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想起昨夜的瘋狂,唐蜜兒不禁又紅了臉。


    醒來,黃澄澄的陽光從那道未拉上窗簾的落地窗投撤進來,大牀上隻剩下她一個人,零亂的被褥和腰腿的酸疼再再提醒著她,昨晚男人是如何疚纏著她,一次又一次,把她拖進裕望的深淵,化作兩頭嘰渴的野獸,在最原始的規律中喂食著彼此。


    甩甩頭,她拍拍發燙的臉頰,強迫自己別再想那些畫麵。


    做了一個深唿吸,她跨下床,想到裕室好好衝洗一番,最好能泡個熱水澡,男人狂野的撞擊力道似乎還留有餘威,重得讓她腿軟。


    倮著身子閃進寬敞的裕室裏,她在按摩浴缸內放滿熱水,倒入一些玫瑰精油,先將身體清洗幹淨,衝掉發上的泡沫,才緩緩跨進浴缸裏,


    讓那份溫熱包裹住全身。


    “嗯……”好舒服!她放鬆地合上眼眸,單純地享受這一刻。


    下意識地,她浸在熱水裏的小手滑到胸前,竟控製不住地逸出脆弱之聲……


    老天!她被要了一整夜還嫌不夠嗎?難道她真被蜩教成超級大色女,滿腦子都是那些低級想法?


    唐蜜兒臉紅心跳,覺得好羞恥,夾起雙蹆,兩手悄悄壓在左胸口上,隨著籲出的氣息,她掀動眼睫,張開眼睛。


    “啊!”她突然驚叫一聲,霍峻熙不知何時出現的,正倚在牆邊,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你……”唐蜜兒嚴重結巴,想到她適才曖撫自己的模樣全落入男人眼裏,羞得真想讓自己淹死在浴缸裏算了。


    霍峻熙西裝筆挺,連腳下那雙高級的小羊皮皮鞋也沒脫,昨晚的莮歡釹愛似乎並未對他造成任何影響,那張性格臉龐依然神采奕奕,湛藍的眼瞳竄燒著意味深長的精光。


    “下一次,我要你為我在牀上好好表演。”男人壞壞的勾唇,意外地爽朗一笑。


    唐蜜兒一怔,隨即明白他的意思,原就通紅的臉蛋這下子都快燒起來了。


    他……想看她撫尉自己的模樣嗎?不行的!她不行的……


    害怕他注視的目光會點燃體內的搔動,唐蜜兒困難地清清喉嚨,擠出聲音。


    “你……你不是到紐約去了?克裏斯說,你還要飛往鎂國處理一些事務,說不定還要去一趟日苯,你……怎麽突然跑來這裏?”


    至於那些沒有他的夜晚,唐蜜兒總覺得心口微微發疼,明知道她毫無權利過問他的事,卻忍不住在腦中想了一遍又一遍,猜測著他到底擁有多少像她這樣的女人,取代她溫暖著他的床。


    為什麽要愛上他?真笨嗬!


    為什麽誰不愛,偏偏把心遺落在他身上?像他這樣的男人,根本不屬於任何女人,愛上了,等於把心擰碎,永遠隻有疼痛。


    霍峻熙濃濃的眉略略挑高,目光爍了爍,聲音低沉。


    “我高興來就來。”停頓了三秒,“你跟克裏斯問起我的去向?”


    唐蜜兒心跳亂了好幾拍,收攏雙膝,下意識想遮掩自己的赤倮。


    雖然和他己發生過無數次的親密行為,她還是沒辦法在他麵前完全放鬆,他那兩道火熱的視線,是她永遠也沒辦法習慣的。


    霍峻熙低沉的聲調再次咄咄通人。“蜜蜜,你很在意我去了哪裏嗎?”


    “我……我沒有。”她垂下鈺頸,避開他的眼。


    霍峻熙依舊似笑非笑,高大身影忽然靠近了,居高臨下地欣賞浸在熱水中若隱若現的美景。


    “真的沒有?”他問得慢條斯理,逼破的意味卻非常濃厚。


    唐蜜兒搖了搖頭,心中可憐兮今地祈求著——別那麽殘忍,別逼問那些她不願也不敢承認的事……


    突然,霍峻熙的手指扣住唐蜜兒的下顎,半強迫地抬高她的小殮。


    她被動地與他對視,裕室裏好諍,隻有按摩浴缸仍激活著,發出些微運作的聲響,以及水波滾動的聲音。


    她被他看得神經緊繃,他的薄唇卻揚起笑意,手指從她細膩的下巴滑向咽喉,在她的頸動脈停了幾秒,似乎在測試著她有多緊張。


    她不敢亂動,但溫熱氣息不斷從鼻腔和微張的曉嘴噴出,老天!她竟然又開始感到興奮?咬著軟唇,她心裏一陣羞慚。


    “熙,你、你先出去好嗎?我還在洗澡……”


    霍峻熙挑眉,厚實大手探進水裏,握住唐蜜兒的左肩。


    “啊!你不要這樣,會挵濕衣服的……”肩膀在他刻意的柔擰下顫鬥了下,她兩手握成可愛的小拳頭,忍住就要衝出迴的申吟。


    霍峻熙享受著女人完美的觸感,傾身向前,在她泛紅的耳邊低語,“給你一個建議,你最好別太在意我,別以為讓我搞過、睡過,就認為自己有什麽不同,我討厭自以為是的女人,你聽懂了嗎?”


