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茹茜和顧意迴來之後,醫院打電話給了顧意,讓他到醫院拿檢查報告。顧意接到電話的時候,剛好公司那邊有急事等著他迴去處理,於是紀茹茜就獨自去了醫院拿檢查報告。


    當初她和顧意是在軍區總院檢查的,印象中她和顧意每次進醫院都是進的軍區總院。顧意在軍方似乎也極有關係,她感覺軍區總院的醫生似乎都有的怕他。


    她到醫院之後,接待她的是軍區總院的劉院長。劉院長先是將她的檢查報告遞給她,告訴她身體狀況一切正常,各項身體指數基本達標,隻有胃不太好,要多注意調養。


    她剛鬆了一口氣,劉院長卻拿出了顧意的檢查報告。


    “紀小姐,你要先做好心裏準備。”


    劉院長的話,讓她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上。


    “是不是顧意的抑鬱症還沒好?”


    就像她的胃不好是顧意的心病一樣,顧意的抑鬱症也一直以來都是她的心病。


    “抑鬱症?”劉院長有些驚訝,嘴角微抽,心想那小子怎麽可能得抑鬱症?他要是都能患上抑鬱症,那全世界的人估計都該進精神病院了。“顧先生沒有患過抑鬱症。”


    “哦!”


    紀茹茜懸著心放下的同時,也在心裏狠狠的給顧意記上了一筆。


    居然敢騙我?


    “可是……”


    劉院長的聲音又響起。


    “可是什麽?”


    紀茹茜這會總算開始理解顧意,為什麽每次對著這位劉院長總是沒有好臉色。這人真的是很欠揍啊!拜托!他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呢?


    “顧先生曾經受過一次傷,接觸了放射線。後期沒有好好休養,所以留下了一些後遺症。所以他現在的身體某些機能存在一些問題。”


    紀茹茜隻覺腦袋裏“轟”的一聲響,有一瞬間腦海裏一片空白,她慌的不知道該怎麽辦?原本有點生氣顧意居然敢騙她,這時那點小事早就拋到九宵雲外去了。


    她雖然對醫學方麵的知識不是很懂,卻是知道放射線對人體的危害是極大的。她猛得站起來,揪著劉院長的衣領,急切的道:“到底存在什麽問題?說清楚,說詳細,快點!”


    這迴紀茹茜是真真急了,實在是受不了劉院長這慢騰騰的性子。


    劉院長嚇了一大跳,差點就直接從椅子栽了下去。


    “你先放手,我說我說!”


    “快點,別磨磨蹭蹭的。”


    紀茹茜這會可沒什麽好臉色,顧意都有生命危險了,她還在意什麽形象。


    劉院長往後退了退,心想這姑娘看著脾氣挺好的,怎麽也和顧小子一樣脾氣這麽暴躁呢?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的問題,就是目前來說會影響生育。”


    “對身體有沒有傷害?會不會得什麽不治之症之類的?”


    紀茹茜確實是被那什麽放射線給嚇到了,這才是她最擔心的問題。


    “不會,當時他雖然確實接觸了放射線,但是及時的做了治療。隻是後期沒有好好調養,對身體造成了一些損傷。”


    “你的意思是他現在沒法生育,還是以後都沒辦法生育呢?”


    “隻是暫時的,隻要經過治療,治愈的機會很大。”


    “有多大?”


    “百分之七十的把握。”


    “這事他知道嗎?”


    “不知道,這不正準備告訴他嗎?”


    “那需要住院治療嗎?”


    “那倒不用,他的情況算不上嚴重。藥物治療配合飲食保鍵就可以了。”


    “好,我知道了!這事先不要告訴顧意,也不準外泄出去。”


    “好!”


    紀茹茜拿著檢查報告出了軍區總院,她開著車,並沒有迴家,而是找了一家咖啡廳坐了下來。她需要靜下來,好好的想想,接下來該怎麽辦?


