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發現尹寂夏失蹤的,還有傅莫騫派去的保鏢。(.)


    自打上次被夏婉劫持差點丟了性命,傅莫騫就暗中派了人一直跟著尹寂夏,除了鴻遠和家裏,其他時候寸步不離。


    夏夏帶著然然進了洗手間,保鏢們就在外麵遠遠盯著,明明見他們出來了的,可讓人流一擋,一下子就沒了影子。


    上上下下都找遍了,又見穆青青也急得團團轉,這才確定,他們母子,真的失蹤了。


    趕緊給傅莫騫去電話,可手機還在簡初晨手裏,被他吱嗚了過去。


    傅莫騫和wilson聊得盡興,正推門出來,看見簡初晨拿著他的手機,屏幕是亮著的。


    “電話?誰打來的?”


    簡初晨還想隱瞞,“沒事,打錯了。”


    “哦!”傅莫騫勾了勾唇,“把手機給我吧!”


    剛才的通話記錄還沒來得及刪除,簡初晨心裏有點打鼓。


    傅莫騫的快捷撥號,數字1就是尹寂夏。


    一直到電話掛斷,也沒人接聽。


    奇怪,這麽晚了,她怎麽不接電話,難不成在廚房,還是在浴室?


    悻悻地收了手機,隔了五分鍾,又給她去電話,還是沒有半點迴應,傅莫騫心裏有些急了。


    看來等迴了國,有必要在家裏裝上監控,好隨時看到她的狀況。


    又過了分把鍾,還是沒人接電話,傅莫騫有些沉不住氣了,趕緊致電保鏢,對方的第一句話直接叫他寒心,“傅總,對不起,尹小姐和孩子我們還在找,您方便找警方調取監控錄像嗎?”


    什麽,他們,又失蹤了?


    犀利的目光掃向了一臉不自在的簡初晨,滿滿的質疑快要把他淩遲處死。


    現在不是和他算賬的時候,先找到尹寂夏他們要緊。


    傅莫騫轉而給莫盛達去電話。


    莫盛達已經在往影院去的路上,也正準備聯係他,“放心,我會盡力找到他們!”


    放心?這時候,叫傅莫騫怎麽放得下心!


    和老師匆匆打了聲招唿,傅莫騫親自安排了航線,坐私人飛機迴國。


    通訊錄裏,保鏢之前的來電赫然在目,這個簡初晨,果然是藏了貓膩。


    “初晨,你留在美國吧,這兒才是你的家。”


    簡初晨差點就要哭出來,“莫騫,哦不,傅總,我知道這次是我錯了,我隻是怕她會影響了你的決策,阻礙了你的事業。傅總,不會再有下次了,我保證!”


    簡初晨舉手對天盟誓,傅莫騫卻好像視而不見,“你不會明白,沒有她,成功根本沒有意義!好好想想怎麽自罰吧!”


    簡初晨一身冷汗。


    還好,他沒有真的趕他走。


    尹寂夏,你最好永遠消失,別再迴來!


    商場那邊,莫盛達和穆青青一會合,就第一時間調取了監控錄像。


    尹寂夏牽著然然跟在一隊人形布偶後麵。


    觀光火車開過來,他們跟著布偶一起上去,可等火車停下來,卻沒了影子。


    難不成火車能把人吃了?


    莫盛達聯係了商場的工作人員,把開火車的司機師傅找了過來。


    這師傅在這兒開了三年火車,是個老實本分人,一聽說有客人在他的火車上憑空消失,嚇得渾身直冒冷汗。


    “師傅,你別怕,仔細想想,半個多小時前的這趟火車上有什麽異常?”


    師傅眨巴眨巴眼,“半個多小時前?不會啊,那時候我沒開火車呀!”


    “什麽?”莫盛達麵色一滯,心間不好的預感陡然放大了。


    “我也不知道怎麽搞的,突然間肚子疼,就去跑了趟廁所,大概折騰了能有半個小時吧,出來的時候腿都有些軟了,還擔心今天開不了火車,叫大家等呢!”


    難道開火車的另有其人?


    “那車鑰匙呢?你隨身帶嗎?”


    “要不了,這火車說白了就是個電瓶汽車,鑰匙一般都掛在上麵不拔下來的,客人最多就是在外麵拍個照啥的,也不會亂弄,從來沒出過岔子的,不會是……”


    想到這兒,師傅有些後悔了起來,“到底是什麽人丟了,孩子還是大人,不會出事吧?”


