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在地上的鄧毅辰冷汗直冒,望著眼前的折扇不知所措。


    下一刻,不甘屈服的他滿身殺氣,戾氣暴漲,氣息仿佛突破了凡境巔峰,頗有玉石俱焚的決心。


    “夠了!”


    驟然的一聲怒喝,不禁喊醒了鄧毅辰,也喊醒了場中的其他人。


    主位上的城主肖楚湘最先反應過來,臉色陰沉以及凝重,立刻散出自在境的氣機。


    然後,生生把鄧毅辰的自毀武道的氣勢壓迴體內,不讓其爆發。


    周傅言則是被肖楚湘強大的氣勢逼迫著,蹬蹬退到大殿門口。


    城主府的眾人又驚又怒的盯著周傅言,竟然逼得鄧毅辰破碎經脈,難道不知道這是哪?


    周誌彥,周婷婷幾人緊繃著身體,見無事發生也是鬆了口氣,在這裏撕破臉皮他們就生死難料了。


    蘇軒也被嚇的直冒冷汗,這次真不是裝的。


    他偷偷瞄向周傅言,剛好他也看了過來,微笑點頭。


    眾人紛紛望向鄧毅辰,隻見他臉色痛苦不堪,體內被兩股氣息攪動著。


    他吐出一口鮮血,強忍著撕裂的痛苦,死死盯著周傅言,手掌咯吱咯吱作響,最終忍住沒有再出手。


    而肖楚湘看向周傅言則是與之前不一樣了,微笑道:“真是後生可畏啊!”


    “流螢扇,可是真正的頂級寶物啊!看來他真的很看重你。”


    周傅言微笑抱拳道:“城主過獎了。”


    肖楚湘微笑點點頭,然後看向鄧毅辰,皺眉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鄧毅辰眼神猶如毒蛇,一言不發,踉踉蹌蹌離開。


    所有人都以為兩人切磋會很長時間,畢竟是同境界,但最後卻是結束的如此之快,有些措手不及。


    他們看向周傅言的眼神不同了,之前認為他隻是一介書生,誰知……


    這時,城主肖楚湘看向肖茵與伍培兩人朗聲道:“既然比試輸了,你們切不可再去找人麻煩。”


    肖茵深深的看了一眼低頭看著腳尖發愣的蘇軒,沉聲道:“是。”


    伍培和亦炘臉色氣的發紫,怒氣填胸,但也隻能不情不願的點頭。


    “這件事到此結束,來人,把這裏收拾一下,接著奏樂。”


    眾人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坐下,飲著不知滋味的美酒。


    周傅言仍是微笑坐在蘇軒身邊,好似沒有之前的事情。


    蘇軒的心裏卻是凝重起來,他也沒想到周傅言靠著一把折扇贏的如此輕鬆。


    他入江湖也才三年多,對江湖上盛名的兵器了解的很少,所以不明白此扇代表了怎樣的意義,但從肖楚湘的態度來看,不簡單。


    周傅言如此做當然有自己的考量,不過外人不得而知罷了。


    宴會很快結束,周誌彥與周婷婷幾人去了招待他們的住處,蘇軒和周傅言一起離開了城主府。


    月光如水,微風拂袖,雖是秋夜,但卻有淡淡的暖意。


    洛州城外,此時的蘇軒揭下了兩撇小胡子,牽著一匹馬與周傅言兩人步履一致,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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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這半天的相談,兩人算是一見如故,如遇知音。


    “蘇兄不用擔心城主的報複,其他人就需要蘇兄自己解決了。”


    “今天多謝周兄幫忙,不然真不知該怎麽收場。”


    “舉手之勞,更何況他們做的確實有些不對。”


    “對了,蘇兄準備去哪裏?”


    “可能去鳳凰台看看。”


    “蘇兄若是有機會可以去西邊遊玩。”


    “好的,有機會


    就去。”


    言談點到即止,兩人都心知肚明。


    “送君千裏,終有一別,蘇兄慢走。”周傅言微笑道。


    “周兄保重。”


    蘇軒微笑點頭抱拳,然後他翻身上馬,揮了揮手便走了。


    周傅言也揮了揮手,迴了洛州城。


    ……


    鳳凰台位於大武東部也是洛州的東部,與大夏的青州接壤,是大武境內十大勢力之一,傳承久遠,實力雄厚。


    據說在上古時代有鳳凰棲居與此地的梧桐樹上,鳳凰台也因此而得名。


    鳳凰台包括很大的地方,幾乎是洛州東部,偏遠僻靜,最適合修行。


    鳳凰台的初代宗主據說是因為一個夢才來此定居,後建立宗門,修道門一係的神魂,術法,與大武的另一十大勢力神靈山,同屬於道門分支,兩者或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這一代宗主是風白萍,修為在煉神還虛境巔峰,也就是與武者的功利相對。


    聖子名為蕭泊如,聖女夢浮生。


    宗門內明麵上有三位第三境煉氣化神境的長老。


    但誰都知道,這些隻是對外公布的,真正的底蘊都在鳳凰台裏潛心修煉,以及閉關不出的老家夥。


    “聽說聖子在突破之後閉關又出關了。”


    “真的假的?”


    “真的!”


    “聖女出關沒?”


    ……


    蘇軒坐在一家客棧裏,默默聽著周圍的小道消息。


    他從洛州城離開,騎馬奔襲了三天左右才來到鳳凰台。


    趙世明被他中途給丟棄了,美其名曰是避禍,不過也確實有這方麵的意思,他的後麵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有餓狼撲食。


    李家十有八九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一直不出手也是讓他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李家不在乎天人境的晉升方法?


