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媽上樓來,敲臥室的門,陸歡歌沒有等到顧青遠的迴應,走去開門:“徐媽?”


    “先生有包裹,需要簽收。”


    陸歡歌迴望室內,他還沒有出來:“我去吧。”


    孩子,還會有的,她想的真是輕鬆崾。


    他怕看到路上或者別人的孩子,怕每天夕陽西下夜幕降臨,怕看到自己的手,甚至怕再和她要一個孩子。


    他原諒不了自己,馮正霖,還有她,以及和她有關的,他都不會輕易放過。


    很大的一個包裹,也很重,陸歡歌簽收後,和徐媽一起搬迴臥室,等他自己拆。


    進來,他已經洗完,陸歡歌隨意拿了一條裙子進去,醫院這些天沒有好好的泡一個澡,顧青遠等會還要和她去廣毅,泡澡是不可能了躪。


    她還沒有打開浴室門,就發現顧青遠端著箱子出了臥室。


    很少對他的事情好奇,這一次,陸歡歌很想知道她要做什麽。


    陸歡歌跟了出去,發現他去了客房,門隻是合攏,並沒從裏麵鎖,她輕輕推開,他正蹲在地上將箱子裏的東西一樣一樣往外麵拿。


    眼前的景象足以讓她震撼,客房換了模樣,兒童房可愛風的暖色調,複式床,上麵的床單被子和枕頭風格迥異,明顯的男女之差。


    裏麵的擺設都是一式兩份,還有衣櫃,玩具等等,而箱子裏的就是大量的玩具,機器人、芭比娃娃……


    孩子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他做了兩手準備。


    可顧青遠明明知道,孩子沒有了,換做別人絕不願意再觸碰這一道傷,這麽做,是存心惹她傷心還是想氣她。


    “顧青遠,好,孩子我還給你。”


    原本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顧青遠抬頭站在門外的她,將手裏的玩具擱置一邊,站起身來。


    陸歡歌咬咬牙,不避諱地望著麵前洗完澡後,清爽挺拔的男人。


    靜靜地,時間,一分一秒的在流逝。


    “還?怎麽還。”沉默良久的顧青遠冰涼的聲音傳來。


    她也不知道怎麽還,就是看到此情此景,那一句話,情不自禁就說出口了,她見不得他這個樣子,他那樣怪她,卻用了她最不能接受的方式。


    那就是,冷暴.力。冷暴.力往往比任何吵架、打架導致的‘殺傷力’要大。這樣的顧青遠,她從小到大都未曾見過,他冷漠的一麵,對她。


    “我……”


    他大步上前,大力將她拉進室內,砰地一聲門被關上:“不知道怎麽還?我來教你好了。”


    細數,他要教她的很多呢。


    她整個人都僵了,站在一堆玩具中間,挪不開步子,她還生怕一個不小心將玩具踩壞了。


    顧青遠的似笑非笑,讓她意識到他要做什麽,是她自己提出來還的,可陸歡歌仰著頭,看著顧青遠眼裏逐漸消逝的光,這樣的償還,她不要。


    “為什麽你總是那樣在乎別的男人,你說我嫉妒也好,吃醋也罷,為什麽,從認識你起,你可以死心塌地地愛肖雲安,又死心塌地地維護馮正霖,唯獨我每每為你著想,可是到頭來我得到了什麽,我失去了我寶貴的孩子。”


    他兩手放在她的雙肩上,搖晃,看見她五官糾痛的模樣,心間劃過一絲不忍,下一瞬,兒童房的每一處,都觸動他的神經,新一輪更濃重想要掏出她的心看一看的心又堅決了幾分。


    從失了這個孩子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兩個人不可能迴到以前,也不可能如她所願,兩個人重新開始,天真又不切實際的想法。


