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全福交代了幾句,要沈小風他們抓緊時間磨合,因為全國賽的揭幕戰不久就要開始了。如今在籃協官網上麵,已經有一個隊伍在排隊要挑戰皇朝中學,隻要全國賽一開始,挑戰便會正式開啟。


    在王全福離開後,大家紛紛收拾東西,沈小風一宣布解散,邱天那小賊就一溜煙跑得沒影兒,其他隊友便三五成群、勾肩搭背地離開了球館。而高藝則是獨自留下來,加練球技,沈小風最後也提醒了他一下,要量力而行,注意身體,就挎著背包和呂倩雲一起離開了球館。


    走在通往球館大門的通道裏,臉色慘白的沈小風,顯得有些虛弱,他隨意地倒出兩顆藥膠,拋進嘴巴裏麵,吧吱吧吱地咀嚼著,忽而扭頭看著一直盯著自己看的呂倩雲,不禁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問道:“這麽看我幹嘛?難道我長帥了?”


    說話時,沈小風還自戀地甩了甩濕噠噠的頭發,擺出一個自認為超級帥的姿勢。


    “你確定你沒病?”呂倩雲杏眼直瞪著麵如白紙的沈小風,平淡淡地問道。


    呂倩雲的一句話,讓沈小風差點就被兩顆藥膠給嗆死了。沈小風緩過來,義正言辭地說道:“當然沒病。”


    說話間,他們兩人就走出了球館大門,準備朝學校大門走去。今天是星期天,大部分學生都沒課,而沈小風還打算趕迴去,陪楊小小去極道訓練營做治療。


    “小風!”當沈小風和呂倩雲並肩行走的時候,沈小風的身後便傳來一道輕柔而甜美的聲音,讓沈小風和呂倩雲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去。


    看到眼前那如花似玉、麗質天成的慕容珊和一名臉容稚嫩青澀的少年,沈小風微微一皺劍眉,他沒想到對方為了自己手中的國青銅章竟然纏上了自己。而沈小風身側的呂倩雲看到傾國傾城、婀娜多姿的慕容珊後,杏眼中有著一絲絲敵意。


    若論美貌,呂倩雲還真是比慕容珊遜色一點。比自己漂亮的女生來找沈小風,呂倩雲心底裏不知不覺升起一絲警惕感。


    “有事麽?”沈小風淡淡然地說道。他對眼前這位絕美的少女,沒有半點好感。


    慕容珊施施然地走上前,來到沈小風的跟前,認真注視著沈小風那棱角分明的臉龐,輕聲問道:“你真的是小風?兩年了,你變了很多。”


    兀地,沈小風突然想起那天這個絕美少女曾跟自己說過她和沈小風有交情。沈小風有些疑惑,問道:“我們認識?”


    “認識這麽漂亮的女生,難道你會忘了不成?”沈小風身側的呂倩雲小聲嘀咕著,語氣中有種酸酸的味道。


    慕容珊一雙白皙的玉手,將披散在肩上的秀發,握成兩捆,像兩條小辮子,眼中有著希冀地看著沈小風,問道:“這樣你有印象嗎?”


    沈小風繼續皺眉,搖了搖,遲疑了一下說道:“有點熟悉,但……”但沈小風想不起是自己身邊有這樣一位驚豔絕美的少女。


    他身邊的女生就三個半,呂倩雲、顧茗語、唐棠,還有半個唐煙。


    “小風,你忘了我嗎?才兩年你就忘了我嗎?”慕容珊神色悲傷,雙手捂著心口,痛心地說道:“我是小珊啊!慕容珊啊!”


    “小珊?!”沈小風的大腦裏轟的一聲,一片空白,心間更是一窒,心上悲痛地抽搐了幾下。


    慕容珊!這個名字藏在沈小風心底的最深處,沈小風不忍去提,不忍去想,因為每每提及這個名字,就等於揭開了自己的傷疤一次,承受那種悲痛無力的感覺。


    兩年時間,沈小風連自己的故鄉長沙都未曾迴過,因為他知道自己迴到故鄉長沙,必然會想起自己心底中,讓自己最痛的名字。


    沈小風想要切斷兩年前所有的記憶,特別是關於慕容珊的一切。


    如今沈小風身上的暗疾皆因慕容珊而起。兩年前,沈小風為了證明給慕容珊看,自己在籃球上麵不比胡澤文差,而在極道特訓部接受超越自己身體六倍的負荷的訓練,最後的結果是沈小風的身體拖垮了,讓整個極道訓練營引以為傲的超體本質者沒了!!


