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舒這裏三個多月,這是她第一次說起她的事。那天之後,感覺她明顯比之前好些。她忙的時候畫稿,閑的時候也常常一個人發呆,或者在花店陪我說話,隻是眉宇間總帶著淡淡的愁緒。


    周末我決定休息一天去遊樂場玩,林舒也想去,無奈她要趕稿子。她最新出版的《星之迷途》火熱上市,開賣短短兩天,就被一搶而空。


    林舒畫畫十五年,一支簡單的筆就可以勾勒出絕美的風景,而我畫個小雞啄米圖都夠嗆。唉,不提不提。


    周末的遊樂場幾乎是小孩子們的天下,我一個大人實在感覺有些突兀。多數小孩都是跟著大人,他們的臉上帶著童真和歡愉。不遠處傳來銀鈴般的笑聲,穿著蓬蓬裙的小女孩坐在秋千上,一個和藹的中年男人推著秋千,每次秋千推出去小女孩都發出快樂的尖叫。


    記憶中也有那麽一個人,她從不擁抱我卻會陪我蕩秋千,把我推得很高很高。後來,她離開了,在我生命中蓄謀已久地退席……


    就在我有些傷感,準備緬懷一番的時候,腳下好像踢到一個東西,差點摔了一跤。低頭一看,竟然是個挺小巧的玩意。我撿起來,吹了吹上麵的灰塵,手撫上那雕刻精致的花紋,竟然是麵十分古樸的迷你版銅鏡?!


    “你手上拿的是什麽?”一道清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我連忙把鏡子揣進褲兜裏。


    轉過身,一看竟然是那個人。沒錯,就是畢方。那個在我夢裏用樹枝戳我臉的家夥!看他牛仔褲白色襯衫,加上那冷漠的神情,還真是有點兒臭屁!隻是那頭白發怎麽變成銀的了?


    “嗯?”我抬起頭,奇怪地看著他。


    “怎麽?不記得我了?”畢方打量了我一下,冷冷開口。


    “哈?”我就討厭別人問問題還擺譜的,“我怎麽記得你?你姓甚名誰?你家住何方?你爹幾歲?你媽貴姓啊?”


    畢方似乎沒有想到我會突然問這麽多問題,清冷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隨即道:“你剛才手上拿的是什麽?”


    “什麽什麽啊?我幹嘛告訴你。”我冷哼一聲,抬腳便走。


    我轉身不再理會這個莫名其妙蹦出來的人,這板著張撲克臉,再好的心情也沒有了。要是再往他身邊多待一秒,我肯定得重感冒三個月。


    “蘇小樓。你站住。”


    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我忽然聯想到一隻吞吃火焰的鳥,就是我在潽雲寺嗆煙暈過去之前恍惚看到的鳥。我怎麽看到他就會想到那隻鳥?也從未聽說過什麽鳥是吃火焰的啊……


    “鳥人。”我沒經大腦便脫口而出。


    “你說什麽?”畢方眼裏的怒氣在翻湧,顯然是被我剛才的話激怒了。


    我手貼在在褲兜外,隔著布料摸到那麵古樸的鏡子。如果不來遊樂場就不會碰到這個家夥了。那,那天,到底是夢還是真的?被他捏住的手腕當時醒來都還能感覺到疼痛,真是令人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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