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舟車勞頓,夜晚卻睡得踏實。待一覺醒後隻覺得精神十足,陵端念著起床做早課,抬頭在少恭臉上落下一吻便打算扒開腰間的手,熟料那手卻用力一箍,另一隻手扣著腦袋就親了下去。


    陵端有些不樂意,在少恭身上打了一下,才勉強分開,擦著嘴道,“好了,我要起來了。”


    “起來做什麽?”


    “做早課!”


    “嗯,今天先做別的早課。”少恭笑了起來,捏了捏陵端的鼻子。


    “別的什麽早課?”眨眨眼睛不明所以,等瞬間天翻地覆被壓在身下後才反應過來,“這麽早你……”發什麽情……


    “昨日在車上叫你委屈了,今天定不會讓你痛得。”他可是忍了許久,現在能吃了,自然是要吃個盡興。


    桐姨端來早飯的時候隻看到歐陽少恭笑得一臉滿足,視線落在陵端身上,陵端臭著一張臉趴在桌子上。


    “好了,別生氣了,快來吃早飯。”伸手揉著一頭長毛,要不是那日陵端提及,他也不覺得這頭發如此漂亮。


    “你這樣,我還怎麽修煉。”不滿的嘟囔著,他不是真的想趴在桌子上,隻是腰實在是酸軟的直不起來,從夜色朦朧一直折騰到天大亮,一個多時辰,真虧他有力氣下床。


    “那就不要修煉了,反正你也不想成仙。”跟自己好了還想著修煉,鬧呢,“要麽,我們雙修,以後我天天陪著你修。”


    “哼。”聽明白少恭話裏的意思,嘴上自然是痛快的否認,臉卻不爭氣的紅了一大片,天天做那種事……雖然不是不喜歡,但是……陵端把燒到熟透的一張臉埋得更深,他怎麽好意思。


    又害羞?一挪凳子,直接並到一塊把人拉進懷裏,陵端也是不知說什麽,隻往少恭懷裏鑽著,小聲道,“都是因為你,腰都斷了。”


    “我幫你揉揉。”摟著少年心情不錯,在臉上親親,一隻手在腰間的穴道上不輕不重的按摩著,心想著好在陵端體力不錯,不然今天就不用下床了。“乖,把早飯吃了。”


    “嗯。”嘴上應著,伸出一隻手拿著湯匙卻就是不張嘴。


    “不想吃。”一大早就在床上滾那麽久,誰還有胃口。


    “來,我喂你。”當真舀了一口粥就往陵端嘴裏送,半路被陵端一爪子截下,順帶附贈白眼一枚,“我自己來就好。”


    他隻是沒什麽胃口,還沒到要喂的地步。抓過飯勺自己吃著,才想起來,“你怎麽不吃?”


    “等著你喂啊。”他早就沒什麽吃東西的必要了,不過,能逗一逗自家端兒的機會肯定不會放過。


    “你還是別吃了。”陵端自顧自吃著早飯,折騰一早上還來勁了,兩個大男人你喂我我喂你,反正陵端是覺得膈應,繼續吃著早飯,也不管少恭在旁笑成一朵爛桃花,真是生了一副騙人的皮相,總叫人以為是個好人。


    看見陵端沒心思理會,少恭還是吃起了早飯,惹得太過火陵端脾氣上來也不好哄,今日青玉壇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等用了早飯看少恭出去,又有些舍不得,眼巴巴的望著,少恭一瞧,仍舊是摸摸頭,“今日有些事情要先處理掉,一會兒就迴來。”陵端點頭嗯了一聲,再不說他話。


    外麵寂桐默默退下,雙手已經攥的發白,她從來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結局,陪在少恭身邊,她隻希望這一世少恭能尋覓到自己的愛人,找一個真真切切愛他的女子,能夠一世平安。從少恭上天墉城開始,她就知道少恭的不甘心,可是,誰能想到,卻是抱了個男兒迴來翻雲覆雨?


    難怪昨日陵端的反應,那分明是情事後餘韻未消。


    少恭,你竟然……


    陵端一人無事,本欲到外麵看看,誰料一起身,腰肢一陣酸軟,扶著桌子才勉強站起,歐陽少恭你這個禽獸……憤憤罵了句,仍舊是坐迴桌前,在書桌上翻出幾本書來,藥理他無甚興趣,隻選了本詩集翻了幾頁。


    察覺人影閃動,陵端看去,佝僂著腰背,在門口晃蕩的,不是寂桐還能是誰?也好,你不要的東西,就讓你心痛一迴。打定了注意,仍舊是翻起了書頁。


    “所思在遠道,采之欲遺誰?”讀到此處,忽而生出幾分哀愁,又搖搖頭,自己竟然變得如此容易動搖。


    本來想著早些迴去,陵端現在不方便出門,一人在屋中肯定無聊,可是走到半路就被寂桐攔住,雖然知道她要說些什麽,但總是照料自己多年的老家人,早已當做親人看待,也不忍拂了寂桐的心意。


    “少恭,你和陵端,真的隻是普通的師兄弟關係麽?”昨日種種,分明不是,加上從雷州迴來後,青玉壇裏便傳出了那些流言蜚語。


    “桐姨,我本就沒打算瞞你,隻想等事情告一段落後再跟你解釋,不過,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也無所謂,如你所見,陵端他,是我要留在身邊的人。”少恭說的時候臉上表情非常認真,寂桐隻是看著,就知道他心意已決,卻仍舊是不死心的勸著。


    “可你們都是男的,還是師兄弟!”


