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龍雪山山頂上,除了唿嘯的風聲,變剩下那重重的拍球聲。沈小風矗立於三分線外,手腕一下一下地下劃著,球便乖巧地在他的手心下跳動著。


    那重重的球聲在這不勝寒的高峰上,如繞梁之音般動聽,動聽之餘又顯得有些飄渺,有些空靈,恍如能夠洞穿一個人的心裏。


    胡澤文的臉色陰沉如水,看著搶奪了天繭球權的沈小風,心中中緩緩生出了怒意。他不怪因為失誤而丟球的燕三飛,因為他將所有的過錯都歸咎在沈小風的身上。


    陸路和左守的臉色有些凝重,球權轉到了極道的手上,讓極道掌控了主導權,於他們的話大為不利。


    不過他們也不敢怠慢,立刻就防住了各自的人。燕三飛盯住了沈小風,一是因為他比較靠近沈小風,二是他想要從沈小風的手中奪迴屬於自己的東西。


    陸路自然盯上了楊睿,他和楊睿同為國青金章,但是在籃協的測試中,他的整體實力比楊睿要低,加上楊睿那神鬼莫測的跑位法,讓陸路打醒了十二分精神來麵對楊睿。


    而另一邊的張啟鈞和左守依舊互相製衡著,左守並不是一個中鋒,可是以他的身形,也隻有他去充當天繭這個臨時的中鋒了,而他最為擅長的投籃卻一直沒有機會施展,不然的話,張啟鈞可有得忙活了。


    沈小風一邊拍打著球,一邊劇烈地喘著粗氣,唿哧唿哧,每一口氣噴到嘴邊就化成了一陣白霧,然後消失於山頂中。


    見沈小風上氣不接下氣,燕三飛就更加沒有猶豫了,他快步上前,想要堵截沈小風。不過還沒等到燕三飛逼近沈小風,沈小風就將他手中的球傳了出去。


    沈小風的體能本來就所剩無幾,加上剛才為了掏到燕三飛手心下的球所消耗的,如今他腦海裏有著陣陣昏眩感。每當昏眩感襲來的時候,沈小風隻能緊咬著自己的嘴唇,讓自己清醒著。


    沈小風傳出去的球,讓楊睿輕鬆就接住了。燕三飛因為心急想要奪迴自己失去的東西,猛然朝沈小風直飆而去,在沈小風把球傳出之後,仍然想要貼身防守,給沈小風施加一點壓力的。


    燕三飛一貼上沈小風的身軀,就感覺身前空無一人般,再定睛一看跟前,模樣虛脫的沈小風已經慢慢仰麵栽倒了。


    噗的一聲,沈小風倒在球場的地板上,煞白的臉上有著難受的表情。


    “老大……”界外的邱天臉上有著惶恐之色,驚叫道。


    而一直都在饒有興致地觀看比賽的百裏鳳也是猛然一愣,雖然在球場上,倒地的情況常有,但是沈小風的倒地情況絕對跟常人不同。


    不過球場上的戰鬥並沒有因為沈小風這一倒地而停止,因為這情況在他們的眼中實在是見慣不怪了,早已習以為常。而貼身防守沈小風的燕三飛,心中也沒感到內疚,他隻是臉色淡然地看了一眼沈小風,一邊守住倒地的沈小風,一邊扭頭看著準備進攻的楊睿。


