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虛空。


    離開明國王山的趙信並沒有迴到秦國或是清國,就在明國王山外的海域停下,慵懶的伸了個懶腰。


    “一件事總算塵埃落定。”


    這算是趙信迴到蓬萊後徹底解決的頭一件事,雖說清國和秦國都已經在籌備撤離,搬山使也已經就位。


    終究,還是在準備中,事情不算徹底敲死。


    明國這事卻是徹底畫上了句號。


    “劍主,咱們是不是要偷襲一波?”沒成想,正待趙信愜意的伸著懶腰時,劍靈幽幽低語一聲冒了出來。


    伸著懶腰的趙信滿臉費解。


    “偷襲誰?”


    “明國啊!”劍靈瞪著兩顆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朝著明國王山努嘴,“您在這停下,不就是想著趁著明國不備來一下麽,我已經蓄勢待發了。”


    “蛤?!”


    趙信眼中的費解更勝。


    他不理解。


    幹嘛要去偷襲明國。


    “劍主,難道你就這麽忍了?”注意到趙信眼中困惑,劍靈眼中盡是怒色,“朱治那小子,小人得誌。仗著他有點金仙就敢跟你呲牙咧嘴的,絲毫不在意您之前是如何提攜的他。現在,難道咱們要放了他?”


    “……”


    待到劍靈說出這番話,趙信算是理解了他的想法。


    他,覺得趙信受了委屈。


    想報複!


    問題是,事情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樣啊。


    “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還未曾趙信開口,靈兒就出現在趙信的身側一臉的無語,抬著手戳著劍靈的頭,“你這裏麵裝的都是漿糊麽,你的劍主在跟朱治演戲。明國的人看不出來,你難道還看不出來麽?”


    “演戲?”


    劍靈兩顆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瞪的溜圓,那錯愕的神色寫滿了——他不理解!


    “你能不能好好想一想,你的劍主何時是會說出那種話的人啊?”靈兒在旁凝聲低語道,“朱治可是主人的好友,他把朱治貶低的一文不值,你覺得這是你劍主能說出來的話麽?”


    “我確實是有些驚訝。”


    對此,劍靈也表示了他的讚同。


    “當時劍主說這些的時候我很震驚,但我堅信劍主做的一切都是對的,那麽就算貶低朱治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倒是那朱治,手裏麵弄了點金仙,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昨天劍主隨手就給他一萬金仙,他到底是哪兒來的膽子跟跟劍主叫囂啊。”


    懵了!


    穿著職業裝的靈兒,滿臉的難以置信,看劍靈時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個怪物。


    “主人,這劍靈是傻的誒。”靈兒錯愕的瞪眼,“他明明都知道你昨夜給了朱治一萬金仙,他現在竟然覺得現在朱治用的一萬金仙不是您給的。”


    “蛤?是一批麽?”


    驚訝的唿聲又從劍靈的口中傳了出來。


    “那他不是更可恨了,拿著劍主給他的金仙來威脅劍主。”劍靈一麵說一麵搖晃著腦袋,“劍主他都沒有戳破他,他還在那臭嘚瑟,他怎麽……誒,等會,嘶,怎麽感覺這事兒有點不對勁呢?”


    滿麵憤慨的劍靈突然停了下來手放在下巴。


    “我來捋一下,金仙是劍主給的。”


    “嗯~”


    “朱治拿著劍主借給他的金仙來威脅劍主,劍主卻沒有戳破他。”


    “嗯~”


    “劍主,你是不是傻的啊?”


    咣啷!


    虛空中的靈兒聽到這話差點就直接栽倒下去。


    她服了。


    “有什麽問題麽?”劍靈大大的眼睛中縈繞著無窮你無盡的困惑,“我覺得我的想法沒問題啊,明明那是劍主借給他的金仙啊,那劍主剛才要是戳破他,他不就直接丟臉下不來台?”


    “那你能不能想一想,為何你的劍主不戳破啊?”


    “劍主,宅心仁厚?”


    講實話,這都已經算是劍靈在很客氣的說了。要不是他看在劍主的麵子上,那他真就直接說腦子有問題。


    這難道問題還不大啊!


    寧願自己忍著,什麽都不說,還任由別人用自己的仙兵來欺負自己。


    媽呀!


    他劍靈可幹不出來這事兒來。


    “我的天呐!”靈兒抬著手摁著頭,眼睛都要翻到後腦勺去,她滿臉疲憊的看了趙信一臉歎氣道,“主人,我感覺,真的跟劍靈已經沒有辦法交流了。”


    “哈哈——”


    倒是趙信渾然不在意的笑著。


    “劍靈他心思單純,心裏沒有那麽多的彎彎繞繞。要不然怎麽說他是直男呢,一根筋啊。”


    “我怎麽就一根筋了,我很靈光的好吧。”


    “那你幹嘛看不出來你的劍主和朱治是在演戲,啊?!你告訴我!!!”被氣到發飆的靈兒抓著劍靈的衣服大嚷,“那麽明顯的演戲你看不出來,你還說你腦子靈光。我看你是小腦萎縮,腦垂體發育不健全。有時間多吃點核桃補補腦吧,腦仁都不抵核桃仁大,真不知道你腦子裏麵裝的都是什麽?”


