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該死!!!”


    一處幽深秘境,時不時的就能聽到憤怒的低吼聲。沿著秘境的小路走進,濃重刺鼻的血腥氣息就撲麵而來。


    在這秘境的中心是一片血池。


    血池的溫度極高,一直向外冒著沸騰的水泡,而穿著血色長袍的副院長就浸泡在血池之中,眉眼中盡是難以掩蓋的煞氣。


    “很硬氣!”


    “好啊。”


    血池中的老者不住的喃喃自語著。


    此時,他的腦海中所迴想的盡是南域管轄區的畫麵,巡查組狐狸麵具的言辭和神態,還有後來出現的趙信,這一切的一切都在讓他怒火中燒。


    試煉之地。


    誕生已有數萬年之久。


    在最開始時,此地還並非是試煉之地這個名字,那時候這裏也並不對外提供試煉,隻是一出棲息之地。


    當時——


    老者在此地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


    位高權重。


    任何人在看到他時都需畢恭畢敬的對待。


    他是個很看重權柄和地位的人,享受著那種高高在上被人恭維,大權在握能掌握其他人生死的感覺。


    他也確實擁有這種權利,卻並非絕對。


    他很不忿!


    然而,盡管他心中雖有不甘,卻也不是他能夠變更的。好在,雖說在他上麵還有一人,但此人對他並沒有太多的管束,而且也常年不在試煉之地,這讓他也就漸漸接受了二把手的命運。


    直到千年前。


    試煉之地真正的決策者,也就是此時的院長突然歸來,宣布此地將進行改革,變更為試煉之地。


    所有人的身份都變更。


    或是任職為教官、或是總教、管事、特使等諸多職位,而老者和院長則擔任為正副院長一職。


    此地,徹底變為一處封閉式的試煉學院。


    當時——


    這件事是被力阻的。


    曾經此地的原住民,得知要有外人來此,而且還需要拿出這裏的資源去栽培外人,整個試煉之地都是一片反對之聲。


    沒有誰願意拿出自己的資源去培養外人。


    其中,老者也是反對者之一,並且他反對的唿聲是最高的,聯合了許多人要院長好好考慮。


    卻不想,


    一直都是以和善溫婉好說話待人的院長卻是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強勢,她以一己之力將所有反對的聲音都壓下,讓此事落實。


    完全不顧老者的反對!


    這也是老者第一次在院長的麵前低頭,深刻的認知到雖然他過的滋潤,一把手不在時他就是絕對的掌權者。


    可,當一把手迴來之後,他什麽都不是!


    他越發向往掌權。


    想要徹底得到對試煉之地的絕對掌控。


    奈何——


    試煉之地對院長的唿聲極高,想要奪權幾乎是不可能的。


    漸漸地,他的性格也開始變得扭曲,無法奪得絕對的權利掌控,他就想憑借自己的手段讓所有人都臣服在他之下,以這種方式來滿足他的內心。


    不服者,殺!


    反對者,殺!


    他以最狠辣的方式,讓試煉之地的所有人都對他畏之如虎。院長歸來時,他還是那個和藹可親的副院,可是唯有他自己清楚他一直在忍,待到院長離去之後,他會變本加厲的用各種方式證明自己的權柄。


    數十年!


    他憑借著狠辣,讓試煉之地內再也沒人敢對他有任何忤逆的聲音。凡是他要求之事,任何人都必須去照辦。


    這一切,也沒有人敢對院長上報!


    他們見不到!


    任何有想要對院長提及此事的人,都會被副院長抹殺,而且其家眷、親友都不會被放過。


    就這樣——


    老者擁有了試煉之地絕對的掌控力。


    百年,


    試煉之地都沒人敢觸其黴頭,他也習慣了被人恭維、阿諛奉承,懼怕的感覺,他都下意識的認為這一切就是對的,是理所當然。


    誰知,試煉之地中卻突然多出了幾個可惡的挑戰者。


    妄圖挑戰他的威嚴。


    “可惡!”


    “可惡!!!”


    憤怒的吼聲從老者的口中不住的傳出,此時的他幾乎都有些歇斯底裏,憤怒的手臂拍打著血池,讓池中的鮮血濺落到池外。


    百年未曾有人敢惹怒他。


    此時,突然有人對其挑釁,本就內心已經畸形的他根本就無法容忍。


    “幾個後輩,竟敢對老夫這般挑釁!”緊握著雙拳的老者牙齒咬的咯吱作響,血池也好似跟著沸騰了起來向外不停冒著血泡。


    “好,好啊!”