    莫盛達眉心間的溝壑更深了,索性調出了監控畫麵擺到師傅跟前,“師傅你再看下,就是這趟火車,開車的人認識嗎?”


    師傅戴上老花鏡一幀一幀地仔細辨認了半晌,一個勁兒地搖頭,“帶著帽子看不出臉啊,真的辨認不出來。”


    莫盛達本也沒報多大期望,隻是重重地歎了口氣。


    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盯著尹寂夏不是一時半會兒了。


    “下了班你們都在一起的吧,有發現什麽異常嗎?”他轉而看向了穆青青。


    穆青青凝眉沉思,路上光顧著和尹寂夏鬥嘴,根本沒在意外麵。


    “這個人形布偶我知道!”師傅的一句話又讓莫盛達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


    “這是我們這兒品牌童裝店的,時不時就會來個人形布偶大遊行,吸引人氣唄。不過以前人形布偶從不坐火車的,怎麽這迴變了呢?”


    “謝謝師傅,走,去童裝店!”


    以為找到了突破口,可從童裝店出來,穆青青就跟霜打得茄子似的,半點沒了神采。


    “放心,他們暫時不會有事的。綁匪意圖不明,那麽費盡心機,好處還沒撈著,不會這麽快撕票的。”


    莫盛達本意是想安慰穆青青,可聽到“撕票”兩個字,穆青青的心就像被生生撕裂,趴在莫盛達肩頭嚎啕大哭起來。


    “嗚嗚嗚,是我不好,要是我和他們一起去,說不定就不會出事了!或者我就不該答應晚上出來,要是他們乖乖待在家裏,也就不會給別人可乘之機了!”


    穆青青越哭越傷心,覺得千錯萬錯都是她的錯,恨不得要代替尹寂夏他們母子去受難才好。


    莫盛達輕輕拍著她的脊背,麵色陰沉,卻還是要努力安慰,“不會有事的,弟妹那麽好的人,不會出事的,好人該有好報。”


    哭了半晌,穆青青抬起頭,手背在臉頰上胡亂一抹,也顧不得眼淚鼻涕的,擦了一膀子,“莫大哥,你說夏夏該不會是得罪了生了人,結了仇吧!對了,中午的時候,我和她還在鴻遠的餐廳裏和別人幹了一架呢!”


    穆青青又把中午的事一五一十詳細告訴了莫盛達,唯恐漏掉什麽關鍵的信息。


    被穆青青一提醒,莫盛達的思緒飛快運轉了起來,想到的不是什麽八卦,而是夏婉。


    她劫持尹寂夏不成,又想開車把她撞死,那這次,會不會還是她搗的鬼呢?


    隻是夏婉又從哪裏找來的這些幫兇呢?


    整整一夜,穆青青都在坐立不安中度過,半點沒敢合眼。


    莫盛達也是盯著手機發愣,絲毫不敢鬆懈。


    印著夏夏和然然照片的內部通告已經發了下去,對外,嚴查一切出城車輛,對內,也要悄悄暗訪,留意可疑人員。<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夏家那邊,莫盛達旁敲側擊找夏芸了解過,真的不知道夏婉的行蹤,家人也都急著在找。


    真的是夏婉幹的嗎?如果不是,那這個綁匪,到底想要什麽?


    以為昨晚上就該有動靜,可這個綁匪,還真沉的住氣,一整個晚上都風平浪靜。


    他到底想幹什麽?難不成,是和警方拚智商比耐心,還是純粹的戲耍愚弄?


    按照以往的辦案經驗,時間拖得越長,對人質越不利,尹寂夏他們,會不會已經遇難了?


    努力想做到客觀理性,可攤上弟妹,想要真的置身事外,不摻雜半點個人情緒,也不過是理論上的空談罷了。


    思緒還在一片淩亂當中,突然大作的手機鈴聲嚇了莫盛達一跳,一看,竟是司俊青。


    他們不是一個圈子裏的人,要不是上次尹寂夏被劫,怕是連點頭之交也算不上。


    當時留電話是為了辦案溝通方便,可卻從沒想過,他真的會主動打電話過來。


    電話接起來,就是司俊青輕顫慌亂的聲音,“莫隊長,幫幫我,夏夏和翩然被綁架了!”


