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勢力在暗中做著這些事,大武京城那邊怎麽一點動靜沒有?是不知道?還是有人阻攔了?


    蘇軒沉默了許久,消化了這些消息後又問道:“你還知道什麽關於黑衣人的事情?”


    “不知道,他們是突然出現的。”謝遜搖了搖頭。


    “寨子有什麽特殊之處嗎?”蘇軒沒有放棄,再次問道。


    “應該沒有吧!”謝遜不確定的說道,因為他也不清楚什麽是特殊,但他接下來的話卻是讓蘇軒產生了更深的寒意,以及擔憂。


    隻聽謝遜說道:“在逃出來一段時間之後,我悄悄打聽過寨子,寨子與過去差別不大,換主也沒有引起多大的注意,同時他們還在暗中收攏附近的人加入。”


    “據說加入就給銀子,但進了寨子沒聽說有出來的,而在外行走的大多為黑衣人。”


    蘇軒眉頭緊鎖著聽完,腦海中頓時浮現兩字……屯兵。


    再加上這裏屯糧,這不就是要大戰的前奏嗎?


    到底是誰能有這麽大的膽子暗中做這些事情?這裏的與泰安州那裏出現的,是不是與小梁山是一夥的?


    若不是,那到無所謂,若是,那事情的嚴重性就超乎尋常了。


    小梁山在武州邊境,而京城就在武州腹地,若是京城那邊毫不知情,或是不重視那簡直不敢想象。


    沉思良久,沒能想明白,隻得暫時放下,準備迴去告訴壬,讓他去查查。


    “你把你在洛州做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我。”


    然後謝遜將他在洛州的經曆,準確來說是逃命,給一股腦的全說了出來,倒也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大事。


    偷盜也隻是為了活下去。


    蘇軒聽完點點頭問道:“給你一條活路要不要?”


    “要,要!”謝遜一聽眼前一亮,自己還能活?


    “你去山江縣縣衙自首。”蘇軒輕聲說道。


    “啊!這……”謝遜眼神低斂,搖了搖頭,這算什麽活路?


    後半輩子在牢獄之中渡過,還不如一死了之,自己也不用再暗無天日的活著了,更不用受那種痛不欲生的百般折磨。


    “你不願意?”蘇軒多此一舉問道。


    謝遜便將他的想法說了出來。


    蘇軒輕笑一聲說道:“你不用擔心入獄,拿著這張紙去縣衙,交給捕快即可,就說一位姓蘇的人讓你自首,並以待罪之身做山江縣衙役。”


    蘇軒遞出了從山江縣捕快那裏獲得的宣紙,上麵記錄了幾個江洋大盜的消息,也是進入古禹縣縣令府邸的敲門磚。


    “這是真的嗎?”謝遜難以置信的失聲問道。


    “當然。”蘇軒微笑點頭。


    “公子的大恩大德,謝遜無以為報!”


    謝遜鄭重的接過,看了一眼便欣喜若狂,當即就要起身磕頭拜謝,但被蘇軒攔下。


    不用入獄,又有自由之身,又在鳳凰台下的山江縣,安全無憂,這……自己到底遇到了一個什麽樣的人?


    他覺得這些日子受的苦值得了,就是有些遺憾,不知道能不能再見另外幾人。


    “以後本本分分做人就行,另外不用擔心路上會遇到黑衣人劫殺,我走之前會解決這裏的事情。”


    蘇軒剛說完他的決定,白胡子老頭恰好拿著幾串烤好的魚走了過來,斜著眼,神秘兮兮道:“我還是勸你不要過早插


    手此事。”


    他分別給了蘇軒,謝遜一人一串,剩餘的被他當著蘇軒的麵,全部舔了一遍。


    “為何?”蘇軒疑惑不解,肯定不會任由此事發展下去。


    他假裝沒看到老神棍很溜很熟的做法。


    “你自己心裏明白,何必問我?”白胡子老頭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個不是答案的答案,同時又舔了一遍。


    蘇軒滿頭黑線的陷入了深思。


    招惹的勢力太多了,以至於他有些無所謂了,但此時被老神棍提醒才有些清醒,黑衣人或許比任何一方勢力都要強大,說不定自己就會因此而暴露在所有人眼前。


    可若自己不管,心中總有隱憂,這或許牽扯到了很大的陰謀。


    而且經過自己的無意介入可能會讓黑衣人察覺到緊迫,從而變本加厲,那百姓因此而生死難料。


    不過……蘇軒緩緩抬頭,看向打口大口啃燒魚的白胡子老頭,臉上笑意綿綿,雙眼似是能說話一樣。


    白胡子老頭突然感覺身體發冷,然後就看到一雙發亮的眼睛盯著自己。


    “老神……前輩肯定知曉我的身份才會選擇在古禹城外攔下晚輩,所以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也不差這一次。”蘇軒笑眯眯的說道。


    “小子,你是賴上我了是吧?我看你才是老神棍……不,小神棍。”


    白胡子老頭不答應,因為他還要找人,同時心裏也很納悶,這小子一肚子壞水,怎麽越看越不像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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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老前輩不願出手那隻能晚輩自己出手了,到時候不小心死在了他們手上也無怨無悔,至少問心無愧。”蘇軒歎了口氣道。