    起初,沈小風也曾真恨過間接讓自己遭遇厄難的慕容珊,但是隨著心智的成熟,他覺得自己當初太傻了,意外的發生歸根到底還是自己的錯。


    不過邱天幾人知情者可不這樣認為,兩年前意外發生後,邱天還曾怒氣衝衝想要去長沙,揚言要跟胡澤文和慕容珊死拚,不過後來隻是被五六名極道訓練營的督導按住了,不然估計他會大鬧長沙。


    那件意外,沈小風不怪當初的慕容珊。人都是有選擇的權利,慕容珊可以選擇胡澤文,沈小風也可以選擇忘記!


    他如今正在學習怎麽忘記當初讓自己痛心疾首的慕容珊。不然自小留在記憶中的情,足以折磨沈小風半輩子。


    隻是眼前這亭亭玉立、嬌豔如仙的慕容珊,沈小風真的認不出來,他記憶中,自己喜歡的慕容珊是一個臉蛋嬌俏、大眼圓溜,紮著兩條小辮子的女孩,哪裏是如今這個美若天仙的少女。


    “姍姍姐!”段維朗看見慕容珊神情悲痛,上前安撫。他扭頭瞪著沈小風,叫道:“沈小風,愧姍姍姐還日夜思念你,沒想到你連姍姍姐都忘了。”


    沈小風微眯的眼眸中有著沉痛之色,但是他眼眸閉闔後,卻被他隱藏起來了,他平靜得如無波的湖麵,看著淚眼婆娑的慕容珊,說道:“好久不見!”


    打小就一起玩耍,說見麵不相識,至少沈小風還做不到這般無情無義。但他跟慕容珊的關係再也迴到昔日的兩小無猜了。


    慕容珊別過頭去,輕輕擦拭著淚水,或許是因為當年的別離,或許是因為今昔再見的悵然,她心中總有著幾分傷感和悲戚,導致她失態如斯。


    “能單獨聊一下嗎?”慕容珊瞟了瞟呂倩雲,問道。


    沈小風沉吟了一下,最後點了點頭。說心底的,沈小風真的希望他和慕容珊不會再有見麵的機會,可是如今……


    皇朝中學,環境優美如畫,校園中四處都是綠化,有茁壯成長的樹木,有四季常開的花兒,有葉子微黃的小草。


    一條蜿蜒的校道上,兩條身影緩緩行走著,路邊上的樹木,時不時會盤旋飄落幾片枯黃的樹葉。


    沈小風單肩上挎著背包,沉默不語地走著。嬌豔如花的慕容珊,低著頭,看著路麵上的枯葉,同樣心思重重。


    初冬的氣溫與空氣中透露著異樣的曖昧,四周凝固的氣氛,讓幾次想要開口的沈小風,話剛到嘴邊便同樣凝固了。


    “剛剛那個是你女朋友?”終於,慕容珊開口了,她扭頭看著沈小風,美眸有些複雜。


    “不是。校隊的領隊。”沈小風迴答道。沈小風的迴答讓慕容珊暗自鬆了一口氣。


    沈小風帶著歉意,說道:“那天的事,對不起。不知道是你。”


    “過去了,找到你就好了。”慕容珊有些好奇說道:“三年時間,你的球技怎麽會那麽厲害?隻不過剛剛的比賽最後,你好像有些乏力了。”


    說起籃球這方麵,慕容珊可是麵麵俱到,見識跟其他女生很不一樣,不然也做不了國青隊的領隊。


    隻不過,慕容珊不知道自己無意中,已戳到了沈小風的隱傷。


    沈小風臉上微微一變,不過刹那就恢複過來了,他自嘲地迴答道:“球技也就那樣,一般。可能是因為自己不適合打籃球吧!”


    “你……”慕容珊擋在沈小風的麵前,直視著沈小風星眸,問道:“你當初打籃球是不是為了我?”


