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玄機要拚命!


    一眾神主和禁區主宰做出預判,都不禁凜然。


    轟!


    就見雒玄機縱身長空,綽約的身影爆綻滔天的火光,一襲紅裳隨之如荷葉般飄曳狂舞。


    隨著她素手一揮,銀色繩索橫空而起,化作一條浩浩蕩蕩的銀色星河在虛空中鋪開。


    嘩啦!


    銀色星河像燃燒似的,沸騰翻湧,釋放出毀天滅地的威能。


    “殺!”


    幾乎同時,一眾神主和禁區主宰也隨之出手,傾盡全力,動用殺手鐧。


    根本無法形容這一次對抗的恐怖。


    天地徹底崩壞,虛空凋零。


    遠處觀戰的一眾神明都毛骨悚然,臉色大變,全力催動一身道行,才化解那種擴散而至的戰鬥餘波。


    永晝之國內,不知多少地方塌陷沉淪,虛空崩壞,劫難氣息肆虐。


    一如末日浩劫徹底爆發,給世間帶來無盡的絕望。


    轟!!


    戰場中,有淒厲的慘叫響起。


    有神主和禁區主宰人物的意誌法身遭受打擊,差點被徹底毀掉。


    那星河如沸騰燃燒,釋放出的盡是規則秩序般的力量,將一眾大敵的攻勢瓦解!!


    可這一瞬,雒玄機也遭受到反噬,一抹詭異的周虛規則垂落,將她整個人轟飛出去。


    她的嬌軀差點被劈碎,一身氣機瀕臨崩壞!


    可雒玄機沒有在意這些。


    她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


    “這一瞬,那家夥應該已經逃到古神嶺了吧?”


    旋即,她愣住。


    因為在她身影即將跌落地麵時,恰看到蘇奕伸出手,把她的身軀托住。


    “你……怎麽沒走!?”


    雒玄機氣急敗壞,恨得貝齒快咬碎。


    自己拚了老命爭取的一線機會,竟然就這般被這家夥給浪費了!


    “你為我拚命,我豈能獨自離開?”


    蘇奕說著,將雒玄機放在地上,“更別說,你真以為我沒有辦法收拾那些家夥?”


    雒玄機:“……”


    遠處,一眾神主和禁區主宰都已從剛才那一擊中恢複過來。


    當看到雒玄機重傷垂死,而蘇奕未曾逃走時,他們先是暗鬆一口氣,旋即眼神都變得無比冰冷。


    雒玄機已不再有什麽威脅,之前那拚命一擊,已經讓她徹底撐不住!


    嚴格而言,雒玄機不是敗給他們這些人,而是敗給了當世的周虛規則力量的反噬!


    眼下該收拾的,是蘇奕!


    “道友,看得出來,你另有底牌,要不現在就施展出來,讓我等開開眼?”


    燃燈佛笑著開口。


    眼下,無論蘇奕動用什麽手段,哪怕最終把他們這些人的意誌法身全都毀掉,也不算什麽。


    隻要能拚到蘇奕無計可施的時候,他們各大陣營的那些屬下自可以輕鬆將蘇奕擒殺!


    正因如此,無論是燃燈佛,還是其他神主此刻都很鎮定,穩操勝券。


    那些禁區主宰也很從容。


    因為這永晝之國內,同樣也有他們各自的手下!


    “現在你滿意了?”


    雒玄機眼神幽幽地看向蘇奕。


    “等我幫你報仇之後,才會滿意,這樣就不必欠你人情了。”


    蘇奕笑了笑。


    說著,他一步邁出,正要有所動作。


    轟!


    猛地,一位神主率先出擊,身影憑空挪移,下一刻就出現在蘇奕身前,一掌按下。


    快得不可思議。


    幾乎同時,其他神主和禁區主宰也已出動,速度一個比一個快!


    顯然,他們看似有恃無恐,實則根本不打算給蘇奕動用底牌的機會,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拿下蘇奕。


    “找死!”


    雒玄機星眸冰冷,正欲豁出一切去阻止。


    這一瞬,一道暴喝驟然響徹:


    “夠了!!”


    聲音剛響起,轟!


    一聲巨響。


    那最先殺向蘇奕的一位神主,軀體就像被一柄神錘狠狠砸中的冰雕,轟然炸碎成無數塊!


    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徹底崩滅!


    那霸道可怕的一幕,驚得其他神主和禁區主宰心顫一顫,軀體尚在半途就齊齊停頓,並且第一時間暴退迴來。


    煙霞彌漫中,就見不知何時,一個幹瘦矮小的老頭出現在了蘇奕身前。


    頭發蓬亂如草,麵黃肌瘦,三角眼,酒槽鼻子,穿著一身邋遢破舊的灰色道袍,手中握著一杆髒乎乎的黑色旗幡,


    貌不出眾。


    連氣質都極其猥瑣。


    可當他站在蘇奕身前時,卻讓在場那些神主和禁區主宰的臉色都變了。


    河伯!


    鎮守和看管紀元長河的一位神秘人物,無盡漫長歲月中,他漂泊在紀元長河中,看管一個個紀元文明從誕生到消逝。


    過往每個紀元文明中,都流傳著和他有關的傳說,可卻至今無人知曉其來曆。


    隻知道,他被稱為紀元長河的“河神”,掌管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此時,這位最為神秘的河伯出現了,並且站到了蘇奕身前,擊殺了一位神主的意誌法身!!


