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小梔聽見了電話裏的女聲    “二叔,你怎麽了?”薑小梔忽然驚聲大叫起來,兩隻水亮的眼睛開始升騰起水霧,那眼淚就順著眼角滑落,從尖尖的下巴處滴在白色的被子上,暈開一個水印。


    她好害怕,害怕二叔跟上次一樣,他隻是去出個差卻是遇見了空難,然後她在家裏等了很久二叔才迴來,這一次,他會不會像上一次一樣。


    不要,千萬不要!


    二叔,求你不要,不要在我愛你的時候丟下我,那樣小梔會瘋的!


    “小梔,不許哭!”


    隔著那麽遠的距離,他卻還是第一次時間感覺到薑小梔哭了,他的心更疼,他這個時候應該在她的身邊來,應該摟住她的,可是他在做什麽,他在這裏,陪著另外一個女人。


    薑海城恨死這樣的自己了,隻想著狠狠地給自己兩巴掌來。


    “好,我不哭,二叔,我不哭,那你快點迴來!”薑小梔狠狠地吸了下鼻子,她知道自己比二叔小很多歲,知道大家都說她是個孩子,知道她總是讓二叔擔心,所以她要長大來,她不能這麽脆弱,她要勇敢,要勇敢堅強的做二叔的女人。


    鼓勵著自己,然後小手抽出床頭的抽紙,在臉上胡亂的擦著,她要把眼淚擦幹,要對二叔笑,要跟二叔說她長大了,不是那個愛哭的薑小梔了。


    她的話隔著電波傳進薑海城的耳朵裏,他的心更是疼起來,小梔,你怎麽這麽懂事,你為什麽不質問他為什麽不迴去,工作不是做完了嗎,留在這裏做什麽?


    “小梔,二叔給你唱首歌吧!”薑海城捏著手機,暗啞著嗓子道。


    “好!”薑小梔點頭來,雖然心裏有很多的疑問,但是卻都沒有問出來,她乖巧的點頭。


    薑海城清了清嗓子,問她,“你想聽什麽?”


    其實,他有去學他們九零後喜歡的歌,有去看他們喜歡看的電視劇,他知道小梔是他一輩子的愛人,所以他要知道他們的喜好,卻是不知道小梔最喜歡的其實就是他。


    “我想想啊!”薑小梔皺著眉頭,兩條長腿敲在被子的外麵,後背靠在床背上。


    薑海城不急,也沒有去催她,就讓她慢慢地想起來。


    “你是我的唯一!”半晌後,薑小梔開口來,報出了歌名。


    “好!”薑海城點頭來,他知道小梔給他的並不是歌名,而是小梔的心。


    你是我的唯一,小梔,你何嚐又不是我的唯一呢?


    “很想給你寫封信


    告訴你這裏的天氣


    昨夜的那一場電影


    還有我的心情


    很想給你寫封信


    卻隻是想想而已......”


    薑海城磁性暗啞的聲音響起來,雙眸看著麵前透明的鋼化玻璃,手指輕輕地在上麵描繪著,仿若那是小梔的臉,一點點不曾錯過分毫。


    “好好聽!”薑小梔忍不住的讚歎起來,一直都知道二叔唱歌好聽,卻不曾唱的這麽好聽。


    你是我的唯一,已是被薑小梔錄了下來,在那無數個失眠的夜裏,沒有他的懷抱,幸好還有他的歌在陪著她走下去。


    “小梔!”他喚起她的名字來,然後輕輕地道,“你是我的唯一!”


    薑小梔笑,樂嗬嗬的笑,然後嘟著小嘴問道,“二叔,你是工作還沒有做完嗎,那我過去陪你好了?”


    問題又是繞到原點來,他開口來,“嗯,二叔還有些事,但很快處理完!”


    “好吧!”薑小梔笑,因為他的歌,心情變得很好,所以也沒有去跟他計較那晚迴來的原因,反正她在家裏等著他就是。


    “小梔,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他叮嚀交代著,卻是發現自己的詞語變得如此蒼白,好像除了這些他也是說不出什麽來。


    “嗯!”薑小梔點頭,然後笑著道,“你也是哦,好好吃飯,好好睡覺,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說到這裏,薑小梔故意停頓了下,以表示自己接下來說話的重要性。


