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陶兩家販賣女子的事情結束了嗎?結束了!圓滿嗎?未必!除惡務盡的道理任誰都會知道。


    蘇軒,司馬明玉和宋世言一直在遠處觀望著,此時,看到事情已經塵埃落定,心裏都徹底鬆了口氣!


    司馬明玉兩人都被遠處的事情所吸引,未曾注意到蘇軒的情況。


    他的身體說是燈盡油枯尤不為過,能強撐到此時已是奇跡,抬手擦了擦滿臉的血汙。


    “噗通!”


    隻見蘇軒的仰頭栽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他的心裏有些猜測和疑惑,但身體已經到極限了,這口氣一鬆,昏迷是肯定的了,但會持續幾天他不知道。


    而如繃緊的弦的身體隨著鬆懈,傷勢再無法壓製,血如泉湧,更是直接染透了衣物,不可謂不重。


    司馬明玉和宋世言聽到聲音,臉色頓時煞白,急忙來到蘇軒身旁蹲下檢查。


    兩人都是眉頭緊皺,不發一言,雖有些猜測但卻沒想到傷勢會這麽嚴重。


    脈搏氣若遊絲,如一葉浮萍搖擺不定,虛弱到仿佛下一刻就會停止。


    他們不敢再耽擱了。


    宋世言扶起蘇軒的身體,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自己的背上,扭頭看了一眼司馬明玉。


    司馬明玉心領神會,凝重的點點頭。


    宋世言急如星火,一步飛出,一邊躲著人,一邊向客棧所在的方向掠去,與時間賽跑。


    他也沒在意手臂上的傷痛。


    司馬明玉則與他背道而馳,她要去司馬家族的“司馬亭”拿丹藥救助。


    宋世言心裏已是十萬火急,他背著蘇軒趕到客棧,二話不說就直接上樓了。


    “站住!”


    小二看到有人上樓急忙跟著看看是否需要幫忙的,結果被焦急的宋世言高聲喝停。


    嚇的小二臉色瞬間煞白,慌忙停下腳步,以為招惹到了大爺。


    他顫顫抖抖的就要下跪求饒。


    扭頭就要接著走的宋世言也發覺自己有些太心急了,急忙轉身攔下了小二,定了定心神,輕聲冷漠道:“你下去吧!”


    “我叫你時,你再過來就行。”


    小二看到了背上被鮮血染紅的人,心裏一顫,又頓時如蒙大赦,連連感謝,躬身低頭,一溜煙的下樓了。


    這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


    宋世言快速走到自己租住的客房門口,一腳踹開,進去後又迅速關上門。


    客房內擺設著一些簡單的桌椅,床鋪和屏風,都是客房必備。


    宋世言躡手躡腳的把蘇軒輕輕放到了床榻上,生怕他再受到什麽磕磕絆絆。


    放下的同時又把床榻上的兩柄劍推到了最裏麵。


    然後稍稍停歇就慢慢解開了蘇軒的衣衿,一點一點褪去被撕的七零八落的外袍,因為傷口與其沾到了一起。


    “啪嗒”


    “啪嗒”


    突然響起的兩聲吸引住了宋世言。


    他低頭看了一下,察覺是兩塊玉佩掉落在了床榻上。


    宋世言看了一下也沒在意就把兩塊玉佩放到了桌子上麵,那裏比較顯眼。


    以對方財迷的程度,醒來的第一件事估計就是查看,也能第一時間看到。


    宋世言小心的繼續去脫蘇軒的外袍。


    他把蘇軒那與乞丐不相上下的外袍脫下,嫌棄的直接扔到了床榻邊的地上。


    當他再伸手開始脫去他的裏衣,剛脫下一個衣袖就聽到“當啷”一聲。


    低頭看去是一個精致且小巧玲瓏的匕首,外觀形似魚腸。


    宋世言隻覺得很好看也沒多想,把匕首收迴,放到了床側裏邊和兩柄劍緊挨著,又扶起蘇軒的身體脫下上身的裏衣。


    裏衣上麵全是凝固的血液,胸口處包裹著的布料也早已經被完全浸透。


    看到裸露的傷口,宋世言知道這是蘇軒自己簡單處理過,平整的放下蘇


    軒的身體。


    他探身去脫另一隻衣袖。


    “叮”


    “叮”


    兩聲。


    宋世言知道又有東西掉出來了。


    果不其然,床榻裏側掉出兩柄飛刀,宋世言啞口無言,無話可說。


    這家夥身上到底藏了多少兵器啊!


