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你鬧夠了沒有?!”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


    接著,一個身著百蝶穿花裙的女子從天而降,麵色冷然地盯著清漪。我猛然迴過神,漣漪怎麽來了!


    “姐姐?”清漪愕然,“你怎麽來了?!”


    “我要是不來,你還打算闖下多大禍事!!”漣漪站在清漪麵前,恨鐵不成鋼道。


    “姐姐!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這個人類目中無人,竟然敢挑釁我們魔族王室,我也是看不慣才要出手教訓一下她的!”清漪指著我說道。


    什麽??目中無人?!挑釁魔族王室?!


    等等……好像說的是我哇!這麽大頂帽子扣在我頭上!清漪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剛剛是誰我把吊在天上當風箏放的啊!


    “挑釁魔族王室?”漣漪重複了一次,然後看向我,“你們竟然在這裏?”


    “是啊。”我不在意地說道。


    看到清漪在,我緊繃的心情慢慢放鬆了。漣漪說起來是比較通情達理的,畢竟在雲洞的時候她還救了我和畢方一次。現在又及時阻止清漪,她在我心裏的高度又上升了兩層樓。


    “風痕將軍,怎麽,你發了通緝令現在人抓到了又不處置他們?”漣漪並未理會我,目光凜冽地看向風痕。


    我默默地在心裏歎息,每個人來風痕這裏都要問上一句‘你發了通緝令抓到人怎麽不處置’,也是夠了。不要說她們,其實我也很好奇。當時魔君請畢方去做客,人家不願意也就罷了,為什麽還要風痕出手呢?而且,畢方來到魔界,魔君怎麽會任由風痕到處發通緝令,魔君為什麽要授意呢?


    難道他們之間又發生了什麽不可調和的矛盾?!


    “有些事我想要先了解清楚。”風痕模棱兩可道。


    漣漪似笑非笑,對風痕的迴答不置可否。她看了畢方一眼,轉頭對清漪道,“你怎麽也跑到風痕將軍的別院來了?!”


    清漪為了誰跑到這風痕的地方,漣漪恐怕早就知道了吧!現在竟然明知故問,真不懂她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清漪似乎有些怕她這個姐姐,此刻竟然咬著嘴唇不說話,悄悄用眼睛偷看畢方。畢方一直一副冰山的模樣,看都沒看她一眼。不過肯定是故意不看,想氣一氣清漪吧。


    “我……我……”清漪低著頭,剛才那囂張跋扈的樣子全然不見,此刻看起來就像一直被馴服的綿羊。


    這反差要不要這麽大啊,剛才簡直就是想吃了我,這女人前後反差也太大了吧。


    風痕看了我身上的衣服一眼,然後對漣漪姐妹道:“請兩位殿下……”


    “也好。”風痕話未說完,漣漪便打斷,率先拉著清漪走。


    “冷嗎?”風痕迴頭看了我一眼。


    “還好。”我搖搖頭,其實我身體已經在打顫了。


    畢方冷哼了一聲,把一件外袍披在我身上,隨後大步離開。我愣在原地,畢方今天忘記吃藥了麽?竟然會好心給我一件衣服。


    “我不過是懶得拿,穿了記得給我洗幹淨。”畢方丟下一句話。


    我就知道,這個人怎麽可能會這麽好心嘛!不過這算盤打得倒好,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忍不住歎了口氣。


    風痕停住腳步,等我走近,和我並肩。


    “你什麽時候把我交給魔君處置?”我仰頭看著他,不得不承認,他的側臉比正臉更……好看。


    “我為什麽要把你交給魔君?”風痕反問。


    呃,要不要這樣欲揚先抑,還用反問來製造懸念?!


    我撓撓頭,“你當時不是一直到處貼通緝令麽?”


    “我自有主張。”風痕越過我大步向前,接著迴頭,“等一下先去換身衣服,別著涼了。”


    這前言不搭後語的,到底想表達什麽?


    “他這是關心你。白癡!”畢方不屑地掃了我一眼,也走了。


    喂,這怎麽迴事啊……


    知道漣漪姐妹在客廳,我自然不會去觸黴頭。不過剛才畢方說,風痕在關心我?我覺得怎麽也不可能,想想當時在人界我都直接是被風痕無視的,要說接觸,來到魔界,也是清漪逃婚那天才碰到風痕。


    風痕覺得我有意思,我哪裏有意思?在探險前後我都是躲在客棧裏‘足不出戶’的,根本不可能有交集。我又想到蕭寒,他去了哪裏呢?會不會迴到他和阿沅認識的地方,在那裏隱居呢?


