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臨天閣,果然掌教真人和幾位長老都在,自家師尊看到陵端和少恭,也就看了一眼,沒多說什麽。


    倒是陵越和屠蘇兩個人,陵越還對二人笑著點點頭,屠蘇冷著一張臉,饒是陵端從他身邊走過也隻是看了一眼又轉迴去,陵端瞧著堂上許多長老也不敢先招唿他,明白屠蘇是在鬧別扭,隻想著忙完再去跟他解釋,當初走的確實有些匆忙……


    陵端拜見過諸長老後,仍舊那習慣站在堂下聽令,其實他早已不是天墉城弟子,就連進天墉城的資格都沒有,可是大家似乎都習慣了他站在那兒,連帶著少恭一起站在那兒。


    “陵端,此事本不應該叫你迴來,隻是這高離見不到你,日日夜夜騷擾天墉城弟子,況且……你和他交手總是多些,這才要你迴來商量對策。”涵素斟酌了一下,對於高離,他一直以為是當初折斷焚寂的時候就已經死了,縱是不死也是少了半條命,再迴來找天墉城的麻煩也沒這麽快,熟料高離身死魂殘,反倒更加兇狠起來。


    “謝掌教真人愛護。”陵端隻是笑笑,也沒計較高離這個麻煩,“掌門人放心,弟子已經找到了高離的屍骨,高離現在無非也隻是冤魂,弟子自有辦法叫他還天墉城一個清淨。”


    “哦,此話當真?”


    “弟子何曾妄言?”


    “也好,可需協助?”


    “望掌教真人今夜將山門以及石階上一眾弟子撤走,以免牽連。”


    “你要一個人對付他?”聽到這裏,涵素才明白過來陵端壓根不是過來商量的,已經取了高離的骸骨練出了殘魂,隻是過來稟告今夜便要動手,但是高離的魂魄騷擾天墉城已久,豈是那麽容易對付的?


    “師兄,這樣太危險,你都不知道那高離的魂魄有多兇殘,他比那些冤魂兄鬼不知道殘暴了多少倍,雖然沒了肉身,卻一樣能用翅膀卷起狂風……”


    “是啊,陵端,高離魂魄兇殘異常,普通陣法根本困不住他!”陵越隻以為陵端又要用陣法去收拾高離,連忙勸諫。


    “二師兄,那高離還會上弟子的身,已經有好幾個弟子被他上身然後吸盡精元死了,我們……”


    陵端一直聽著,間或點頭表示知道了。


    “端兒,你莫要逞強!”到底還是戒律長老出聲,幾位長老也曾出手,隻是這高離隻有魂魄,反倒比肉身更為靈巧,每每避開飛劍,又或者附在弟子身上,神出鬼沒晝伏夜出,若不是已經折損了幾位弟子,他也不同意讓陵端迴來。高離本就是衝著他來的,若是陵端一人,反而更加危險。


    陵端淡笑著搖了搖頭,“諸位莫急,不過是一縷殘魂,天地萬物循環有序,自有章法,高離本是鳳凰後裔,自甘墮落而為妖,覬覦天墉城又禍亂百姓,被滅之後竟然墮落成魔,無非就是脫離肉身之後利用自己是靈體的方便叫人不好下手。”


    “端兒,你這麽說,是已經有了辦法。”戒律對自己這個徒弟還是滿意的,特別是收拾妖怪的時候,看著陵端說的坦然,就明白了他早有計較。


    “自然。”


    “你要用什麽辦法?”


    陵端聞言微微一怔,想了想,又道,“需要借一位朋友的東西,不便言明。”


    少恭在旁聽著也是心生疑惑,最近幾個月陵端都在他身邊,琴川也沒有什麽修行者,他又是自幼在天墉城長大,有什麽朋友能幫他收拾掉高離的殘魂,卻連天墉城和自己都不知道?


    心下懷疑,卻也隻是懷疑,麵上仍舊是微微帶笑,叫人捉摸不透。


    “陵端,你真有把握一人對付高離?”最後還是涵素發聲,他聽了半天,明白了陵端的意思,有法子對付高離,但是不能說。


    “是。”陵端站的筆直迴答也簡略。


    “不行!”涵素還沒說決定,倒是陵越先上前攔了下來,一臉堅定的說道,“高離太過兇殘,招數又是詭異之極,陵端今日才迴來可能還是不太了解,不能讓他一個人去!”


    陵端在旁看著,先是眉毛一皺,複又慢慢展開,臉上仍是帶笑,隻望向掌教真人看他如何論斷。


    “這……”涵素也有些拿不準,要說對付妖怪的幹淨利落,弟子裏陵端當是翹楚,可是也如陵越所言,陵端今日才迴來,還沒見過高離,如果是誤判也有可能,連長老們都無法解決的高離魂魄,叫他一人,如果解決了自然是皆大歡喜,但是解決不了……受傷了倒還好說,就怕被那高離上了身,天墉城又要折損一員大將。


    “掌教真人若是不放心,可以讓少恭來幫我。”陵端看出來涵素在猶豫,也知道他在猶豫什麽,也就主動上去解圍。


    “也好,歐陽少恭你可願意協助陵端除妖?”雖然戒律長老一直沒有明說的,但是少恭和陵端來來往往幾迴,涵素心中早已明了,此事事及天墉城顏麵,他二人願意,外人又不清楚,他也就當做一筆糊塗賬翻了過去。


    “弟子願意。”隻要是陪著陵端,叫他做什麽不願意?


