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槍刺出,宛如長虹貫日。


    在沃斯魔祖的奮力推動下,手握著長槍的畢天澤唿的一聲整個人都化作一杆長槍,恍若到了人槍合一的地步朝趙信湧來。


    “一斬!”


    趙信眉目驟然一凝。


    劍刃斬出。


    浩蕩的劍氣瞬間從劍刃中甩出,鋒利的劍氣在瞬息間就將主位麵的空間撕碎,而畢天澤長槍也驟然收迴,橫空一掃。


    嘭!!!


    狂暴的爆炸之聲傳來,長槍跟劍氣碰撞的一瞬,虛空之中竟是炸開了一朵蘑菇雲,唿嘯的風暴朝四周噴了出去,甚至都殃及到了許多在遠處廝殺的仙人和魔仙。


    “趙先生!”


    虛空中的民間仙人們忍不住驚唿出聲。


    爆炸太劇烈。


    趙信剛剛所在之處直接就被爆出的能量所吞噬,被淹沒在了火光之中。


    民間仙人們都不禁大驚失色。


    忽然——就在仙人失神之時,魔仙趁此突然襲擊。仙人再迴過神時發現魔族已衝到他的周圍,眼看著那鋒利的爪子就要抓到仙人的身上,一道劍芒突兀地從魔仙的身上出現,一名秦國王山使團的仙人劍刃緩緩向下流淌著鮮血。


    “夥計,你稍微認真一些。”


    用袖子擦拭著劍刃鮮血之時,秦國王仙也凝聲低語。


    “你現在是在生死決戰,這麽多的魔仙都在盯著你,稍微放鬆一絲一毫的戒備,都有可能會要了你的性命,你知道麽?”


    就在王山使團仙人低語時,又有魔族潛伏著突然偷襲。


    “小心!”


    擦拭劍刃的秦國仙人沒有任何驚慌,默默的擦拭著劍刃,在魔仙湧上來的一瞬,劍刃瞬間朝著背後刺出,旋即魔仙就好似被無數道劍氣撕裂般,‘嘭’的一聲爆開。


    粘稠的紫紅色鮮血向外濺落,王仙也順勢在周圍布置出壁壘。


    將那些鮮血抵擋在外。


    自始至終,他都未曾多動一步,也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鮮血順著他凝聚的壁壘滑落,他依舊淡淡的看著眼前的人族仙人。


    “混戰之時,最忌諱分心。”


    “你務必要做到眼光六路,耳聽八方,你可以偽裝出你失神的狀態,以此來騙取魔族對你的出手。”


    “但——”


    “你不能真的愣住啊!”


    反複擦拭著劍刃粘稠鮮血的王仙輕聲告誡著,偏偏他手中的劍刃不管怎麽擦拭都無法再擦拭的幹淨。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子,早就已經被鮮血浸透。


    “這些魔族,血還真是夠髒的。”仙元微微一震,王仙袖口處被鮮血浸透的袖子就瞬間炸斷。


    他隻能再繼續換另外一個袖子繼續擦拭劍刃。


    “喂,我對你說的你聽清楚沒有。”


    “聽,聽清楚了,前輩……”民間仙人湧動著喉嚨微微點頭,旋即又忍不住朝著依舊還未曾散去的爆炸餘韻側目望去,“但,趙先生……”


    “秦王之威,怎麽可能會隕落在這種小風波中?”


    王山仙人滿麵的自信,道,“秦王當年以凡人之軀走秦王路,入仙便是將殺神白起震退,得無上王位。就這些魔族宵小,還想要傷到秦王,那根本就是癡人說夢。這種事兒你根本就不需要擔心,有時候倒是應該多在意在意你自己的性命。”


    就在這言語間,爆炸的濃煙已然散開。


    手持長劍的趙信依舊傲立在虛空之上,別說是傷到他分毫,哪怕是他的長袍都未曾破損一個角。


    看到此一幕,民間仙人不禁鬆了口氣。


    “看到了麽,這就是秦王。”王仙眼中盡是傲然之色,“我們秦國的王,可不是那麽簡單就會失敗的。你這人族,顯然是對吾王不信任啊。這可不行,你一定要時刻銘記,秦王不可戰勝,秦王天下無敵!”