    一路來,她和他之間,隔了太多的坎,肖雲安,顧林,陸紀年,孩子,最後真正將顧青遠或者是她逼入絕境的,是自己。


    “青遠,我在你眼裏看不到愛了,滿滿的全是恨。”她難過的說,顧青遠聽完,收起了外露的情感。


    “你也會用心感受我?”她總是說看不懂他,這不是看懂了,以前不過是她沒有用心去看而已,一個人藏得再深,有心,無堅不摧。


    她抬手,就推開他,她使出了大勁,顧青遠被推開往後退了幾步,一腳踩扁了裝著芭比娃娃的禮盒。


    顧青遠抬起腳,抬頭望向她的目光發狠,走到她麵前幾步,將地上的所有玩具都踢向兩邊,遠遠的。


    陸歡歌轉身就要往外走,卻在開門的時候猶豫了,等她來不及反應,後麵欺身而來,顧青遠大掌扭轉她的臉,用力的朝她唇上吻下去。


    她緊閉唇齒,他卻用舌頭撬開,不得,幹脆用手握住她有點嬰兒肥的下巴,迫使她張開。


    陸歡歌聽見他含糊不清的聲音,顧青遠覆在她唇上的嘴說:“我還沒來得及教你怎麽把孩子還給我,這筆債,總要還的。”


    陸歡歌,你不知道,你一次還不了,那攤血肉,醫生後來說,是一男一女,原本,我會在七八個月之後,同一天,一前一後擁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


    你知道,那晚我聽


    見了,心裏有多痛嗎?喬博森叮囑醫生千萬不要說,譚諾曉也在,她肯定也沒有告訴你吧,可上天就是這麽殘忍,讓我知道了。


    他心裏有一個惡毒的想法,這種錐心之痛,要不要也讓她嚐一嚐,可她會比他更難過嗎,不見得吧,她沒有那麽在乎孩子,直到現在他都想不通,一個明知道自己懷孕的人怎麽會沒有理智地去為人擋拳頭。


    他愛過她,最後那點惡毒的想法還是被他壓下去,有些痛,就讓他獨自承受。


    隻不過,一天又過了一天,一個月的時間不夠他去療心傷,每當承受的痛多一份,那麽對她的恨就深一份,還無處發泄。


    隻有在他站在廣毅的最頂端,掌握她一直視為複仇工具的廣毅,想著,她還有陸紀年再也不能指望著梁甫幫到他們分毫,心裏還能好受那麽一分。


    陸歡歌開始反抗,兩個人十次就有八次她要反抗。陸歡歌沒有意識到,每次,都是無效反抗。


    她要故技重施,又要推開他,這一刻陸歡歌萬分的後悔開門離開的遲疑。


    死死將她環住的雙臂,她不能動彈,隻能讓他為所欲為。


    他的臂膀以及他給她的婚姻,都像一座圍城,困頓其中,陸歡歌想起錢鍾書的《圍城》‘婚姻是一座圍城,城外的人想進去,城裏的人想出來’。


    她咧嘴,稍稍笑了,笑自己在這種悲愴的時刻,還有思緒想起以前大學研究的文學作品。


    當時教授在講授知識的時候,她就這麽一次,思緒飄到九霄雲外,腦海裏想的一個問題就是:沒有經曆過婚姻的人,可能對婚姻有些許期盼,以及幻想,而對於真正經曆過婚姻,又是什麽樣的感覺呢?


    其實,答應嫁給顧青遠,也不完全是為了報複顧林,還有一點原因,就是她一個人在外飄零久了,不想再做荊棘鳥,一輩子一路飛一路無停。她也想有一個屬於她的落腳點,可以安家,有一個會疼愛她的人。即便,這種心思占了很小很小的一部分,但終歸是有過。


    但是她沒有處理好其中愛與恨的關係,她帶著對顧林的恨去愛顧青遠,所以將顧青遠與自己越推越遠。


    當她真正明白過來,就像顧青遠給她發出的通知,晚了。


    他將她身上那件充滿醫院氣息的薄外衫,從肩上並不溫柔地褪去,手來到她連衣裙側麵的拉鏈,往下拉,她近乎要尖叫出聲:“不要。”


    陸歡歌按住他的手,帶著懇求,顧青遠哪裏會理會她,將她的雙手反手扣在身後,埋首啃噬她的鎖骨。


    連衣裙不知何時被她扯下,他的手遊過她的腹部,稍作停留,毫不猶豫地向下,探入。


    “你可以打我,罵我,不要用這種方式侮辱我。”


    顧青遠在她麵前,毫不遮掩地皺眉,她快要哭了,女人的眼淚最容易流,麵前的這個女人的眼淚最容易讓他心軟,也最容易,欺騙人。


    他鬆開她,看著她撿起裙子,往身上套,她的手在顫抖,套了半天也沒有套好,裙子並沒有那麽繁瑣,可是她沒有發現早就被不得要領的他撕爛了麽,也難怪兩個洞,不知道哪個套脖子,麵對他,驚慌?


