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遮了遮眼睛。


    待放下手時,君樓已經在我們麵前現身。


    “好好的覺被擾,真是討厭!”君樓瞪了我一眼。


    我毫不客氣地迴瞪,又不是我吵的你,倒是先來拿我開槍!


    再看蕭寒,一時也愣了下,大概是沒有想到君樓真的會出現,還是以這樣的模樣出現。


    “將軍,三百年了,別來無恙?”君樓很沒自覺地一撩袍子,把我擠到一邊,坐在我的床沿。


    看著君樓這德行,我就想把他打一頓。不過看眼前這樣的情況,顯然不能開玩笑。


    “你別來,我就無恙。”蕭寒道。


    看來蕭寒和君樓很早就結下梁子了,這兩個人掐起來,我豈不是成為炮灰?我應該走為上策!趁著他們兩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就要‘天雷勾地火’的時候,我躡手躡腳地往門口走。


    誰知走了兩步竟然走不動,迴頭一看,君樓這廝正揪著我的後衣領。我勒個去啊,這是要鬧哪樣?!


    我幹笑兩聲,拍了拍君樓的手,“那個……你們久別勝新婚……慢慢聊,我出去溜達溜達……對,溜達溜達……”


    不說話還好,一聽到我這句話,君樓一鬆手,把我推到門邊,一隻手撐著門,俯視著我,“你剛才說什麽?久別勝什麽?嗯?”


    “咳咳……”蕭寒尷尬地咳了咳。


    “我……我沒說什麽,你們那個那個……我就不打擾了……我先出去!”我看著君樓快要噴火的眼睛,哪裏還敢再說什麽。


    “哪個?”君樓眼睛定定地看著我。


    我簡直欲哭無淚,還不是怕殃及我這個池魚,想到安全點的地方而已啊……沒想到君樓這貨卻在這個時候鑽牛角尖!


    “這裏太悶了,我快悶死了!讓開讓開!”受不了君樓這種奇怪的目光,我用力推開他,打開門飛快地跑出去。


    好在,這廝沒有用法力,也沒有阻止我。


    風裏隱約傳來兩人的對話。


    “你喜歡她?”


    “怎麽可能,那種又笨又愛找麻煩的家夥!”


    “真的不喜歡嗎?”


    “沒錯。”


    我跑了一會兒,停下。心裏忿忿不平,誰稀罕你這種毒舌男!!!


    “蘇小樓?”有人叫我?


    迴頭一看,竟是那個白衣男子。兩次都在竹林內遇到他,我以為他是不能出竹林的,現在看來,倒是誤解。


    “你怎麽在這裏?”我問。


    想到之前他在竹林內,跟我講落月峽穀的隱秘,總覺得他很危險。根據目前的種種,他就是落月峽穀真正的主人--傳說中的巨獸。


    “外麵傳聞,落月峽穀的守護者是蛟龍,看你的本體似乎並不是。”我終於還是問出了心中困惑,“還有,你為何要將這穀中的隱秘告訴我?”


    就不怕我宣揚出去?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愚蠢的人總是以訛傳訛。”


    原來竟是謠言,看來幾乎沒有人見過他。等等,那個叫蕭寒的,不知道他的本體是什麽。


    “他來了。”白衣男子微笑著說道。


    “啊?”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白衣男子已經原地消失。做事的灰衣人對於他的到來與離開,似乎毫無察覺。我跑出來之後實在無聊,考慮到剛剛才跟蕭寒發了一通火,所以還是偷偷迴去聽聽他們在說什麽。


    好吧,我知道我一舉一動都不可能逃出他們的視線,但是這個‘偷偷’就假裝他們不知道,尋個心理安慰。


    我迴到房間的外麵,手指沾了點口水在雕花窗子的紙上戳了個小洞。直覺告訴我,有大事……


    “這個賭約,你輸了。”白衣男子說道。


    “未必。”君樓慢悠悠地開口,“不到最後的時刻,怎能輕易下結論?”


    “難道今日不是最後的期限?”白衣男子說道,“我記得你當年被負時說,你不信世間有真情。於是我和你打賭說一定有,不信等著瞧。後來我被迫看守落月峽穀,而你成仙而去,你說五百年後……”


    “可是他還不是被負?那女子還不是背棄諾言,另嫁他人,何來真心?”君樓打斷白衣男子的話,冷哼道。


    “可是他在這裏甘願為她守了三百年,如何不是真心?”白衣男子說道。


    “哈哈!哈哈!”蕭寒突然放聲大笑,“我在這裏守了三百年,難怪……明明已經有了守護者,還要我一個低微的魔……原來如此!”


    君樓和白衣男子一時都沒有說話。


    我忽然有些同情蕭寒,他當時一定是以為這是峽穀的規則,可是守了三百年才知道,這一切不過是神與魔的一個賭約。而他,一直以為,要有人自願成為新穀主,他才能離開。白衣男子,也是這麽跟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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