    “好,今夜眾弟子退出山門以外,陵端你就帶著少恭在外麵除去高離魂魄,隻是還要煩請執劍長老代為照料。”


    “啊?”怎麽又叫執劍長老了?別說陵端,一眾弟子連同幾位長老也有些意外。


    “你們到底是剛迴來的弟子,斷不能自作主張,還是要執劍長老提攜一把。”涵素看了一眼紫胤真人,紫胤仍舊是麵無表情,看樣子是答應了。


    “謝掌教好意,謝執劍長老。”陵端雖然意外,卻也明白是掌教真人好意,也不在意,大大方方上前作揖道謝,倒是一旁的少恭有些煩悶。如果隻是他和陵端兩個人,他斷不會叫陵端受到半分傷害,哪怕動用純陽琴也不會讓高離好過,但是掌教真人又加了個執劍長老在,多了個外人,總是有些膈應。


    有些無奈,但是看到陵端朝著自己笑,也隻得搖搖頭,他答應的事情,自己總不能再去跟涵素計較。


    天黑還早,等到會議散去,陵端迴頭就看到屠蘇兩眼盯著自己,對上自己的目光一愣,然後迅速的扭頭走開。熊孩子,給我添了那麽多麻煩還好意思傲嬌!


    陵端正打算追上去,肩膀就被人一圈,“端兒,餓麽?”


    迴過頭對上少恭深情款款的眼神,陵端一肘子把人支開,淨搗亂!果然,被少恭一攪和,迴頭屠蘇已經走了,陵越估計是追了過去。


    再迴頭,少恭還在看著他笑。


    “你吃醋了?”陵端知道他是不喜歡自己和屠蘇在一起,可屠蘇也委屈啊,還都是你給他受的委屈。


    “沒有,我隻是怕你餓了,這裏也沒有糕點。”他怎麽會吃屠蘇的醋呢,你最多當他是師弟,隻是看著你倆眉來眼去有點不爽就是想讓你倆分開而已。


    “不餓,你餓了自己去飯堂,我要去找屠蘇。”


    “你找他做什麽?”這麽攔著還要過去,補充道,“陵越不是跟過去了麽?”


    “陵越去了我就不能去?”陵端瞪了他一眼,還不是你幹的好事。


    “他去了,你再去也沒用。”反正都是安慰熊孩子,去一個夠了。


    “我就想去看看他,你別來,隨你吃飯還是做什麽,我要去看屠蘇。”陵端一楊頭,少恭的心思他太清楚了,隻是自己也不會為了他斷了這些同門情誼,否則就不會從琴川趕迴天墉城,他喜歡少恭,可他還是陵端,還是天墉城的十二代弟子。


    “我跟你一起去。”既然攔不住了,那就把人放在眼皮底下,看到總是安心些,他也不信屠蘇當著他的麵還能對陵端做什麽。


    “不行,你不許去,想做什麽都可以,不許打擾我去看屠蘇。”陵端嫌惡的看了一眼,還跟著,不嫌煩啊?


    “端兒……”看出來陵端是認真的,少恭也隻好哄著。


    “不行。”陵端直接走開,留著少恭在原地無奈搖頭,他都說明白了,自己也隻能放著。


    陵端尋到後山果然看到了屠蘇,一個人坐在亭子邊上,低著頭也不知道想些什麽。


    “屠蘇。”陵端走過去叫了一聲。屠蘇欣喜地抬頭,看到來人臉上露出幾絲笑意,卻又把嘴巴一抿又麵無表情的轉過身去。


    果真是如教科書一般標注的傲嬌!


    陵端也不介意,走到屠蘇身邊拍拍他,屠蘇沒抬頭,也沒拒絕。陵端做到屠蘇身邊,問道,“怎麽了,見到我不開心?”


    屠蘇幹脆不答話,臉對著另外一邊避開陵端的眼光。


    “生氣了?”陵端又問了一句,想想自己幾個月前走的時候確實是……當時天天被屠蘇纏著,心下有幾分不耐煩,又被少恭一哄,幹脆趁著屠蘇被少恭打暈過去的時候跑了,現在想起來,似乎還真有點不負責任。隻是吧,他又不是大師兄,也沒有當媽的喜好,天天對著心性如幼童還動不動抱上來的屠蘇壓力也很大啊。


    屠蘇仍舊是不看他。


    陵端揉揉太陽穴,瑪麗蘇師弟不要這樣!我真的很沒耐心啊!抓了抓頭道,“屠蘇,看樣子你是不想見到我,我也不打擾你了。”說完就起身要走。


    熊孩子!你不想見我我還懶得理你!


    沒想到剛一站起來,袖子就被拉住,低頭一看,屠蘇仰頭望著他,眼裏水兜不住的往外滾,弱弱一開口,竟然帶著幾分哭腔,“二師兄。”


    “哎,別哭啊,我不走就是。”本來隻是逗逗他,卻沒想到給自己逗哭了,他怕女人哭,也怕男人哭,特別是瑪麗蘇師弟你哭的這麽梨花帶雨真的好麽!作為健氣熊孩子怎麽能哭呢!手忙腳亂的給屠蘇擦著眼淚。


    “二師兄,你為什麽要騙我。”屠蘇自己擦起了眼淚,隻是話裏哭腔還在。


    “騙你,我什麽時候騙你了?”陵端想了想,他從來不騙人啊!


    “你說每天都來看我,可是我一覺睡醒你就不來了。”屠蘇話裏仍是委屈。


    “屠蘇,我說的是有空就來看你。”熊孩子你不能這麽扭曲我的話,我很冤枉的!


    “你跟少恭偷偷跑去玩,都不帶我。”也不知道陵越是怎麽跟屠蘇解釋的,屠蘇自從沒了劍靈,神智一直像個孩子,估計就是以為自己出去玩了吧,本來也是出去玩了。


    陵端摸摸下巴,“屠蘇,我和少恭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也應該有自己的要做才對,已經恢複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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