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


    空氣一寂!


    蘇歆夫婦對視一眼。


    陸瑾寒薄唇抿緊。


    小祁越小手微微攥緊。


    頓了幾秒。


    葉蓁從包裏,拿出一份親子鑒定報告,遞到陸瑾寒手上,「這是我和祁越的親子鑒定,這份鑒定陸夫人和董事長都已經看過……」


    陸瑾寒垂眸,掃過那99.9%的確認母子關係的字樣。


    男人眉間一凜。


    蘇歆隻能坦言,「這份鑒定,是我拿著祁越的牙刷,和葉小姐一起去醫院鑒定的。」


    不然,他們也不會這麽著急讓瑾寒迴來。


    這件事。


    隻能由他自己來處理。


    許是蘇歆的話給了葉蓁底氣。


    葉蓁轉而看向小祁越,含著淚,顫抖著手想要去觸碰他的小臉,「祁越……」


    小家夥將小臉埋在爸爸身後。


    陸瑾寒抿緊薄唇,沉聲吩咐,「時間太晚了,送小少爺上樓上休息!」


    「是!」


    陸家的傭人走了過來,一左一右護在小祁越的兩邊,帶著他上樓。


    「祁越!我的祁越……」葉蓁忽然發了瘋一般想上前去抓住小祁越的手,「我是媽媽啊……是媽媽,你看我一眼啊……」


    兩旁的傭人死死的護著祁越身前,攔住她!


    葉蓁哭著看向祁越的背影,眸底有痛惜,懊悔,自責,憐愛喜出望外卻又心急如焚。


    任誰都不會用這個眼神懷疑,她不是祁越的母親。


    小祁越抿緊小嘴,眼神抗拒。


    蘇歆沉聲再命令:「還不快送小少爺上去!」


    又來了兩個傭人,護著小祁越將他送上樓。


    葉蓁被攔得死死的,她推搡不開傭人,直接攤坐在地上,望著小祁越得身形,嚎啕大哭。


    「祁越……我是媽媽啊……我的孩子……」


    祁越走到二樓樓梯口的時候,她的哭聲更大了,「祁越,媽媽對不起你,媽媽不該拋下你……你迴過頭,看看我好不好?祁越……」


    祁越迴眸輕瞥她一眼。


    小男孩瞳孔驟縮,眸底微微泛紅,隨後轉身離開。


    客廳安靜下來。


    陸柏年吩咐傭人,「扶葉小姐起來。」


    傭人上前一左一右要扶著她起身。


    葉蓁忽然發了狂般,撲到蘇歆麵前,紅著眼,字字泣血與懇求,「夫人,求求你,把我的兒子還給我好不好?我可以什麽都不要,我隻要我的祁越!你也是有兒子的人,你一定能明白我的心情!我求求你,把祁越還給我,好不好……」


    蘇歆微皺起眉,「葉小姐,你先起來……」


    「你答應我我就起來!夫人……」


    「葉小姐。」陸瑾寒垂眸,姿態矜貴,嗓音矜冷,「你隨我來一趟書房,我有話要問你。」


    葉蓁迴神。


    她掛著臉上未幹的淚痕,「……好。」


    陸瑾寒踏步上樓。


    葉蓁也跟上。


    樓下。


    蘇歆和陸柏年夫婦相視一眼,兩個人均是神色複雜。


    半晌。


    蘇歆歎了口氣:「我先去看看祁越吧。」


    陸柏年道,「我也去。」


    *


    書房。


    四下安靜。


    陸瑾寒垂眸凝睇那張鑒定單。


    良久。


    葉蓁攪著指尖,打破寧靜,姿態坦蕩的說道:「這是帝都有名的鑒定機構所鑒定,絕不會有假!九爺要是不相信,可以重新再做一次!」


    陸瑾寒掀眸,那雙黑沉沉的眸壓迫性的看著她,漆黑的瞳仁深不見底,周身氣場強大到空氣都凝固了。


    葉蓁被這強大的氣息衝擊的心髒一滯!


    男人啟唇。


    嗓音又壓抑倦冷,「你的目的是什麽?」


    葉蓁迎著這道目光,「……九爺說的這是什麽話,我想要的,從始至終不過是我的兒子罷了。」


    陸瑾寒眯眼,「是麽?」


    「是。」葉蓁深吸了一口氣,「當年我家庭貧困,再加上剛剛讀大學,沒有辦法養一個孩子,於是我隻能將他放到陸家門前,我親眼看見他被老爺子帶進陸家,但現在我有能力養活他,所以我必須要將我的孩子帶走!」


    陸瑾寒身子後仰,靠在椅背,骨子裏透出幾分令人退避三舍的寒意,嗓音輕緩而又涼薄,「那你和我說說,這個孩子是怎麽來的?」


    空氣一靜。


    葉蓁沒作聲。


    陸瑾寒虛勾了下唇,狹長眸子驟然發冷,「怎麽,說不出來了?」


    葉蓁陡然輕笑一聲,「九爺難道忘了……8年前,在當年顧家,顧曼妮小姐的那場18歲的生日宴當晚,曾發生過的事嗎?」


    話音剛落。


    氣氛驟然凝滯下來!


    另一邊。


    蘇歆夫婦到了小祁越的房間。


    現在將近深夜三點。


    小祁越躺到床上,腦中一遍遍閃過方才那張99.9%的親子鑒定,和葉蓁滿眼含淚,痛心自責的臉。


    他的眸底漸漸泛紅。


    蘇歆剛進門,就看到這副場景。


    她嚇壞了,連忙跑到小祁越的身邊,握住他的手,「祁越寶貝,別哭,這件事,爺爺奶奶和爸爸都會和你一起麵對。」


    小祁越看向她,「奶奶,她真的是……是我的……」


    那兩個字。


    他對一個陌生人,始終是叫不出口。


    蘇歆道,「……暫時還不能確定。」


    雖不能確定,但是她拿出的證據。竟然無一絲破綻可尋!


    就算是假的。


    那也簡直算是天衣無縫!


    饒是蘇歆。


    也不敢妄下定論。


    小祁越那雙氤氳著霧氣的眸輕眨,「如果她真的是……你們會將我送還給她嗎?」


    蘇歆試探的問:「祁越之前,一直想要個媽媽,那…你想讓她做你的媽媽嗎?」


    小祁越眼眶隱忍出一片紅。


    掩在被褥內的小手,死死攥緊,堅定說道:「不想,我不想。我不要她!我隻要笙笙媽媽,我隻認笙笙媽媽!」


    「……奶奶。」小祁越嗓音嘶啞的像貓兒,「倘若她真是將我生下來的人,我是不是太沒良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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