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歡歌不記得顧青遠是怎麽離開的,他來給她的不是關懷,倒像是來折騰兩下她的,肖雲安不能離公司太久,囑咐譚諾曉幾句也隨後離開了。


    她收斂了被顧青遠弄出來的情緒,把心思放在鄭鈞所說的‘人為’上麵,如果是有人要對梁甫不利,最大可能性的是誰,陸紀年?


    陸歡歌讓譚諾曉拿過電話,撥打了他的電話號碼崾。


    “喂。”陸紀年的聲音帶著醉意,他是個自製力很好的男人,尤其是朱念和梁甫一群人因為酒誤事,陸紀年就不碰酒這種東西。


    陸歡歌耐著性子:“喝酒了?還能聽清我說的話嗎?”


    “我隻是喝得有些高,又不是像梁甫一樣,腦子不清醒。”他開心,陸歡歌聽得很清楚,他說梁甫腦子不清醒的時候話語裏滿滿的痛快笑意。


    他就這麽希望梁甫出事,和她想得差不多,陸紀年首先對付的是顧林,下一步就是梁甫,不過,現在的順序反過來了。


    “是不是你害得我爸爸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譚諾曉聽不見那邊的聲音,不知道陸歡歌是和誰在通話,她隱約感覺,陸歡歌之所以現在和顧青遠現在的關係僵,和很多人很多事情離不開,陸歡歌接觸的人恰恰是顧青遠不喜歡的人躪。


    陸紀年嘖嘖幾聲:“這麽快就叫梁甫爸爸了,果然親生的就是親生的。我害他,我為什麽要害他。”


    他不承認,繼續說:“我現在害他,對我有什麽好處,還有,你真是該好好學學怎樣問話帶點手段,我找你合作,你這一點心計都沒有的模樣,不是將我往輸裏拉。”


    什麽叫做問話帶點手段,陸紀年看來是真醉了,和一個醉了的人談話,陸歡歌覺得自己是住院住糊塗了。


    “改天再說吧。”


    “哎哎哎。”陸紀年讓她別忙著掛電話,他的消息靈通遠遠超過她的想象,“孩子沒了,你人腦子都不靈光了?”


    他的嘲笑,輕易戳傷她柔軟的痛處。


    “你放尊重一點。”拿著手機的手,出了一層薄汗,而坐在一邊的譚諾曉聽到他這麽說,也緊張起來,生怕有人找陸歡歌的麻煩。


    陸紀年的語氣緩和,說話也沒有那麽含糊,清醒地吐字:“急,又是你的缺點,萬事不能輕易被人激怒。”


    良藥苦口,忠言逆耳,要不是陸紀年的用意明顯,她還真以為這種人是良師益友,能快速地揪出她的缺點,然後改正,最後涅槃重生。


    “多謝你的提醒,你最好不要讓我抓住你害他的證據。”


    她的話對陸紀年來說,毫無震懾力,陸紀年借著醉意:“我沒有動梁甫,你怎麽抓證據?就算是我,也沒見過你這麽沒有腦子的人,會這麽直白地問我害沒害他,還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去壓製一個人,嗬,我是真找錯了搭檔。”


    “你自己想想,如果我要動梁甫,絕對不會選在這個時候,他當時都要開發布會了,對外宣稱你是他的女兒,那離我的目的成功了一半。我希望他和你,都能以最快的速度出院,而不是待在醫院一輩子,讓我自己自亂陣腳。”


    陸歡歌不是說陸紀年說什麽她就信什麽,而是陸紀年所說前所未有的真誠,而且仔細分析,著手也該從顧林開始,梁甫出事,對現在什麽都沒有的陸紀年來說,是連最後的救命稻草都失去了。


    “發布會的前不久,我和顧青遠通過電話,我和他談的並不愉快。”


    陸歡歌心裏再次咯噔了一下,陸紀年提顧青遠,又想告訴她什麽?


    “你和他打電話,自然不能心平氣和。”她說。


    陸紀年糾正她:“是他打電話給我,我本來是要和顧林鬥,沒想到現如今,顧林這個好兒子很用心地維護顧林和顧氏,顧青遠向我宣戰,他說,沒到發布會的那一天,誰輸誰贏不一定。”


    顧青遠拿到了僅次於梁甫的股份,而梁甫也因為腦部受創,瘋了,現在廣毅主持大局的是顧青遠,她一來沒有梁甫女兒的名分,二來是個需要休養的病人,陸紀年隻望她也指望不上。


    現在的局麵來看,陸紀年輸,顧青遠勝。


    陸紀年是想讓她自己領悟話裏的含義,陸紀年和梁甫出事沒有關係,有關係的是顧青遠。


    如果說,梁甫出事,對誰最有利,那就是顧青遠。


    梁甫器重顧青遠,顧青遠也親近梁甫,何況,顧青遠是她的丈夫,梁甫的女婿,而且,顧青遠不會做害人的事情,這點,陸歡歌可以肯定。


    “你又想挑撥我和我丈夫之間的關係。”


    陸紀年否認:“怎麽能說又。我從未挑撥過,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我隻是提醒你,給你點思路而已。你懷疑我,做為被懷疑的當事人,我不需要有一點給自己證明的話嗎?”