    他怎麽會知道?


    莫盛達更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別慌,怎麽迴事,慢慢說。”


    “我收到他們的照片了,要我去西山的舊倉庫贖人。”


    “西山舊倉庫?”


    也對,西山地處荒蕪,人跡罕至。


    那倉庫本是水運碼頭臨時卸貨的地方,這些年,水運漸衰,也就慢慢荒廢了。


    對綁匪來說,倉庫有山做屏障,又靠著江邊,易守難攻,確實是個再好不過的落腳點。


    “那贖金呢,要多少?”


    綁了人,通知司俊青去,無非就是要錢贖人罷了。


    “不要錢,隻要我帶著傅莫騫去。”


    “什麽?”莫盛達一下子有些糊塗了,但又瞬間清明了過來。


    不為錢,那就是為情。


    這個人跟尹寂夏、司俊青、傅莫騫之間一定有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除了夏婉,他再也想不出第二個人了。


    “我覺得,是夏婉。”司俊青一字一頓,心裏萬般悔恨。


    早知如此,就不該婦人之仁,一讓再讓,讓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尹寂夏。


    這次,連帶著尹翩然也被拖下了水,依照夏婉目前的精神狀況,還指不定會做出什麽偏激的事來。


    “幾點見?”莫盛達畢竟是有著多年刑偵經驗的老警察,這會兒,反倒越發冷靜了起來。


    “一個小時之內到。”


    莫盛達看了下表,“好,答應她。”


    好像心有靈犀似的,剛掛了電話,傅莫騫就打了進來,“大哥,怎麽樣了?”


    昨天一得到消息就心急火燎往迴趕,整整十二個小時,一直不停地聽著尹寂夏那句“莫騫,放心,我會乖乖等著你”。


    尹寂夏,答應了我的,絕不可以食言,一定要乖乖等著我,等我迴來!


    “下飛機了?應該是夏婉,點名你和司俊青一個小時內到西山。”


    “好,我知道了,這就去!”


    莫盛達又立即部署了警力,將西山合圍,不給綁匪逃脫的機會。


    能將時間點掐得這麽精準,夏婉應該是清楚掌握了傅莫騫的行程。


    或許,這就是她消停整夜的原因所在吧!


    夏婉現在已經偏激得無所不用其極,後麵還不知道會使出什麽陰謀詭計,隻希望他們都能平安無事,度過一劫吧!


    莫盛達猜測的一點也不錯。


    夏婉完全就是個瘋子,沒有半點人性可言。


    江瑾年派去的人見有機可乘,便在火車司機的茶水裏下了瀉藥,又偷了童裝店的人形布偶套上作偽裝,把這對母子引上了車。


    上了賊車,就由不得尹寂夏他們了。


    一方棉帕捂住口鼻,尹寂夏母子很快便暈厥了過去。


    用人形布偶將他們偽裝好,兩個大活人就這樣被偷偷運出了商場。


    等到尹寂夏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倉庫裏。


    空氣沉沉悶悶地,是說不出的燥熱憋悶。


    鼻息裏還殘留著秘藥刺鼻的氣味,混著一股子難聞的黴味,嗆得尹寂夏咳嗽了幾聲。


    腦袋暈暈乎乎地轉個不停,尹寂夏知道,這是被人綁架劫持了,第一反應,就是伸手去摸孩子。


    索性手伸出去沒多遠,就碰到了熱乎乎的小臉蛋。


    尹寂夏輕輕推了推孩子,小聲喚道:“然然,然然是你嗎?醒醒,寶貝兒快醒醒!”


    身邊的小人兒扭動了幾下,終於輕哼出聲,“媽,暈。”


    顧不得天熱,尹寂夏摸索著把孩子緊緊抱在了懷裏,生怕一撒手,孩子有個閃失似的,“沒事,然然沒事了啊,媽媽在,媽媽給你揉。”


    許是聽到了屋裏的動靜,明晃晃的燈光忽然亮了起來,魔鬼般的尖笑聲從頭頂傳來,“尹寂夏,好久不見啊!”


    下意識地胳膊一抬擋著眼睛,另一隻手捂著然然的小臉,尹寂夏聽著這聲音,似曾相識,是,是夏婉!


    她不是被夏芸帶走了嗎,怎麽會在這兒,難道,夏家人又把她給放了?


