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簡單一點,如果軒泓順利上位,聯合其他勢力打壓萬部長,我們龍吼這種工作組被抹去的可能性很大。”斐俊傑提出了他的觀點。


    白濤說:“可鋪天蓋地都是軒泓的那張馬臉,連我們小區地下車庫的柱子上都是他的海報,他就差在廁所……”


    “抱歉,我今天在一處公測外看到了他的展板。”符光舉起手說,“拍得還行,老奸巨猾的人。”


    “笑得不錯,他在新聞上一直是笑臉。”胡安裝出了軒泓的表情,顯得很誇張。


    “宣傳的重要性在於覆蓋麵,這一點上他已經贏了。”白濤環顧眾人,“總覺得我們的努力很快會付之東流。”


    “支持他們的人,為的是自己陰暗的利益。那些利益的陰暗之處便是打垮軒泓的關鍵,”當斐俊傑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們在開會,已經不是閑聊那麽簡單,“總理是個清明的人,怎麽查都不會有問題。但這個軒泓就不同了。萬部長親自找過我,要我們龍吼把他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揪出來,公之於眾,讓民眾去評判一下,此人是否有資格當總理。”


    每個人都充滿幹勁,知道時間緊迫,大選迫在眉睫。然而,就在這樣的情況下,白濤麵臨了一個巨大的難題。


    “你再說一遍?”他似乎沒有聽清剛剛少雨茹的話。


    “我……我說,我爸媽想見見你。”少女支支吾吾的,此事對她而言很重大。


    對於白濤來說更像是晴天霹靂,叫人難以置信。那個一直被自己視為邪惡軸心的少山竟然要見他?世界首富到底在想什麽呢?可他卻對這個人沒有好感,隻是厭惡。之前他一直認為感情是自己的事情,是他和愛人的事情。現在少雨茹提出這樣的問題,他覺得難以決絕的迴答她。因為他一直把她當女友的,雖然淩夢菲也是個重要的身份,可是少雨茹的請求讓他更難拒絕。她從沒有要求過他什麽,他也沒有陪伴過她。她並沒有來煩過他,不讓他在勞累之餘再苦於感情的事情。那麽懂事的女友,他白濤該如何去拒絕。


    “白濤?你在聽嗎?喂?”


    “真是很突然的事情,我一時間還沒緩過神來。”


    “他們很想見你,意外中的意外。我本來是想推脫的,可是一想他們都想見你了,是不是已經在考慮我們的事情。我不由得很激動,覺得我們會越來越近的。”


    “也可能越來越糟糕。有沒有想過,或許他們要的結果不是你想的,我已經可以想象當場不安的氣氛了。”


    “我知道,可是不博一下嗎?為了我,為了我們的將來,我求你爭取一下,就這麽一次,求求你。”


    “爭取……”白濤閉著眼,“你希望我見他們嗎?”


    “嗯。”


    “知道了。”


    少雨茹覺得吃驚,他竟如此幹脆的答應了。


    山上的豪宅,白濤佇立在正門口時,還覺得與此處格格不入,有種要逃避的心情。可是門外的那名管家顯然等候多時,當他停車後,就讓人幫他把車開到停車庫。管家殷勤的領著他走了很遠的路,穿過了大片花園,來到了城堡般的浩大建築內。內裏的裝飾奢華至極,如同古代國王的宮殿。東拐西彎的走著,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裏。管家忽然推開一扇對開門,內裏的光線似乎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他覺得刺目。這應該是會客的房間,估計有兩百多個平方,地上是虎頭地毯,皮沙發很長,少山坐在沙發上喝茶,她的老婆並不在。白濤覺得少山就是一輪太陽,讓他睜不開眼,難以直視。因為那不僅僅是一個邪惡的敵人,還是少雨茹的父親。他現在的代入感完完全全是把自己置身在了感情世界中。


    他走進去,少雨茹從一邊快步過來,挽著他的臂膀,把他領到了少山麵前。兩人隔著茶幾。英偉的少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朝著一側的沙發指了指。


    白濤和少雨茹在那裏坐下。管家端來了一杯咖啡,白濤聞得出,那是清咖,該是少雨茹關照過的。可是少山身上異種的氣味卻漸漸混雜在了咖啡的香味中。這個男人的氣味沒有獨特的地方,很淡,可能是血食派。這倒是意外的發現,如果他真是血食派,白濤一直以來將他想象成邪惡食肉派的形象是錯誤的。