    她幹脆放棄,往地上一扔,雙手環在前胸,難以理解地看著他,頭也不迴往門處走。


    一個小型限量版籃球被身後的男人踢過來,撞在她的腳腕上。


    他可惡地說:“這種方式是侮辱?嗬嗬,打你,罵你,我不會,哪一種能然你真正難過,我就痛快了。”


    他不會打女人也不會罵女人,尤其是一個叫陸歡歌的女人,不過,這些話也是他的心裏話。


    那麽,恭喜他,成功的讓自己痛快。


    她轉過身,打量正在打量她的顧青遠,她像一件沒有包裝的商品可供挑選,而他,像是專櫃隻擺放他一個物件,就算買,也要層層包裝精美高價售出。


    兩人的差別,顯而易見,其實不隻是商業方麵,感情也一樣,她在他心目中的價值現今沒有他在她心目中高,所以廉價。


    她要找迴,可以有一可無堅不摧內心的陸歡歌,任何人也不能傷她一分,可在這之前,她要和某人做一份交易,如此,她才能給自己不需要再依靠他的理由。


    “不就是孩子麽,我可以給你生一大堆,你把廣毅還給我爸爸,它姓梁,不姓顧。”不屬於顧家的沒有毀掉,現在屬於梁氏的也到了顧氏名下,讓她怎麽接受。


    在知道孩子的存在之時,她想過,孩子還是會姓顧啊,她在乎嗎,有一點別扭,但是想著孩子的父親姓顧,她就釋懷一些。當然她絕不會去想,顧青遠的爸爸也姓顧,那樣,她都會讓孩子姓梁。


    “原來,你這麽廉價。”顧青遠一聲冷笑。


    陸歡歌也學他冷笑,顧青遠立馬挑眉,似乎不悅。廉價,她不知道顧青遠怎麽算這筆賬的,廣毅資產多少,他不會不清楚,可以抵上兩個多的顧氏集團。


    “你得到你的,我不過也是想拿迴屬於梁家的,這筆買賣做還是不做。”


    顧青遠暫作不語,垂下眼簾,思考,可眸子裏含著的怒火,讓陸歡歌看了膽顫。


    陸歡歌,你好樣的,之前孩子想用來當做救馮正霖的籌碼,現在孩子又是換取廣毅的籌碼,那是生命,能用來做交易嗎。


    “你在害怕?”他問,“怕我。”顧青遠指著她胸口,說:“你應該怕你自己的內心,它是黑的。”


    他攬過她,今晚,她逃不掉了,兩次,都是她主動送上門,有時候毫無辦法,所以迫不得已。


    顧青遠這次是真的毫不顧忌,褪掉她全身最後一道屏障,同時他拉下拉鏈,引導著分身擠進她的身體,陸歡歌製止他:“你答不答應,我要梁氏。”


    陸歡歌不是傻子,不會做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折本買賣,買賣,可笑,現今兩個人做的這些隻不過是交換的買賣。


    她的頭一直保持轉後的姿態,他從後麵緊貼著她,忽地,將她的臉別過去,那雙無害楚楚可憐的雙眼,他不想看到:“成交。”


    瞬間,懲罰式的撞擊襲來,陸歡歌背對著他,看不到他的麵部表情,隻感受到他有些野蠻地律動,他不讓她反頭看她,同樣,也不輕易饒過她。陸歡歌讓自己的目光盡量聚焦在地上的某一樣玩具上,漸漸她發現,隨著他的狠戾,目光震顫地無法聚焦。