    她想做什麽,上次在空廠房裏,已經表露無疑了。


    盡管尹寂夏跟她一再解釋,自己跟司俊青不是她想的那樣,可夏婉哪裏聽得進半句,仍舊固執地認為是自己搶了她的丈夫,甚至把她兒子的夭折,也算在了自己頭上。


    當時,尹寂夏百口莫辯,要不是司俊青及時出現,隻怕和夏婉的一場殊死搏鬥是在所難免了。


    這一次,她又費盡心機地把他們母子綁到這兒來,為的,應該還是出心裏的那口惡氣吧。


    隻是這次,怕他們不會那麽好命了吧!


    “夏婉,你到底想幹嘛?”尹寂夏漸漸適應了燈光,這才發現身處的是一處挑高很高的倉庫,夏婉,就站在二樓的平台上,扶著欄杆俯視著他們,那眼神,像極了高傲的女王,在接受臣子的膜拜。


    夏婉旁邊,還站著個黝黑麵龐的國字臉男人,以前從沒見過,估摸著,是夏婉找來的幫手吧。


    “我想幹嘛,哼,你不知道我想幹嘛嗎?尹寂夏,我想你死,死無全屍,給我的一一陪葬!”


    夏婉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原本得意的笑容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兇殘陰狠。


    她目露兇光,咬牙切齒,恨不得要把尹寂夏生吞活剝似的。


    “夏婉你醒醒!”尹寂夏知道她的精神狀況,雖然這不是她的本意,可也不希望好好的姑娘被一個惡魔控製,“夏婉,快醒過來,不要一錯再錯了!我說過了,沒有害死你的孩子,我連他長什麽樣都不知道,又怎麽可能害死他?”


    “你住口!”夏婉攥著欄杆的手指狠狠地用力,指關節都泛了白。


    她知道尹寂夏不會承認的,可沒想到,她會死鴨子扁嘴到這種地步,還在為自己犯下的惡行狡辯,半點沒有悔改的意思。


    “還不承認!就是你搶走了俊青!就是你殺了我的孩子!我一切的不幸,尹寂夏,都是拜你所賜!”


    夏婉激動得渾身直顫,連帶著聲音都抖動了起來,“尹寂夏,你不承認也沒關係,很快,你就會如願看到你的如意郎君,也會讓俊青知道,你有多下賤無恥!”


    尹寂夏心裏咯噔一下。


    聽她的口氣,這個如意郎君,說的不是司俊青,那又會是誰,難不成是傅莫騫?


    不,不會的,他去了美國,應該是安全的,就算夏婉再有能耐,從美國幫個大活人迴來,也絕非易事。


    如果不是傅莫騫,那她說的如意郎君又會是誰?


    尹寂夏一瞬不瞬地打量著那張畫著精致妝容,卻被扭曲得有些可憎的麵容。


    不管是誰,這恩怨,在他們之間了解了就好,千萬不要再牽扯進更多無辜的人了。


    “夏婉,你要恨我怨我,怎麽處置我都行,放過我的孩子,他是無辜的。”夏婉也曾經為人母,尹寂夏天真地以為,她還殘存著那麽一絲一毫的母性,會對尹翩然網開一麵,格外開恩放過孩子。


    可尹寂夏終究不了解一個偏執的瘋子。


    虎毒不食子,能親手扼死自己的兒子,又怎麽可能對她的孩子有半點慈悲憐憫呢!


    “放過?無辜?我的兒子也是無辜的,你們誰又肯放過他呢?尹寂夏,少白日做夢,今天,你和這個野種都別想活著走出這扇門!”


    尹寂夏的心猛地一沉墜入穀底,抱著然然的胳膊力道又收緊了幾分。


    “然然不怕,媽媽在,媽媽會保護你。”尹寂夏在然然額上落下輕吻,低頭在孩子耳邊小聲寬慰著。


    悄悄環顧四周,尹寂夏的大腦飛快運轉著。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一定要想辦法出去,或是讓別人知道他們在這兒,好找過來。


    該怎麽辦,究竟該怎麽辦?


    夏婉可不會給她自救的機會。


    “尹寂夏,聽說孩子的皮肉是最香的,你說你家這個小野種會對我們寶貝兒的胃口嗎?”


    一陣肆意的狂笑攪得尹寂夏汗毛直豎,驚恐地看著樓上瘋子般猙獰的女人,把孩子死死護在懷裏,“你要做什麽?夏婉,有什麽你衝我來,放過我的孩子!”


