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來到邀請的第二日,也是今日要匯聚太子府邸。


    外城王府。


    蘇軒一如往常一樣,離開房間,吃飯然後與癸對練,仿佛沒有要去龍潭虎穴的覺悟。


    壬與癸對蘇軒還是有信心的,畢竟他是他們看著一步步走過來的。


    隻有姬醫師緊張無比,焦慮不安,但好在有宋氏安撫。


    姬牧不知道具體的事情,但他知道上次就是去了太子府邸之後出的事,再有他爹的緊張,他也跟著擔憂,小臉皺成一團,雙手拖著,一個人坐在蘇軒的房間外守著。


    這一日的對練癸留手了,所以蘇軒醒的很早,自己穿好衣服,在鏡子前晃了晃,長的太好看也讓人發愁。


    打開房門便見姬牧出神的坐著,竟沒有發現他出來了,蘇軒躡手躡腳的走到後麵,在姬牧的小腦袋瓜上彈了下。


    “想什江湖大事?連我出來了都不知道。”


    姬牧被彈了一下,醒悟過來,雙手急忙捂住,轉頭看向蘇軒,“再打就不聰明了!以後怎麽帶你闖蕩江湖,成為大名鼎鼎的豪俠?”


    “好,下次不彈了。”蘇軒微笑說道,他說著坐在了一旁。


    “在想什麽?”


    “唉,愁啊!”姬牧一臉唉聲歎氣的搖頭說道。


    “你愁什麽?”蘇軒被他的話逗的發笑。


    這家夥指定又在亂想什麽?


    “癸師傅說,他現在還能打,等你我成為絕世高手後,他就無聊了。”姬牧皺著兩條小眉毛滿臉愁緒。


    蘇軒聽到癸就感覺不妙,肯定又給姬牧灌輸了什麽不好的東西。


    果然,隻聽姬牧發愁的說道:“癸師傅說,讓你抓緊時間與那個黑衣姐姐造個小人出來,他就不用隱退了。”


    “什麽?癸是這樣教你的?”蘇軒蹭地站起身質問道。


    他一臉黑線的問道:“還有什麽?”


    “癸師傅不讓說。”姬牧雙腳並攏,小眼神無辜的看著地上,小聲嘀咕。


    “你說!”蘇軒氣唿唿的說道。


    “癸師傅還說……”


    “姬牧啊!師傅是怎麽教你的?這是師承大事,宗門秘密,你怎麽能胡亂告訴一個外人?”


    姬牧剛要說出,癸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姬牧的身後打斷他。


    姬牧頓時打了個激靈,轉身哈哈笑道:“癸師傅來了?快坐,快坐!”


    姬牧裝模作樣的用袖子在自己坐過的地方擦了擦。


    蘇軒滿頭黑線的看著兩人,尤其是癸。


    “你教的都是什麽?以後隻準教武,其他不準教。”


    “這是我們師門內的事,你管不到。”姬牧雙手環抱,看向蘇軒。


    癸也是如此,一副宗門秘密,你少插嘴的樣子。


    兩人一致對外的場景,讓蘇軒氣極反笑,指著姬牧說道:“你剛剛說的再重複一遍。”


    “剛剛?剛剛說了什麽?師傅我說了什麽?”姬牧攤開小手說道。


    “沒有,你不要挑撥我們師門之間的和睦。”癸也是哼了一聲說道,然後又加了一句讓蘇軒哭笑不得的話。


    隻聽癸神色不善道:“以後不要打探我們宗門的傳承秘密。”


    隨後癸傲氣的丟給蘇軒一個後腦勺,姬牧也是有樣學樣的哼了一聲背著雙手跟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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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軒原地跺腳,扶額歎息。


    家門不幸啊!


    之後蘇軒來到書房,與壬說了幾句,就是讓他看著,別在教姬牧亂七


    八糟的東西了。


    壬也是笑而不語。


    蘇軒上次帶著傷勢去參加詩會,趙楓肯定暗中觀察過,所以這次他要偽造一些相似的傷。


    來書房也是讓壬幫忙讓他的氣息看起來虛浮,重傷難愈。


    也是因為這次癸收手了,傷勢經過藥浴,有些不明顯。


    很快經過兩人的努力,蘇軒看起來臉色蒼白,宛如病重纏身。


    做好這一切,蘇軒告別幾人,駕馬前往皇宮。


    順利來到內城,而後暢通無阻的來到皇宮外,恰好這時神靈山的傳人趙楓也從二皇子的府邸來到這裏。


    兩人在皇宮宮門前第二次碰麵。


    “見過蘇世子。”趙楓率先微笑行了一禮。


    “你是?”蘇軒眼神不加掩飾的在趙楓身上上下打量許久,疑惑問道。


    趙楓嘴角抽搐一下。


    他竟然不記得自己?不過這也恰好說明蘇軒沒有關注過他,反而對他有利。


    “在下神靈山趙楓。”趙楓不卑不亢,神色淡然的說道。


    “哦!原來是趙道長,本世子記得在詩會時,你與長公主表明了心意,但被她拒絕了是吧!”蘇軒一副什麽都不懂的樣子,上來就揭短。


    他與趙楓隻見過一麵,而且在京城裏他做的事很少,接觸的人也很少,性格如何趙楓不會太了解。


    所以他也在讓他自己像詩會時一樣,比如,對於鶯鶯燕燕來者不拒,口出狂言,將太子都不放在眼裏。


    趙楓嘴角又抽搐一下,他有些心累,自己千方百計去算計的人不會就是這樣的吧!