    “伯父。”白濤總算擠出了兩個字,本來是想叫他少董事長,但發覺太長,而且有點變扭。在少雨茹麵前可不能如此客套。


    少山臉容沒有一絲異動,似他的表情永遠都是凝固的,沒有微笑,也沒有恨意,對待眼前的年輕人平淡如水。或許和他見慣世麵,對世事沒有任何畏懼心理有關。他知道白濤的身份,卻視之無物。


    “很多淡雅東西的總歸平靜,給人美和恬靜的享受。”少山的開場白和散文一樣,有點空洞,虛無縹緲,“咖啡卻不同,清咖是原汁原味,卻包涵了它的苦澀在裏麵。隻有嚐到了苦澀才知道咖啡真正的價值和意義。加了糖的咖啡已經變了味,那是掩蓋真相的表現。”


    “我喜歡清咖。”


    少山點了點頭說:“和雨茹認識有點時間了吧,我的女兒不同尋常,能夠讓她開心是不容易的事情。想必你也做了很多努力,花了不少心思。”


    白濤感到為難,沒有去看一側的少雨茹,隻是搖了搖頭說:“抱歉了,我是不稱職的,我忙得隻顧著自己的工作,沒能多陪她。”


    “不可思議。”少山拿起茶杯,喝了口濃茶,“我的女兒竟然被人晾在一邊,你倒是有別於常人。”他似乎並不意外,而是瞟了一眼少雨茹,“果然是我的女兒,做出來的事情都和別人不同,但這樣的情節未免落入俗套,被別人知道了,還以為她中了你的毒了。我的臉上也無光啊。”


    “爸,哪有的事情,他很顧及我的。”少雨茹馬上擋槍。


    少山似在聞著茶水的香味,歎了口氣說:“你的安全由很多人在監控,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麽嗎?包括你的這個男朋友,他倒是很老實的說出了實話,真是沒怎麽陪過你。我甚至以為他用了某種控製人心的藥物,為此曾非常擔心。”


    “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少董事長未免太戒備了,我和雨茹是很實在的男女關係,沒有任何落入俗套的成分。”


    “你的措辭馬上就變了,讓我覺得你是個審訊者。”少山凝視白濤。白濤淡藍色的眸子由於他的視線顫抖了一下,卻馬上承受了那份銳利。


    “伯父你見外了。”


    “是你見外了,改口那麽快,似乎把我也當作了你的偵查對象。”少山看到少雨茹的表情顯得有點不悅,便挪開視線,注視著虛空,“今天叫你來,我隻是想知道女兒的男朋友是個什麽樣子的人。是否是貪慕虛榮的,又是否是不懷好意的。畢竟我很愛護自己的女兒,希望她不要因為家族的事情受到牽連。”


    氣氛馬上凝固起來,說錯一個字都可能打碎這份凝固,而走向破壞的境地。白濤覺得那是一份敵意,卻沒有立刻還擊。


    “爸,如果你叫白濤來就是說這些話,我覺得很羞恥。”少雨茹眉頭緊蹙,一手握緊了膝上的裙子,“我好歹也是深造過的人,出生在這樣的家族,如果連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沒有,該羞恥的人是你。”


    “雨茹,伯父隻是擔心而已,作為一名父親說出了很正常又直白的話,我覺得這是對我的信任。如果他真的對我戒備,大可以把話埋在心裏,今天試探我之後,憑借伯父的閱曆就知道我是個什麽樣的人。何必拐彎抹角,”白濤說著拿起矮杯子喝了口咖啡,比他平常喝得那些要苦不少,“好重……不,是好深刻的咖啡,讓人記憶深刻。”


    “聽說你在國防部工作,是很辛苦的差事,比較危險。”


    “為了民眾的事業,總該有人付諸生命。”


    “那你拿什麽讓我女兒幸福?”


    白濤愣住了。


    “你把命給了民眾,拿什麽給我女兒?你既然對民眾負責,就沒有更多的餘力愛護家人。自古忠孝不能兩全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人不是萬能的,總會有自己要付諸一切的事情。我欽佩你的勇氣和膽量,但這份莽撞不適合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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