    “衝你來?也對!能讓俊青丟了魂兒,有家不迴,又治好了莫騫的病,叫他深陷不已,你這個女人,滋味兒也一定非同凡響,說不定,你的香氣,更合我家寶貝兒的意呢!”


    夏婉咯咯咯一陣嬌笑,卻透著滿滿的醋意和恨意。


    那天在街邊的一幕她看得一清二楚。


    尹寂夏到底有什麽能耐,能讓兩個大男人為了她爭風吃醋。


    雖然最後,尹寂夏乖乖跟著傅莫騫走了,可夏婉覺得,那是因為尹寂夏的孩子被掌控在傅莫騫手中。


    他們離開後,司俊青孤孤單單地在路邊站了好久好久。


    他眼裏的落寞寂寥,是她這輩子都不曾見過的。


    打小就認識,她自認為對司俊青的了解甚至超出了他自己。


    見過溫潤如玉的他,見過暴跳如雷的他,也見過冷漠無情的他,可那一刻,她才發現他的司俊青還會有想要卻不可得的辛酸一麵。


    她多希望能分得司俊青對尹寂夏的溫柔,哪怕隻是十分之一,她的這一生,她強要來的這段婚姻,也就無憾了。


    “夏婉,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跟司俊青半點關係都沒有!你的婚姻是不幸,可那是你們兩人之間的事情,隻能說,你們倆個都有問題,請你不要把自己的不幸強加到別人身上,叫別人無辜受過!”


    “尹寂夏!”夏婉還以為她是在苟延殘喘,垂死掙紮,心裏的鄙夷不屑之情更甚,“既然你一口咬定和司俊青沒有關係,那好,你告訴我,你的孩子是怎麽來的,究竟誰是孩子的父親?尹寂夏,不要告訴我孩子是你撿來的,不是親生吧!”


    尹寂夏沒想到她會有如此一問,看著懷裏的孩子,蠕動著嘴唇半天說不出話來。


    小的時候在鹿港,與世隔絕,然然的世界裏隻有媽媽和外婆,單純地以為這就是全部家人,半點沒有父親的概念。


    後來上了幼兒園,看到班上的其他同學,這才知道,每個小朋友,應該都有爸爸。


    可他的爸爸是誰,又在哪裏,為什麽從來不出現?


    孩子藏不住心事,有一天終於鼓起勇氣開口問了出來,可得到的迴應,卻是尹寂夏的沉默和微濕的眼眶。


    他知道,媽媽傷心了,或許就是因為爸爸。


    他的爸爸,會讓媽媽傷心,應該不是好爸爸,一定不是!


    打那以後,乖巧懂事的尹翩然再也沒有提過爸爸一句,就算在幼兒園被罵做是沒爹的小雜種,他也硬咬著牙不吭聲。


    爸爸是媽媽的死穴,害媽媽傷心難過一次就夠了,他不希望因為他,再揭開媽媽的瘡疤。


    可是今天不同,被夏婉逼到了這個份兒上,這問題答也得答,不答也得答,全然沒有半點退路了。


    尹翩然眨巴眨巴小眼睛,怔怔地看著尹寂夏。


    那清亮的眸子裏,分明映著渴望。


    孩子也早就想知道他的身世了吧,可是,這叫尹寂夏怎麽迴答?


    如實相告,說在酒店被人繈爆,連那人的模樣都沒看清楚,後來就稀裏糊塗有了孩子,這話,他會信嗎?


    咬了咬嘴唇,尹寂夏看著孩子眼眸裏的光亮一點點黯淡下去,心裏酸酸澀澀的不是滋味。


    他知道,孩子的渴望在一點點流逝,最終,隻會剩下滿心的失望。


    其實,那晚之後,她也曾經想去酒店確認客人的名單,那天開fang的人,應該就是強了她的人吧,就算不是,也一定是認識的。


    可臨出門,她還是退縮了。


    能住進金石大酒店總統套房的,非富即貴,都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主。


    如果那人還算有良心,或許會甩給她一些錢做補償,可一旦那樣,她會覺得自己肮髒無比,和出去賣的那些風塵女子沒了兩樣。


    如果那人狼心狗肺,提了褲子就不認賬,那她又能怎樣,難不成去報警去控告?