    楊睿持球探步,準備正麵還擊陸路,他肩膀虛晃了幾下,手上的球就砸到地麵上了,隨後他健碩的身影一晃,步伐飄忽無蹤影,人快速朝著陸路的左邊飛突而去。


    不過楊睿的這些假動作並沒有騙過陸路,被陸路一眼識穿了,他滑步向左,將楊睿的去路攔腰截斷。


    楊睿腳下吱的一聲,刹住了猛竄的身影。他的眼球一滾到眼角處,瞟了一眼貼身防守的陸路,神態怡然。


    楊睿膝蓋一曲,降低了自己的重心,同時也下意識降低了運球的高度,忽而他的腳尖一踮,緊緊挨著陸路胸膛的肩膀,猛而向前擠去。


    剛滑步過來擋住楊睿的陸路,還未來得及調整自己的重心,而被楊睿這十分講究的擠,腳下踉蹌,腳步趔趄後退了兩步。


    與此同時,楊睿見目的達到了,便靈活轉身,朝著陸路另一邊突破去。兩步猛跨,楊睿身如閃電,腳步輕盈地越過了陸路的防守。


    楊睿的速度很快,腳下似蜻蜓點水般,瞬間就甩開了陸路,殺進了禁區。陸路穩住陣腳,就轉身直追楊睿而去。


    此時,楊睿前有手術刀左守,後有不死騎士陸路,幾乎要陷入了兩難之地。而這時候,張啟鈞恰好出現在左守的旁邊,為楊睿擋出一片新天地。


    楊睿看見張啟鈞上前為自己做單擋,便立刻揪準了時機,一步自張啟鈞的身後掠過,隨即動作連貫的衝進籃底上籃。


    飛騰於空中的楊睿,雙手高舉著球,緩緩逼近籃筐,準備將球送進籃筐之中。突然一聲大喝之音在楊睿的耳邊炸響,一臉猙獰的陸路,橫空而來,張開的五指像一張撒開的天網般,朝楊睿手中的球扇去。


    陸路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癲狂的笑意,他張大的手掌,迅猛朝楊睿手中的球扇去,正待他的手掌扇中楊睿的球之際,楊睿筆直的腰杆,突然一縮,雙手將球收於胸前,躲開了陸路的封蓋。


    見此,陸路如刀的眼眉猛然一挑,可是已經為時已晚了,嘭的一聲響,他的手掌結結實實扇在了籃板之上,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巨響。


    而楊睿一個拉杆避開了陸路的封蓋後,便再度把球舉起,最後平筐將球送進籃筐中。


    楊睿與陸路錯身飄落下地,陸路臉上有些不忿之色,心中為沒封蓋住楊睿而沮喪。


    極道一連進了兩球,勢頭壓住了天繭一籌。不過邱天和李順文兩人卻顧不上為楊睿進球而慶祝,他們的目光依舊留在躺在地板的沈小風身上,焦慮而擔憂地看著臉色煞白而忍受著苦楚的沈小風。


    這時,轉過身來的楊睿也注意到了躺在地麵上,臉上掛著苦楚的沈小風,他急忙走上前,將沈小風扶正坐於地板上,問道:“你怎麽樣了?”


    半響後,緊閉眼眸的沈小風才緩過神來,慢慢舉高雙手,按住自己的太陽穴,輕輕地揉動著。


    “難道是……”楊睿臉色一凜,好像已經猜到沈小風的狀況了。


    沈小風雙眸依舊緊閉著,不過臉上卻露出了苦笑,點了點頭說道:“沒錯。不過是舊患來的,沒事!”


    而將球場上一切看在眼內的胡澤文,眯著眼眸,如一柄刀般,想將沈小風整個人剖開來,徹徹底底看一遍,直至看透沈小風這個人。


    胡澤文不斷尋思著,沈小風的身上究竟有著什麽樣的秘密。


    百裏鳳緩緩來到邊線外,對沈小風說道:“小風,不行的話就換人吧!”而邱天和李順文也來到了邊線處,眼神也有著詢問之色。


    聽見百裏鳳這麽一說,燕三飛當即不幹了,厲聲說道:“不行!三對三,打五個球都要換替補,如果可以這樣車輪戰的話,那還不如直接把第一讓給我們天繭。”


    天繭今天有五人在場,而且還都是國青隊的成員,如果能夠換替補,那天繭的勝算的確很大。


    沈小風緩緩睜開眼眸,將臉上的苦楚之色收斂起來,換上極為輕鬆的表情,緩緩說道:“我沒事,還能繼續!”


    “那就最好,待會別一碰就倒,像個病夫一樣,怎麽適合籃球這激烈運動呢?”燕三飛在沈小風手上討不了好處,隻能在嘴巴上逞強一下。


    “燕三飛,有種跟老子單挑。”邱天霍的竄了上前,指著燕三飛的鼻梁,聲色俱厲地吼道。


    坐在地板上的沈小風,聽著燕三飛那句割心的話,眼眸閃過一絲悲戚之色,他站了起來,神態寧靜地說道:“開始吧!”