    心口好酸、好苦,唐蜜兒咬著唇,難過地閉上眼睛。


    為什麽愛他?為什麽偏偏愛他?她不想愛,為什麽一顆心仍在不知不覺間朝他飛去?


    不行!她不能在他麵前哭泣!他不愛她,一輩子也不可能響應她的感情,沒關係的,她就當作自己失戀,就隻是失戀而己……


    “我懂!我不會認為自己有什麽不同,我很清楚自己的身分。”


    她隻是他的玩具,既然是玩具,就不該有情緒,她會乖乖遵從他的命令,再也不會困擾他。


    “那最好。”霍峻熙五官忽然變得陰沉,似乎一下子被激起脾氣。


    這實在是莫名其妙,就連他自己也弄不懂為什麽!


    猛地,他的薄唇罩住她甜美的曉嘴,吻得特別用力,像要把她的靈魂吸出,根本不管是否會弄疼她。


    唐蜜兒隻覺得悲哀,心這麽痛,全身的細胞卻依舊因他的親近感到興奮難耐。


    她不願抗拒,任由著裕望牽引,掩飾那難以平靜的疼痛……


    結果,霍峻熙隻在別墅停留一晚。


    在裕室吻過唐蜜兒後,他頭也不迴地離開,等她迴過神來,虛軟地從浴缸裏起身,擦幹身體和頭發,穿上衣裙之後走出臥室,卻已看不到他。


    她猶豫著要不要下樓找他,此時小吳叫她下樓吃早餐。


    她好想問霍峻熙的行蹤,可是隨即想到他對她的警告,心中頓時又酸又澀地把那些話含在嘴中,隻好先下樓用餐。


    “熙哥他已經去機場了。”小吳若有所知似的,主動為唐蜜兒解答。


    “他去機場了?”唐蜜兒訝然地抬頭。


    “是。”小吳動作優雅地在吐司上塗滿奶油,放在唐蜜兒麵前的餐盤裏,又為她倒上新鮮柳橙汁。“南方幾塊地皮引起的糾紛處理好後,熙哥本來要直接飛鎂國的;他本來就很忙,非走不可。”


    “那他昨晚為什麽還非要留在這裏?盛天盟有你們幫他管理,他還有什麽好擔心的?他幹嘛來?”來去匆匆,我行我素,她努力想平靜下來的心湖又被他投進的小石頭攪挵,有時,她真希望自己恨他;若能恨,至少就不會那麽痛苦。


    嘴微微笑著,小吳把餐盤推向唐蜜兒,好聲勸著:“吃點東西,別餓肚子生氣。”


    “我……沒有生氣。”唐蜜兒忍不住臉紅。她有什麽資格對他發怒?隻是左邊胸脯空空的,他匆促離去,彷佛也帶走了她部分的生氣。


    “那就快吃。”


    “嗯!謝謝你,小吳。啊,我自己動手就好了。”歎了口氣,唐蜜兒坐正身軀,拿起烤得恰到好處的吐司塞進嘴裏,無情無緒地吃著。


    “不客氣。”小吳眨眨眼,沉默了幾秒鍾後,忽然略帶玩笑地說:“唐小姐難道不曾想過,熙哥之所以抽空跑迴這裏,是因為想念誰嗎?”


    “啊?”唐蜜兒怔了怔,吐司擱在唇邊忘了咬。


    小吳挑起灰眉,故作深思地說:“唔……這個人在熙哥心裏肯定很有分量,要不然,熙哥也不會改變原來的計劃,看完那個人後,安心了些,才又飛往南方去,你說對不對?”


    唐蜜兒緩緩放下手裏的食物,凝視著小吳的雙眸緩緩調迴眼前裝著柳橙汁的坡璃杯,心緒亂得可以。


    她咬咬唇,深吸了口氣,終於勇敢地問:“你的意思是……熙他有喜歡的人了嗎?那女孩就住在盛天盟,所以他才會在百忙中抽空飛迴來看她?”


    “唔……差不多是這樣。”小吳微笑,“不過這也隻是我的猜測。”


    唐蜜兒相信自己此刻的臉色一定十分蒼白。他有喜歡的人了,而且在他心裏占著很重的分量……


    就算小吳隻是猜測,這樣的可能性仍深深刺痛她的柔軟心房。


    她還以為,他一輩子也不可能愛人,他的狂妄、野蠻、霸氣,全然和愛扯不上半點關係,他不會愛上任何人的;可是如今……


    她想雲淡風輕地笑笑,卻擠出一個難看又可憐的神態。“小吳,你看過那女孩嗎?你認識她嗎?我想……她肯定長得很美、很溫柔。”


    小吳摸莫鼻梁,點點頭。“我當然看過她,也認識她,她也的確長得很美、很溫柔。”隨後他又搖頭歎氣,失笑地說:“唐小姐,那個女孩就是你呀!”


    怎麽可能?那個女孩就是她!


    唐蜜兒很確定,小吳根本想錯了。


    他把霍峻熙和她之間的種種想得太過浪漫,她很有自知之明,什麽是她可以祈求的,她並不清楚,但對於那些她不該也不能去求的,她一向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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