    “我不在乎,他也不會在乎,他喜歡我,我也喜歡他,這就夠了。”少恭淡淡一笑,流言蜚語他並非不知,早在雙河鎮,青玉壇弟子間早有流言,可是,既然遇到了,他就要抓住,上天已奪走太多,隻要他稍微不慎,所愛所思,皆被毀棄,如此怎能甘心?至於是男是女,流落塵世千載,他早就看淡了這些。渡魂千年,也不是沒有遇到過,生生世世衣食無憂,孌童也曾養過。


    鎮壓住魂魄分離之痛,又全心全意念著他的人,隻有一個,他絕不會輕易放手,已經是他的東西,他就不會再讓上天奪走。


    陵端自然是不知道這些,看書看到無聊,也就合上書往桌上一擺,也就扶著腰慢慢迴到床上,脫去鞋襪,勉強盤好腿。揉了幾下腰才挺直做好打坐的姿勢。


    冥冥中聽到一陣陣琴音,如九天上的龍嘯婉轉至人間,聽著琴音凝聚心魄,運行法力隻覺得周身通暢。一曲下來更覺得舒爽,就連腰酸都似乎好了些,睜開眼睛看到是少恭在彈琴,臉上生出一抹微笑,仍舊是閉上眼睛靜靜打坐,聽著少恭的琴音引導著周身法力運行。


    琴聲高昂如鳳凰展翅抬頭,鳴響迴蕩於九重雲霄;琴聲爬低如丹鳥低首,交頸纏綿;琴聲婉轉,如青鸞擺尾,雍容舞動風姿無盡。


    “鳳兮鳳兮,翽翽其羽;凰兮凰兮,悅目不言;鸞兮鸞兮,披霞鳴歌。”陵端聽著琴聲,竟然脫口而出。


    話音未落隻聽琴聲篤然,睜開眼,卻見琴弦斷裂崩落在桌上,少恭雙手停在琴上,微微顫抖。


    “少恭,你怎麽了?”看著少恭樣子不對,陵端有些擔心,也顧不得打坐,起身就要下床,誰料不注意直接起身,腰上一軟竟然斜斜一歪朝著床柱撞過去,好在少恭以至身前,兩手捏著陵端肩膀,“那首詩,你怎麽會?”


    那是太古時期流傳的歌謠,本就是唱給鳳來、凰來、鸞來的歌,雖已不知是誰所言,但的確是他們離開瑤山前經常唱起的歌謠,這些,陵端怎麽會知道?


    陵端迷茫的睜著眼睛,“你說什麽?”


    “我說剛才那首歌,你怎麽會?”難道還有什麽瞞著自己?


    陵端想了一下,似乎是剛才自己隨口念起的幾句詩,“可能是我之前在書上看到的,我聽著你的琴聲,看到了鳳凰起舞的樣子,腦子裏就有了這幾句,順口就念了出來,怎麽了?”


    “你是……在哪兒看到的?”看著陵端的樣子,確實不是有意,也就放鬆了手,隻是仍舊好奇,那本書,會記載著太古時期的歌謠,那時凡間連文字都沒有,口口相傳,如何記下這隻屬於瑤山上三把神琴的歌謠?


    “呃……這個,我不記得了,應該是在天墉城藏書閣。”他看書雜且多,大多是隨心所欲的翻翻,往往隻記得其中精彩的一兩句或者隻言片語,隨口說來還可以,叫他說清楚是什麽書哪一章篇目,陵端卻是說不出來,“對你很重要麽?”竟然會這麽緊張。


    “也不是,隻是有些想念罷了。”有些想念,當年瑤山上無憂無慮的日子,又看一眼少年,伸手揉了揉肩膀,“方才弄疼你了?”


    “是!”不說差點忘了,被少恭一提,陵端才注意到肩膀上火辣辣的疼,瞪著少恭到,“你就不能輕點?”


    “下次不會了。”少恭一麵揉著一麵笑著,乍聽到古老的歌謠,起了疑心著急起來也就不太注意,扒開衣服看到有些烏青,也倒是自己大意了。


    “還有下迴?”陵端提起衣領,氣唿唿的說著,虧自己擔心他,結果卻是這樣。少恭聽了隻是親親麵頰安慰著,不想寂桐站在門口聽了那些話,心中又生出許多思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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