    “劍意!”


    驟然間,劍靈突然側目遙望著遠方,渾身都散發出一種肅穆莊嚴的氣息。


    “我的心中唯有劍意,我的腦中放的也隻有劍意。我,是劍靈,劍意就是我的生命,劍意家就是我的全部。我要用我最真摯、最銳利的劍意去迴報劍主對我的栽培。我,將窮極一生都在鑽研劍意的道路上走下去!”


    “……”


    靈兒就默默的看著他,突然神色微變。


    “他說的這麽偉大,我突然有點不好在吐槽他了,可是他真的有點呆的離譜啊,怎麽可能會看不出來呢?”


    “我真不理解,為什麽那能是演戲呢?”劍靈困惑道。


    “因為,需要讓朱治摘清和我之間的關係啊。”趙信笑吟吟輕聲道,“我殺了明王就是明國的死敵,你沒看到王山使團的態度麽,他們是明王的死忠。朱治如果跟我為伍,那就是謀權篡位。未來,王山使團未必會幫他,而且要是此事再傳到明國的城池,朱治這個明王未必能坐得穩。”


    “但,他不是有金仙麽?”


    劍靈凝聲不解道,“昨夜劍主不是也有說,隻要他掌握重兵,那就不懼怕別人反他的啊?”


    “計劃,趕不上變化快。”


    趙信深深的吐了口氣,輕聲解釋道。


    “確實昨晚我有說這些話,可我去明國王山,跟那些武者交談時,我突然間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他需要保證朱治的清白。


    雖說朱治手裏有著一萬金仙,他不懼其他人對其的負麵評價。但,民意和民心也確實值得考慮。


    那些武者們都說了,朱治依仗趙信奪得王位。


    未來明國地位如何?!


    既然如此,那趙信不如就表現的關係冷淡一些,至少也能打消一部分的疑慮,之後朱治怎麽運作那就是他的事了。


    要不然——他這個明王一直被人戳脊梁骨,在背後說他是趙信的附庸,朱治就算坐在明王的位置也不好受。


    趙信,也不想讓自己的朋友過的難受。


    既然如此,那就不如將所有的事都攬到他自己的身上,讓明國記恨他。隻要朱治是幹淨的,就一切都好說。


    他也不需要考慮明國的民心所向。


    至於未來合作,朱治也完全可以以從大局考慮而進行合作。簡單來說,明麵上他和朱治就是撕破臉,割袍斷義。


    私下,又有誰會知道他們怎麽樣呢?


    “這麽深奧麽?”


    托著下巴的劍靈眉眼中伴著濃重的困惑,趙信抬手輕輕揉了揉他的頭,眉眼中噙著笑容道。


    “這麽困難的事,你就不要想了,你就安心鑽研劍意即可。”


    “我覺得行。”劍靈用力的點頭,“還是研究劍意這種事適合我,你們人類的心思可真是好玄妙啊,給我這個劍靈給繞的一愣一愣的。”


    “那是當然!”


    “誒,等等,這就算是解釋清楚了麽?”卻不想,雷靈和火靈也鑽了出來,眼中縈繞著濃重的困惑,“我倆怎麽沒聽懂呢,為什麽你要摘清跟朱治的關係,就代表著你倆剛才是在演戲,我看你倆剛才好像都要動手了啊,滿滿的真實效果,怎麽能是演戲呢?”


    “就是要真,才能夠唬住其他人啊。”


    “為什麽?”


    “得,又來倆直男。”靈兒扶額。


    趙信也一時間有些繃不住捏了捏頭忍不住想笑,劍靈卻是在此時單手掐腰走了上來。


    “你們倆可真蠢,劍主都解釋到這種地步還聽不明白。”


    “你明白了?”火靈道。


    “沒有啊!”劍靈迴答的理直氣壯,“我一個研究劍意的劍靈為何要理解這些,我不理解也是理所當然啊。”


    “那我倆也理解了。”


    頓時,火靈和雷靈都露出了然之色。


    “為什麽?”


    劍靈眼中縈繞著不解。


    “我倆是元素之靈啊。”火靈理智氣壯道,“我倆隻要研究元素掌控就好了啊,為什麽要理解這些呢!”


    “沃去,你倆說的好有道理。”


    “對吧!”


    雷靈和火靈都雙手掐腰一臉的傲色,劍靈也跟著用力的點頭豎起大拇指。


    “說的對!”


    旋即,劍靈抬手跟雷靈、火靈擊掌,哥仨儼然是一副開看的神色,唯獨靈兒默默的望著在那莫名其妙亂開心的劍靈和器靈。


    眼中縈繞著一絲濃重的困惑。


    “難道是我錯了,我,不該懂這些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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