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博森在電話的另一頭,聲音變小,陸歡歌隻聽到他絮絮叨叨的聲音,什麽時候他變得這麽婆媽了。


    耳根子清淨了許多,多半是因為譚諾曉拿著電話從病房裏離開,醫院的走廊很清靜,譚諾曉的音量也盡量調低。


    “歡歌,你的事情,我聽,喬博森說了。”譚諾曉實在是想安慰她兩句,一句安慰的話都想不出。


    譚諾曉想當年一念之差,毀了自己,獨自一個人懷著孩子,漂泊在南京那個大城市,然後又輾轉來了北京該。


    無論在哪裏,她都有養活自己的能力,但是,隻局限於吃飽穿暖而不是吃好穿好,省下一筆錢給譚池最好的教育。


    當然,也不乏無錢度日的日子,有的時候到了年末不能按時拿出下一年的房租錢,為拖欠向人低聲下氣地道歉,辛苦時,無人傾訴時,她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悲慘的人。


    從喬博森的口中,知道了陸歡歌六年前經曆了什麽,以及身世的事情,還有譚諾曉自己發現的秘密。


    那麽,她是幸運的,起碼比起陸歡歌來說,如此蹂。


    陸歡歌哦了一聲,譚諾曉知道就知道吧,紙包不住火,譚池在她以前教書的學校裏讀書,她沒有再教書卻進了廣毅,遲早會讓譚諾曉知道。


    除了‘哦’一聲,在此時此刻,她不知道說一些什麽。


    也許,應該說,談到這方麵的事情,她不知道該怎麽說。


    喬博森雖然嘴上對女人花裏胡哨,但是在別人私事上一直以來最為嚴實,這也是顧青遠信任他的地方,除非他在心裏把對方當做很重要的人,才會講。


    難道說,喬博森對譚諾曉,有意思?


    好幾次聚餐,陸歡歌見過喬博森帶來的女伴,絕沒有譚諾曉如此得理不饒人,甚至無理也同樣不饒人的彪悍款。


    “你現在下了班嗎?”


    譚諾曉問她,陸歡歌無謂地一笑,她上班和下班有差別?她恐怕是廣毅唯一一個可以進出自由,沒有時間束縛以及業務匡縛的人,連顧青遠也不能如此。


    為了自己不受非議更多,梁甫或者顧青遠受非議太多,她盡量都是早來晚歸,大多時間沒有工作的時候,就待在檔案室裏,翻閱從廣毅建立以來的所有相關資料。


    “我剛好在外麵,還沒來得及迴去。”她本來想迴廣毅,但是梁甫讓她迴家休息,梁甫說她的臉雖然色澤紅潤,可是總感覺她太疲累。


    說實話,她是真的累,和廣毅逛完南鑼鼓巷,沿路返迴,又去了後海,才走到京扇子買了一把寧靜致遠的桃花扇,腳酸得再也走不動。


    當時她還在心裏感慨,現在不怎麽逛街,也不鍛煉,走這麽些路就累了,在英國的時候,那是從早遊玩到晚,都精神充足,連馮正霖那麽好玩的人,都說服了她。


    “我接池池放學的時候,沿街看見一家新開的奶茶店,裏麵有你喜歡的海南椰香奶茶,我給池池買了一杯,我也嚐了一口,和我們在孚城喝的味道很像。”譚諾曉說這些的時候,語氣裏透著歡喜。


    她們在孚城喝的,多少年前,陸歡歌細想也想不起來,大概真的太久了。


    譚諾曉的用意,她怎麽會聽不出來,兩人以前確實有很多美好的迴憶,會省下每個月的零花錢,去那個當時對於還沒有賺錢能力的她們來說昂貴的港式奶茶店。


    她們每次去喝,不是點代表性的港式絲滑奶茶,反而點海南椰香奶茶,還要貴上三塊錢,說實在的,那些味道正不正宗也不得而知,她們都沒有去過香港也沒有去過海南。


    難能可貴的是,姐妹相稱的兩個人能各自拿著一杯奶茶,沿著兩旁都是海棠樹的一直走下去,一直到家。


    她答應下來:“好,在哪裏,你等下把地址發到我的手機上。”


    “媽媽,喬叔叔叫你。”譚池打開病房的門,對正在打電話的譚諾曉說。


    譚諾曉迴過身,示意的點點頭,然後對電話裏的她說;“歡歌,你有沒有發現醜人多作怪。”


    陸歡歌滿頭黑線,不知如何作答,要是喬博森是醜人,世界上就真沒幾個帥氣的男人了。


    喬博森要是聽見,八成拐著腳,單腳都能從床上跳起來,說譚諾曉瞎了眼,因為他那精致的五官,不知道迷死了多少無辜女性,聽顧青遠說,廣毅有些女同事要是喬博森在一旁,都沒有心思工作。