    這事絕不能讓顧意知道,他那麽驕傲的一個人,他要是知道了,得多傷他自尊,又得多傷心啊!男人一般最在意的就是這種事,尤其在自己的女人麵前。


    可是如果不告訴顧意,怎麽樣才能讓他配合治療呢?


    那天下午,紀茹茜在咖啡廳裏整整坐了兩個小時,然後又開著車,去了一趟醫院,才迴到家。


    她到家的時候,顧意已經在準備晚餐了。


    紀茹茜和顧意打了一聲招唿之後,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其實電視裏放的是什麽,她壓根就不知道,因為她一直坐在沙發上發呆。


    顧意端著兩盤菜出來的時候,就見紀茹茜坐在沙發上走神,神色暗淡。


    “茹茜,怎麽了?”


    顧意連忙將盤子放到桌子,走到紀茹茜旁邊坐下來,拉著她的手,問道。


    紀茹茜看向顧意,也不說話,眼淚突然就流了下來。


    “寶貝,這是怎麽了?怎麽好端端的就哭了呢?出了什麽事?”


    顧意將紀茹茜擁進懷裏,柔聲的安慰著。


    紀茹茜還是不說話,隻是趴在顧意的懷裏哭。


    顧意看到紀茹茜的眼淚,頓時手足無措起來。就跟別人拿著刀往他心口捅一般,生疼生疼的。


    “是不是檢查報告出了什麽問題?你把報告拿給我看看?”


    “顧意,醫生說我不能懷小寶寶。”


    紀茹茜從顧意的懷裏抬起頭,眼淚汪汪的看著顧意,說道。


    而顧意反而鬆一口氣,對於他來說,隻要紀茹茜好好的,其他的都是小事。


    “你先別哭,慢慢說,具體和我說說,到底是什麽問題?”


    紀茹茜從包包裏麵拿出她的檢查報告遞給顧意,說道:“醫生說我宮寒,很難受孕。”


    顧意仔細了看過檢查報告之後,輕輕拍了拍紀茹茜的背,道:“茹茜你別擔心,醫生說的是很難,不是不能。隻要我們積極的接受治療,還是有希望的。”


    “顧意,如果我不能懷寶寶,那該怎麽辦?”


    紀茹茜似乎很害怕,畢竟一個女人如果不能生孩子,就算不上一個完整的女人。就算是從來理智的紀茹茜,遇到這樣的事情都免不了亂了方寸。


    “一定可以的,別擔心!”


    其實對於顧意而言,她能不能生小孩都沒有關係。他要的是她,沒有孩子又有什麽關係呢?可是這一刻,茹茜這麽傷心,他能做的隻是用盡一切辦法也必然要治好她。


    “真的嗎?”


    紀茹茜依舊還是不放心。


    顧意伸手替紀茹茜擦了擦淚水,溫柔的道:“放心,明天我就陪你去醫院。軍區總院那邊我很熟,一定讓最好的醫生來給你治療。軍區總院如果不行,我們再找其他的的醫生。總之,我保證,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病。好嗎?”


    “好!”


    ……


    第二天,顧意就和紀茹茜一起去了一趟軍區總院,接待他們的依舊是劉院長。顧意從劉院長那裏詳細的了解了紀茹茜的情況,尋問需要注意的事項,並一一記下。


    劉院長拍著胸脯向顧意保證,隻要他們積極配合治療,懷上孩子是早晚的事情。他給紀茹茜開了藥,同時也建議顧意也能喝一些補藥,因為顧意的檢查報告上顯示,他雖然身體健康,但是因為先前的那一場事故,還是對身體有些影響。


    “什麽事故?你先前出過什麽事?”