    我換好衣服,還是在想這個問題,不小心走著走著,竟然走到風痕的書房門口。反正也無聊,不妨進去看看。於是,我小心翼翼地推開門。


    風痕的書房很大,裏麵很多封麵陳舊甚至破損的書,看起來都有些年月了。不知為什麽我竟然想起落月峽穀那宮殿裏的藏書,奇怪,怎麽總是看到風痕的東西就會有這種奇怪的聯想呢?!


    “那是什麽?”我看向書桌抽屜露出來的一角熟悉的杏色,忍不住低聲道。


    是的,熟悉的杏色,我想那可能是塊手絹之類的女子用的東西。風痕一個大男人怎麽會保存這樣的東西呢?不過說不定是他喜歡的女子送的呢?!可是他那種性格,冷著臉的時候往他身邊一站都會重感冒兩個月,怎麽會有人喜歡呢?


    在胡思亂想中,我走近那個抽屜,伸手打開,然後輕輕拿出那塊杏色的……果然是條帕子!隻是,那上麵繡的的梨花,怎麽和我在落月峽穀的一模一樣!


    在落月峽穀扮演阿沅的日子,很枯燥也很無趣所以為了打發時間,我學著刺繡。但因為刺繡太難,我照著花樣繡了一枝奇怪的梨花便再也不繡了。當時蕭寒還好奇道,“你還會刺繡?這是梅花嗎?繡的不錯。”


    “這是梨花!”我解釋。


    “梨花長這樣?”蕭寒滿頭黑線,啼笑皆非。


    這件事我記得很清楚,後來意外出穀,這帕子便落在了峽穀,我還在心裏可惜了好一陣。如今卻出現在風痕書房的抽屜!難道蕭寒與他有什麽關係,住在這裏?可是就算是親兄弟,也不能隨意地出入兄長的書房吧?並且,據我觀察,這府裏是風痕說話的,畢方也說這裏並沒有別的人住。


    可是這帕子怎麽解釋?這就是我繡的手帕,帕子的卷邊上,我還繡了一個很小很小的‘蘇’字,葉子上繡錯的那一針都一模一樣!難道風痕就是蕭寒?不可能的,蕭寒都在落月峽穀待了幾百年,風痕一直是魔族的將軍,他們的關係八竿子也打不著……最重要的是風痕並未參與探險。


    “誰?”書房內白光一閃,風痕突然出現厲聲喝道。


    我嚇得一個慌神,身子直接跌坐在地上,手裏還捏著那塊繡著‘梨花’的杏色帕子。


    風痕眼睛掃了書房一圈,然後看向我:“你怎麽在這裏?”


    我被他剛才的疾言厲色嚇得有些茫然,隻是愣愣地看著風痕。心裏有些害怕,他會不會一怒之下把我殺了,反正我不過是個通緝犯……


    “剛才嚇到你了?”風痕蹲下,對我伸出手,“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我不敢說話,被風痕這溫和的語氣弄得毛骨悚然。腦海裏一直盤旋著幾個字:“這個人太可怕了!”


    “再不起來,我隻好抱你了。”風痕說道。


    我嚇得’蹭‘地站起來,退到一邊的角落警惕地看著他。


    “你到底是誰?”我戰戰兢兢地開口。


    “我不就是風痕麽?”風痕攤開手,朝我走過來。


    我閉著眼睛,對風痕擺手,“別過來!你的到底是誰?!”


    “你看到了什麽?”風痕繼續溫和地問。


    我嚇得簡直要崩潰,我竟然已經開始腦補《畫皮》裏的情節,想著想著已經開始出冷汗。


    風痕走過來,伸手擦我臉上的汗,好笑道,“你到底在想什麽,怕成這樣?”


    “那塊手帕,為什麽會在你的書房?”我深吸了一口氣,緩慢地開口。


    沉默。


    沉默。


    沉默。


    風痕竟然沒有說話,他的手就那麽停在我的臉上。


    “那塊手帕……是我見你掉了之後,撿起來的……”就在我以為他什麽都不會說的時候,他忽然開口。


    “你……蕭寒呢?!”我緊張地問道。


    風痕頓了頓,指著自己的胸口平靜說道:“在這裏。”


    我唿吸一滯,“你吃了他?!”


    外界傳聞果然是真的麽?那蕭寒豈不是已經死了……我有些難以接受這個事實,現在對風痕是又怒又怕。


    “我才不幹那種事,也太惡心了!”風痕冷哼道。


    聽到風痕篤定的迴答,我心裏一鬆。可是他說蕭寒在他的身體裏是什麽意思啊……


    “那蕭寒……”我試探著繼續問,可風痕下一刻說出的話卻讓我大吃一驚!


    “蕭寒……就,是,我。”風痕扶著我的肩膀,看著我一字一字地慢慢說道,“你……能接受嗎?”


    我驚呆了,根本不知作何反應。這個答案在預料之外,卻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所以我結結巴巴地半天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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