    陸歡歌不想再聽他胡扯,可陸紀年今天不知道怎麽了,他要告訴她的信息特別多,也不管她能不能一下子吸收進腦海,總之,就是要說。


    “待在醫院,


    還不如監.獄,你知道消息的程度遠沒有我當年坐.牢的時候多。你口裏的丈夫,顧青遠,現在翻身成為廣毅最大的股東,份額高達百分之八十四點七,這是什麽概念。”


    百分之八十四點七的股份,是什麽概念,整個廣毅都快成顧青遠的了。


    陸歡歌有扔手機的衝動,她不想聽見陸紀年一點點揭露目前事態的魔鬼聲音,可手卻將手機越抓越緊:“什麽?”


    她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而陸紀年喝了酒,理解能力也差一些,以為她不清楚是什麽概念。


    “我來告訴你好了。”他打了一個嗝,“顧青遠手中不但掌握了那些散股,而且梁甫渡讓了近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給他,顧青遠使了什麽法,讓梁甫死心塌地地將大量股份免費給了他,還是說顧青遠在梁甫出事之後,使用了手段一躍成為董事會的控股人。”


    這兩種情況,陸歡歌都不能接受,找不出一種理由,梁甫會將股權免費給顧青遠,反倒是後麵更為可信,顧青遠想做的,沒有他做不到的。


    陸紀年也是怕輸的,很怕的哪一種,今天他喝酒,多半原因是他在恐慌,顧青遠得到了梁甫的大半股份。


    她的思緒飄忽在外,努力地迴想點點滴滴,生怕錯過一些細微的事情,會輕信陸紀年,錯怪顧青遠。


    可她想起的是,和馮正霖吃飯的那晚,她上樓看見過顧青遠摔在地上的手機,四分五裂,沒有了電話卡和儲存卡,他和陸紀年談得不愉快,所以摔碎的?


    陸歡歌搖搖頭,不能亂想,胡亂猜測,這次她會親自問顧青遠,再也不會猶豫不決。


    陸紀年喂了一聲,以為她沒有聽電話,聽見她靠在電話旁輕微的唿吸聲,才接著說:“你要是不信我的話,自己倒外麵走走,廣毅換‘掌門人’的事情,鬧得轟轟烈烈,消息餘熱還沒有淡下來,報紙、網絡,財經頻道,都有報道。你這個丈夫還真像當年的梁甫一樣傳奇啊,從ceo兼任總裁,最後翻身成為廣毅的董事長和廣毅相接的梁氏控股人。”


    “這些事情,我會去弄清楚,我爸他被人傷害,我也會去調查,就不需要你費心了。”


    陸紀年聽著她要和他劃分界限的話,仍舊淡定:“別急著和我劃清界限,不然,過些日子你會後悔,又來找我,豈不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


    她剛想說,電話卻被譚諾曉奪過去,譚諾曉不管三七二十一,衝那邊說:“病人需要休息,長時間打電話對病人不好,就這樣,拜拜。”


    譚諾曉把電話掛了,也好,她也不想再講下去,即使她好奇,充滿了疑問,封閉在病房裏十多天,一下子大量信息傳來,還是需要緩衝的時間。


    接下來的日子,她很聽譚諾曉的話,譚諾曉給她補充什麽營養她就吃什麽,陸紀年和她通話的內容,她沒有和任何人提。


    自從譚池和她講了顧青遠會晚上來看她這個秘密之後,她總是白天睡,晚上的時候有精神假寐,他到來的動靜小到可以忽略,放在枕頭旁邊的女式機械表裏麵的熒光指針顯示,十一點到十二點是他到來的時間,淩晨三點到四點是他離開的時間。


    她能感覺到顧青遠放在她身上的目光,常常看她很久,偶爾還會將手掌輕輕地蓋在她的腹部,伴著氣息粗重,一聲輕歎。還有的時候他會在她的床沿邊小憩,他也累,白天公司裏的事情,晚上要來看她,隻能挑她睡著的時間。


    陸歡歌常常心生悸動,想摸一摸他的頭,想說一聲對不起,即便顧青遠會瞞她會騙她,就像他一樣,為孩子說一聲對不起。


    譚諾曉不可能每晚都睡得那樣死,好幾次發現了顧青遠,也像譚池一樣,和顧青遠站成一線,顧青遠讓她不要說,第二天譚諾曉就不會在她的麵前提。


    等她好了一些的時候,譚諾曉終於答應她,帶她去看梁甫。


    畢竟她在病房,譚諾曉也不會亂走動,梁甫兩天前已經搬出了醫院。


    ps:文文的大轉折也要來臨了,劇情絕對精彩,以後的更新時間會在晚上十點,良人要上課實在晚上熬夜到淩晨一兩點吃不消,希望親們理解哈,謝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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