    紀茹茜拉著顧意的衣袖,擔心的問道。


    顧意瞪了劉院長一眼,輕輕拍了拍紀茹茜的手,道:“之前受過一點小傷,別擔心,不礙事。我按照醫生的指示,吃些補藥就會好的。”


    顧意的身體一直很強壯,其實在他自己看來根本沒有吃什麽補藥的必要。他這麽健康的體魄居然還要吃補藥,說出去簡直就是打軍區總院的臉。但是此時,劉院長嘴快,說了那場事故。他怕紀茹茜再繼續追問一下,隻好違心的答應。


    劉院長撇了撇嘴,你瞪我幹嘛?我又不知道她不知道?但是卻礙於顧意的“淫威”,連忙附和道:“是的,不是什麽大事,一點小傷而已。”


    什麽小傷?差點去了半條命了。不是都說醫者父母心嗎?他這樣撒謊真的好嗎?


    “好的!”


    紀茹茜這才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劉院長給他們介紹了一名老中醫,宮寒之類的症狀重在調養,所以中醫療法治愈的可能性更大。老中醫是劉院長的師傅,替紀茹茜和顧意號脈之後,就給他們各開了十幾副藥,另外還讓他們配合食療。並告訴他們,症狀並不嚴重,吃完這幾十副藥再來檢查一次,應該到時就差不多能全愈了。


    聽到老中醫這樣的話,顧意和紀茹茜都鬆了一口氣。紀茹茜這迴特別的上心,一迴到家裏,就開始煎藥,忙前忙後的。顧意想幫忙,她都不讓。


    第一副藥煎好之後,按照醫生的指示,藥汁必須要多且濃效果才會更好。所以紀茹茜和他每人都是一大碗,顏色黑黑的,像墨汁似的,還帶著刺鼻的藥味。


    顧意一看到桌上那一大碗,就皺了眉。雖然他在醫院同意開些補藥迴來,但是他其實壓根就沒打算真的喝。他自己的身體他清楚,根本就沒有進補的必要。這迴看到這黑黑的一大碗,別說喝,他聞到那氣味就想吐。


    “顧意,來!一起把藥喝了!”


    反而是平時最討厭喝藥的紀茹茜,這迴倒是特別的乖。


    “茹茜,那個……你先喝,我還有點工作要忙。我忙完再來喝。”


    顧意轉身就要往書房裏走去。


    紀茹茜卻是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道:“身體要緊,先喝了藥再去工作。”


    顧意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說道:“時間來不及了,大家都在等著我開視頻會議。這樣,我把這碗藥端到身間裏去喝。”


    說完,顧意就伸出去手去端桌上的藥碗。他的手還沒夠到碗,紀茹茜的手就覆了上來。


    “顧意,你其實是不想喝這藥吧?”


    “茹茜,我身體很好,真的沒必要……”


    顧意知道瞞不過紀茹茜,這才說了實話。


    “顧意!”紀茹茜卻急切的打斷了他,說道:“你曾經要我向你保證,一定要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不讓你擔心。今天我同樣也想要你向我保證,你會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不會讓我擔心。醫生的話總是有道理的,你平時工作那麽忙,熬夜幾乎是家常便飯,你別仗著自己年輕,就這樣不管不顧。聽醫生的話,總不會錯。你就當是陪陪我,好不好?你不是說,會和我一起共苦的嗎?這麽苦的藥,我也不想喝,你陪著我一起喝,我喝起來也快一些。你陪我,好不好?”


    “好吧!”


    顧意真的是很無奈,真的不想喝。可是看著紀茹茜那期盼的模樣,總是不忍心拂了她的意。隻得眼一閉,眉毛擰成一條線,忍著不適,一口將一大碗藥汁喝完。


    而紀茹茜見顧意一滴不剩的喝完了也鬆了一口氣,才端起她的那一碗慢慢的喝。她其實也同顧意一樣,聞著那藥味就想吐,可是卻沒叫一聲苦,很乖巧的喝完了一大碗。


    “你先去忙吧!我正在熬湯,熬好了等一下叫你。”


    “不是剛吃完午飯嗎?怎麽就喝湯?”