    “他挺好一人,就稍微有一缺點就是花心,他是受過情傷的人,缺點也可以體諒體諒,他也不會做太出格的事情,尤其他待小孩很好。”陸歡歌自認為自己不是一個喜歡為別人說好話的人,算是破例一次,為喬博森樹立高大形象。


    她特意在譚諾曉麵前突出一點,就是喬博森對孩子好,孩子對於譚諾曉來說,是第一位。她其實挺希望譚諾曉和喬博森在一起,湊成一對也沒什麽不好,不過還是要看緣分。


    譚諾曉也是個明白人,知道陸歡歌想表達什麽,轉移話題:“受過情傷不是花心的借


    口,難道所有受過情傷的人都要自甘墮.落了,那我豈不是要去賣.身。”


    譚諾曉說話就是這樣,也不管有些話說出來雅不雅.觀,總之她的本意是好的,不太看好喬博森花心這一行為。


    她這究竟是幫喬博森樹立形象,還是把花心這一毛病作為話題,摧毀了喬博森的形象,她的本意也是好的嘛,隻是譚諾曉和她沒有想到一起去。


    譚諾曉迴到病房,喬博森正在和譚池嬉鬧,真是搞不懂,譚池怎麽會願意和這樣的人玩,放了學就說去看病房裏的喬叔叔。


    喬博森在他兒子心目中的形象逆轉的超快,火箭速度,最初,喬博森愛幹淨到讓人視如敝履的地步,現在就鬧成一團了。


    她上前牽著譚池的校服:“池池,家庭作業寫完了嗎?”


    譚池小小聲聲,不敢抬頭:“我一會兒就去做。”


    他在班上的成績名列前茅,卻不喜歡按部就班的完成老師給布置的作業,在家裏也一樣,想著法子將作業一拖再拖,直到晚上十點,才會不情不願地快速寫完。


    她也沒辦法,每次想批評他這種不端正的學習態度,拿起一看,百分百的正確率,雞蛋裏挑不出骨頭,兒子的性格她也非常清楚,他喜歡主動學習,不喜歡被人固定思維。


    “你下次再這樣,我就每個月末去學校接你,平常就不帶你迴來了,讓老師在學校管你。”譚諾曉也隻是口上嚇嚇譚池,一個月才能見到兒子,她也難受得緊。


    喬博森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把譚池一把抱起坐在床上,護他而說她:“他還是孩子,學習也要快樂的學習,整天作業、作業的,一準最後成書呆子。你瞧瞧我,也沒花多少時間,不也輕輕鬆鬆就讀法國裏昂商學院。”


    譚池很給麵子地問:“法國裏昂商學院很好嗎?”而譚諾曉很不給麵子地,剛喝進去的水,笑噴,正對喬博森,還殃及無辜,譚池臉上也濺了兩滴水。


    法國裏昂商學院是老牌大學裏昂大學係統裏,一所國際頂級商學院,主要是貴族私立學校,為著名的精英高商,篩選不但嚴格而且學費昂貴,和名字相輔相成。


    他說裏昂商學院的分校,她也許還能信三分,而他說的是法國裏昂商學院,就他,吹牛吧,反正吹牛吹上天也不犯.法。所以說,她笑噴也是有一定的原因的。


    喬博森被噴愣住,拿過譚池擦了的紙,往臉上胡亂擦了一把:“你這個女人,我說怎麽迴事,還不信了是吧,我是有背景的高材生,高材生。”


    譚池兩眼放著崇拜的光芒,他雖然不清楚法國裏昂商學院多高級,聽到高材生三個字,學習的典範啊,是不是比肖叔叔懂的東西還多呢。


    譚諾曉不屑:“高材生,嗬嗬,需不需要我給你上一炷香,膜拜膜拜你,要是裏昂商學院出來的學子混成你這把模樣,還真是輕而易舉就砸了母校的招牌,也算功德一件。”


    要是他高學曆,高背景,來廣毅當一個顧青遠的助理,不是大材小用,真是委屈他。


    她又把譚池叫到身邊:“少跟高材生接觸,我們和他不是一個檔次的。”


    喬博森聽到這裏,臉瞬間黑沉下來,譚諾曉不屑他的時候,他都沒有感覺心情太糟糕,現在,簡直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


    “你存心氣我是不是。”喬博森明知故問,他實在是被說得很不爽啊,“譚諾曉,我哪裏不好了,小鬼都覺得我好,怎麽你老是針對我,不願意在醫院就直說,我沒有說要你負責,殘了是我的事情,還真把自己當一迴事,沒了你我腿好不了了。”


    她針對他,天大的笑話,說得他被欺負得多慘一樣:“是,喬大少爺,我哪裏敢把自己太當一迴事,您什麽身份,我什麽身份,我也不願意欠別人的人情,你腿好得差不多的時候,我自然不會再出現。還有,我兒子有名有姓,你整天小鬼的叫,經過我的同意沒有……”


    這種時候,譚池認為,自己還是乖乖寫作業比較好,於是,從書包裏拿出練習冊,輕輕地翻開。


    ps:今天就三千字哈,明天會加更!謝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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