    “還有什麽?”薑海城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便是開口問起來。


    “還有那就是你不可以看別的女人一眼,不,半眼都不行,你要是看的話,哼哼,迴來有你好受的!”薑小梔說的格外認真,雖然嘴角一直帶著笑,雖然很相信二叔,但她想作為女朋友,名正言順的,實至名歸的,理當交代幾句。


    “嗯!”薑海城點頭,有了她,他哪裏還會去看別人一眼。


    隻是,在這個時候,床上一直沒有醒來的女人卻是悠悠的轉醒來,眼睛慢慢地睜開,然後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卻是被窗口的男人吸引住,然後定睛看過去。


    “海城!”她剛醒來,聲音自是虛弱的,不算太大,隻是房間裏太靜,所以聽得也是格外清楚來。


    “小梔,我先不跟你說了,你先睡覺,我再打給你!”聽見身後的聲音,薑海城後背一緊,然後快速的跟薑小梔交代幾句,不等她的迴答就掛了電話。


    薑小梔愣了半晌,整個人像是被點穴一樣,二叔先掛了電話,而且聽起來很急。


    手指伸出,撓了撓腦袋,又是捅了捅耳朵,沒有聽錯,她剛才似乎好像也許大概聽見了一道女聲,從電話裏傳來。


    那女聲叫他——海城!


    是誰,是誰可以這樣叫他?


    就算是他,也是叫他一聲二叔的,可是是誰有權利叫著他的名字,而不帶姓來?


    小小的眉頭聳起,薑小梔拍著自己的臉,薑小梔一定是你聽錯了,怎麽會有女人,二叔怎麽會有女人,就算是有女人,也,也是工作啦,說不定是秘書,是客戶呢,是老朋友呢,不許瞎想!


    薑小梔給自己打了一劑定心針,然後身子躺在大床上,卻是睡不著來。


    對岸。


    薑海城將手機塞進口袋裏,朝著大床走過去,站在邊上,看著她,“你醒了?”


    “水!”她剛醒來,嗓子裏幹的要命,很是難受,蒼白的小臉看著他。


    “等一下!”薑海城立馬走向身後的桌子,拿起玻璃杯倒了一杯水端過來。


    她靠在床背上,就著他的手把一大杯水喝下去,喉嚨裏才感覺舒服些。


    “還要嗎?”薑海城看著空空的杯子,問了句。


    “不要了!”楊瑾華搖頭,一大杯水已是夠了,然後看著他,“現在幾點了?”


    薑海城抬起腕表,看了眼道,“兩點!”


    “啊!”楊瑾華驚訝的叫了下,然後看著他,“那你的飛機?”


    她記得他是八點的飛機,現在都是兩點了,很顯然他沒有去機場。


    “你這樣我怎麽走?”他看著她道,她剛辭職,現在又這樣,他怎麽放她一個人在這裏,異國他鄉,無依無靠的,他不會那樣。


    楊瑾華沒有說話,隻是淡色的眼眸轉了下,落在身上白色的被子,然後看著他道,“我可以吃飯嗎,我好餓!”


    薑海城這才響起來她睡了好久,昨晚上也隻是喝了酒,點頭來,“當然可以,我去給你買!”


    他讓呂子豪先迴去了,文件已經簽署,總要有一個要迴去部署工作,所以現在下樓買飯的事情隻能落在他的頭上來。


    走到衣架前拿起自己的外套,穿在身上,然後轉身來,“有什麽事等我迴來再弄,知道嗎?”


    她點頭,像第一次遇見時乖巧的點頭來。


    那大波浪的卷發伴隨著她的動作有幾縷跑到了胸前來,戳到了她的嘴角,有些癢,像是落在了她的心口,撓了起來,她看著他道,“海城,你留下來是為了我嗎?”


    薑海城行走的腳頓住,低聲道,“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


    然後,那一抹頎長的身子拉開了白色的木門,關上了門,甚至於連他的唿吸都已不在。


    楊瑾華靠在床背上,眼睛閉起,手指輕輕地落在被子上,海城,你說這是不是緣分,十一年前,我們被迫分開,那場愛情自是沒有給個完美的解釋,而現在我麽再次相遇,這是老天爺給我們的機會,不然,茫茫人海,有多少人可以那麽久之後還會相遇。


    海城,一直沒有跟你說,離開你,真的好後悔,後悔當初為了追求什麽狗屁夢想而獨自來到這裏,你不知道這裏的人有多壞,這裏的城市有多孤獨,這裏的房子有多冷,這裏的飯有多難吃?


    可是,海城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裏沒有你!


    而我,隻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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