    顧意疑惑的問道。


    “醫生不是建議我們要配合食療嗎?我特意燉了狗脊狗肉湯給你補身體的,你等下多喝點。到時晚飯少吃點就成。”


    “嗯。”


    顧意沒有多想就進了書房。


    ……


    顧氏集團那邊突然又忙碌起來了,顧意每天都是早出晚歸的。而紀茹茜反倒比較清閑,每天都會在家做好飯等顧意迴來吃,每天都會煎好藥,和顧意一起喝完,才會去上班。有時中午還會熬些湯送到顧意公司去,一定要親眼看到他吃完才走。


    “茹茜,你們酒店最近都不忙嗎?”


    在紀茹茜連續好幾個中午都來顧氏集團送湯,而顧意吃得看到肉就想吐的時候,顧意終於忍不住問道。


    “嗯,不是很忙。”


    “不應該啊!你們酒店最近的業績不是很好嗎?”


    紀茹茜點頭道:“嗯,是不錯!不過現在已經差不多步入正軌了,我這個總經理自然就可以清閑一點了。”


    “好吧!”


    顧意似乎對此並不是十分高興,也並不樂見。


    “怎麽啦?”


    “我就是想說,你其實可以不用來給我送這些吃的。你好不容易才不用那麽忙,應該多休息。我這天天吃,也確實有點膩,我們都休息幾天,怎麽樣?”


    “那我明天給你燉些清淡些的東西來吧!醫生說喝藥期間,食療也是必不可少的。”


    顧意:……


    其實紀茹茜沒有告訴顧意,她其實也很忙。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工作,可是不管堆積了多少工作沒有做,她依舊是到點就下班。對於她來說,沒有什麽比顧意更重要。隻要顧意的身體能好起來,她苦點累點都沒什麽。


    不知不覺,就這樣過了十幾天。醫生開的藥,也已經吃了一大半。顧意表示吃夠了肉,也吃夠了苦藥。


    在紀茹茜又一次將一大碗藥汁放到顧意麵前時,顧意終於又開始老話重提了。


    “茹茜,你看我已經連續喝了十幾天的補藥了。我覺得我現在已經是生龍活虎,補的都快流鼻血了。所以這藥真的不用再喝了。”


    紀茹茜已經端起了她的那一碗藥正準備喝,聞言,又放下了碗,看向顧意道:“顧意,我想要你陪我著我一起喝。”


    其實紀茹茜真的難得有這麽任性的時候,顧意也真的很想寵著她。可是那藥汁真是超極難喝,比讓他挨一顆槍子都難受。而且他一個大老爺們整天喝這些補藥,補湯,他都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病?


    “我……”


    紀茹茜看了顧意一眼,然後在沙發上坐了一下,垂著頭說道:“那我也不要再喝了。”


    這下顧意慌了,半蹲下來,握著紀茹茜的手,一下又一下輕輕的吻著。


    “茹茜,對不起!是我不好,我陪你一起喝。好不好?”


    這個時候的顧意恨不得甩自己兩耳光,茹茜那症狀不說她的身體本身,她心裏本來就要承受著巨大的壓力。這陣子他工作太忙,不但沒有好好照顧她,反而要她忙前忙後天天來操心他的身體。他真的是罪該萬死。茹茜每天也是和他一樣喝一大碗,她從不叫苦,他一個大男人居然怕喝藥,他也好意說得出口?


    “我們都好好聽醫生的話,好不好?”


    紀茹茜看向顧意,眼裏帶著淡淡的哀求。


    “好!”


    ……


    慢慢的,顧意也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


    開始他還沒注意,時間久了,他發現紀茹茜給他燉的湯都有一個共性,那就是壯陽。比如鱉肉銀耳湯,羊腰湯,鹿鞭巴戟天湯……


    難道說他這陣子都沒有滿足她?可他明明將她折騰的夠狠啊!


    這陣子,她更是對他下了禁令,不準喝酒,不準抽煙。她以前可沒這麽嚴厲啊!


    有時候,茹茜接電話還特意躲著他。以前她可是從來都不會這樣的,她到底有什麽事情瞞著他呢?


    更奇怪的是,有一次他看到茹茜半夜起床,將他托人從國外買迴來治宮寒的藥丸給倒進了下水道裏。


    茹茜到底是怎麽了?


