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靜謐,孤單清冷地懸掛天邊,映的空蕩的露台,泛起寡白。


    穆霆立在寡白色之中,靜靜凝望著室內,望著隋心抱著洋洋,笑容恬靜地哄洋洋入睡,注視著她開始忙碌的身影……


    直到她將洋洋哄入睡,走到露台,將落地窗關上,他才從恍神中醒過來。


    穆霆:“隋心。”


    隋心站在護欄邊,悠悠地開口:“穆霆,你累不累?因為內疚慚愧後悔,而屈著自己迎合這樣的我,你累嗎?”


    穆霆身子一僵,單調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讓他的臉色看上去多了一層慘白。隋心看向他,她不記得穆霆什麽時候變得如此憔悴,眼神絲絲疲態難掩,高大的身體有些僵硬地站著。隋心一陣眼酸心疼,垂目,視線正好落在他的雙腿上。


    她聲調淡淡地開口:“你也很累,對不對?”


    穆霆僵硬地站著,如果這時,有人站出來狠狠罵他一頓,罵他是自作自受,他會毫不猶豫的承認,這都是他很早之前作的孽,罪孽太深,如今報應來了。飯桌上,隋心的那句離婚以及這會兒的一句你也很累,都像是扯著他的心髒,硬摁到酸水中,起先透不過來氣,等到緩過神來,又酸又脹又疼。


    他以為把隋心娶到家,放在家裏,一紙婚姻,鐵板釘釘,萬事大吉。他以為他和吳矜矜隻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交往,純粹的異性吸引力作用,他沒有製止,反而助長。甚至認為隋心小氣,當他看到隋心和喬冠林在一起時,他也沒有大氣。甚至他屢次與吳矜矜糾纏不清。


    隋心說過不止一次,他讓她心累,心累。


    她彷徨她迷茫她害怕的時候,他次次站在與她對立的方向,卻沒走近她,因為她張揚,因為她強勢,因為她永遠都是堅強倔強的樣子,他就認為她不需要多加保護,卻不知她是沒有他在身邊,她是單槍匹馬,不得不堅強。


    那天,也許是她最無法承受的一次,他讓她失望,失望到了極點。


    在商場中,他護著小軒與吳矜矜吳書雅離開,他明明可以迴去帶著她一起走,也許會麻煩點,也許事情會鬧大一點,第二天就見報,也許……可至少她不會對他心寒到極點,不會差點沒了洋洋。


    每每迴想那天,她望著他的眼神中是那樣的渴望與無助,最後失望,他的心上像是被一把鈍刀,來迴滑割著傷口,痛的真要命。她明明在求他到她身邊,他都******幹的什麽事!現在的他恨不得殺掉過去的自己,剜除隋心心裏對他不美好的迴憶。


    他人生中,有六年她不在身邊。那個五年,他恨著她怨著她想著她,時間在這些情緒中渡過,痛則痛,卻是存有希冀,甚至他可以去找到她。


    那個她驟然消失的一年,他一點點明白她的一些行為,她怕老怕變醜,比平常的人不知多了多少倍,那是因為她比他大三歲。他從來沒介意過,她卻時刻不安地關注著。


    她怕有一天她老的不像話,和他一走出去,會有人戳他脊梁骨,說他找個比自己大的女人了。她怕變醜了以後,和他一起出去,會有人嘲笑他。這些完全不是事兒的事兒,在愛麵子的她看來,都大的怕人。她這些小心思從不對別人說,卻被人一戳,她便痛。


    他一點點明白她時,更加瘋狂地想念著她,焦灼無望地等待,時常從夢中驚醒,時常找遍海邊的每一個角落,時常半夜看著牆上的時鍾一點點的轉過,時間一點點無形流逝,心更加的不安,不管做什麽,都帶著惶惶不可終日的悲痛。


    而這一切,都是他一手促成,是他給了吳矜矜機會,是他一步步將隋心推向死亡,該死的是自己。


    他緩緩地放開隋心,像個孩子似的,埋首在隋心的頸窩,聲音帶絲絲哽咽:“隋心,我舍不得,舍不得你。”


    隋心站著未動,低聲:“有什麽舍不得的,都是騙人的。時間久了,什麽傷什麽的痛都會愈合。就像我一樣。”


    穆霆站直身子,望著隋心,眼中傷痛深刻,一字一頓的問:“隋心,你愛我嗎?”


    隋心眼睛又酸又脹,難受極了。不能這麽文藝不能這麽傷感不能這麽……她輕鬆一笑,語調也輕鬆:“愛啊,很早就特別愛呢,《重慶森林》有段特傳神的台詞,我念給你聽,‘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在每一個東西上麵都有個日子,秋刀魚會過期,肉醬也會過期,連保鮮紙都會過期。我開始懷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東西是不會過期的?’


    ‘老師傅,秋刀魚要不要?’


    ‘過期的,不要!你要吧!’”隋心像是在向一個朋友敘述一個電影情節一般,輕鬆向穆霆複述。


    穆霆目不轉睛地望著隋心,良久之後,才開口:“給我點時間。”


    隋心點頭:“好,你盡快。”


    星期五,天氣不錯,涼爽適宜。


    隋心穿了件針織衫,牛仔褲,板鞋,看上去休閑舒適,真是長得漂亮身材好,怎麽穿都美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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