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琴川馬上就要過年了,似是遠行太耗精神,連著幾天陵端都不願意出門,少恭自然也就在家陪著,等到二十九方蘭生才聽說兩個人已經迴來,立刻咋咋唿唿的跑過來。


    陵端正在給蘭花澆水,方蘭生看得眼睛直瞪,“你……你……”


    “怎麽了?”


    “你怎麽這麽澆水……花會死的。”


    “沒事,我一直都這麽澆。”


    蘭生還要說什麽,少恭已經出來,“小蘭,你怎麽來了?”


    “少恭!”方蘭生一見少恭,立刻把陵端拋到腦後,拉著少恭商量著過年的事情,原來是兩家人丁都不多,合計著一起過年人多熱鬧,可是陵端和少恭都不是愛熱鬧的人,任由方蘭生怎麽撒嬌都給少恭推了迴去。


    過年期間陵端除了養花種草看看書就聽少恭彈琴,如果不是方蘭生每天早中晚都來騷擾的話,陵端一定會覺得非常開心。


    “少恭……”方蘭生一進院子就在喊。


    陵端一把將抱在自己身上的少恭推開,“快去吧。”


    少恭徹底黑臉,白天好不容易來了興致,被蘭生攪了個幹淨。


    “少恭,陵端~你們在哪兒啊,我來看你們了!”蘭生看著一路無人,撒開大嗓門就走了進來,“陵端,我給你帶了好吃的米餅喲~”


    陵端立刻探出頭,被少恭拉了迴來,摟在懷裏出門去見蘭生,“小蘭,你怎麽來了,有事?”


    “沒事我就不能來啊?”蘭生看著少恭一手搭在陵端肩膀上,連忙拽住陵端一隻胳膊,陵端瞪著他,他卻毫不在意的把籃子遞到陵端手上,“這個是我們府上張大媽給你做的,說你特別喜歡吃。”


    陵端想了想,好像前幾天閑著沒事給方蘭生拉過去,少恭自然是去應付方家小姐,陵端為了甩掉方蘭生一路蹭到了廚房,吃東西吃一半又被方蘭生給抓住了,好在少恭終於跟方家小姐談完了。陵端拿出兩邊炕得焦黃的米餅咬了一口,換餡了,上一迴是鹹菜,這一迴是蘿卜,不過看在味道好的份上也就不計較。


    “方蘭生你在家沒事麽?天天過來你二姐不說你?”


    “我在家能有什麽事啊,我二姐說了,沒事多過來跟你們學學本事……”


    二小姐其實你也是懶得管教熊孩子直接丟出來了吧!


    陵端默默啃著米餅看少恭,少恭翻翻白眼,我還餓著呢,你先吃上了。


    陵端一邊吃著米餅一邊和蘭生閑話,還記得之前蘭生在路上接了個彩球,兩家已經在商談婚事了,果然一提這個,蘭生立刻就抱著腦袋晃了起來,“我不要成親!我才不要找個女人管著自己。”


    “你都這麽大了,還不成家,方家等著你延續香火呢。”


    “你不也沒成親麽?”


    “道士不成親很正常。”


    “少恭也沒成親!”


    少恭把陵端一摟,“我有心上人了。”


    “你……你們兩個……真是……”陵端和少恭也不避諱,當著蘭生的麵摟摟抱抱的次數多了,蘭生也就明白了,可是看著兩人如此秀恩愛,蘭生還是鬱悶,“你們兩個好歹是相互喜歡,我才不要娶個不認識的女人過門……”


    “也許處著處著,關係就好了。”陵端看著蘭生,竟然覺得他有些可憐,一定是最近被煩的有點不正常了!“前陣子潘舉人家的公子,不是娶得姑娘不喜歡,現在不也挺好的。”


    “你聽誰說的?”


    “你們方府的李大嬸啊,她跟那潘家的廚子是一個村的,說前幾天買蜜糖的時候碰上的,那潘公子給他爹禁足,在書房裏倒是跟著自家媳婦連文屬對,倒也風雅的很。”


    “我又不會寫寫畫畫……”蘭生無奈的翻眼。


    “你們都是大戶人家出來的,說不定有什麽喜歡一起做的呢。”陵端轉著眼珠,“你這麽大個小夥子,是不是也該為你二姐分憂?方家這麽大的家業,叫你二姐一個人操持,你也忍心?”


    “呃……我二姐不是做的挺好的麽,我又不會。”蘭生念叨了幾句,“要分憂,也該是二姐找個厲害的夫婿為她分憂。”


    “你什麽都不管,你二姐整天忙著打理方家的產業,怎麽能安心出嫁?”