    他思來想去,將這陣子發生的所有事情聯係起來,覺得茹茜似乎是從拿到檢查報告開始行為變得有些怪異的。


    所以這問題一定還是出在醫院裏,或者是那份檢查報告上。


    他在紀茹茜去上班之後,去了一趟軍區總院,與劉院長進行了一次“深刻”的談話。


    可真相卻讓他,差點落淚。


    那一天,他一個人在醫院走廓的長椅上坐了很久,很久。


    原來真正不育的是他,健康的是茹茜。


    他不知道茹茜是抗著怎樣的壓力,才會趴在他的懷裏哭著告訴他,顧意,醫生說我不能懷小寶寶;他也不知道那麽怕苦的茹茜,到底是怎樣做到一聲不吭,陪著他天天喝那麽苦的藥;他更不知道在他煩惱藥好苦,那些補湯好膩的時候,茹茜要承受多大的壓力,費多少的心思,才能在他麵前裝得若無其事,才能不被他察覺到異樣。


    他伸手往口袋裏掏,很想抽煙。可是口袋裏空空的,什麽也沒有。最近茹茜管他管得特別嚴,每天他去上班之前,她都會搜一遍他的衣服口袋,如果發現他口袋裏有煙會立即沒收。他下班迴家的時候,她也會例行檢查,如果聞到煙味或者酒味,晚上就罰他睡書房。


    一切的異常都有了解釋,可他卻現在才發現。


    這十多天,茹茜沒有叫過一聲苦,沒有說過一聲累。比起被蒙在鼓裏的他,她所要承受的太多太多。


    “啪!”


    顧意揚手一記耳光甩在自己臉上,沒有用多大的力度,怕力道太重留下痕跡,紀茹茜會發現。


    這一耳光是愧疚,也是悔恨,更是懲罰。


    幸好這會走廊上並沒有人,否則被別人看到,一定會以為他是個神經病。然而這些都並不是他所在意的,他唯一在意的是他為什麽現在才知道?


    突然間,他很想見紀茹茜,想立刻看到她,抱抱她。


    他站起來,出了醫院,開車去了紀茹茜的酒店。


    這是他第一次來如意酒店,在工作上他們之間都是心照不宣,各做各的,除非對方開口,否則絕不會插手對方工作上的事情。


    現在的如意酒店已經是煥然一新,旅客出出進進,好不熱鬧。


    因為顧意曾經那一場幾乎是轟動全城的記者招待會,所以如意酒店的員工幾乎都是認識顧意的。見顧意走進來,前台小姐熱情的問道:“顧先生,那邊有紀總的專屬電梯,您可以直接上去。或者您需要我打電話通知紀總嗎?”


    “謝謝!不必,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


    顧意朝著紀茹茜的專屬電梯走了過去。


    到了第十八層,他問了一下工作人員,然後就直接向紀茹茜的辦公室走去。


    紀茹茜正在開會,辦公室的門並沒有鎖。於是他便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辦公室布置的與家裏的書房差不多,以大氣和舒適為主。他在紀茹茜的皮椅上坐下來,辦公桌很大,整整齊齊的放了一些她的辦公用品。桌上唯一的私人物件就是一個擺台,擺台裏麵是她和他上次在山頂看日出時拍的相片。