    此時,她相信顧青遠真的是夢裏的鬼魅了,他會身體力行地撕碎你原本高之束閣的靈魂,沒有靈魂的人是什麽,一軀空殼,行屍走肉。


    陸歡歌空靈在外,顧青遠不滿她的置身事外,一記更狠的力道,進到最深處,陸歡歌反手抓住他,無力地搖頭,趁他雙手沒有空閑的時候,她轉過頭,眼神裏透著乞求,這也是她今晚第二次乞求這個男人,她以為,他能看到,能放過她。


    指望現在的顧青遠會憐惜她,白日做夢。


    前兩年有一則強.奸案有一句話引起巨大的轟動,那就是‘反抗不了,不如躺下來好好享受’,當時在她看來那簡直是禽.獸的行為,現在她是不是要用這樣的方式來讓自己不那麽清醒,清醒地感受顧青遠給她的身心疼痛?


    慢慢地,她也不受控製的悶哼,壓抑在喉間,從來沒有一次,如此刻般讓她認為是恥辱。


    顧青遠在後麵與她分開,來到她的麵前,扣住她的後腦勺,她雙唇慘白,紅潤不再,他遲疑,還是抵不住某種要迸發的熱.潮,附上,輾轉摩挲。


    麵對她,他恨,卻被欲.望覆蓋,隻想要她。


    好比長久潮濕的天氣,總有一天要暴雨傾狂,而他,需要對長久以來所承受下來的委屈亦或不公,宣泄。


    那些,都是陸歡歌給他的,宣泄口,自然也在她的身上。


    他最愛她的鎖骨,很美,美到性.感,一路向下,所到之處,她潔白的肌膚,開始泛紅。


    顧青遠閉上眼,感受她帶來的美好,一波緊接著一波的快.感容進他和她每一條神經,等到他睜開眼之後,盡是悲涼。


    陸歡歌清醒過後,側頭看躺在身旁的顧青遠,交易之前,他有怒火,交易之中,他是滿足,交易過後,他仍舊恨她,比之前更勝。


    既然不能原諒,那就這樣吧,她想努力,可是無能為力,她也隻是一個女人而已,是人都會脆弱,還需要在脆弱外頭背起蝸牛殼,對外人宣告:我沒事。


    父債子償,天經地義,顧青遠當初也是這麽認為的,既然如此,讓他活在恨意當中,嚐一嚐她這麽多年以來,懷揣著恨意度日的滋味。


    互相折磨吧,顧青遠這不是你現在想要的嗎,這不也是她當初想要的嗎?


    她也算達到了,不折磨顧林,折磨了顧林的兒子,顧青遠的父債子償也靈驗了。


    可她,為什麽,一點都笑不出來。


    “你故意的。”顧青遠才發現她的有意而為,“你想看著我因為你情緒波動,因為你在恨意裏掙紮。”


    被人老是毫不留情地揭開心思,滋味不好。


    “所以呢!我的服務還滿意嗎?”


    他支起身一個巴掌就要扇過來,卻在離她一尺的距離,停住,他下不去手,陸歡歌可以躲閃也沒有去躲,顧青遠說過他不會打她。


    顧青遠手由甩出五指蜷住,然後舒展開,輕輕拂開她額際汗濕的長發:“你算準了我不會打你,陸歡歌,你還有多少資本去這樣賭呢?”


    他的聲音輕柔,卻深深地望進她的眼裏,越來越深的恨意匯聚,堆砌成山。


    “對,就像現在這樣,既然因為孩子不能好好愛我,那麽請你好好恨我。”最後,她還不忘提醒他,她給他生孩子,他所要交出的東西,“最晚後天,讓廣毅迴歸梁氏,而梁氏迴歸梁甫。”


    兩天的時間,她相信顧青遠有這樣的實力。


    “你也會給我玩小心計。”美人鄉英雄塚,麵對她的獻.身,他就這樣一不小心陷進去了。


    他諷刺一笑,拿起身邊的衣服穿起來,半敞著:“老婆給老公生孩子,還


    需要交換,廣毅是我的,以後梁氏也會是我的。”


    ps:晚上還有一更,讓良人先去睡會,謝謝親們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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