    他很想問問,藏這麽多用的完嗎?陰人就這麽好玩嗎?睡覺舒服嗎?帶著不累嗎?


    而且從昨夜的拚殺看也不像是個這麽怕死的人啊!


    隻能在心裏歎了口氣,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想到這裏宋世言不由自主的瞄了一眼蘇軒的臉頰,覺得以這家夥的做事風格很有可能臉也是假的。


    不過宋世言沒做什麽出格的事情,他收好飛刀,開始脫下裳。


    然後不出意外的一邊又掉出兩柄飛刀,他看了看隻得無奈的收起,習慣就好!


    裏衣也和外袍一樣直接隨手扔在了地上。


    蘇軒身上隻剩下褻衣。


    宋世言轉身拿起被水浸濕過的粗布,輕輕擦拭蘇軒的身體。


    蘇軒上身沾滿的血液都已經凝固。


    宋世言愁眉蹙額的看著他的身體,密密麻麻的血痕。


    若是再不調息修養,身體可能就會如瓷器一般碎裂,到那時可就真的無力迴天了。


    擦完後,一盆清澈的水已經完全變成了紅色。


    他更加的憂心忡忡,沒想到他流了這麽多的血液,隻能出去換一盆幹淨的水。


    他沒敢喊小二,這麽多的血被人看到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在宋世言離開客房時,好巧不巧的司馬明玉從“司馬亭”迴到了客棧。


    心急如焚的她提著一個包裹沒有迴自己的房間,因為她知道宋世言會把“蘇不行”背到他自己的房間裏。


    所以進了客棧,沒做思考直奔樓上宋世言的房間。


    小二看到也沒再敢上前詢問,躲得遠遠的。


    司馬明玉輕手輕腳的敲了敲門,她等了片刻,沒有任何迴應,心裏不免有些擔心!


    然後稍微感知一下,發現裏麵就有一個微弱的氣息。


    她知道這是“蘇不行”的,但宋世言去哪了?他不應該守在身邊嗎?


    心急火燎的她沒有任何思考就推開門,走了進去。


    “啊!”


    一聲輕喊響起。


    司馬明玉的白梔的臉頰刹那間通紅,直至蔓延到脖頸,原地踱步,無助,不知所措,呆滯瞬間就捂住了眼睛。


    嚇的她急忙轉身關上門,如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偷偷約會被人發現一般。


    手忙腳亂!


    但好像又覺得不對勁,倉皇開門跑了出去,然後又跑迴來關上門。


    司馬明玉慌慌張張跑迴了自己的房間。


    手裏提著的包裹被甩的飛來飛去。


    宋世言在司馬明玉到了客棧時就微弱的感知到了。


    兩人待在一起很久,各自的氣息很熟悉。


    聽到喊叫聲時心裏一緊,沒有任何的停滯,端著水盆,飛一般的速度衝向樓上司馬明玉的房間。


    他以為大小姐剛到就受到了攻擊,沒有去想司馬明玉是否進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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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他一直知道大小姐很懂禮儀,不會輕易進入別人房間,更不會進入男子的房間。


    “嘭,嘭,嘭……”宋世言飛奔到司馬明玉的房間外。


    “大小姐,大小姐,怎麽了?”


    “出什麽事了?”


    “是不是有人攻擊你?”


    “我是宋世言!”


    一連串的砸門聲,以及焦急的問候聲從門外傳至屋內。


    司馬明玉此時剛跑到房間內,聽到如打雷一樣的敲門聲時,大驚失色,暈頭轉向的在房間內亂轉!


    “怎麽辦?”


