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嫣然大聲:「可明明是她人品低下,她還勾引……」


    許鶴鳴:「無論發生什麽,都不是你傷害別人的理由!」


    簡嫣然牙齒咬緊,再也說不出話。


    她出了辦公室得門,淚水嘩嘩得滾落至臉頰,屈辱感縈繞在她的胸腔,這時,電話鈴聲忽然響了。


    是她的好閨蜜,安吉拉。


    「嫣然,這周末有空嗎?」


    她剛想說沒空。


    倏地話鋒一轉,「有,怎麽了?」


    「我剛參加完鋼琴預選賽,這周末上午,我要參加決賽,到時候很多媒體和最權威的導師都會在現場,我想你來現場給我加油打氣。」


    鋼琴?


    半決賽?


    簡嫣然掐了下指尖,「安吉,你說的是全國鋼琴大賽?」


    「是啊。這次比賽是國家性組織,三年才舉辦一次。權威最重,一旦奪得魁首,從此光芒萬丈,揚名立萬!我蟄伏的太久了。這個機會,我也等了太久了。」


    「那……你有把握嗎?」


    「當然了。」安吉拉語氣自信:「你是不相信我?」


    「不……不是。」簡嫣然道:「我隻是想提醒你,這場比賽裏,你要小心一個人,她很有可能是你最大的競爭對手!」


    安吉輕嗤,語調滿不在意:「是麽?」


    「是!安吉,你一定要贏她,或者將她腰斬在半決賽門外!否則……」


    安吉哪能不明白她那點心思:「行了!她是不是哪兒得罪你了?」


    簡嫣然眉間一喜,將原委道出。


    安吉沉思片刻,道:「這一次鋼琴大賽的決賽和半決賽的評委是我姑姑。你放心,冠軍一定是我!有我在,我讓她連半決賽都進不了!」


    預選賽極為嚴格。


    一上來篩掉了80%的參賽者。


    席允笙這一關自然是平安通過,迴到月牙灣。


    間隔一天後。


    參加新一輪的篩選。


    這場比賽,華國一共分為兩個賽區。


    東賽區和西賽區。


    當天。


    席允辰和姝倪一同陪著她去東賽區現場,輪到她進門,這輪比賽的曲目都是同一首:貝利尼《諾瑪的迴憶》。


    難度五顆星,會再次刷掉大半的人。


    她輕鬆演奏完,出門。


    裏麵幾位評委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位黑衣女評委道:「我覺得剛才這位選手的演奏非常好,可以越級舉薦她為我們東分賽區頂級選手,直接進入半決賽,你們覺得呢?」


    另一位橙色衣服評委點頭,「我讚同,是個好苗子。」


    這時,一位約四十歲左右的男評委眼底一深,道:「剛才這首《諾瑪的迴憶》,這位選手的琴音充斥著太多不甘與激昂,跟鋼琴曲本身不符,說明她根本沒有真正理解,所以我覺得應該直接將她淘汰!她沒有進入半決賽的資格!」


    坐在最左邊的黑衣男評委讚同:「小趙說的有理,連鋼琴曲本身都不能理解,又何談演奏?」


    最開始說話的女評委生氣了,「在這首鋼琴曲裏,文森佐貝利尼先生本就是以鋪陳出華麗而渾然天成的抒情旋律,以強烈對比的劇情張力,展現愛情、仇恨與寬恕的角力,更提早預示一個半世紀預告女性主義的到來。我認為剛才那位選手的理解沒有錯!」


    那男評委立即不屑出聲:「你這是跟我打女拳!」


    「放屁!」另一位橙衣女評委怒了,「這首歌在當下那個時代環境下本該就是這個節奏!怎麽,新時代的大米把你們倆男的喂撐了?!」


    那兩人也怒了。


    「先前舉薦的那位安吉拉也是女人,一共就兩個舉薦名額,也該給出一個給男選手了吧?


    「對!這樣才能叫公平!你反對就是在跟我打女拳!」


    「笑話!21世紀給了你們男的懶惰偷閑的借口!技不如人現在卻跟我講按男女性別分配名額!真要按性別分配,那才是真正的不公平!」


    演奏室裏熱火朝天的吵了起來!


