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咱們直接撤?”


    趙航懵了。


    敢問,這又是什麽突發情況。


    在他看來,趙信擁有著能夠將副院長鎖住的能力,那麽就代表著副院長需要單方麵承受他們的攻擊。


    上官拓跋看上去實力不錯。


    隻要能夠將他喚醒,他們倆聯手再算上趙信,說不定他們能夠直接將副院長這個禍患鏟除。


    盡管希望渺茫,卻也值得一試。


    眼下——


    趙信竟然說要撤。


    “啊,咱們倆直接撤退。”趙信壓低聲音道,“現在我已經知道了離開此地的方法,估計你應該也清楚。我來這的目的就是安全的將你帶迴去,至於其他的事情跟我就沒有什麽關係了。”


    得撤。


    此地的關係實在是太混亂,趙信不管是幫誰都落不得好。其實,這問題出就出在副院長的身上。


    跟上官拓跋都沒有太大的關係。


    如果,老鱉跟拉雅也是敵對關係,趙信跟上官拓跋聯手弄死這老鱉也沒有問題。他解決了麻煩,還順便替拉雅解決了個禍害。


    問題是——


    上官拓跋要奪權,這老鱉竟然是他的絆腳石,如此看來這老鱉跟拉雅就隸屬一個派係了。


    情況就變得複雜起來了。


    趙信不喜歡麻煩。


    尤其是這種人際關係上的錯綜複雜。


    故而,


    他就想著是實在不行就兩不相幫,老鱉和上官拓跋他們倆誰贏了算誰的本事,趙信就別淌這渾水了。


    要不然,真弄出點什麽麻煩來對誰都不好。


    “這……”


    卻不想,倒是趙航麵露難色。


    他是不想走的。


    就如趙信說的,他是知道離開試煉之地的方法的。如果,他真的想要從此地離開,將工作稍微交接一下就可以離開。


    為何沒走?


    他的性命握在副院長的手裏。


    雖然他的草木造詣不錯,可至今也沒有想出能夠解藥。眼下,他都已經跟副院長撕破臉皮,就是做好了要將他徹底鏟除的信念和想法。


    要不然——


    他一直活著,未來必然還會找趙信的麻煩,說不定還會威脅到他姐趙惜月和其他人的生命安全。


    “你不想走?”


    注意到趙航的神色趙信微微蹙眉。


    “哥,他想要殺你啊,留著他是禍患。”趙航凝聲道,“現在咱們處在優勢,隻要上官拓跋能蘇醒,說不定咱們能殺了他,難道您不想殺副院長?”


    “我……”


    誒呀~!


    這該怎麽解釋。


    趙信總不可能跟趙航說,他跟院長是認識的,倆人還是盟友。這老鱉是院長的人,他確實不能下殺手。


    “咱不能蹚渾水!”


    輕咳了一聲,趙信低聲道。


    “你想想啊,上官拓跋他是要奪權。奪權這種事兒,可是很嚴重的,你覺得院長的實力如何?”


    “深不可測!”趙航正色道。


    神臨狀態下的他,擁有著院長百分之一的實力就已在大羅之上,其真正境界必然是難以估量的。


    “你覺得,我會是她的對手麽?”


    “呃……”


    “你就說實話。”


    “應該不會。”趙航抿了抿嘴唇道,“哥,我不是說您實力差,是院長她的實力確實強的過分。但,我相信如果給你些時間,你能贏她。”


    真善良啊。


    拿他跟拉雅比,趙航用的竟然是應該。


    心頭一暖。


    趙信就輕聲開口道。


    “弟弟,你看,你自己都說了,我不是院長的對手。”趙信凝聲道,“那如果咱們倆協助趙航殺了副院長,協助他奪權。那咱們倆不也要被打上亂臣賊子這四個字。要是那院長來找咱倆麻煩,咱們怎麽辦?”


    “這……”


    趙航突然神色一滯。


    “咱們倆都知曉離開此地的方式,不如就兩步相幫,走就是了。”趙信輕聲勸慰著。


    就在他勸慰時,他就好似是想到了什麽似的神色驟然一凝。


    “不對勁,小航,你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趙信突然一反剛才的態度和神色,眉眼低垂道,“明明你是知道離開試煉之地方法的,為何你卻要一直留在這?”