    “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按道理方家小姐從小跟少恭青梅竹馬,奈何一直沒入少恭的眼,蹉跎一去十幾年,現在蘭生這個當弟弟的都開始著急他二姐的婚事了,倒是方如沁還是不溫不火的樣子。


    “小蘭,以前是你小,如沁怕你操勞家業,可是如今你已成年,也該多為你二姐分憂,前些日子,我也跟你姐姐商量過,過了年,你就去綢緞莊幫忙吧。”


    “為什麽啊,我給你幫忙不也挺好的麽!”從少恭迴來置辦起藥廬以後,蘭生多了一個去處,有時人多,便在櫃台跟著夥計一起幫忙,方如沁覺得叫他去櫃上幫忙總比在家無所事事要強,也就許了。


    陵端看一眼少恭,少恭對他笑笑。總是這麽往自己家裏闖,偶爾他也會鬱悶啊。“你是方家的少爺,早晚有一天要撐起家業,如今你雖然在櫃上幫忙,但是藥廬的事情你大概都會了,可是其他的地方正缺人,你將來接手方家,涉及的產業最好先去學學,早點學會了,也能讓如沁早點放下肩上的擔子。”


    “那……好吧。”


    總算是在兩人聯手下叫蘭生點了頭,後麵的事情如沁早已安排好,過了十五就再也沒看到方蘭生的人,據說是給派出去辦貨了,兩人日期難得清閑。


    這一迴夜裏,陵端覺得肚子有點餓,不願意吃幹巴巴的點心,照例一個人悄悄摸到廚房,卻聽到裏麵有些動靜,等扒開門看到裏麵叮叮當當的響,估摸是來了賊,一低頭身上也沒帶劍,順手抄起掃把打了上去。


    廚房裏的人一門心思找酒,隻覺得身後勁風疾掃,閃身躲過還不忘抱緊酒壺。隻覺得來人手裏拿著不知什麽棍子,揮舞起來卻是天墉城的劍法,心中驚訝不已,但是對方出手不留餘地,自己也隻能全力以赴。


    兩個人從廚房打到院子裏麵,早已驚動了眾人,陵端半夜到廚房找吃食是習慣,下人和少恭早就知道,但是這一晚打起來,紛紛跑出來看著,有幾個男仆看出來陵端和人在院子裏打,手裏也拿著棍棒打算幫忙,隻是看著陵端將手裏一隻掃把對著那人一柄長劍卻絲毫不落下風,一時間也隻能在旁站著。


    “陵端,千殤,你們住手!”少恭看到兩人連忙喝住。


    陵端拿著掃把迴頭看少恭,千殤還沒止住劍勢長劍仍舊朝著陵端脖子上揮過來,正在收力,陵端也不迴頭,掃把往千殤腰眼上一戳,愣是叫長劍離著脖子三寸劃過去。


    “少恭,你認識這個偷酒賊?”


    “什麽賊不賊的,我是來找少恭喝酒的!”尹千殤從地上爬起來,一撩劉海,自己怎麽不知道少恭身邊多出這麽個人來,看樣子劍法還不錯,用掃把跟自己打半天居然不落下乘。


    “好了,端兒,過來,這就是尹千殤,是我多年的好友。”少恭一招手,把陵端招到自己身邊指著千殤介紹到,有拉著陵端對千殤說道,“千殤,這是我在天墉城的師兄,陵端,你們怎麽打起來了?”


    “我到廚房就看到他在偷偷摸摸的找酒。”陵端撇撇嘴,大半夜的,誰知道是人是鬼。


    “哎,我就過來拿壺酒,你拿著棍子就打!”千殤覺得自己簡直委屈,少恭家他一直當自己家,被人追著打還是第一次。


    “千殤,你要是想喝酒,大可以先跟我招唿一聲,何必自己來廚房拿?”


    “我這不是擔心大半夜的,你們都睡了麽?我也想著喝壺酒就睡,等明天你們都睡好了再說,又不是多大事。”拍拍身上的衣服灰塵,他隻是聽說少恭在琴川,想著和之前一樣先住下來再說,反正兩人交情在那兒,誰知道半夜衝出來一個陵端。


    陵端聽了眥著牙,隻是少恭開口了,也懶得多說。


    “話說,少恭啊,你廚房怎麽全是這種淡淡的糯米酒?沒有猛點的燒刀子?”


    “什麽?”陵端聽到這裏頓時瞪起了眼睛,“你喝的是我的糯米酒?”


    “是啊,不對!糯米酒是糯米酒,怎麽是你的?”


    “少恭給我釀的,當然是我的,給我吐出來了!”陵端一聽自己的糯米酒被千殤糟蹋了,火氣直竄,他酒量本來就小,少恭又不願他醉酒難受,平日裏都是每天給一點,家裏也不多,居然被千殤喝了,千殤喝了竟然還敢嫌棄!


    “端兒,我再給你買吧。”拍拍陵端,別的都好說,動他吃的喝的可是大忌,千殤也是……會找麻煩。


    “對啊,不就一點糯米酒麽,迴頭讓少恭再給你準備就是。”千殤倒是不怎麽在意,他還嫌味道太淡。


    “哼。”陵端冷哼一聲偏開臉。


    “嘖,還不高興,就算是我現在給你吐出來,你還能喝麽?”


    “千殤!”不等陵端罵迴去少恭已經先嗬斥了起來,越說越不像話。


    陵端被千殤氣的也沒什麽胃口,少恭見了草草給千殤安排了住處忙著迴去哄人了。


    “等會兒,少恭。”看著少恭連坐下來都沒時間,心下更覺得奇怪,雖然早有傳聞,但是,少恭不像是有斷袖之癖啊,拉著人又問起來,“你那麽著急做什麽,我們這麽久沒聊了!”


    “端兒在生氣,我先迴去看看他。”少恭一扯袖子就打算走。


    “端兒?”千殤聽著稱唿越聽越難受,“你跟他真是那種關係?”


    “我和端兒夜夜同床共枕,明白了?”沒什麽耐心,直接笑著把答案拋出去,看著千殤傻眼的樣子嗬嗬一笑,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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