    一個撿了別人身份證,冒名在酒店打零工的,真要走起法律程序來,說不定還沒把強jian犯告倒,自己就先進了局子了。


    思前想後,尹寂夏還是決定息事寧人,就當是被鬼壓了,一切都沒發生過,甚至連在酒店最後十來天的工錢都沒敢要。


    要是那人真的是個bt,非揪著他不放,再反過來禁錮她,甚至反咬一口誣陷她瑟佑,那她真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隻是尹寂夏再沒想到,自己竟然那麽“好孕”,一擊命中。


    然然,對不起,終究沒法還給你一個爸爸了。


    此生,我隻能用所有的愛來補償你,而現在,隻要能保得你的平安,媽媽在所不惜!


    尹寂夏勇敢地抬頭對上了夏婉審視的目光,淡定自若地答道:“孩子當然是我親生的,可是很遺憾,孩子的生父,你完完全全猜錯了,根本不是你丈夫。夏婉,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該了解司醫生,如果這孩子真是他的,他早就帶迴去認祖歸宗了,你也就不會到今天,還保留著司太太的頭銜。”


    司太太的頭銜,這是夏婉在這段婚姻裏唯一剩下的了。


    司俊青壓根不愛她,結婚幾年,甚至連碰都沒有碰她一下。


    以前,她偏執地認為,感情可以慢慢培養,就算他心不在這兒,假以時日,一定可以靠近他,捂熱他。


    可司俊青就像是座大冰山,任憑她怎樣地付出努力,半點也驅不掉那生人勿近的寒。


    孩子夭折後,他更是三番四次提出離婚,想要徹底掙脫她的束縛。


    以為沒了那個礙事的孩子擋道,她和司俊青的婚姻還會有一線生機。


    可夏婉沒想到,孩子明明不是他親生的,他卻可以視如己出,甚至在那件事發生後,徹底對她寒了心。


    司俊青,為什麽留不住你的心,連你的人也要失去。


    如今,甚至連尹寂夏這個不要臉的賤biao都可以對她說三道四。


    司俊青,我到底哪裏比不上她?


    “哈哈哈!”又是一陣淒厲的笑聲,響徹上空,在空曠的倉庫裏久久地迴蕩,鑽進尹寂夏耳蝸裏,隻剩犀利的寒。


    “司太太?原來你還拎得清我才是司太太!既然這樣,那我就以司太太的名義來質問你這個破壞人家庭的小三,孩子到底是誰的,是不是俊青的?”


    “我不是小三!”尹寂夏怒目圓瞪。


    被人無緣無故冤枉成這樣,還當著孩子的麵被罵做小三,尹寂夏絕不願被這個黑鍋。


    然然已經沒有了爸爸,不能再讓他覺得媽媽是個無恥的壞女人!


    “少廢話,迴答我,是,還是不是!”


    沒有片刻遲疑,尹寂夏大聲喝道:“不是,我說了千遍萬遍,真的不是!”


    “哼!”夏婉不屑地冷哼一聲,“你以為這樣就能把我糊弄住,蒙混過關?哼,既然不是俊青,那我倒要聽聽看,這孩子到底是哪個野男人的種,你又和誰廝混,給俊青戴了綠帽子?”


    “夏婉!”尹寂夏幾乎是吼出來的,懷裏的孩子也嚇了一跳,微微縮了縮身子,“我再說一遍,我和司醫生沒有不正當的關係,更不存在給他帶什麽綠帽子!夏婉,快醒醒,不要總活在想象的世界裏一錯再錯了!”


    夏婉壓根不買賬,依舊步步緊逼,“說,孩子到底是誰的?”


    一瞬間,尹寂夏想死的心都有。


    這個夏婉,怎麽會偏執成這樣,看來,今天不問清孩子的身世,她是不會放過自己了。


    可到底該怎麽說呢?


    看著孩子稚嫩的目光裏也帶著小心翼翼的探究,尹寂夏的心揪成了一團。


    現在才後悔自己腦子太笨不夠機靈,麵對夏婉這樣歇斯底裏喪心病狂的瘋子,半點沒了對策。


    要是莫騫在就好了,他一定能想出好辦法。


    莫騫,傅莫騫……


    腦海裏閃過他對孩子嗬護備至的畫麵。


    憑心而論,能這樣對待然然,親生父親也不過如此吧!