    這任誰能不驚?


    若說雒玄機的出現,是一個讓人不至於太過忌憚的變數。


    那麽河伯的出現,則讓所有人都意識到情況不妙!


    “我早該猜到的,你之所以有恃無恐,是因為河伯便是你的靠山。”


    這一刻,雒玄機都放鬆下來,露出恍然之色。


    她怎會忘記,蘇奕曾從古孽塔帶走紀元火種這件事?


    而古孽塔,本身就是河伯的地盤!!


    場中那些禁區主宰臉色都很陰沉,他們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當初若無河伯允許,蘇奕焉可能有機會被虛行客帶到古孽塔?


    “靠山?”


    河伯頭顱搖得像撥浪鼓似的,連忙否認,“我可不是他的靠山。”


    雒玄機一怔。


    蘇奕則悄然間收起了手中的一塊秘符。


    那是菩提秘符,由林景弘所贈,之前他本打算動用,可現在看來,暫時是用不上了。


    “河伯,我記得你曾說過,你在無垠歲月中看守紀元長河,從不曾摻合世間紛爭,更不會沾染任何恩怨因果!”


    天荒神主沉聲道,“你現在是要摻合這一場風波嗎?”


    河伯頓時翻臉,抬手指著天荒神主的鼻子,道:“對啊,怎麽了?操你嗎的!”


    眾人:“……”


    蘇奕都不禁驚愕。


    印象中,這老家夥雖然猥瑣好色,粗鄙不堪,但可從沒這麽罵過髒話。


    並且還是指著一位神主罵!


    再看天荒神主,臉龐一下子憋得漲紅,惱羞成怒。


    “還有你們。”


    卻見河伯目光一掃在場那些神主和禁區主宰,雙手叉腰,破口罵道:


    “多大人了,合著夥欺辱一個還未成神的年輕人,真他媽不要臉了是吧?若不是老子曾發誓,在看守紀元長河時不開殺戒,早他媽親手弄死你們這些不要臉的玩意,什麽東西,呸!”


    他似不過癮,還狠狠吐了一口吐沫,“你們的風骨呢、尊威呢、氣魄呢、都他媽喂狗了嗎?”


    這一幕很怪異,甚至顯得極為荒誕。


    一眾神主,傲立神域之巔。


    一眾禁區主宰,在時空錯亂中延存到現在,一如不朽不滅。


    可此時,河伯卻像一個市井街頭的地痞流氓似的,雙手叉腰,對他們破口大罵,髒話連篇。


    遠處那各大陣營的神明見此,都不禁傻眼,瞠目結舌。


    這是傳說中紀元長河中最神秘的河伯嗎?


    可怎麽就能如此粗鄙,像個老流氓似的?


    雒玄機笑得一對星眸都眯成月牙。


    蘇奕揉了揉鼻子,雖然感覺河伯那些話不堪入耳,可心中不得不承認,河伯罵的很痛快,硬是罵出一股天上地下舍我其誰的氣勢。


    “夠了!”


    終於,姑射天女聽不下去了,道,“既然你曾發誓不開殺戒,最好就別摻合進來!否則,隻會顯得你很粗鄙,麵目可憎!”


    作為一方禁區的主宰,她自然知道河伯很神秘,也很特殊。


    但,她並不畏懼。


    任何從消失的紀元文明中殺出一條生路,於時空錯亂中活到當代的禁區主宰,都不可能去忌憚一個不知來曆的角色。


    “女人,別以為長得漂亮就可以為所欲為!”


    河伯扭頭,盯著姑射天女那絕世容顏,道,“就像現在,你讓我很生氣!”


    說著,他身影忽地憑空消失。


    下一刻。


    砰!!


    姑射天女的胸口就出現一個窟窿。


    她瞪大眼睛,張嘴欲言,可這具意誌法身已經四分五裂,徹底潰散消失。


    而河伯的身影已重新迴到原地,得意洋洋地搖頭晃腦道:“老子的確發誓不開殺戒,可從沒說過,不殺意誌法身呀!”


    眾人倒吸涼氣。


    那些神主和禁區主宰都徹底變色。


    之前他們看得清楚,河伯僅僅一拳之間,就鑿穿了姑射天女的胸膛。


    霸道無比!


    自始至終,姑射天女的意誌法身都來不及去抵擋!!


    “我很不解,以閣下這般超然的身份,為何會選擇插手此事,並且還選擇站在蘇奕那邊。”


    燃燈佛皺眉開口。


    河伯冷笑道:“很簡單,看不慣,怎麽了?爺高興,何須你一個狗/娘養的禿驢來質問?”


    燃燈佛臉色一沉,眉梢間都不可遏製地浮現一抹殺機。


    他已很久不曾被人這般詆毀和辱罵了!


    哪怕是傲岸如他,都不禁被激起內心的一絲火氣。


    泥菩薩還有三分土性,何況他這等睥睨諸天的神主?


    而此時,就見河伯冷冷道:“來,誰不服站出來,爺爺我保證,一拳打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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