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在這詭異的靜謐裏,卻是忽然響起一聲突兀的聲音來,而且還伴隨著一股氣味。


    這氣味更是從那細微的縫隙裏往外竄,一秒鍾的時間裏,車廂裏自是全部都是那味道來。


    商祺修正在開車,餘光和樂瑤對視一眼,卻也不敢問是誰,因為後座坐著的三個人,無論是哪一個來,都是他們不能得罪的。


    兩人相視無言,商祺修手指輕輕動了下,按下車窗,然後開始注入新鮮的空氣來。


    而後座上,胡蘭心一直低著頭,兩隻手放在膝蓋上,使勁地扣著膝蓋上的肉。


    在封閉的空間裏,最忌諱的就是這事情,電梯裏,車廂裏,狹窄的隻有幾寸的地方來,所以這一股味道,簡直可以用無孔不入來形容。


    商震輕輕地瞥了眼胡蘭心,自是知道來,然後溫溫地開口,“是我放的!”


    商祺修看了一眼樂瑤,樂瑤抿了下嘴巴,低頭笑了起來。


    即便商震給她化解了尷尬,但是胡蘭心還是覺得難堪的很,這麽大的人了,當著小星星的麵,多麽不好意思。


    商震卻是一副無所謂的笑著,也是按下了車窗來,前後車窗一起打開,通風效果甚好,所以隻是幾分鍾的時間,車廂裏的氣味便是消散了來。


    “外婆,你臉怎麽紅了?”小孩子自是不如大人有眼力勁,小星星抬眼剛想跟胡蘭心說話,可是卻看到了胡蘭心通紅的臉來。


    “我......”胡蘭心支吾了半天,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來。


    “小星星,你看看那個學校,瞧見了嗎,就是你媽媽的小時候上學的地方。”商震忽然開口來,指著外麵的學校說道。


    “真的嗎?”小星星好奇地看過來,對於樂瑤的一切他都是好奇的,這會知道是她小時候上學的地方自是感興趣的很。


    “嗯,媽媽那時候小小的個子,在班裏都是坐在第一排呢,紮著兩個辮子!”商震竟是記得如此清楚來,這會講給小星星聽也是清楚的很。


    胡蘭心卻也是很驚訝,他那時候忙於公務照顧家裏都少的很,卻不想他竟然能記得樂瑤年幼的事情。


    跟著看過去,卻也是瞧見了那大門,這麽多年過去了,竟然還沒有多少變化來。


    “你怎麽記得?”胡蘭心摟著小星星,問道。


    商震笑,眼角的紋路深了幾許,這兩年來,因為沒有胡蘭心在身邊,他著實是老了很多,看著胡蘭心道,“當然記得,她是我的女兒!”


    一句她是我的女兒驚擾了車裏的每個人,商祺修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在那車子快要走過的時候瞥了一眼。


    “媽媽,我以後也會在這裏上學嗎?”小星星眨巴著大眼睛,高興的問道。


    “小星星想上學嗎?”樂瑤側過身子,一臉柔和。


    “嗯。”小星星點頭來,高興的拍起了小手,“我想上學,想去媽媽的學校上學。”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滿希望的看著樂瑤,她眼神沉了繼續,然後頓了下嘴角,“停一下,我們進去逛一下!”


    “這裏?”商祺修轉過臉看著她。


    “嗯,反正是帶小星星出來玩的,去哪裏玩都是一樣的。”她如此說著,隨意的很。


    商祺修想也是,便在前麵調了個頭,車子開進了學校處,在大門口的地方停了下來。


    “哦哦,要去媽媽的學校了!”小星星下車就揚著嘴角,高興極了。


    胡蘭心跟在他的身後麵,擔心的叮囑,“小星星,你慢些跑!”


    “沒事的,小孩子摔摔跤長得快!”商震安慰她。


    胡蘭心瞥了一眼他,看著他現在在她麵前講話小心翼翼的樣子來,“不要以為你剛才為我解圍我就會原諒你!”