    一個大膽的念頭在腦海裏閃現。


    既然夏婉隻要一個名字,那這個名字可以是司俊青以外的任何男人,比如說,傅莫騫,隻要能暫時堵住她的嘴,叫她消停了就行。


    這麽想著,尹寂夏也就毫不猶豫這麽做了。


    “莫騫,孩子是莫騫的。”


    她的聲音不是很大,可在空空蕩蕩的倉庫裏,聲波被無限放大拉長,變成了強有力的衝擊波,一下一下撞擊著夏婉的心靈。


    “胡說!”


    聽到尹寂夏的答案,夏婉是暗自竊喜的。


    看來,這個孩子真的不是俊青的。


    隻不過這喜悅維持了不到三秒,又立時被無情地撕碎,煙消雲散了。


    “尹寂夏,你當我是傻子嗎?莫騫這四年來一直都在國外,這才剛剛迴的國。難不成,你是追去美國和他巫山芸雨,珠胎暗結的?隻怕你一個鄉下丫頭,連本省都沒出過吧!”


    那天在紫金大酒店見過尹寂夏後,夏婉就暗中調查了她。


    一個鄉下來的丫頭,除了長相一無是處,憑什麽入了俊青的法眼?


    攀上了她家俊青還不算,現在,她竟然口無遮攔地說孩子是莫騫的,牽扯進了樊城兩個大家族的少爺,這個女人,還真是有一套!


    尹寂夏不急不慢地解釋道:“孩子是莫騫出國前懷上的。他一走,我們就斷了聯係。當時沒發現,後來再想找他,卻又尋不著他的影子了。我不知道他是鴻遠的太子爺,要是早知道,這些年也不會平白受苦了。”


    尹寂夏都不得不佩服起自己的機智來。


    明明心裏不停地打著鼓,可沒想到,還是一口氣順溜地說了這麽多,貌似合情合理,天衣無縫。


    隻是不知道,要是能活著見到莫騫,讓他知道了,會怎麽樣?


    他應該不會生氣吧!


    他那麽愛她,愛孩子,一定不會生氣的!


    尹寂夏的話叫夏婉目光一滯,這孩子,看著也就是三四歲的模樣,算算日子,還真是差不多,難不成……


    同樣愣住的還有然然。


    在尹寂夏懷裏被抱得緊緊的,已經叫他身上出了一層薄汗。聽到媽媽的話,更是叫他心潮澎湃,血液上湧。


    早就覺得對傅叔叔有著特別的親切感,從第一麵起,就感受到了他的與眾不同。


    雖然司醫生也長得高大帥氣,可不知是因為他的職業還是怎樣,總會叫然然覺得有些許的緊張畏懼。


    可和傅叔叔在一起,就完全沒有這樣的感覺。


    他長得好看,聲音好聽,做的東西好吃。


    更重要的是,被他抱著的時候,會莫名地覺得安全。


    一直奇怪為什麽會這麽喜歡傅叔叔,原來,他就是爸爸呀!


    可能這就是大人說的血濃於水,骨肉連心吧!


    尹翩然的小手抱住尹寂夏的臉龐,“媽媽,傅叔叔真的是我爸爸?”


    雖然剛剛從尹寂夏口中分明是這樣說的,可然然不敢相信,還想再確認一遍。


    對上孩子滿是喜悅的眸子,尹寂夏說什麽也不忍心潑他冷水。


    算了,難得孩子高興,就依著他這一迴吧,再說以後要是真的和莫騫結婚了,他還是該叫他一聲“爸爸”的。


    “嗯,是。”尹寂夏簡短地應了一聲,孩子直接了上了天,也顧不得現在的處境,蹬著小腿手舞足蹈,“太好了,我有爸爸了,我不是野孩子了!”


    孩子單純無邪的快樂落在尹寂夏眼裏是滿滿的心疼。


    心裏止不住地道歉,“然然,對不起,希望你有朝一日知道真想,不要怨恨媽媽。”


    夏婉自然也見不得他們母子的其樂融融,“就算有爸爸又怎樣,有這樣一個恬不知恥的媽,這輩子也別想抬起頭來做人!正好我的寶貝兒也餓了,就讓它替天行道,收了這對踐人!”


    低低的咆哮聲響起,尹寂夏看著泛著藍色幽光的龐然大物,不由得死死護著孩子,倒抽一口冷氣,“不要!”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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