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心靈上她仍覺得十分空虛……


    現在到花園散步已成了唐蜜兒每天必做的事。她原本都會在傍晚時分,太陽沒有那麽炙熱的時候到遊泳池遊泳,但是這個禮拜來她老覺得自己很容易疲倦,所以她便用散步代替了遊泳。


    她坐在躺椅上,享受著海風的吹拂,悠悠傳來優美的歌唱聲,她知道那是小柳在唱歌。


    一陣腳步聲從她背後傳來,打斷了她的思緒,她迴過頭,發現是霍峻熙迴來,而他身後還跟著馬醫生。


    她正想從躺椅站起來,也不知是天氣過熱還是為了什麽,她的眼前忽然一陣黑暗,幸虧很快便過去了,但她的身子仍因而顛躓了一下。


    “你怎麽了?”霍峻熙細心的察覺到她的異樣,伸手扶了她一把。


    “沒……事。”她勉強自己扯動唇角,喔!那暈眩感竟然還餘波蕩漾。


    “看來我還真是來對了時候,蜜兒,你的臉色不怎麽好,是不是又受了風寒?”馬醫生果然不虧為醫生,他一眼就察覺出她的異狀。


    “沒事,我隻是有點累而已。”話一出口,她就驚覺自己似乎說錯了什麽。


    果不其然,馬醫生馬上向霍峻熙投以愛昧的眼光。


    “熙少,你怎麽可以讓蜜兒這麽累?雖然是甜蜜戀人吧,還是要有點節製才行。”


    老天啊!她就知道自己的話很容易引人想入非非,但更可惡的是霍峻熙居然還以輕佻的神情注視著她。


    “甜心,真的是我讓你太累了嗎?”霍峻熙愛昧的語氣令她感到自己連腳指頭都紅了。


    “跟你沒關係!”喔!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聞言,馬醫生意會的微微一笑,他倒挺識趣的打住這個話題。


    “我要替盟主他老人家做例行檢查了,待會兒我還要趕迴去喝朋友兒子的喜酒。”


    “例行檢查?明爺生了什麽病?”唐蜜兒好奇的問。


    “明爺的心髒不太好。”迴答她的是霍峻熙。


    “已準備明年去英國做開心手術。”馬醫生語重心長的說:“不過,得視明爺健康情況是否承受得了這麽大的手術,他老人家體質很弱,動大手術對他而言十分危險。”


    馬醫生走後,唐蜜兒看著一臉心事的霍峻熙安慰道:“有什麽地方我可以幫得上忙的?我是說——”


    她真的好想幫助霍峻熙分擔點事情,不過想了想,自己也不是醫護人員,加上魏明坤又不認識她,魏伊娜還還那麽的排斥她,她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你就怎麽想大張旗鼓的讓人知道你的身份?”從思緒中迴來的霍峻熙一臉的譏諷。


    “對不起,我隻是想幫你分擔些事情罷了,既然你不喜歡,我保證下不為例。”


    “希望你的保證有效。”霍峻熙的口氣好似在警告她。


    霍峻熙蠻橫的態度令唐蜜兒更加氣憤了。


    “你為什麽要這麽排斥別人的關心?”唐蜜兒一迴到自己房間,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忿忿不平,對著霍峻熙咆哮。


    “我是在提醒你的身份,不要妄想左右我。”他不覺得自己哪裏不對。


    “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我是什麽地位的人?”


    “既然知道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裏。”他一副不願再繼續這話題的口氣,同她勾勾手指道:“過來。”


    唐蜜兒不是不了解他這個動作代表了什麽企圖,但是正在氣頭上的她決定不順從他的意思,她故意忽略他眼中的火熱,轉身朝浴室走去。


    “我叫你你沒聽見是不?”她對他的漠視令他不悅地低聲咆哮。


    又來了,為何他就不能改變一下這種唯我獨尊的態度?為了表達心中對他的抗議,她決定來個充耳不聞。


    “我在叫你——”見她沒有停下腳步的打算,霍峻熙一個箭步的衝了過來擋在她麵前。“為什麽你老是學不會服從?”


    “我就是學不會!”她真不明白在這已步入新好男人的年代,竟還存有這麽專/製霸道的行為,難道他不明白男女平等了嗎?


    “你——”他氣得握緊拳頭,一副要對她出拳的模樣。


    唐蜜兒雖然畏懼他暴怒的模樣,但是仍強作鎮定的迎向他怒火熊熊的目光。


    霍峻熙高舉拳頭,唐蜜兒胃部一陣痙攣——他就要動手打她了!然而他的拳頭卻轉了個彎,重重地打向她背後的玻璃窗。


    刺耳的破碎聲頓時傳入唐蜜兒的耳中,接著她見到的是湧出鮮血的手。


    “你瘋了!”她被霍峻熙這驚人之舉給嚇死了。


    “我是瘋了,要不然我為什麽——”驀地他住了口,按著用刺耳的笑聲代替他尚未說完的話。


    唐蜜兒很好奇他到底想說什麽,但是霍峻熙受傷的手令她更擔心。


    她握住他的手,“你流血了,你必須找馬醫生替你包紮傷口。”他的眼眸裏浮現了複雜的光芒,用他未受傷的手反握住她的手,“我受傷了,你會在乎嗎?”


