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過來......”感受到他的唿吸在逼近,樂瑤害怕的抖著身子。


    “樂瑤,我相信你說的,都是真的!”最後幾個字帶著沉沉的尾音落下。


    忽然被他這樣一說,那些忽略的記憶又是想起來。


    瞳孔放大來,慌張的看著他。


    “我......”還想要說什麽,可是在看到她如此害怕他的樣子,嘴巴張了張,什麽也說不出來。


    商祺修歎了口氣,然後將她放下,頭也不迴的走出了房門。


    樂瑤隻聽見‘碰’地一聲響,然後剛才還在麵前的人卻是不見了。


    心口突突的跳,身子絕望的倒在床上,兩隻手緊緊地攥著被子。


    不一會兒,隻感覺那房門又是動了起來,她沒有去看,憑著那嗅覺感知不是他。


    上來的是鍾點阿姨,她輕輕地走進來,站在床頭,“小姐,你還好嗎?”


    她在收拾客廳的時候發現了很多血跡,然後先生又是忽然下來,讓她過來照顧小姐。


    “嗚嗚嗚——”很久沒有得到人的關心,在現在這個時候,樂瑤抱著她,雖然彼此還是陌生的,但她還是哭了出來。


    “小姐!”阿姨是過來人,結合客廳裏的一切和小姐,先生的表情也是能夠猜出個大概,雙手落在她的肩膀上,小心地拍著。


    “其實先生也很後悔!”阿姨輕輕地說著,起碼他出門的時候帶著一股負氣和漠然。


    “不要提他!”樂瑤現在最不想聽到的就是他的名字。


    “好,我們不提他,我去給你放個熱水,你泡下澡!”阿姨將被子給她蓋好,溫柔的說道。


    樂瑤想著自己這一身的疼痛,點頭來。


    商祺修去了公司,之後的三天都沒有迴來。


    樂瑤在剛開始每天晚上的警覺後,終於在第三天放下心房,睡了個安穩覺。


    此刻,商祺修站在辦公室的窗前,黑暗籠罩著屋內的一切,隻是窗口卻是通亮的,隻因為那高高聳起的路燈照耀著城市的上空。


    這三天,他都是從阿姨那裏打聽她的消息,從她剛開始的不吃飯到後來說是吃下半碗,他沒有發現他比誰都要高興,那抿起了三天的嘴角終於有些鬆動來。


    三天了,她是不是忘記了?


    可是,他還是沒有迴去,依然住在了辦公室內的休息間。


    第四天,樂瑤身上的傷全部好了,隻是又變成了之前的樂瑤,不太愛笑了。


    吃過午飯,外麵陽光明媚,阿姨收拾著餐具,她也找不到事情做,就去了後院。


    她其實很少走出來,在這裏的時間她幾乎都帶著傷,所以都在養傷,後院更是隻來過一兩次,還是和商祺修一起來的。


    “先生迴來啦,你吃飯了嗎?”阿姨將餐桌上的碗疊起來,正準備去廚房刷洗,卻是看見了大門打開來,然後商祺修出現在那裏。


    “小姐呢?”商祺修掃了眼客廳問道。


    “小姐去後院曬太陽了,先生要吃飯嗎?”


    “我吃過了。”商祺修留下一句話,大步朝著後院而去。


    老遠就看見了那棵古樹下樂瑤白色的身影,她很少穿裙子,特別是這種長款的,因為她太瘦,穿在身上像是借來的衣服,鬆鬆垮垮的。


    或許是習慣了他這些天的不存在,或許是此刻身處在外麵的自然,樂瑤沒有感覺到他的到來。


    直到他走到她的身後,手指輕輕地落在她的肩膀上,她才驚覺的轉身。


    商祺修看著她眼中閃現的害怕,心口一恫,“在幹嗎?”


    樂瑤咬著唇瓣,迅速的收迴視線,低下頭,身子往一邊站了些。


    他哪裏還會讓她逃跑,已經四天沒有見過她,想著手指便伸出,拉住她的手腕,拽進了懷裏。


    好瘦,好小!


    他隻覺得他的手臂都能夠繞個來迴,她怎麽會瘦成這樣了?