    足足發泄了半晌,老者好似才稍微平複了一些,身體靠著血池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想死,老夫就成全你們。”


    老者將手伸入血池。


    待到他的手浮出池麵時,竟是抓著一顆已化作皚皚白骨的頭顱。右手驟然用力,這顆頭顱就被他一把捏碎成齏粉。


    灑落到血池中。


    血池在碰到這白骨化作的齏粉後,好似都變得粘稠了許多。旋即,就看到老者竟是直接俯身將頭伸進血池內。


    整個血池的池底,竟是完全以屍骨鋪墊。


    他張開大嘴,狠狠的咽了數口血池中的血水,待到他再抬頭時,他的胡須都變成了血紅色。


    隻是——


    這抹紅就維持了一瞬,就瞬間褪色,而老者的膚色則是變得亮了許多。


    嘩!


    血池中的老者驟然起身,身上帶著濃重的血水從池中走了出來。伴著他的起身,血池中蕩漾起一抹抹漣漪,而周圍的血腥氣息也變得更濃鬱了許多。


    他赤著腳向池外走去,走的每一步都會留下一個血色的腳印。


    從他的袍子上也有血水滴答滴答的淌下來。


    “老夫會讓你們成為這池子中的一員的,到時……老夫會飲盡你們的血,吸光你們的骨髓,讓你們的屍骨永遠埋在這血池之下,此生不得輪迴!”老者麵色陰翳的低語,“挑釁,嗬,你們也配!”


    怒喝之下,老者驟然張開雙臂。


    身上的血水被他瞬間震開,粘稠的血色長袍也變的幹涸。


    “等死吧!”


    冷冷的一聲低語後,老者就直接從那條小路走了出去,血池依舊沸騰不止,就是在老者離開後此地多了幾分淒慘的哀嚎。


    ……


    ……


    ……


    南域。


    許雯托腮坐在房間中,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外麵的趙信和尹綠蕊,目光就一直未曾變動過。


    “茶來嘍。”


    端著茶壺和茶杯跑迴來的霍磊高唿一聲。


    “小雯兒,別看了。”韓韻輕輕的拽了下許雯的手臂,道,“茶到了,來喝杯茶吧!”


    “他們到底在說什麽呀?”


    許雯依舊直勾勾的盯著,滿臉的費解。


    “納悶了,趙信怎麽跟尹綠蕊有那麽多話說,就算是跟咱們他好像也從來沒有說這麽久的話吧?”


    “這說明尹綠蕊對趙公子是有用的啊。”韓韻道。


    “咱們沒用麽?”


    聽到這番話的許雯一臉的費解,道。


    “尹綠蕊她能有什麽用,就是賣弄風騷,我現在嚴重懷疑趙信是要著了尹綠蕊的道了,不行,我得給他喊迴來。”


    話落,許雯就噔噔噔的往外跑。


    韓韻想要阻攔卻也未曾攔住,眼睜睜的看著許雯跑過去朝著其他人無奈歎了口氣微微聳肩。


    “既然你已確認為何沒有相認?”


    尹綠蕊眼中伴著不解,道,“難道,你覺得他不認識你?我覺得不應該吧,他既然能夠提到讓我進去幫你,其實已經足夠證明許多了,不是麽?”


    “你說的沒錯。”趙信笑道。


    他大概能夠斷言,狐狸麵具是他的故人,而且也是認識他的。


    要不然……


    聯係尹綠蕊庇護之事確實無法解釋。


    “那就怪了。”尹綠蕊蹙眉道,“你們互相之間都認識,為何當時卻沒有相認,是存在某些問題麽?”


    “不知。”


    趙信仰麵低歎了口氣道。


    “我這裏決然是沒有任何難言之隱的,可既然他不願承認,那說明他那裏應該是有什麽困難,我當然不會去影響他。”


    吱!


    門被拽開。


    趙信和尹綠蕊都朝著身後望去,就看到許雯伸出來個腦袋幽幽道。


    “喂,你們倆說的夠久了吧?”


    “你怎麽出來了?”趙信垂眸一笑,許雯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霍磊泡了茶,你們要不要喝點。”


    “好啊。”


    看許雯的神色,趙信就知道她到底在琢磨什麽。好在,事情其實也問的差不多,他該知道的心中也都已經清楚。


    也確實不需要再繼續聊下去。


    倒是趙信有些驚訝,許雯還真夠防著尹綠蕊的,就好似是在防賊似的,生怕他們倆之間有什麽過多的接觸。


    “進來吧。”


    聽到趙信答應,許雯的臉色顯然好了許多,尤其在尹綠蕊也進房時還朝著她瞪了下眼睛。


    對此,尹綠蕊並未放在心上,徑直走到茶桌前。


    就在她要落座時,許雯又火急火燎的跑了上來,坐在了趙信和尹綠蕊的中間。


    “你這小丫頭。”


    趙信抬手在她的頭上敲了一下,許雯則是理直氣壯的挺胸,雖然什麽都沒說卻也一切盡在不言中。


    其他幾人將這一幕看在眼裏也都沒有做聲。


    數分鍾後——


    “趙哥,巡查組那麵有說咱們什麽時候去東域麽?”霍磊低語,趙信聽後抬眉道,“說是會盡快處理,具體的……”


    砰砰砰!


    還未曾趙信話落,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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