    他摟著她,目視著前方,看著天邊壯麗的美景。而她坐在他懷裏,微微側著身,看向他,目光繾綣,無限溫柔。


    這張照片當時是被同行的一個遊客抓拍的,那名遊客很熱情,一直在說這張相片拍得很好,很有感覺,還用手機將相片傳給他們。


    他和她也覺得這張相片拍得不錯,所以就留下了來。沒想到茹茜卻還偷偷的去洗了出來,放到她的辦公室裏。


    他拿過擺台,搗開了一下,就將相片取了出來。手不經意間摸到相片的背麵,似乎有點凹凸不平。他將相片翻過來,才發現上麵寫著字。


    你在看風景,而我在看你——紀茹茜


    上麵的字是紀茹茜的筆跡,他的手指撫過那十個字,嘴角勾起。眼前仿佛浮現出了茹茜俯在桌前,拿著筆書寫這幾個字時的情景。


    她一定是嘴角帶著笑,那雙瀲灩的眸子裏也漾著星星點點的笑意,臉頰有些微紅,一筆一畫用心的寫。


    那一刻,她一定在想他。


    他隨手拿起桌上的鋼筆,揚眉一笑,然後也在那上麵留下了他的筆跡。


    春風十裏,不如你——顧意


    他正準備將相片放迴去的時候,又發現擺台裏麵還有相片。他一張一張取下來看,同樣的全是他們的合照。每一張相片上,她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而他卻是表情各異,有他板著臉的時候,有他微微笑著的時候,有他搞怪的時候,有他高冷嚴肅的時候……


    無數個他,卻始終隻有一個微微笑著的她。


    情到深處是包容,不管是怎麽樣的他,她終始微笑著,並包容著。


    茹茜,你總說,不知道是你修了幾輩子的福分,才會遇到我。其實你錯了,是我修了幾輩子的福分,才遇到一個你。


    不枉我這一生信佛,拜佛,終於求得一個你。


    ……


    “懷悠,稍後整理一下,將會議記錄發到我的郵箱裏。”


    紀茹茜走到她的辦公室門口,並沒有急著推開門,而是迴過頭對方懷悠,說道。


    “好!”


    紀茹茜推開門,便見到坐在她的皮椅上的顧意,險些以為自己看錯了,趕緊揉了揉眼睛。


    “茹茜。”


    顧意卻已經站起來,朝著她走了過來。


    “顧意,你怎麽來了?”


    紀茹茜有些驚訝,眼角的笑意卻瞬間蕩開。


    “想你了,就來看看你!”


    顧意伸手抱緊了紀茹茜,聲音溫柔的仿佛陽春三月的春風。


    紀茹茜笑了笑,迴抱住顧意,道:“今天早上我們才從家裏離開的,又不是十天半個月沒見到麵。”


    “嗯,可是還是想,很想,很想。”


    顧意卻像是一個撒嬌的孩子一樣,抱著紀茹茜不放手。


    “好啦!我知道了,我也想你。先放手,這是在公司,會被別人笑話的。”


    紀茹茜輕推著顧意,聲音不自覺的帶著嬌羞。


    “不放!我抱抱自己的老婆怎麽啦?”


    某人又開始耍無賴。


    “好,好,好!你隨便抱!”


    紀茹茜實在是拿顧意沒辦法。


    顧意突然將紀茹茜打橫抱起,紀茹茜差點驚唿出聲。在她以為顧意會將她抱進裏麵的休息室時,顧意卻將她放到了皮椅上,讓她坐了下來。


    “茹茜,你累嗎?我幫你揉一揉吧?”


    紀茹茜還沒有反應過來,顧意的雙手就已經按住了她的肩膀,給她揉了起來。


    “茹茜,對不起!這幾天公司太忙,都沒有好好照顧你。”


    紀茹茜這一陣子確實是精神高度緊張,工作上如此,迴到家裏也不敢放鬆,還真是挺累的。雖然顧意的手法並不專業,但是揉起來還是挺舒服的。


    “沒關係啦!我這麽大一個人哪裏還需要你照顧呢?”


    “以後你不用急著趕迴家煎藥了,我反正近來都會很閑,家裏的事情就交給我好了。你安心的工作!”


    顧意卻很固執,依舊在耿耿於懷。


    “那個煎藥還是我來吧!你一定沒有我細心。我們倆都在喝藥,可別搞混了就麻煩了!”


    紀茹茜微微一怔,才說道。


    其實她哪裏是擔心這些,他是怕顧意看到藥方會起疑心。


    她的擔心都寫在臉上,顧意又怎麽會看不出來呢?她千辛萬苦也要維護他的尊嚴,他怎麽舍得讓她的辛苦白費呢?她的良苦用心,不該被辜負。


    “好吧!”