    但他也沒有因此放鬆警惕,眼見的不一定是真實的,這是他一直刻在腦子裏的東西。


    因為他自己就是這樣,在別人麵前所表現出來的,都是想讓別人看到的。


    “正是在下。”


    “趙道長這是要去……”蘇軒小聲問道。


    “在下要去太子府,蘇世子相必也是。”趙楓微笑說道。


    對方似乎真不知道他,趙楓心裏如此想,而且昨日他得知太子邀請的人裏還有蘇軒,便知曉太子要再次出手了,而他或許是關鍵。


    而他得知這件事後也迅速去往後宮,與皇後商議許久,答應留武爍一命,皇後這才同意與他合謀。


    今日他或許能夠讓兩人一次性抓在手中,所以他決定要先試探一下,確定深淺虛實。


    “太子府啊!”蘇軒故作神秘的拉著長音說道,嘴角更是冷笑著。


    趙楓微微眯起,“蘇世子此話何意?”


    蘇軒一臉凝重,深沉的望著趙楓,這也讓趙楓心裏咯噔一下,不會是知曉太子在對付他了吧!


    “太子府不是善地,趙道長還是少去為妙。”蘇軒意味深長的說道。


    他不能表現的太過一無所知,狂歸狂,但腦子不能太缺根弦,不然就太假了,容易引起趙楓的懷疑,畢竟他能安穩活到現在就不是一個蠢笨的人能夠做到的。


    “哦?蘇世子此話何意?”趙楓也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問道。


    “隻是提醒一句。”蘇軒凝重說道。


    “蘇世子是不是對太子府有什麽誤會?我觀太子正氣凜然應該不是蘇世子所想的那樣。”趙楓茫然的說道,話裏話外都在撬開蘇軒的心思。


    “是誤會嗎?”蘇軒輕輕低語,做出一副思索的樣子,而後搖了搖頭欲言又止,想說又不敢說,最後道:“趙道長還是小心為妙。”


    “多謝蘇世子提醒,在下謹記。”趙楓一副坦然接


    受的表情,看來是對太子有懷疑,但還是不確定啊!


    “蘇世子既然如此,為何還要來?”


    “總要弄清楚一些事情。”蘇軒遮遮掩掩的,看不清虛實。


    “提前預祝蘇世子成功。”趙楓微笑說道,而後又真誠說道:“前幾日聽說蘇世子入了牢獄,在下也是擔心不已。”


    “多謝趙道長關心,本世子無礙。”蘇軒傲氣的說道。


    “在下曾在山中與師傅學習了一些醫術,觀蘇世子似是有大病,可否讓在下替世子把一把脈?”趙楓熱心腸的說道。


    蘇軒故作一緊,猶豫不決時,趙楓又說道:“若是蘇世子不方便,在下就算了。”


    “趙道長多想了,不是不方便,隻是這病遍尋名醫,依舊毫無結果,是不想打擊了道長的信心。”蘇軒故作哀歎,苦笑一聲道。


    “蘇世子宅心仁厚,在下佩服,在下願意一試。”趙楓一臉的真誠,這次探查的機會不能錯過。


    “那就多謝趙道長了。”蘇軒故作猶豫後說道,然後伸出手,示意趙楓放馬過來。


    趙楓小心將兩指放在蘇軒的手腕處,調動體內的氣機去探查。


    隻見蘇軒的體內混亂不堪,一團亂麻,氣機橫衝直撞,且殘留著許多沒有分解完全的藥。


    一瞬間便了然於胸,修為是靠藥物長時間的作用堆積出來的,宛如沙中樓閣,風吹即倒,身體的韌性倒是不錯。


    趙楓收迴手,眼神有些黯淡,這是真的,不過他沒有氣餒,說不定是他修為淺薄看不出秘密所在。


    “趙道長不要灰心,本世子這病早已根深蒂固,你看不出問題很正常。”蘇軒熱心的安慰趙楓。


    “蘇世子這病恕在下無能為力,不過在下的師傅是神靈山的宗主,一定會有辦法治好,不如蘇世子隨在下去神靈山。”趙楓靈機一動說道。


    “唉!算了,不勞煩趙道長了,本世子習慣了!”蘇軒不在意的說道。


    “不麻煩,在下的師門在大武還是很厲害的。”趙楓自傲的說道。


    “算了,這病……唉!”蘇軒落寞不堪的拒絕道。


    “那行,若是蘇世子有需要在下隨時恭候。”趙楓沒再堅持,反正到了太子府一樣逃不出手掌心,而後微笑說道:“蘇世子請!”


    “趙道長請。”蘇軒一副禮賢下士,恭恭敬敬的說道。


    兩人說說笑笑的走向皇宮的太子府邸。


    一人裝瘋賣傻,一人溫文爾雅。


    兩人算是獨一份了,都是心黑中的佼佼者,笑麵虎的領軍人物。


    趙楓笑吟吟的謊話連篇,十句話中九句假,還有一句半真半假。


    但蘇軒更勝一籌,因為趙楓不知道他是怎樣的人,兩人幾乎沒有接觸,可蘇軒對趙楓的手段很清楚,所以蘇軒在見到趙楓時他就成了“宅心仁厚”。


    就是不知道,當趙楓發現自己被算計之後會是什麽表情。


    不久兩人有說有笑的來到太子府邸,通稟之後兩人跟著護衛來到了一個房間。


    房間內裝扮典雅,古色古香,香氣四溢,宛如被一群天生體香的女子環繞,輕盈鬆愉。


    房間內還放著一張古檀圓桌,它才是今日的“戰場”。


    蘇軒假裝不知的四處張望,暗中已經屏氣凝神,空氣中彌漫著的香氣是一種慢性的迷煙,少量或許不會有事,但多了就會產生作用。


    這個手筆自然是他的傑作,作用就是讓太子用來對付自己的。


    “兩位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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