    在匯臨城的謀劃他或許被人利用了,因為陳乾良的死算在了他的頭上,對方是敵是友猶未可知。


    還有溪雲閣,也讓他甚是疑惑……大勢力都這麽不在乎天人境的晉升嗎?雖說他確實不知道,但這麽草草了事……


    另一方麵當然是銀子短缺,少個人也能少花些。


    所以他思考再三決定丟下趙世明。


    兩人分開時,趙世明拉著蘇軒的手,激動的差點在光天化日之下落淚,終於要迎來明日的曙光了。


    蘇軒覺得沒必要如此的難舍難分,畢竟人生何處不相逢嗎!


    他直接忽略了眼淚的“真實”含義。


    而趙世明在走時,心裏祈禱,願以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換這後半生與蘇軒,永不相見。


    臨走時,蘇軒還特意隨口念了幾句感人肺腑的詩,詩才大家不是浪得虛名的,可惜對方不識貨,最後又掏了幾兩碎銀給趙世明。


    此時的蘇軒獨飲著小酒,悠閑的看著來往的人。


    這裏雖隻是鳳凰台山下一個名為山江縣的小縣城,但勝在人很多,尤其是江湖人士。


    江湖人最崇敬大勢力,仰慕各聖子聖女,這也就提現了聖子聖女的另一種作用。


    每天都會有很多江湖修士來拜訪,遊玩或是切磋比試。


    蘇軒在考慮該如何“揚名”,與莫問的約定他可還記得。


    而且不能正大光明的把護具送還給夢浮生,被人識出隻會惹出更多的麻煩。


    想著想著,突然,蘇軒眼前一亮,腦子閃過一句詩,然後笑眯眯的看著遠處山峰。


    贈那句,在洛州城,福滿樓客棧小院裏隨口念誦的詩,以表愛慕,


    署名小鳳。


    既能讓她偷偷知道,也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我真是天才啊!


    不過她聽到會不會直接提劍殺過來?應該不會。


    蘇軒決定了,就如此做。


    他準備寫個幾十張紙分發出去,讓眾人幫他“揚名立萬”。


    大致是,“小鳳姑娘,他日一別,是否安好?你是否記得那微微風簇浪,散作滿星河的晚上?落筆小蘇。”


    然後,他又故意造謠了幾個版本,例如是小鳳拋棄了他,他來鳳凰台是求她迴心轉意……


    蘇軒想好計劃後就開始實施,先與客棧老板借了紙筆,有借無還的那種。


    到了租住的房間內,把東西都放在桌子上,磨了磨墨,提筆就開始寫了。


    蘇軒寫著寫著忽然停下了筆,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字體,一陣出神。


    他的字體雋秀工整,神俊超逸,流露出飄逸之感,這是他在國子監練出來的,字體時常被國子監的先生誇讚。


    那時候,他很靦腆,不像國子監裏的其他人,朋友幾乎沒有,和別人交流也很少,長相相較於其他學子好看些,但與現在相比,十條街總是有的。


    奮筆疾書,寫了十幾張,外麵已是晚霞燦爛,黃昏的餘暉打在窗台,映在蘇軒的臉側,如一抹紅暈。


    他折疊整齊,然後揣進懷裏,離開了房間,包裹和寒光劍都留了下來。


    在鳳凰台眼皮子底下還沒幾人敢亂來。


    到了客棧櫃台前,蘇軒與老板打聽了一下哪裏有說書的,而後出了客棧。


    不太久,他在街道上就看到了第一個有說書先生的客棧,邁步走了進去。


    客棧裏聽眾很多,講的是江湖趣事,氣氛很好。


    蘇軒坐在一個無人問津的小角落,聽到有趣的就和其他看客一樣鼓掌,歡唿。


    聽到後來他才驚訝的發現,說的竟是他與無隅在太湖河畔比試的事情。


    這都已經被編成了故事?


    垂死病中驚坐起,小醜竟是我自己!


    著實讓他意外。


    不過說的栩栩如生,繪聲繪色,聲臨其境,讓他也是一陣汗顏。


    這說書的,蘇軒一聽就知道是這一道的老前輩。


    很快,等說書的說完招人恨的一句話,蘇軒就笑眯眯的蹭了過去,真誠的恭維一番,又套了套近乎。


    火候差不多後,他才開始忽悠對方,沒辦法,實力不允許他高調了。


    他著實沒太多錢,分開時,給了趙世明幾兩,又租了一間客房,而且手裏剩餘的還有其他用處。


    然後,蘇軒開始了表演。


    什麽被姑娘拋棄,什麽家裏遭賊,值錢的都被偷光,什麽走在路上被人無緣無故的打成重傷,什麽隻剩下他一人孤獨的活著……


    話裏話外都在顯示出,他的悲慘命運,以至於產生一種,他能活著都是老天開眼後的錯覺。


    最後,蘇軒說的激情澎湃,說書老先生聽的差點痛哭流涕,那模樣,真像老父親遇見了流落在外,吃苦受難的兒子。


    對蘇軒的遭遇,深感同情,若不是蘇軒攔著說不定真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落淚。


    蘇軒說的有些心虛和愧疚。


    這老先生也是個曆經坎坷之人啊!


    兩人的模樣讓周遭的其他聽客還以為是百年難遇的,親人相認的場麵。


    眾人拍手稱好,驚叫練練。


    蘇軒無視了他們,眼睛充滿希望,道:“老先生,實不相瞞,我來這裏就是為了尋找那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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