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也沒有壞的。


    祁昌浩的問題也是宋鈺正在思考的。


    見宋鈺沉默,祁昌浩又說:“而且那兩具屍體也沒有臭。”


    人身上稍微有點傷口都會在最短時間內發炎化膿,嚴重的還會發臭生出蛆蟲。


    翻開腳邊一條幹癟的魚,宋鈺湊上去,嗅了嗅,一股魚腥味。


    “我也不知道。”宋鈺迴答。


    從末日開始,就有很多事情已經不再她曾經的經曆當中,一切都像是從頭開始一樣,如果不是曾經的痛苦太清晰,宋鈺都要以為之前經曆的一切都是噩夢了。


    “我覺得吧,肯定是昨天那陽光的緣故。”兩人不遠處,程城一邊收魚,一邊順口胡謅。


    實在也想不到別的原因了。


    程城的話讓兩人愣怔,繼而相視一眼。


    再齊齊看向程城。


    程城幹笑,習慣性地就要摸下巴,手還沒碰到臉,一股腥味讓他皺眉,趕緊移開手,程城裝模作樣,故作深沉地說:“昨天之前,到處都能聞到臭味,你看今天還有嗎?”


    這借口就是程城現想的。


    但是有時候真相就是這麽傲嬌,有人思索許久也鬧不明白,有人隨後胡謅竟然就蒙對了。


    宋鈺將程城的話聽了進去,她摸向自己的後背。


    還沒來得及掀開,背後一道陰影打在她身上,她迴頭,是席炎。


    “你要做什麽?”席炎淡聲問。


    這話是質問,也是警告。


    宋鈺迴頭,縮迴手。


    她又忘了自己不是一人了。


    “小四,讓我看看你的胳膊。”自己的沒法看,隻好看還在手上的程城的。


    宋鈺不知道的時候,祁昌浩別開臉,他將席炎跟宋鈺的動作收入眼底,心中還是溢出了苦澀。


    或許小鈺自己都沒意識到,她跟席炎之間已經沒了隔閡,和諧到甚至比他們相處了這麽多年還來的契合。


    程城蹭了過來,他撩起袖子,將之前的傷口露了出來。


    “咦——”程城驚訝地看著自己的胳膊,而後讚歎道:“小鈺,你的藥很有效。”


    上一次看還沒有愈合的傷口已經結痂,快要脫落。


    宋鈺又不自覺伸手,摸向自己的後背。


    手還沒伸進去,被一隻手按住。


    席炎不帶感情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如果你想看,我幫你看。”


    這話不過是刺激宋鈺,好讓她別在大庭廣眾下,做出這種不雅的動作來。


    誰知,宋鈺竟然很大方地點頭:“好。”


    她真的很想知道自己的傷口是不是跟程城的一樣。


    如果一樣,那程城剛才順口的話就戳中了真相。


    眼中射出利光,幾乎要射穿眼前這女人。


    這女人眼中到底還有沒有羞恥?


    殊不知,宋鈺已經習慣了用腦子思考怎麽逃生,至於男女那點事,她真沒認真想過。


    望向周圍,身後是一處跟著這條河的小樹林,雖然昨天被曬死了不少植物,但是沒人踏足,那些植物仍舊豎成半人高。


    宋鈺先朝那草叢走去。


    席炎恨不得敲開這女人的腦子,好知道她腦子裏到底裝了些什麽。


    心頭一陣一陣抽著疼。


    席炎捂著疼的地方,垂眸,沒讓人看到他眼底的震驚。


    這女人竟然對他有如此大的影響?


    望著已經快要隱藏到草叢後麵的背影,席炎挺直了身體,瞳孔已經恢複了平靜。


    既然在他心底留下了烙印,那麽,這女人都休想再離開。


    他不是膽小之人,事情來了從不會躲避推諉,過去的二十多年中,他能輕巧處理任何困難,越是大的挑戰,他越是無法控製住心底的躍躍欲試。


    而按照自己心跳的速度,席炎可以肯定,感情這事將會是他這麽多年來遇到的最大挑戰。


    但是那又如何?


    這世間還沒有他處理不好的事。


    想通了這個關節,席炎破天荒地露出一抹笑來。


    那笑容一閃而逝,卻驚駭住了旁邊一人。


    席炎離開。


    陸軍走到席炎之前站定的位置,摸著額頭的汗,心中驚濤已經奔騰。


    他家老板好像著魔了。


    他對老板這個笑容印象很深刻。


    自打跟了老板之後,這是他第三次看到老板這種法子內心的愉悅的笑容。


    這笑容讓老板看起來更帥了,但是——


    也更危險。


    上上次,老板笑了之後,那個一直挑釁老板,甚至想害老板性命的老板二叔中風了,那時老板才二十剛出頭,還是個看起來無害的小年輕。


    老板第二次笑是在三年前,那次老板一直很給麵子的吳老板請吃飯,等老板清醒過來時,旁邊正躺著一個光裸的女人。


    一個月後,那女人拿著一張化驗單到老板麵前,讓老板負責。


    再一月後,那吳老板連同他女兒一起離開了國內,直奔非洲。


    沒辦法,老板將他們去發達國家的路全部堵上了。


    這是第三次。


    每一次老板笑,總有人要倒黴,這次老板是看著宋小姐離開的背影笑的,而且笑容比前兩次都燦爛,這也昭示著宋小姐將會比另外兩人都慘。


    陸軍有些糾結,他要不要提醒一下宋小姐?