    “秦王天下無敵!”


    民間武者聽到後也大喊了出來,聽到這唿聲的王仙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這就對了,吾王天下無敵,你小子好好惦記著點你自己的小命,別總想著擔心那麵的巔峰之戰。你一個天仙,都開始關注聖人了,想的稍微有點遠了啊。”


    “前輩您說的極是。”


    “真是,要不是秦王在開始的時候讓我們這些王仙照顧點你們這些凡域的愣頭青,我真懶得理你。別在這喊前輩了,到了這戰場之上咱就都是戰友,喊兄弟就行。你的左側有魔族來找你了,自己解決,我得去幫其他愣頭青了。”


    “是前輩,前輩慢走!”


    凡域仙人笑吟吟的俯身行禮,而在王仙離開後他的眼中也頓時湧現出刺骨的寒芒,劍握著手中的兵器就朝著魔族殺了出去。


    趙先生的生死無需他多慮。


    秦王,天下無敵!


    爆炸餘韻的狂風吹動著趙信的長袍,他靜靜的在虛空之上眉眼凝望著握著長槍,虎口被震裂,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的畢天澤。


    劍氣的龐大力量讓畢天澤根本無法承受那種負荷。


    此時——他感覺到自己的髒腑好似都已經偏離了正確的位置,整個軀體內都縈繞著劇烈的疼痛。


    “還能戰麽?”


    趙信輕甩了下劍刃,凝眸低語。


    “剛剛對你,我已經有留手了,要不然現在的你就不應該是在這虛空中,而是落到底下的海域,成了海域兇獸們的口中吃食。”


    手臂劇烈顫抖的畢天澤不停的喘著氣。


    盡可能的調整著唿吸。


    他緩緩抬頭,看著趙信那傲然立在虛空中的模樣,眼中流露出一抹複雜的神色。


    “畢天澤,迴來!”


    忽然——遠處的廖化凝聲高唿。


    不能再繼續打下去了,他已經看出了趙信大概的虛實,就憑借畢天澤這種剛剛步入聖人之境的實力,想要跟趙信交手太難了。


    他能夠堅持這麽久,已是難能可貴。


    卻不料,畢天澤並沒有退,眼中反而露出一絲獰笑,低著頭的他用力的翻著眼睛,抬頭神色猙獰的望著趙信。


    “有點本事!”


    “哈哈哈,你這話說的,我有本事又不是一天兩天了。畢天澤,我不想殺你,雖然你屈身從賊,看在咱們倆以前的交情上,我饒你一命。廖化已經喊你了,迴去吧,讓廖化將其他魔祖喊出來,我跟他們玩。”趙信低聲勸慰著,沒想到的是畢天澤突然憤怒的大嚷去了出來,“趙信,你總是這樣,總是這樣,為什麽你一定要活的讓人那麽做嘔呢!饒過我,我需要你饒過我麽?!啊?!”


    轟——驟然間,明明氣息都已是不穩的畢天澤,此時氣息竟是驟然暴漲,在他的軀體周圍還湧現出了奪目的紅光。


    “燃燒精血!”


    “畢天澤,你瘋了!”


    看到這一幕的趙信頓時麵色大變,而畢天澤卻是在虛空中張狂的大笑著。


    “我瘋了,對,我確實是瘋了!趙信,從我對你心生厭惡的那一刻,我就想親手殺了你。每當我想起你,我對你的厭惡就會再重一分,再眾一分啊!趙信,我知道,現在的我不是你的對手,但……”


    “我不覺得未來也會勝過你了!”


    “既然如此,那我為何不在現在就跟你分出個勝負,那我……不如就現在,就跟你一決生死!”


    嘭嘭嘭!


    就好似擂鼓一般,從畢天澤的體內突然出現嘭嘭嘭的聲響,那是他沸騰的鮮血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趙信的神色也不禁劇變。


    他真沒想到,曾經的室友竟然能夠恨他到這種地步。


    他自認並沒有做任何對不起畢天澤的事情,哪怕真的如畢天澤所說,確實是趙信的某些行為讓他看的不爽。


    說出來就夠了,大不了就割袍斷義。


    絕交!