    趙信的目光就恍若一柄劍死死的盯著趙航。


    這裏麵肯定有問題。


    此點還是趙信突然間想到的,他微微蹙眉沉吟良久。


    “是不是由於他?”


    突然間,趙信抬手指向了副院長。看到這一幕,趙航的心都跟著顫了一下,心中驚訝於趙信的敏銳。


    但他不敢表現出來,主要也是不想讓趙信過多擔心。


    臉上露出笑容。


    “算~算是吧~”


    他並沒有決口否定,趙信的心思敏銳的很,如果他從一開始就說謊是一定會被戳破的。


    “他是用什麽方法控製了你,還是說他威脅你?”


    咕咚。


    聽到這的趙航再也忍不住湧動了下喉嚨。


    這,到底什麽敏銳直覺。


    “沒,沒有~”趙航強忍著心中的震驚低聲道,“趙哥,你想的太嚴重了,根本就沒有那些事的。”


    “趙信,你是不是……”


    被捆綁住的副院長突然開口,正心情煩躁的趙信直接一聲怒喝。


    “閉嘴!”


    刹那間,被捆住的副院長竟真的沒再說出話來。


    看到這一幕。


    趙航反倒是鬆了口氣。


    他剛才還真害怕副院長將事情言明,如果讓趙信知道絕對會讓他著急不已。


    “小航,你別想唬我。”趙信神色深沉,“我看的出來,你剛才是在跟我說謊。你最好跟我說實話,你知道這世上最愚蠢的事是什麽麽,就是你去用謊言欺騙一個真心真意對你好的人。”


    “我……”


    此話一出,趙航蠕動著嘴唇許久。


    “哥,對不起,我對您說謊了。”趙航抿著嘴唇低聲道,“其實,確實是他威脅了我。”


    “何事!”


    “我們能到別處說麽?”趙航抬頭朝著副院長那裏看了一眼,注意到他的神色,趙信看向副院長的眼神都變得不善,低聲道,“可以。”


    趙信是以為趙航害怕在此地說明。


    他身上的傷。


    就是副院長造成的。


    很有可能,他對副院長會存在一些心理陰影而不敢亂言。深知存在這種可能,趙信當然也不會強迫他,讓他必須在這裏將一切都說出來。


    兩人退出百米有餘。


    微微抬手。


    趙信又在周圍布置出一道屏障。


    “說吧。”


    旋即,趙信又特意加了一句。


    “他聽不到。”


    在趙信身旁的趙航也深深的吐了口氣,握了握拳頭低聲道。


    “他,用我姐威脅我。”趙航咬著嘴唇道,“其實,我一直都是隸屬於副院長派係的,在外麵我跟他的所有針鋒相對都是假象,都是做給外人看。讓別人錯以為,我其實是院長派係的人。其實不然,在我剛剛成為巡查組組長,他就找到了我。”


    “繼續!”


    “他威脅我說,如果我不歸順他,那麽他就會殺了我姐,還有所有我認識的人。我在試煉之地有了解,副院長一直都是這樣的性情,若是誰忤逆了他,所有跟那個人有關係的人他都會一並殺之。”


    緊握著拳頭咬牙的趙航低著頭,神色中伴著些許的無力。


    “我,沒有辦法。”


    看著趙航那顫抖的模樣,趙信的心都跟著顫了一下。


    威脅!


    竟然用趙惜月去威脅。


    這老鱉倒是找了個好切入點,趙惜月是趙航唯一擁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如果用這點威脅趙航。


    他一定會接受!


    怪不得趙航明明擁有著能夠離開試煉之地的資格,卻依舊要留在此處。


    低著頭的趙航此時都不敢抬頭。


    他害怕趙信看到他的眼睛。


    他,說謊了。


    哪怕趙信說了剛才的那番話,他也知道趙信絕對是那個全心全意對他好的人,可是他卻依舊選擇做了最蠢的事情。


    欺騙!


    他沒有辦法,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趙信知道自己的性命其實掌控在副院長的手裏。他不想因此而影響到趙信的心態,影響他對接下來一切的判斷。


    死亡?


    他早就已經做好了迎接的準備了。


    “這老鱉,倒是很有想法啊。”趙信的目光變得越發冰冷,看著那個不停嚐試著突破箴言鎖鏈封鎖的副院長,旋即側目看向趙航身上的傷,“你的傷,也是在那時候弄的吧?”