    最後一位一直沒說話的評委也是個男人,他皺緊眉打斷道:「夠了!」


    黑衣女評委道:「老張,實力才是標準!你難道也要幫趙坤說話?」


    那人歎了口氣,「既然你們互相不服,那就請示會長吧。」


    朱訓鵬,全國鋼琴藝術協會會長,全華國鋼琴藝術界最權威得代表人物,當晚他收到一份錄音帶的時候,躺在床上來來迴迴聽了四五遍。


    順帶,還將另外一名被舉薦入半決賽的錄音帶都聽了一遍。


    最後給趙坤打了電話。


    趙坤將白天懟那兩位女評委的話添油加醋的複述:「會長,我認為應該直接淘汰她!一名出色的鋼琴手,不能理解鋼琴曲是大忌!」


    朱訓鵬深吸了一口氣,「放n屁!趙坤!我們藝術界向來崇尚實力為王,你如果連這個分辨能力都沒有,那你不如直接退圈,退出我們這一行!」


    「可是會長……兩個舉薦者都是女人……」


    「這跟性別有什麽關係?你要是不服,你就能抗打的男人過來,公平pk!啪!」


    電話掛斷。


    *


    當晚迴去後,姝倪自告奮勇,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來犒勞席允笙。


    「笙笙,我查過了,今天的這場比賽好像可以直接舉薦半決賽,你收到消息了嗎?」


    「是麽?」席允笙:「沒有。」


    姝倪狐疑:「以你的實力,不應該啊。」


    席允辰道:「不舉薦也沒關係,笙笙照樣可以殺到半決賽!」


    「也是!」姝倪笑道:「笙笙最棒啦!」


    席允笙問:「你那屋還有老鼠嗎?」


    姝倪搖頭。


    席允辰皺著眉,「真是奇怪了,這麽大的房子,怎麽會有老鼠呢?」


    姝倪嘟唇:「我怎麽知道。」


    晚上睡覺的時候。


    老鼠倒是沒有了。


    但是地上多了幾隻能蹦跳的臭蟲,可把姝倪嚇得不輕,她大半夜穿著睡衣,把席允辰得門敲得咚咚響,席允辰黑著一張臉,從門內走出來,「又怎麽了?」


    語調帶著被吵醒後濃濃的不耐。


    姝倪嗓音可憐兮兮:「……有蟲子。」


    席允辰眉梢狠狠跳了一下。


    他進門,被姝倪帶到床頭位置,看見地上爬著一隻長達八厘米的類似蜈蚣一樣,腿多且密集的大蟲子,席允辰眼珠子瞪大,嚇了一跳。


    姝倪躲在他身後,「快,踩死它。」


    席允辰將她拉出來:「你行你上。」


    姝倪:「……」


    那隻蟲子衝著兩個人的方向爬過來。


    席允辰後縮了一下,眉心突突突直跳,毫不猶豫轉身往迴走。


    「哎。」姝倪拉著他,眼巴巴的問:「你不管我了?」


    席允辰扒拉開她的手,「明天我去買點除蟲劑,撒手,別拽我,鬆開……」


    姝倪抱著他的胳膊不肯鬆。


    席允辰向前走了幾步。


    姝倪便被他拖著向前滑了幾步。


    半晌。


    「……你去睡笙笙那屋。」


    「可是笙笙已經睡了,我不想再打擾她。」


    席允辰:「?」所以你打擾我?


    「……那就隻有一種辦法了。」


    五分鍾後——


    姝倪抱著枕頭和被子,麵容慘淡的躺在席允辰臥室的地上。


    夜色深沉。


    秋天的夜裏,隱約還能聽見野外的蟋蟀聲,冷風從窗外吹進來的時候,她感覺有點冷。


    地麵太硬。


    一直到淩晨兩點多鍾。


    她才恍惚睡過去。


    這時——


    床上的男人睜開了眼睛,沉吟幾秒,他放輕腳步,下床,輕輕將女孩的身子給抱起來,放到了床上。


    窗外微弱的光線斜射進屋內。


    女孩嬌俏的小臉印入他眼簾。


    似乎是有隻蚊蟲在她耳邊飛舞,她眉心輕蹙了一下,隨後動了動身子,尋找著舒適的睡姿,開始往男人懷裏縮。


    席允辰身形一僵。


    半晌。


    他輕勾了下唇,伸手捏了一下她的小臉。


    嘖。


    真是又嬌氣,又能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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