    “怎麽辦?”


    若是被宋世言知道自己看了“蘇不行”的身體,那自己還不如死了算了!


    然後急中生智似的慌張背對著房門而坐,無處安放的小手緊緊攥著衣角。


    羞憤欲絕,臉色漲紅的要滴出血一般,心魂未定的她顫著嗓音道:“進來!”


    宋世言直接推門而入。


    一眼望見司馬明玉安安穩穩的坐在那裏,心裏頓時如釋重負。


    他語氣和緩道:“大小姐你剛剛出什麽事了?”


    “沒事,這房間裏有老鼠。”


    “不過現在它已經跑了!”司馬明玉沒有轉頭,鎮定自若的胡編亂造。


    宋世言半信半疑的嘀咕道:“大小姐怕老鼠?”


    “以前怎麽不知道?”


    司馬明玉可不敢再讓宋世言停留在房間裏了,所以她催促道:“你別問了!”


    “你快去照顧“蘇不行”,我收拾一下拿過來的丹藥。”


    說罷,又背對著宋世言揚起小手擺了擺,示意他趕快走。


    宋世言有些莫名其妙她的舉動,但見沒任何事情就轉身離開了,走時嘴裏還喃喃自語。


    大小姐怕老鼠是什麽時候的事?自己怎麽不知道?


    宋世言關上門離開後,司馬明玉隨即拍了拍胸口,如釋重負,但一想到剛剛那一幕臉頰又紅彤彤的。


    趕忙拍打自己幾下,恢複了正常。


    她站起身,打開桌子上包裹收拾,看著這些外用內服的藥,愣愣出神。


    不禁想到自己不小心看到的那具傷痕累累的身體。


    揪心不已!


    宋世言離開司馬明玉那裏就迴了自己的房間內,放好水盆,接著擦拭。


    一盆清澈的水,慢慢的又被染紅。


    “咚”


    “咚”


    敲門聲響起,宋世言知道是大小姐來了,拉開棉被給蘇軒掖蓋好,便站起身去給她開門,兩人一起走向桌子。


    司馬明玉做賊心虛一般,始終沒有去看床榻那邊,手上一直在擺弄著瓶瓶罐罐。


    宋世言沒感到她有什麽異常,拿起藥瓶一一聞過,接著語氣柔和的說道:“大小姐你迴去休息吧!”


    “我來給他上藥。”


    司馬明玉進來之後腦子就一片空白,愣神一下。


    “啊?嗯!奧,好!”


    司馬明玉生怕宋世言看出什麽,也想要盡快逃離這裏。


    宋世言看著司馬明玉有些不對勁,關心的問道:“大小姐,你是不是受傷了,或是發燒了?”


    說完伸手想要去給她把脈。


    嚇的司馬明玉急忙縮迴手慌張的說道:“啊!沒有,隻是有些累了!”


    “不用在意,我這就迴去休息,你快去給他上藥吧!”


    說完頭也不迴的跑出去,順手關上了宋世言的房門,留下一個有些茫然不知,皺著眉頭的宋世言。


    他稍稍沉思了一下,沒想到其他的原因,隻好認為她是過於疲勞導致的。


    宋世言收起瓶瓶罐罐走到床榻那邊,一一擺放好。


    小心的把蘇軒胸口處的布料拿下,宋世言看到他胸前的傷口已經有慢慢止血的跡象。


    他又用濕布擦拭血跡,拔開一個藥瓶,到了些藥粉在傷口上,重新給他包紮好。


    宋世言又俯身扶起蘇軒,扒開蘇軒的嘴喂了幾顆內服的丹藥。


    這些是用來恢複內傷,或是穩定神魂的,剩下的就隻能靠凡境的自愈能力了。


    這麽重的傷勢什麽時候能夠醒來,宋世言心裏也沒底。


    做好這一切後,又找出一件自己的衣服給蘇軒穿好。


    兩人的體型相差不大,衣服都挺合適,忙忙碌碌了很久,他才舍得舒口氣。


    外麵不知不覺已經是深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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