    “解圍,什麽圍,屁本來就是我放的!”商震不以為意,聳聳肩。


    “什麽屁不屁的,你那麽大的人在小星星麵前說這個也不覺得害臊!”胡蘭心臉一瞥,有些難耐的道。


    “怎麽就害臊了,誰不放屁啊?”商震兩手一攤,瞧著她。


    “你......不可理喻!”胡蘭心懶得理他,向前跑了起來,就追著小星星去了。


    “媽媽,快來,快來,你們學校好好看!”小星星跑到了大門口,瞧見了那兩個威猛的大獅子,眼睛瞅著,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我還是第一次看小星星如此開朗活潑!”商祺修跟在後麵過來,低聲道,平日裏見到的小星星老成的很,雖然還是個幾歲的孩子,可是性格一點都像個孩子來,這會看著他流露出如此的表情,也是歡喜的很。


    “都是我不好!”樂瑤忽然有些自責,是他剝奪了小星星很多的權利,她那時候一直忙著掙錢養家,基本上都是把他交給小梔的,很多時間都不能陪他玩,跟他說話,所以他的性格悶了些。


    “無妨!”商祺修擺了下手,然後順著手在空中打了個圈,摟住了樂瑤的肩膀,“以後我們好好陪他便是。”


    一路幾個人向前走著,商震一直跟在胡蘭心身邊,寸步不離的。


    “你這人能不能離開些,你這麽盯著我幹什麽?”胡蘭心憤怒的很,這男人可是跟屁蟲。


    “不能,我就要跟著你,一輩子都跟著你!”商震一笑,繼續跟著她。


    “一把年紀了,還如此不要臉!”胡蘭心斥責他,隻覺得這男人今天過來怎麽變了個樣。


    “瑤瑤,我覺得媽媽好像原諒了他。”商祺修眼睛一瞥,瞧見了後麵其樂融融的樣子。


    “什麽?媽媽?”樂瑤驚訝的很,抬眼看他,他可是從來沒有叫過她媽媽的,這會突然開口也是嚇了她一跳。


    “她是我爸爸的妻子,本應是我的母親,日後我們結了婚之後,你的母親更是我的母親,所以哪一方麵都是我的母親。”商祺修開口來,一副鐵板釘釘的事情來。


    “商祺修?”樂瑤沒想到他會突然這樣說,訝然了許久,隻剩下這三個字來。


    商祺修手指落在她的肩膀上,緊了幾分,“還記得這裏嗎?”


    “這是母校啊!”樂瑤瞠目,她怎麽會不記得,在這裏,她沒有一個朋友,全部都是因為他。


    想來他那時候才十幾歲而已,竟然連她身邊親近的人全部都給開除學籍了。


    僅僅因為一個同桌跟她說了句話,結果那同桌便是就給開除了,日後這麽多年來也是沒有見過麵,自那以後,為了所有同學的美好前程,她就不敢跟任何人說話來,包括女生也不敢,因為她那時候本就是自卑的,所以自然不想因為自己連累到無辜的人,以至於整個小學乃至中學她一個朋友都沒有,後來認識小梔,和她成為小朋友,也是因為小梔努力向她靠近而來的。


    “瑤瑤,那時候我或許不知道為什麽那麽做,現在我卻是知道了?”他突然停住腳步來,在學校裏一片梧桐樹下將她摟住,縷縷的清風吹起來,他揚起嘴角這樣問她年少的事情。


    “不知道。”樂瑤搖頭,其實再次迴到這裏,已經是百感交集了,哪裏有心情去想這個問題。


    “因為你是我一個人的,別人看不得你一眼,隻一眼我便是會醋死,所以我開除你的同學,乃至你身邊任何可能出現的人!”商祺修看著她,認真地說道。


    “哼!”樂瑤氣哄哄的說了句,一拳砸在他的胸口來,“你哪裏看得見我一個人了,你那時候明明看到的就是紀小希?”


    說完之後,樂瑤也愣住了,她怎麽一下子就把紀小希說了出來,她這樣口不擇言來,快速的抽出她的手,然後轉身就想要離開。


    “瑤瑤,想去哪裏?這一次哪裏也不要想跑。”他一把拉住她來,緊緊地握住她的肩膀,“瑤瑤,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你一定要仔細聽,因為我認為我沒有第二次勇氣再說一遍,今天在這裏,你的母校,在這個我曾經欺負過你無數次的地方,我要告訴你所有的事情。”


    不是不想再說,隻是不敢,揭開那傷痕累累的過去,他不想讓樂瑤麵對兩次,隻是那些欠了她的人終是要還迴來的,包括他自己!


    “什麽,你要說什麽?”樂瑤有些無助,隻覺得接下來的話很是讓她驚訝,不想要聽來,可是商祺修緊緊地握住她肩膀,不給她動搖半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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