    明明記得過年的時候還是有些肉的,他的大掌落在她的後背,輕輕地拍著。


    之前的記憶沒有散去,樂瑤繃緊著身子,不敢動,他一會好一會瘋,她的身子是肉做的,承受不了他的殘忍來。


    “抱歉!”他的唇擱置在她的頭頂,輕輕地開啟,隨著那動作而來的還有他的下巴,一下一下的戳著她的黑發。


    頭發被他扯弄的有些亂,明明之前全部在後背的,卻是有幾縷調皮的跑到了前麵來,戳進了眼睛裏。


    抱歉!他沉沉地聲音響起,心口也跟著墜落,他天生尊貴,更是沒有跟任何人說過抱歉的話,所以已是到了他的極限。


    樂瑤小小的身子繃直,沒有去接他的話,好像那句沉寂已久的抱歉不是跟她說的!


    “我錯了!”或許是嫌那句話說的還不夠明確,他又是開口來,這次更為直觀的表達。


    樂瑤想笑,卻是笑不出來,她想問他哪裏錯了也問不出口,他不愛她,討厭她,憎恨她,所以即便她跟著他睡了兩年多,依然還是無法相信她。


    所以,要去怪誰呢?


    這樣一想,之前的情緒全部都散去了,樂瑤在他的懷裏緩緩地抬起頭來,她比他矮上許多,她有不喜歡穿高跟鞋,所以即便墊著腳也隻到他肩膀的高度。


    她的唿吸在他的嘴邊,她慢慢地開口來,輕聲道,“我可以跟你換一件事嗎?”


    “好!”他沒有絲毫的猶豫便答應來,這次的事情是他處理不當,是他欠缺考慮,所以她要一件事,完全可以!


    “你可以不去恨我媽媽嗎?”她在世界上唯一牽掛的人就是媽媽,所以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她希望他可以好好的對媽媽,她不指望他會孝順媽媽,起碼不要趕她離開商家,媽媽很愛爸爸,她看的出來,所以她要幫媽媽實現這個願望,永遠待在商家,陪著爸爸!


    商祺修抿著薄唇,幽深的目光從她的臉上抬起,他沒有想到她會要這個要求,心口被擰起,緊緊的。


    “樂瑤,你知道的,你媽媽害死了我媽媽!”他輕輕歎口氣,他可以答應她任何的要求來,可是這一件,不可以,他原諒了她的媽媽就會對不起她的媽媽,他到現在還記得那場車禍,那輛車狠狠地從他媽媽的身體上穿過。


    所以,他做不到來!


    “不是我媽媽的錯,是他們離婚在先,他們的感情劈裂了,不是我媽媽的錯,我媽媽還沒有到南城來,他們就離婚了,不是嗎?”樂瑤忽然變得尖銳起來,她隻想給她媽媽爭取一個機會,為什麽那麽難?


    她可以接受自己千瘡百孔,可以讓自己受盡他的折磨,她隻是祈求,如果哪一天老天爺開眼了,放她離開了他的身邊,離開了商家,她隻求他可以給媽媽一點空間,不要趕盡殺絕!


    商祺修沒有說話,深深地閉上眼睛,他隻要想起那場車禍就恨不得把胡蘭心千刀萬剮,所以他在隱忍,他的手都在發抖。


    “不是媽媽的錯!”樂瑤還在為自己的媽媽爭取機會。


    “是你媽媽的錯,是她的出現勾走了他的心,所以他才會和我媽媽離婚,然後我媽媽見不到我,就跑來看我,結果看見他和你媽媽抱在一起,才會傷心的出了車禍,都是他們的錯!”商祺修忽然用力的捏住她的肩膀,指甲扣進她的肉裏。


    樂瑤疼的皺眉,卻是沒有哀求醫生,她平靜的看著他,“世界上有無數對感情劈裂而離婚的夫妻,你意思是他們都不可以重新開始新的生活,都要死死的抱著過去不放是嗎?”


    “我不管他們的事,我隻知道我媽媽的事,我看見她哭的很傷心,我聽見她說不想離婚,不想離開商家,要不是因為你媽媽,商震不會那麽堅決的離婚。”他陰狠的眸盯著她,帶著狠厲,仿若此刻看到的是胡蘭心。


    “嗬嗬。”樂瑤笑起來,輕輕地搖頭,“你把仇恨都報複在我身上好不好,從此以後,你想要怎樣就怎樣,我都會配合你,你放了我媽媽,好不好?”


    她的自尊,她的尊嚴在跟媽媽想比,什麽都不重要了,她可以什麽都不要,隻要換媽媽平安健康就行!


    “我任由你玩弄,可以嗎?”她看著他在沉思,又輕輕地說了一句。


    “樂瑤!”他忽然厲聲叫著她,深邃的雙眸射進她的眼睛裏,吸取她眼中的光,“在你眼中,我們上.床隻是為了玩是嗎?”


    “不然呢?”她揚起小臉,輕輕地笑,眼淚卻是順著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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