    “是!”


    “沒關係小航,哥認識很多人,你的傷隻要咱們離開試煉之地就會恢複如初,這點你不用有任何顧慮。”趙信低聲道,“你身上的這些傷,都隻會成為那個老鱉的傷疤,他做的一切都是在加速他死期的到來。”


    微微握拳的趙信輕吐著氣。


    “我已經知道了你不想離開的理由,那你想怎麽做,在這裏將那老鱉解決,以絕後患麽?”


    “我,是有這個想法。”


    趙航微微點頭,道,“可趙哥你不是說,如果咱們倆協助上官拓跋,就是亂臣賊子,院長到時候會找咱們麻煩。”


    “是~”


    “那咱們就,走吧~!”


    壓低著聲音的趙航輕聲,道。


    “留著副院長總比惹上院長要好,而且副院長他中了我的毒,上官拓跋要是能夠蘇醒說不定還真有可能會戰勝他。你說的是對的,咱們還是誰都別幫。”


    “寧與君子結仇,不跟小人翻臉。”


    趙信卻是突然低語一聲,“你的想法是對的,這老鱉就是純純的小人,睚眥必報。如果留下他,我們的處境可能會更危難。殺了他,就算是跟院長結怨,以她的氣魄也不會怪罪咱們,咱們也都是為了自保。再者,上官拓跋現在那渾渾噩噩的狀態,也不像是能夠蘇醒的樣子。”


    “哥~”


    “既然他竟然都拿你姐要挾你了,說明他已經知道了咱們外麵的互相之間的關係,那咱們就必然不能放任不理了。”


    言語間,趙信手臂輕抬,周圍的屏障碎開。


    被鎖鏈束縛的副院長。


    也在趙信解除屏障之時掙脫鎖鏈,眼中盡是狂怒和跋扈。


    “趙信!!!”狂傲的吼聲從老者的口中傳了出來,“如何,他應該都已經跟你說了吧,對老夫給你準備的禮物,你可滿意。”


    “滿意啊,很滿意。”


    趙信眉眼中噙著笑意,從他的笑容中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怒色,那笑容和煦的好似讓人如沐春風一般。


    他笑吟吟的看著遠處的老者,就在他即將再次開口時。


    “封!”


    “禁!”


    兩道箴言脫口而出。


    刹那間,才剛從鎖鏈中掙脫的老者又瞬間鎖鏈捆綁,而他蠕動著嘴唇也無法說出話來。


    “噓~”


    趙信抬起一根手指麵伴笑意。


    “不要吵,不要嚷,我現在並沒有什麽太多的心情跟你交流。當然,我感謝你給我的這份禮物,等一會我也會將這一切原封不動的還給你。啊不,應該說是變本加厲的還給你,你且一等。”


    低沉的話音在虛空中縈繞不絕。


    剛才剛剛重獲自由卻又被鎖鏈捆住的老者憤怒的想要咆哮,偏偏就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隻能在心中憤怒的咆哮著。


    拚命的用神元摧毀著捆綁在他身上的鎖鏈。


    他不理解。


    為何趙信的箴言竟能有這種效果。


    他——


    不就是個小小人族麽?


    怎麽可能在箴言造詣上,勝得過天地認可,擁有著神族血脈的他。最重要的是,他的箴言鎖鏈竟然可以無視施法間隔,隻要他開口就能夠做到言出法隨,這根本就是不合常理的。


    明明,箴言鎖鏈有間隔時間。


    強行施法。


    會被規則所反噬。


    偏偏,在趙信的身上並沒有出現,而且看他的神態也很輕鬆,難道規則對他不存在限製?


    這不可能。


    世間,唯有一種人能夠無視規則,那就是天地之子,也就是所謂的天運之子。隻有這種人,才會得到規則的庇護,不受規則所束,在天地間行使特權。


    難道——


    趙信他是天運之子麽?


    不對!


    上古預言,天運之子應該是出在他們神族之中,而趙信他隻不過是一個凡人而已,他怎麽可能會是!


    此子,應該是出現在神族!


    被鎖鏈捆綁著的他,眼中伴著驚恐和震驚,就眼睜睜的看著趙信一點點的走向上官拓跋,看著他的手搭在上官拓跋的肩膀上。


    旋即,食指和中指並攏狠狠的戳在上官拓跋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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