    慕容珊記得沈小風當時是一個愛學習的書呆子,平時很少運動,隻是有那一天,沈小風突然跟自己說,自己在學打籃球。可能是因為她整天在沈小風身邊說那些關於籃球的一切,關於她、胡澤文跟籃球的一切。


    後來,導致沈小風也跑去學打籃球。


    沈小風停了下來,他不敢去直視慕容珊,怕自己心頭會莫名傷悲,半響後,他平靜地說道:“剛開始的時候,我喜歡籃球是因為你喜歡,但是這條路走著走著就變味了,我很慶幸我在這條路上找到了自己的答案!一個人心裏的位置隻有那麽多,有一個人要進去,就肯定會有個人要離開!”


    頃刻間,四周空氣中彌漫著一絲絲說不出的惆悵,讓慕容珊無言傷感,靜靜地看著這個曾經為自己默默改變的男孩,但是那時的自己卻愚蠢到連這些都感受不到。


    “兩年怎麽都沒迴長沙?”慕容珊一點一點揭開當初傻傻的沈小風。


    “我在昆明生活得好好的,不想去打破這安逸的生活。”沈小風看了看時間,沉吟道:“今天就到這裏吧!日後有機會再聚吧!”


    “有事情忙?”慕容珊皺了皺蛾眉,覺得沈小風開始逃避著自己。


    “對!”沈小風低著頭,別到一邊去,說道:“送小小去做治療。”


    “我陪你去吧!楊小小的受傷,小文有一定的責任,但是球場上什麽意外都會發生,誰也預料不到。”慕容珊並不想讓沈小風離開,還想要敘舊,弄清楚沈小風這兩年為何會音訊全無。


    “小文?胡澤文?”沈小風劍眉一掀,眼中閃過怒意,聲音陰寒地說道:“球場上什麽意外會讓人半身不遂,幾乎要終身癱瘓?”


    沈小風不傻,雖然很多籃球運動員都會積勞成疾,最後把身體搞得半廢。但是一次意外,就讓人半身不遂,除了遭遇黑手,什麽也解釋不過。


    自打沈小風知道胡澤文這個人的時候,他就很不喜歡胡澤文,如今聽有這一事,就算沈小風不在場,都能夠猜到是誰的過錯。


    “這……”慕容珊看見沈小風臉色變冷,也有些愕然。


    半響後,沈小風平複心中的怒意,淡然地說道:“就這樣吧。有機會再聊。”


    話畢,沈小風轉身離去,不過他沒走幾步,就停了下來,轉過頭來,說道:“不要去打擾小小的生活了。”


    隨即,還未待慕容珊反應過來,沈小風就已經走到了五米開外,沒有絲毫的遲疑。慕容珊望著遠去的沈小風,美眸中閃爍著一絲晶瑩的光,神色黯然。


    沈小風離開慕容珊後,找了一個環境優雅而寧靜的飲品店,靜靜地喝著奶茶,慢慢治療著自己心中揭爛的疤,平複著自己紊亂的心情。


    心情稍有平複後,沈小風便去接楊小小到極道訓練營接受複診和治療,雖然治療的效果很微,但是沈小風不想放棄任何一個有可能的機會。


    到了旁晚,站在極道特訓部大鐵門前的沈小風,俊臉有些怒意和不耐煩之色。他不斷看著時間,自語道:“這個邱天,當真要修理他了。還不過來報道!哼哼!”


    沈小風再也等不下去了,他跨上身邊那造型拉風浮誇的機車,重擰了一手油門,機車發出澎湃的咆哮聲,就猛然竄了出去。


    不久後,沈小風的機車停在了唐煙的大本營中。唐煙的大本營是皇朝中學附近的一個大型籃球場,唐煙和一大群小弟,還有鼻青臉腫邱天都在,而且憤憤不滿地密謀著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


    “煙姐,那我們就這樣子說好了,明天我們一起去堵他,敢來昆明,老子還不玩死他!”鼻青臉腫的邱天,很是氣憤,怒吼道。


    唐煙看見沈小風來到邱天身後,就裝作若無其事地低頭抽著悶煙,而唐煙身後的一名小弟,不斷給邱天打眼色,示意他看身後。


    可是這時邱天早就被憤怒遮蔽了雙眼,那裏還能看到別的。


    “邱天,跟我迴去!”沈小風拍了拍邱天的肩膀,沉聲說道。沈小風倒是沒有理會邱天的臉會為何一邊青一邊腫,因為他知道這家夥幾天不惹事就身癢,挨別人幾下當作教訓,有何不好呢?


    邱天憤懣的表情在聽見沈小風的話語後,就僵硬了,他緩緩轉過頭去,沈小風那詭異的笑容就映入了他的眼眸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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