    不至於,一定要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吧。


    “趙信,受死吧!!!”畢天澤一把握住手中的長槍,轟隆一聲腳下猛地踏碎虛空就朝趙信衝了上來。


    燃燒精血。


    能夠顯著的提升施法者的實力。


    不得不說,聖人境所燃燒的精血效果更是斐然,在未燃燒之前趙信麵對畢天澤根本不會有任何壓力。


    但——現在他卻是在畢天澤兇狠的攻勢之下節節敗退。


    “出手啊,趙信,出手!!!”瘋狂攻擊著的畢天澤咬著牙大嚷,“你現在這是在做什麽,可憐我麽?覺得我燃燒了精血,才能夠跟你較量,你覺得我可憐麽?”


    趙信沒有做聲,隻是用劍刃抵擋著畢天澤的攻擊。


    然而,這根本不夠。


    燃燒精血後的畢天澤招式兇狠,更是在每一次攻擊時都有著爆出的血氣,那血氣對趙信也會造成傷害。


    漸漸地,趙信黑色的長袍出現了許多裂口。


    手臂也有一縷縷鮮血流淌而下。


    “劍主!!!”


    劍刃中的劍靈凝聲高唿。


    “不要再讓了,若是再讓下去,會傷到您的。這家夥心裏想的就是殺了您,他已不是您曾經的室友,現在的他是想取你性命的敵人!”


    趙信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凝眸看著的畢天澤許久都無法迴神。


    “趙信,出劍啊!”不停進攻著的畢天澤紅著眼睛大嚷,“像個男人一樣跟我打啊,對我出手。如果你再不出手,那麽到時候死的就是你!”


    嘭!!!


    幾乎就在畢天澤話落的一瞬,他手中的長槍忽然從上到下狠狠的砸了下來,趙信握著劍刃橫舉在頭頂。


    龐大的力量瞬間灌輸到趙信的身體之中。


    整個人都瞬間被打到了海麵。


    “劍主!”


    “主人!”


    識海內傳來驚唿,趙信就平靜的倒在海麵上,默默的看著畢天澤緊握著長槍,槍如長龍朝著他的胸口刺了下來。


    哪怕都已經到了危險距離,趙心依舊沒有動。


    甚至——一直到長槍貫穿了趙信的胸口,他依舊沒有任何動作。


    看到這一幕的廖化都了起來。


    或者說,魔族中未曾出動的魔仙,魔祖都神色一震,看著畢天澤貫穿趙信的胸口。


    “贏了?”


    廖化的眼中湧動著難以置信。


    怎麽可能?


    他做夢也想不到,趙信會是如此被斬殺。


    感覺,太輕鬆了些。


    在廖化的想法中,趙信棘手那是理所當然的,他甚至想到了要出動數個魔祖才能夠將他斬殺。


    卻是沒想到,趙信會死在畢天澤的手裏。


    “哈,趙信啊趙信,你還真是愚蠢的可以!”廖化忍不住低聲呢喃,“在這種人族和魔族的決戰中,在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頭,你竟然還在念及那可笑的舊情?幾聲怒吼就讓你失了心神,讓你慘死在畢天澤的長槍之下,你……真是讓我失望啊!”


    廖化的目光驟然間冷了下來。


    言辭中,卻是並沒有太多的興奮,反而有著濃重的怨恨。


    他,一直將趙信看做對手。


    享受著跟趙信之間的博弈。


    他本想著,這最後的決戰,趙信會給他看到很多亮眼,或者說是他想看到的驚喜,卻是沒有想到他能夠死的那麽窩囊。


    死了?!


    就這樣被畢天澤一槍貫穿。


    廖化為了這一日籌謀了多久啊,他想了無數博弈,留下了數不盡的底牌。到現在,他的底牌還沒有動用到十分之一,就……


    這樣結束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他真的對這一迴的人族決戰失去了興趣。趙信陣亡,其實就可以宣告凡域人族的滅亡。


    除卻趙信之外,沒有人再能夠阻攔的了他。


    “真讓人失望。”


    廖化凝聲低語。


    此時——凡域的某座峰巒之上,一直關注著遠處曠世之戰的少女也發出驚唿。


    “趙信死了!”