    畢竟宋小姐對他有恩,他不能眼睜睜看著恩人被算計。


    但是——


    另一人是老板,是他發誓要畢生追隨的人。


    一時間,陸軍有些糾結。


    到底是幫他還是幫她?


    這時候,陸軍有些氣餒,他很想大聲問一句,老板,你們之前的和諧呢?


    許是被陸軍惦記的太厲害了,已經到了草木後頭的宋鈺無故打了個噴嚏。


    揉揉鼻子,有些癢。


    因為噴嚏,眼中沁出點點淚水,將眸子清洗的越發黑白分明。


    聽到動靜,宋鈺迴頭,帶著鼻音問:“現在看嗎?”


    眼中的晶瑩,加上略微沙啞的聲音,讓宋鈺整個人多了一份柔弱。


    這是席炎第一次看到如此的宋鈺。


    這樣的宋鈺讓他心軟,也讓他心跳的更快。


    沒等到席炎的迴答,宋鈺詫異地看過去,“怎麽了?”


    被宋鈺的話拉迴了神智,這讓原本打算直接說明的席炎改變了主意。


    這女人直接的讓人生氣,這會兒又柔弱的讓人心軟,還有殺人時的冷厲,救同伴時的義無反顧。


    這種種宋鈺此刻想來竟然如此清晰地出現在他腦中。


    席炎沒有任何一刻如現在這般對宋鈺好奇。


    他好奇這人還有幾張麵孔。


    不如就讓他一點點去發掘。


    他想看到這女人因為自己而一點點改變的樣子。


    這時候的席炎不知道,因為自己這點惡趣味,以後他將白白生了多少氣。


    打定主意,席炎便恢複了以前。


    他上前。


    看到席炎近了,宋鈺自覺地轉身,脫下外套,撩起欺負。


    這是席炎第一次在陽光下看宋鈺的身體。


    宋鈺皮膚白皙,跟帶著薄繭的手心不同,她背上的肌膚簡直可以用膚若凝脂來形容,連細微的血管都看的清楚,細細的容貌子在陽光下有些可愛。


    一切的一切讓席炎忍不住伸手。


    視線觸及到後背那些猙獰的痂時,猛然縮了迴去。


    不知為何,席炎覺得這些傷口萬分的礙眼。


    他恨不得抹去。


    他不是憐香惜玉的人,可是這宋鈺卻讓他心疼。


    心疼?


    席炎最緊抿。


    沒錯,他心疼宋鈺。


    後知後覺的心疼。


    如果,如果之前就預料到自己會有現在這種經曆,他一定不會讓這女人受傷。


    這世上從沒有讓如果的事實現過。


    既然如此,那就不讓自己以後還有機會用到這個詞。


    席炎手終於碰到那些傷口。


    傷口不如程城胳膊上愈合的好。


    畢竟宋鈺背上的傷處要嚴重的多,而且之前還發炎過。


    在席炎手指碰觸到宋鈺的背時,他明顯感覺到宋鈺背部緊縮了一下,緊接著又放鬆。


    自己能讓她緊張?


    席炎眉目更鬆緩。


    宋鈺對他的碰觸有反應,這是個好兆頭。


    這時候的席炎不知道,宋鈺之所以僵硬,完全是因為她不習慣別人的碰觸,她是忍了再忍,才沒出手攻擊席炎。


    這種自以為是的感覺讓席炎心情好很多,也讓宋鈺莫名其妙。


    這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陰晴不定了?


    不過這不關她的事,她時間緊迫,席炎幫她看倒是省了她許多時間。


    想差了的兩人竟然陰差陽錯的各自滿意了。


    宋鈺身上的傷口雖然還沒完全好,但是大部分都結痂了,小部分還有些紅腫。


    手懸在紅腫之處,席炎開口:“藥。”


    簡單一個字,宋鈺卻聽得明白。


    這是要給她上藥。


    “不用了,傷口已經好了。”感覺不到背後疼痛,宋鈺知道差不多好了。


    宋鈺迴答之後,就要起身。


    感覺到她要轉身,席炎手改道,碰觸在已經結痂的傷口處,手上微微用力,在宋鈺納悶之餘,席炎還是吝嗇地隻吐出一個字:“藥。”


    “現在用了也是浪費。”宋鈺耐心解釋。


    人家畢竟是擔心她的傷口。


    “你是自己拿,還是要我幫你拿?”絲毫不聽她解釋,席炎威脅。


    宋鈺皺眉,有些不耐,“我說了,這傷口不需要塗藥,過兩天就會好的。”


    擔心她,她感激,但是幹涉她的決定,宋鈺就不喜了。


    掙紮著就要放下衣服,迴去河邊。


    好,很好!


    他還沒標明,這女熱都開始反抗了,看來自己還得好好教教她,什麽叫順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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