    而狂躁的邱天則是被李順文拉了迴去,百裏鳳依舊站在邊界上,清澈的眼眸淡淡地掃著球場上每一個人,最後才將目光留在沈小風的身上。


    他曾經跟沈小風相處過一段患難時光,對沈小風很是了解,沈小風對籃球的喜愛是打心底的,隻是很無奈他的身體不能充分給予他這個權利。


    然而,方才燕三飛那句挑釁的話語,讓百裏鳳這樣隨便的人聽起來都會怒火中燒。愛籃球的人,是不允許別人那籃球來侮辱自己,沈小風更是如此。


    沈小風並沒有繼續咀嚼藥膠,因為對於這高強度、高消耗的比賽,嚼藥膠是一件於事無補的事,還有可能因為咀嚼藥膠而額外消耗體力。


    沈小風如果想要爆發,就隻能祈求自己的意誌力能夠喚醒自己沉寂的超體本質。不過超體本質隻被喚醒了兩次,都是靠緣分,根本無法刻意為之。


    此時的沈小風並沒有擔憂這一方麵,他靜靜地呆在球場上,想要恢複一下體能,他的胸膛已經平複了很多,不再劇烈地起伏了,不過他卻覺得頭重腳輕,而且腦袋中時不時還會有著陣陣的昏眩感,不時都會讓他頓感天旋地轉,很是難受。


    但是他一直在心底跟自己說,要自己挺住,不能讓其他人小瞧了自己。


    天繭三人當然不會傻得停下比賽讓沈小風休息,他們二話不說就開球了。陸路與燕三飛稍作眼神的交流,陸路就把自己手中的球傳給了燕三飛。


    燕三飛拿到球後,沈小風不敢鬆懈,他緊緊咬了咬嘴唇,想要讓自己清醒過來。那蒼白的嘴唇被咬得泛起了鮮紅的齒痕。


    燕三飛拍打著球,在沈小風眼前晃動著,不斷試探著,想要單打沈小風,拿迴一點彩頭。


    沈小風那煞白的臉龐上,隱隱還泛著青黃色,體能估計也到了紅線。但是他卻仍舊錚錚地站立著,神色肅然,看著在眼前飄忽不定的球,立刻就揪住了燕三飛的運球破綻。


    沈小風伸手朝燕三飛手心下的球掏去,不過身體疲倦的沈小風,動作慢了很多,以至於被燕三飛識破,他猛然將球一提,險而又險地躲過了沈小風的手掌。


    界外,胡澤文的臉色肅穆而平靜,他沉聲朝場上叫道:“左守。”正和張啟鈞糾纏的左守聽見胡澤文的叫喚,立馬就扭頭過去看著胡澤文。


    似胸有成竹、能決勝千裏的胡澤文,朝左守點頭示意。得到胡澤文指示的左守,肯定地點了點頭,隨即,他便撒手撇開了張啟鈞,往三分線衝去。


    “三飛……”左守還未跑到三分線,就舉手向燕三飛要球。


    正在撩撥著沈小風的燕三飛,看見左守舉手要球後,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球甩了過去。燕三飛沒有遲疑,因為號稱手術刀的左守,有進攻*的時候,他的那把手術刀會因此變得更加準確無誤和鋒利驚人,而且他們之間也是有著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左守要球的時候,要無條件地接受。


    真正被隊友認可的射手,就好像左守這般,隊友對他百分百的信任,給他分球從來不會有半點猶豫,從來不會有半分遲疑。


    張啟鈞發現左守偷走出去後,立刻就出來抓捕。看著那個球越來越近左守,張啟鈞更是拚命奔跑去阻止左守。


    對於手術刀的能力,張啟鈞可是如雷貫耳。而要身為中鋒的他,去防守一個以投籃見長的球員,很是艱難。


    不過球場上的對手,張啟鈞也隻適合去防守左守,因為左守雖然是一個擅長投籃的前鋒,但是速度卻不怎麽樣,和優秀前鋒的速度不相上下,卻比韋少堂他們要慢多了。


    張啟鈞的身軀往前傾去,手臂努力向左守伸去。


    左守瞥了一眼飛奔而來的張啟鈞,臉上無表情,雙手一起高舉著,啪的一聲就接住了燕三飛傳來的球。


    然而,讓張啟鈞絕望的事,左守根本沒有給時間他。左守高舉的雙手剛接到球,左手的手腕就緊接著一劃,就把球投了出去。


    沒有任何的準備動作,接球就出手,左守甚至連腳都沒跳,膝蓋都不曲。張啟鈞已經趕不及了。


    他隻能仰頭看著自頭頂飛過的球,然後轉身卡住左守要衝搶籃板的位置,他希望這個球如果不進的話,自己能夠第一時間將球拿下來。


    不過左守投出的球,像一把手術刀般,在籃網中心,一閃而過,幹淨利落。這直搗黃龍的一球,甚至連籃網都沒有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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