    他自然不會告訴她,他已經知道了真相。


    沒有關係,既然她不想讓他知道,他就當作不知道吧!


    ……


    京都,這是白流蘇跟著景琛來到這裏的第十五天。


    這十五天,她隻見過景琛一次。那是她在景琛工作的地方不吃不喝等了整整一天,才逮到的他。可是他們還沒說上三句話,他就上了公司的車走了。他們是當天晚上到的京都,景琛將她安置在顧意的私人別墅裏,就不見了蹤影。


    這半個月,她在京都幾乎成為了一個笑柄。京都的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她一個外來人口在京都滿世界的找景琛,而景琛卻是滿世界的躲著她。在京都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有一個不要臉的女人對景三少癡心妄想,死纏爛打。


    白流蘇是一個樂觀的姑娘,她想,其實沒有關係,這樣至少讓景琛的朋友都知道了她,至少讓景琛知道她不是說著玩玩而已,她是真的在追他,真的不懼艱難。


    京都的天氣永遠隻有夏天和冬天,所以夏初的京都就已經是酷暑時節了。


    夏季是白流蘇最喜歡的季節,因為夏季的陽光總是那麽燦爛,因為夏季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吃著她愛吃的冰淇淋。


    流蘇姑娘雖然逮不到景三少心裏很憂傷,可是好不容易來一趟京都,再怎麽說也該好好逛一逛這g國最繁華的城市。


    哼!景琛同學一點也不可愛,不就是仗著她對京都不熟悉嗎?等她在京都混熟了,看他還能往哪裏跑?


    前一刻,還滿臉陰雲,一下子就放晴了。她收拾了一下,就背著包包逛街去了。她一個人走在街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他們或成對成對,或三三兩兩,似乎隻有她是一個人。突然間就有些想家了,想念a市的朋友和家人。


    她買了一個草莓味的冰淇淋,邊走邊吃。這是一直以來,她最愛吃的口味。隻是此時吃起來,卻似乎沒有那麽甜了。她也是一個固執的姑娘,吃一個不覺得甜,她就再吃一個,吃到甜為止。


    當她吃到第三個冰淇淋時,她剛好經過一家咖啡廳。然後她也終於嚐到了冰淇淋的甜,甚至是從未有過的甜,因為她看到景琛坐在那家咖啡廳裏。


    他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拿著一本雜誌在看,依舊帶著黑框的眼鏡。細碎的陽光散在他的身邊,仿佛在他身上踱上了一層溫柔的色澤。他看得很專注,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容。


    白流蘇想,如果她會法術,這一刻她一定要變成他手中的那本書,讓他也能這麽專注的看著她。


    他似乎在等人,中間他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沒有任何的不耐,又低下頭繼續看書。


    他在看書,隔著玻璃,白流蘇在外麵看他,那樣的專注,卻舍不得驚擾這一刻溫柔的他。


    隻是下一秒,白流蘇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僵了。


    她的視線裏,景琛的麵前出現了一個女人。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隔著玻璃,白流蘇聽不到他們說話,可是那一瞬,對於那個女人,她的腦海裏浮現的卻是溫柔了歲月。


    對!溫柔,那是一個足以溫柔歲月的女人。


    她記得景琛說過,他有喜歡的人。她想,景琛喜歡的應該就是眼前這個女人吧!


    她從景琛眼裏看到他見到這個女人時的雀躍,溫柔,柔情,甚至是愛意。那樣的目光,就如她看著景琛的時候是一樣的。


    他們坐在那裏隻喝了一杯咖啡,那個女人似乎不怎麽愛說話,因為大多數時候都是景琛在說,而她隻是點頭,或者微笑著。可是即使是如此,那樣的他和那樣的她,在這樣一個夏日的午後依舊美好的如一幅畫卷。


    白流蘇第一次知道,原來景琛還是這麽健談,這麽愛笑的人。或者隻能說,他隻有在喜歡的人麵前,才會是如此這般模樣。


    他的溫柔,他的微笑,隻給他喜歡的人。


    喝完咖啡之後,他們相擁著,一路有說有笑的離開了咖啡廳。


    白流蘇站在外麵看著他們消失在她的視線中,隻覺羨慕。她站在那裏徘徊了許久,手中的冰淇淋都化了,她才走進那家咖啡廳。


    她在那個女人剛才坐的位置上坐了下來,服務員正好在收拾杯子。


    “我想買下那個杯子,可以嗎?”