    “怎麽可能?”扣著耳朵的胡茬男人聽後嗤笑一聲,“趙信能死,那就出了鬼了,他什麽實力,那些魔祖什麽實力,他會死!”


    “真的,你快來看!”


    虛空中的少女大嚷,聽到那迫切的唿聲胡茬男人葉慢慢悠悠的到了虛空之上,循著少女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待到他看到趙信被一槍貫穿胸口時,也有些驚訝的揉了揉眼睛。


    “怎麽可能,趙信死了?”


    “都怪你,非要說什麽等等,等等,現在趙信被打死了!”少女咬著牙大嚷,“不幸,我要去給他報仇去!”


    “你等等。”


    忽然,胡茬男人抬手將少女給拽住。


    “我怎麽感覺這事兒有點不對勁呢,趙信他開了十三星,他還會輸。還是輸給了那個剛剛入門聖人的小子身上,這怎麽想都不對。”


    胡茬男人緊緊皺眉。


    托著下巴看著遠處被洞穿了胸口的趙信。


    “這有什麽奇怪的,趙信很重感情,對他出手的這是他曾經的好友,剛剛這聖人燃燒了精血要殺趙信,趙信也許是覺得有些痛心……”


    “不可能!”


    還未等少女話落,男人就搖頭道。


    “趙信他雖然重感情,但是他能夠分得清楚局勢。現在是人族生死存亡的關頭,他不可能讓自己白白死在那聖人的手裏。他很清楚,如果他死了,凡域人族也就要破滅,那麽到時候也會波及到現在,到最後咱們整個人族都要滅亡。”


    “可實事就放在眼前。”


    “哼~”


    卻不想,胡茬男人抬手就在少女的小腦袋上敲了一下。


    “是不是忘記我對你說的話了,看問題絕對不能看表麵。有的時候,你的眼睛也是能夠迷惑人你的。要真想看清一件事,要用心去感受。我不覺得趙信會死,甚至我都不覺得趙信會受傷。”


    “可……”


    “哈哈哈哈,我知道了。”


    忽然,胡茬男人大笑了一聲,瞄了兩眼後就將目光收斂,在少女的小腦袋上輕輕的敲了一下。


    “你啊,看問題看的太淺了,就這水平你怎麽幫趙信。”


    “什麽啊,我又怎麽了?”


    “趙信他根本就沒有死。”胡茬男人笑了一聲道,“現在那個聖人刺穿的趙信,並非是趙信,是他的幻象。”


    “幻象?!”


    “你別忘了,趙信他是掌握八卦之法的。在八卦的乾字位中,有一秘技為鏡花水月。”


    “你是說……”


    少女蠕動著嘴唇,胡茬男人不置可否的點頭。


    “現在被刺的就是趙信鏡花水月所留下的幻象,而他的本體……”


    “本體在哪兒?”


    “你可以稍微猜一猜。”胡茬男故意打著啞謎,少女頓時咬住貝齒,“我讓你說,錢某人,你少在這跟我裝高深,是不是想讓你小七姐好好教訓一下你啊!”


    “還是你自己看吧。”


    話落,胡茬男人就從虛空中落了下去,而在虛空中的少女卻是一臉的不解,凝眸死死的盯著遠處的虛空。


    “收網吧!”


    虛空中的廖化黯然的歎著氣,趙信就這麽輕鬆的死了,讓他也感覺不到絲毫樂趣所在。


    “不對!”


    就在這時,從魔族陣營中有魔祖低語了一聲。


    “這趙信根本就沒有死。”


    “什麽?”


    “你難道沒注意到麽,畢天澤刺穿他的胸口,可是到現在從趙信的身上一滴血都沒有流出來。”


    廖化這才猛地凝眸望去。


    海麵血紅。


    這些鮮血都是大戰中死亡的人族和魔族仙人的鮮血,將海麵染成了紅色。趙信倒在海裏,倒在那片血紅之中,不仔細去觀察很難看出他有沒有留血。


    被魔祖一提,廖化凝望了那被貫穿的趙信半晌。


    旋即便是發現——確實,沒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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