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柏年和蘇歆,恰好將這一幕收入眼底……


    兩個人神色各異。


    陸瑾寒忽視掉兩人的視線,將懷中的小姑娘抱到了沙發。


    隨後衝二位頷首:「爸,媽。」


    顧燕笙沒想到再次見麵是這種情況。


    她硬著頭皮,「陸伯父,陸伯母。」


    蘇歆點頭‘嗯"出了聲,臉上笑道,「連走路都要抱著,沒想到我兒子竟然也會疼人了。」


    顧燕笙抿唇,沒吭聲。


    陸柏年又看向陸瑾寒:「瑾寒,你和顧小姐現在是……?」


    陸瑾寒環繞過女人的腰,嗓音低沉:「我們在交往。」


    「原來是這樣。」蘇歆了然,笑意加深,「如果你也能喜歡我兒子,那真是天大的好事了!」


    「是麽?」陸柏年狐疑的看向顧燕笙,「顧小姐,你們……在交往?」


    顧燕笙掐了下指尖。


    ——你想要見到你父親,就好好表現。


    良久。


    她剛要開口。


    陸瑾寒嗓音淡漠低沉:「爸,你這是什麽意思?」


    陸柏年看向陸瑾寒。


    兩雙眼睛對視。


    一雙渾濁老辣。


    一雙霸氣威嚴。


    半晌。


    陸柏年笑了聲,開口道:「沒什麽,隻是最近你剛取消婚約,外界便都在傳你在這裏養了小三,所以我們才特地來這邊看看。」


    他在示意陸瑾寒。


    江家有意利用輿論向他們陸家施壓。


    「知道了。」


    陸瑾寒眸底劃過一抹沉思。


    陸柏年夫婦二人來這兒就是為了這件事。


    說完了,就要走。


    今天是周六,蘇歆還趕著要迴去陪小祁越,臨走的時候,她看向顧燕笙,笑盈盈的將手腕上的一個羊脂玉手鐲戴到她手上,「顧小姐,上次見麵匆忙,這是我送你的見麵禮,你一定要收下!」


    顧燕笙看了一眼陸瑾寒。


    男人點頭。


    她才收下。


    蘇歆拍了拍她的手,笑得很溫和:「記得多來陸家看看祁越,他是真的很喜歡你。我也很喜歡你,瑾寒,也應當是喜歡你的!如果可以……」


    她頓了一下。


    可以什麽……


    卻沒再說。


    顧燕笙抿唇,點頭。


    陸柏年和蘇歆告完別,離開。


    兩人剛出別墅區的門。


    蘇歆便看向陸柏年,「這件事,你怎麽看?」


    陸柏年猶豫了一下,搖搖頭:「我也不能確定。」


    蘇歆歎了口氣,「柏年,我清楚咱兒子看她的眼神。」


    「是愛。」


    雖嚴厲,卻溫柔。


    所以他們才會相信兒子所言的‘交往",而不是其他亂七八糟的關係。


    陸柏年含糊的問:「那你覺得,他們最後會怎麽樣?」


    蘇歆笑了笑,「我們還是別管他們年輕人的事了!」


    「也是。」陸柏年:「那臭小子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去!」


    *


    陸柏年夫婦離開後。


    傭人將早飯擺了上來。


    兩個人吃完飯,林恆剛剛好在這個時間點將車開了過來。


    上車後。


    顧燕笙目光透過車窗,記下道路。


    陸瑾寒似乎察覺到什麽,毫不留情的嘲諷,「你記住了也沒用,你帶不走他。」


    顧燕笙咬牙,不吭聲。


    林恆想笑,但是忍住了。


    四十分鍾後。


    車身在一所看起來極為高檔的療養院停下。


    顧燕笙跟在陸瑾寒身後下了車。


    療養院很大。


    顧燕笙跟在陸瑾寒身後,彎彎繞繞之下,在第6棟樓31層的一個單獨的房間內停下。


    男人轉身看向她:「他就在裏麵,你進去吧,我在外麵等你。」


    顧燕笙進門。


    房間內。


    護工正在陪著床上的老人說話,不過他的臉色臉色卻並不好。


    可當薑風眠抬眼時看到顧燕笙進門的那一刻——


    他的眼底好像忽然間有了光。


    他唇畔顫抖:「阿……阿笙……」


    顧燕笙紅著眼跑過來,「爸……爸爸……我來了,阿笙來了……」


    護工見此,走了出去。


    「阿笙……」薑風眠淚水滾了下來,顫抖著手,盡全力去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你……你是不是……嫌……嫌爸爸老了……」


    「不是,不是的!」顧燕笙哭著道,「爸爸沒有老,爸爸還是從前那副樣子。阿笙也不可能嫌棄爸爸老的……我隻是……怕自己一個人照顧不好你,所以才把你送到這兒來。」


    「真……真的麽?」


    「真的!」顧燕笙努力扯起一抹笑,看向周圍,「你看,這裏每天都會有人準時給您送來營養餐,他們做的飯比我做得好吃,這裏不需要出門,也有落地窗可以曬太陽,無聊了,還會有人給您解悶……


    「以後,我每天白天都來看您,好不好?」


    薑風眠目光顫抖的看著她。


    為了打消他心底最後一絲顧慮,她邊哭邊笑著說道:


    「……您不用擔心我,我過的很好。我應聘了一個樂隊的鋼琴師,他們說,雖然我沒有讀過大學,但是我的技藝很好,可以破格錄取,還給我開了一筆很不錯的薪酬,我現在不光能支付得起這個療養院的費用,而且還能過很體麵,你看……」


    她將手上的羊脂玉鐲子露出來,「這個……就是我前些天買的,好看嗎?」


    薑風眠的視線落在她的手腕,緩緩點頭。


    顧燕笙破涕為笑。


    「所以,您不要再多想,那些都過去了,你把身體養好,我接你迴家,好不好?」


    薑風眠含淚點頭。


    顧燕笙又陪著養父說了一會兒話。


    又將這間房子內按照養父的喜好重新擺弄整理。


    薑風眠的臉上終於有了點笑容。


    直到日薄西山。


    門外的男人耐心告罄。


    叩門聲響起。


    顧燕笙看了一眼房間門,隨後看向養父,「爸,我要走了,我晚上還要去工作,我朋友在外麵應該久等了,我明天再來看望你。好不好?」


    薑風眠緩緩點頭。


    「對了。」她看了眼周圍,拿過紙筆,在上麵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這是我的手機號,你要是擔心我,想我,就告訴護工,打這個號碼給我。」


    薑風眠點頭,「嗯。」


    她站起身,「那……我走了。」


    她笑著衝他揮手。


    薑風眠目送她出門。


    剛出門。


    陸瑾寒剛要訓斥,卻驀然看到小姑娘眼眶通紅。


    他伸手,指腹輕觸她的臉頰,語調微沉,「哭什麽?他不是好好的麽?」


    顧燕笙甩開了他的手,麵無表情的向前走。


    陸瑾寒皺緊眉頭。


    幾秒後。


    他忽然從身後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大步向前走。


    不光長廊上的護工,就連林恆也沒想到,大boss竟然會在大庭廣眾下就這麽抱起一個女人!


    直到離開醫院,迴到車上。


    林恆發動引擎。


    迴到南海灣。


    男人將她輕輕放到床上。


    他一抬眸,便看見了女孩依舊是紅彤彤的眼。


    男人在她的眼皮上落下一吻,嗓音微微有些啞,「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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