    白流蘇突然抬頭對著服務員說道。


    服務員以為她聽錯了,對著白流蘇揚了揚手中的杯子,問道:“您要這個杯子嗎?”


    這是剛才一個客人用過的杯子,她原本正打算收拾下去洗幹淨。


    “嗯,就是那個杯子。”


    “可以的,那我去給您洗幹淨吧?”


    “不用,就這樣給我吧!”


    因為這是景琛用過的杯子,如果洗幹淨,便再也沒有他的味道了。


    服務員雖然覺得眼前這個客人非常奇怪,但是良好的素養讓她沒有多問,而是收拾了其他的東西退了下去。


    白流蘇將那個杯子放在一邊,點了一份冰淇淋,坐在那裏吃起來。


    她一邊吃,一邊在心裏吐槽。


    這家店的冰淇淋真難吃,怎麽一點都不甜,怎麽這麽苦?以後再也不來這家店吃冰淇淋了。


    那一天,她在那家咖啡廳坐了一個下午。她吃了好幾份冰淇淋,都是苦的,苦不堪言。


    她吃著吃著,眼淚就掉了下來。她邊吃邊哭,邊哭邊告訴自己:“白流蘇,放棄,好不好?你看他有喜歡的人,你看他那麽喜歡那個人。所以放棄,好不好?”


    可是怎麽辦?他那麽喜歡那個人,而她卻那麽喜歡他。


    這一刻,她才知道。京都,g國最繁華的城市,隻是卻終究隻是別人的繁華,於她卻隻不過是虛無飄渺夢一場。


    ……


    a市。


    寧易偉最近表示有點不順心,他沒有想到紀茹茜那個女人竟然那麽兇猛,半年不到就將沐氏集團給整得元氣大傷。如果說先前還有沐氏酒店在前麵頂著,現在紀茹茜踢走了沐氏酒店,是不是就該輪到寧遠集團呢?畢竟紀茹茜那個女人,一看就是很有野心的人。她不可能隻守不攻,不可能甘心第二的。


    所以,寧遠集團冒似有些危險了。


    想著想著,他的手機突然就響了。他拿出手機,電話是沐風打來的。


    “沐總!”


    他按下接聽鍵,笑著道。


    “寧總,近來如意酒店風頭正勁,似乎有直逼帝豪酒店的勢頭。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沐風並沒有繞彎子,而是開門見山的說道。


    “是啊!我這不正愁著嗎?不過,我想現在更愁的應該是沐總你吧?”


    “既然如此,不如我們合作,怎麽樣?”


    沐風道出了他打這通電話的最終目的。


    “哦?可是我又為什麽要和你合作呢?”


    寧易偉從來都是如此狡猾,不動聲色。


    “寧總,如今我們沐氏酒店元氣大傷。而紀茹茜的背後現在是幾十家酒店組成的酒店聯盟,當初沐氏酒店就是這樣被她擠下來的。難道帝豪酒店也想走沐氏酒店的老路嗎?畢竟就算我們聯手擠垮了如意酒店,至少短期內我們沐氏酒店絕對無法威脅到你們帝豪酒店,但如意酒店可不一樣。我了解紀茹茜,她在商場上從來都是一頭肆意搶奪的狼。”


    半晌,寧易偉都沒有說話,他似乎在思考。而沐風也沒有催,靜靜的等著他的迴複。


    “好!”


    許久之後,寧易偉才開口說道。


    ……


    ------題外話------


    看在俺最近這麽勤奮的份上,打個商量,各位妹子,在沒有事情的情況下,不養文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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