    “我——”她想給予肯定的迴答,但一想到他剛剛蠻不講理的態度,她就把到口邊的話硬生生的咽了迴去。


    “迴答我的問題。”霍峻熙臉上出現了從未有過的認真神色。


    “不會!”唉!真是死鴨子嘴硬。


    他臉上的表情在瞬間中由期待變成了受傷,但馬上恢複他一貫的冷漠,似乎在掩藏什麽似的。


    他的轉變毫無遺落的全落人唐蜜兒的眼中,她好想告訴他,她在乎他。


    但是那鮮紅的血卻令她毫不考慮的脫口而出:“你再不快點止血,你會死的。”


    “就算會死,也是我的事。”他忽然鬆開握住她的手,嘲弄道:“不過你放心,你是我名正言順的女人,我死了之後我名下的財產一半會留給你的——”


    “不要說了!”唐蜜兒的心彷若被人用刀子狠狠的割著,她作夢也沒料到,他仍把她當成貪婪的女人。


    難道這些日子的相處,他還不了解她嗎?


    “我不稀罕你的錢,你是死是活與我無關!”她衝進浴室重重的關上了門,即使她不斷告訴自己不要哭,但淚還是悄悄的滑落,一滴、一滴,又一滴……


    這一/夜,霍峻熙沒有迴來,留下唐蜜兒一個人躺在冰冷冷的床上,獨自對著天花板發呆。


    這是自宴會後,她第一次獨守空閨,而且她相信今晚他是不會迴來了。


    為什麽她總是無法了解他的想法?在他們之間隔著一條好大的鴻溝,讓她總是與他隔著距離。


    她不得不承認霍峻熙是個好領袖,卻不是好男人——


    或許他到現在都還不承認她是站在他這邊的,所以他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誤解她。


    “唐小姐,你睡了嗎?”門外傳來瑪莉的輕喚,喚迴了唐蜜兒遠揚的思緒。


    “沒……我還沒睡,你進來吧!”其實這是瑪莉例行的行動,每到入夜,她總會送來燕窩能補品。


    正如唐蜜兒所猜測的,瑪莉端著一碗還冒著白煙燕窩湯進來。


    “瑪莉,你把藥擱著吧!我待會兒再喝。”她想下床,但一陣暈眩逼得她不得不又躺了迴去。


    “唐小姐,你覺得怎樣?”瑪莉十分著急,用手摸摸她的額頭,“沒有發燒,你覺得哪裏不舒服?”


    “隻是頭有些暈——”她尚未說完,瑪莉馬上把燕窩端到她麵前。


    “把燕窩給喝了,你可能有貧血的症狀。”


    “貧——血?”她一向十分健康,就連感冒也很少得過,她會貧血?


    “好吧,也許自己真的餓出貧血了。”


    *****


    正如唐蜜兒所猜測的,霍峻熙徹夜末歸。她好擔心他手上的傷,在他發了那麽大的脾氣後,他會不會去找醫生包紮治療?


    她至今仍不明白為什麽他不揍她一拳,反而拿自己的手出氣,難道他真的對她產生了感情?


    “唐小姐……”由於她過度沉浸在自己混亂的思緒中,竟未察覺小柳的到來。


    “小柳,是你。”她吸了口氣,試圖平定自己紛亂的心緒。


    “唐小姐,我是特地來向你道歉,我——”


    “忘了吧!”唐蜜兒真誠的說道。


    “唐小姐,你真的是寬宏大量,我還真怕你會生氣,看來你和熙少完全不同。”


    “你為什麽這樣說?”唐蜜兒覺得事有蹊蹺。


    “因為——”小柳一副欲言又止。“我還是不要多嘴的好。”


    “因為什麽?你直說無妨。”她更加好奇小柳想說什麽。


    “可是我怕我說出來——”


    “你說吧!有什麽事我都會承擔下來的。”唐蜜兒啾著她。


    “其實我也隻是一片好心,因為你是如此善良,我真的不想看見你遭受到和以前那些女人一樣的待遇。”唐蜜兒一頭霧水,不明白她指的那些女人是什麽人?


    “你應該知道熙少在和你之前曾經有過許多情/婦,有好幾個人也曾懷過先生的骨肉,不過都在熙少的逼迫下拿掉孩子。”


    “這些事你怎麽知道的?”唐蜜兒的心揪緊再揪緊……


    “這些事幾乎所有傭人都知道,可是凱蒂那個女人威脅她們不可以隨便說出來,你應該知道那個惡女人善用刑罰。你最好先做好心理準備。”小柳的話像重錘般地捶著她的胸口,她原本對霍峻熙僅存的一絲期盼也在此時化為烏有了。


    不行!她絕不能步上那些女人的後塵。


    可是,她要如何才能保護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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