    然後眼神眨個不停,瘋狂暗示白胡子老頭快接話。


    可惜白胡子老頭傲嬌的不看他一眼,一心一意的吃著烤魚。


    蘇軒見感情牌不行,就瞬間舔著臉嘿嘿笑道:“昨夜老前輩是特意等著晚輩的吧!所以以後有事前輩招唿一聲即可。”


    他猜測,老神棍肯定不會平白無故救他,早晚需要付出代價,這麽說也是提醒老頭。


    果然,白胡子老頭掙紮片刻後還是擺了擺手不耐煩道:“行了,行了,小神棍,不用再費勁說動我出手相助了,我答應就是了。”


    “不過我要你幫忙時,你可不許含糊,還有,丹藥加倍。”


    “都聽老前輩的。”蘇軒笑意滿滿的答應下來,好話一籮筐一籮筐的說著。


    自己這修為能幫上什麽忙?即使能幫,那也是未來不知道什麽時候。


    而且真的等到那時候,自己修為高深了,幫不幫還不是自己決定?


    蘇軒心裏的算盤叮當作響的,不做商人屈才了。


    三人這時已經吃完燒魚。


    謝遜傷勢還需要修養幾天,再加上事情沒有解決不能獨自上路,所以餘下的幾天需要和白胡子老頭一起渡過。


    而蘇軒準備在晚上離開,前往寒山寺。


    他也沒有再去打探消息,一切都交給了白胡子老頭全權處理。


    主要是對方的修為,實力,讓他不得不放心。


    一天很快過去,而在蘇軒臨走時,一個問題讓三人大眼瞪小眼了一刻鍾。


    謝遜自己一人前往鳳凰台下的山江縣沒問題,但他身無分文,就連身上的衣服都是乞丐版本,所以他向蘇軒借銀子。


    但蘇軒和謝遜差不多,也


    就衣服幹淨,所以轉頭望向白胡子老頭。


    然後,三人你看我,我看他了好一陣。


    白胡子老頭摸著逐漸癟下去的衣兜,囊中羞澀的唉聲歎氣!


    這小神棍是要把自己身上的油水全榨幹啊!


    但在謝遜這個外人麵前還是要保持住仙風道古的形象,大手一揮半天才摸出幾兩碎銀。


    謝遜看了好久才舍得收下。


    之後蘇軒牽著白馬離開了。


    不過也與白胡子老頭交代了幾句,關於古禹縣令的生死兩人產生了分歧。


    蘇軒覺得古禹縣令該殺,但白胡子老頭則不然。


    古禹縣令一沒有坑害百姓,讓他們流離失所,二沒有不公不正,雖稱不上安居樂業,但至少能安穩活著。


    而真正讓蘇軒陷入沉思的是白胡子老頭問了他一個問題。


    你覺得下一個縣令能夠比這個做的更好嗎?


    蘇軒沉默不語。


    會嗎?或者會變本加厲的苛刻壓榨百姓?


    他不知道會是哪種情況,因為這是在拿古禹的百姓做賭注,去賭下一個縣令的良心,而在這個世道良心何其可笑……


    寒山寺位於東北荒原與洛州接壤地界的梵山上,古有傳聞此山有真佛庇佑,曆經千百年而屹立不倒。


    佛門講度化,與儒家教化有異曲同工之妙,但佛門始終沒有如儒家那樣與凡塵牽連過深,仿佛預料到某種結局一般,因此佛門避過了百年幾的劫難,長盛談不上,但至少不衰。


    而寒山寺是九州佛門聖地,寺院自記載時便已存在,所以蘇軒才會選擇來這裏尋找消息。


    而且史書記載大武初立之時,皇帝武烈曾親自前來求空靈方丈入朝,但被他拒絕了。


    傳出的原因也是五花八門,不過最令人信服的是空靈方丈說寒山寺還不到入世之時。


    蘇軒在黃昏後離開白胡子老頭與謝遜,獨自上路。


    對於黑衣人事件,他很放心交給白胡子老頭,但對其的戒備始終沒有放鬆。


    通往寒山寺有多條驛路,也是便於百姓前往禮敬,上香求願。


    此刻已是陽光刺目,他整整走了一夜,還未望見梵山輪廓,本不算遠,但他是牽著白馬一步一步走過來的,所以顯得有些遠。


    驛路上不隻他一人,許多僧人與百姓來往於附近縣城與寒山寺。


    這裏滿天黃沙古渡,也確實符合苦行僧的說法。


    頂著豔陽又走了幾個時辰他才望見梵山,它如一尊大佛盤坐於蓮花台,佇立遠觀,耳邊仿佛有僧人念誦經文。


    遠遠望去蘇軒竟有一種心靜平和之感,更有投身佛法,皈依佛門的衝動。


    他趕忙搖了搖頭,擺脫了這種可怕的念頭。


    佛門聖地名不虛傳,這種地方還是少來為妙。


    不久,他來到梵山山下,正準備上山時,忽然一個僧人徑直朝著他走來。


    “阿彌陀佛!施主,請隨小僧走一趟。”來人快步攔住了蘇軒的去路,微笑說道。


    “不知大師找在下何事?”蘇軒行佛門之禮,疑惑的問道。


    他是第一次來這裏,按理說不可能認出他,但見這和尚好似就是在等著他一樣。


    “施主,是方丈讓小僧在此等候。”和尚看蘇軒有些不願,這才道出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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