複他的經脈,趙明興保持清醒有助於明中信體察他經脈細微的變化。


    明中信先把趙明興的傷口撐開,將一粒丹藥粉末撒進去,再將幾粒丹藥壓成粉末撒在傷口之上,卻見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愈合。


    這一幕趙明興當然無緣得見,如果是一位大夫在旁的話,隻怕會顛覆他的世界觀,從未見過有一種傷藥能夠有此效果,這真的是要逆天啊!


    “明興,現在起,我為你接上經脈,你千萬要忍住,否則會功虧一簣。”明中信無視這些變化,麵色嚴肅地向趙明興吩咐道。


    趙明興無法開口,隻好微微點點頭,表示明白。


    明中信緩緩閉上雙目,神識小心翼翼地深入趙明興左臂。


    神識來到傷處,卻見傷處各條經脈各自為政,神識慢慢分為幾束,將對應的經脈對在一起,又從傷口處將一粒粒小小的白色粒子引導著附著在其上,將兩條經脈牢牢裹住。


    一根根,一條條,神識在細致地工作著。


    外界,趙明興雙目赤紅,眼神有此渙散,顯然,都快到他忍耐的極限,他赤裸的上身汗珠逐漸流淌成了小溪,順著背脊而下。


    一切的一切顯示,這次治療真的是痛楚到了極點。


    然而,就在趙明興將要昏迷的瞬間,一道紅色絲線從他的心脈出發,直衝向腦際,瞬間趙明興的神智又恢複了清明。


    這一切,明中信都無暇顧及,精心為其接脈。


    而明中信的額頭不知何時,也已經被汗珠掛滿,麵色時白時紅,顯然,他也並不好受。


    時間在一分一分地流逝。


    門外眾人側耳傾聽房中動靜,卻一無所獲,房中靜寂無比。


    眾人臉上漸漸出現焦急之色。這時間也太久了,到底治療如何了?二人還好嗎?為何無一絲動靜?


    時間在眾人焦慮之中一分一分地過去。


    房中,終於,明中信長出一口氣,緩緩睜開雙眼,但他眼中一片疲憊,血絲遍布。


    但是,他看看趙明興的左臂,臉上流露出了一絲微笑,顯然,他很滿意治療效果。


    然而,工作沒有完成。


    明中信站直身形,用紗布沾水,將趙明興左臂上的血滯一一清理。


    霍,左臂上的傷口居然已經全然愈合,隻留一條細微紅痕,太神奇了!


    而後他又在紅痕之上抹一些丹藥粉末,用紗布層層裹好。


    隨後,取去左臂之上的銀針。


    拍拍趙明興肩膀,“好了,明興,隻需靜養,不日你的左臂就會如常。”


    然而,趙明興緊閉雙眼,緊咬牙關,仿佛沒有聽到一般。


    明中信啞然失笑,看來,明興已經成了條件反射了,股肉有了記憶,無法清除。


    一揮手,幾根銀針紮在趙明興的頭上,瞬間,趙明興清醒過來。


    眼神從混沌再到清明,趙明興望著眼前的明中信一臉的不敢相信。


    “明教習,治完了嗎?”趙明興眼中閃過複雜的感情。


    “不錯!不日你就會痊愈,如同往常一般使用左臂。”明中信笑著微微點頭。


    “是嗎?”趙明興臉上浮現出一絲激動,然而,麵色瞬間又有彎化,如此患得患失的感覺實屬正常。


    畢竟,之前的大夫們皆認為他的左臂已經迴天無術了,如今對明中信的說法自是將信將疑。


    “敢不相信明教習,你小子是要死嗎?要不咱們再來一次。”明中信一拍趙明興頭顱,戲言道。


    “不了,不了!”趙明興大叫,隨後心有餘悸地望望左臂,他不是為左臂的傷,而是心悸那般痛楚,那般感覺令人如同下地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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