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氏集團麵臨了審判。董事長雷博軍無期徒刑。公司股票已經縮水到了十分之二,加上一些經濟上的製裁。雷氏空間係統公司被要求停業,拍賣經營權和資產。然而接盤的人就是極光集團。極光集團任命雷希平為公司總經理,聲稱他有豐富的運營經驗,熟門熟路。


    “換湯不換藥。”白濤恨不得把電視機從牆上拆下來。雷博軍承擔責任後的結果就是他的兒子上位,家族並未因此沒落。


    不過有一件事情開始在他心中盤桓不散。符光在對石沛晨審訊時,意外知道了一件事情。這名異種十九歲的時候被人打傷,在黑診所救治卻瞎了一隻眼。因為眼睛失明他十分沮喪,在酒吧認識了一名科學家。那名科學家一直盯著他的眼睛,並告訴他一切可以重新開始,眼睛也可以。然後他成為了一名異種,對那名科學家非常尊重。在他的印象裏那名科學家一直很神秘,隻知道那個人的名字叫牧白。符光是在第二次審訊的時候讓石沛晨畫下了人臉。那時的石沛晨知道大勢已去,知道對策局也有藥物可以控製住他,他覺得很恥辱,隻能聽從。在專業臉譜製圖師的幫助下,白濤等人看到了那張臉。對這張臉覺得熟悉又吃驚的有四人,白濤、天童、胡安、喬錦旭。靜下心來一想,牧白,是木白,便是柏字。


    魯柏將石沛晨變成了異種,才有了石沛晨之後的人生。白濤覺得人生之變化叫人看不懂,然而牽一發動全身。如果魯柏沒有把石沛晨變成異種,或許北冥濤……不,北冥濤還是會死。雷氏集團可以輕易找到一名唯利是圖的異種。但喬錦旭卻跟白濤坦言,之前魯柏曾讓他去查過白濤的背景。他查的資料不多,魯柏卻說足夠了,似乎已經從其他地方了解了實情。白濤覺得詫異,明明兩人隻是因為救治和被救治的身份認識,何必去查他的背景?


    這個問題定格在了腦海中,一日不解決就讓他難受。不過事情還沒有就此結束。魯柏作為異種科學家,他的身份已經引起了對策局,甚至是國防部的高度關注。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此人非常危險,攜帶或能製造病毒,並還遊離在人群中。而且他的身份也被查出,竟是極光集團生物研究所副主任,而且是建立研究所時的第一任副主任。並在距今十八年前離開了極光集團,之後便沒有任何就職記錄,似乎淡出了人們的視線,銷聲匿跡。國防部要求秘密搜捕此人,白濤他們緘口不言,絕不會把魯柏的事情說出來。對白濤而言他是恩人,對天童他們來說,這名科學家也是曾多方麵幫助他們的恩人。


    但國防部已經瞄準了此人,龍吼也像是瘋狗一樣開始暗訪排查。不能怪他們這般饑渴難耐。因為關於異種的信息太少了,關於天啟病毒的資料更少。然而魯柏一人就關聯了極光集團、異種、天啟病毒,這是前所未見的線索。用海文瞳的話說——我們不會有第二次這樣的機會,這個人是打開神秘大門的唯一捷徑。在那些權貴作出反映前,秘密的將他捕獲。


    此事知道的人很少,局限於國防部高層和龍吼。


    雷希平在接管雷氏後很低調,不接受任何采訪。對他而言,不良氣氛所籠罩的日子讓人有點喘不過氣。他找了少雨茹,看著美麗的心上人,提出了一個願往。


    “好壓抑的日子。”


    “希平一切會過去的。”雨茹不知道能說什麽,看著窗外的花園。


    傭人端來茶水,給了雷希平一杯放了點鹽的牛奶,他們已經熟透了這名公子哥的口味。實在是他來訪次數多得有點過分,明眼人都知道他若不是來巴結少家,便是看上了少家的大小姐。


    “哎,太胸悶了,真希望出去走走。”


    “那就去吧,旅遊能夠給人好的心境。”說此話的少雨茹自己都一臉的陰鬱。


    “你的情緒好像也不好,我們一起去天空之境吧,那裏一定能讓我們從過去中解脫,迎接新的生活。”


    少雨茹的視線移過去看著他,哀傷地說:“那個地方我是想去的,但不是現在。”


    “正是現在才應該去,你的心情也不好不是嗎?不用否認,我知道的,我能感受到你的悲傷,已經把你的心都紮出了血。”他顯得有點激動,像是要站起來的樣子,身體前傾。又意識到有點過頭了,便是穩穩地坐好,悠然自得地靠著椅背。


    少雨茹看著窗外的花園,深吸了口氣,慢慢地籲出。


    “謝謝你的好意。”


    “去吧。”


    少雨茹搖了搖頭說:“我現在想去地獄,你能幫我嗎?”她認真地盯著他。


    他看得發怔,整個人像是被拋入了深淵。這個女人的悲傷已經包裹了美麗的軀體。如果不從陰影中走出來,這朵美麗的花兒可能會枯萎。是他造就了這一切,可他並沒有想解釋什麽。他覺得一切都是身份卑微的白濤的錯。雷氏集團落難,這名對策局的隊員一定樂壞了。一想到這一點,他就覺得胸悶。希望以時間來淡化少雨茹的悲傷。他會盯準時機再來邀約。


    白濤坐在單位的餐廳裏,拿出手機看了看。想起了什麽事情,盯著桌麵。有一個未接來電是淩夢菲打的。


    “什麽事情呢?”他撥通了電話。


    “為什麽每次都是這一句話,好像我找你就是惹人厭的。”她氣唿唿地說。


    “對不起。”


    “哼,男人永遠不要說對不起!”


    “……”


    “最近你們那案子可真夠大的,警方、對策局、國防部聯動起來,全世界跟著看,真是精彩絕倫……”


    “那是很沉鬱的事情,也是我的工作,現在是吃飯時間,提起案件讓人沒有胃口。”


    “已經是下午三點了,你跟我說是吃飯時間?一定是自己忙得才吃吧,這樣對身體可不好,以後不準你這樣了。”


    “知道了。”


    “我會盯著你的。”


    “我要迴辦公室了。”


    “好吧。”


    掛斷後,白濤剛想站起來便又不動了。他靜默地坐在那裏有十分鍾之久,桌上的餐具都已經被收掉了。而他卻似乎忘記了剛剛服務員還問過他“是否可以收了”,他當時是點了下頭。現在迴過神來卻發覺桌上的東西沒了。一陣心煩意亂,皺了皺眉。深吸了口氣,拿出手機撥通了少雨茹的電話。


    鈴聲一直在響,卻沒有人接聽。白濤心裏有點難受,鈴聲一再響起,他的心髒似乎跟著在劇烈跳動。最終還是沒有人接聽。他歎了口氣,站起身。在走出餐廳的時候,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媽媽打的。讓他今天如果準時迴家的話就買點鱈魚迴去。白濤整個人漸入了魂不守舍的境地,連電梯樓層都乘錯。覺得什麽重要的事情落空,導致他整個人都失靈了。他在辦公的時候不時去看看手機是否有人打來,可除了一條某公司的營銷廣告外什麽都沒有。


    在煎熬的情況下工作完全沒有效率。正好事情也不多,便請假提前迴家。車在離開地下停車庫的時候,手機響起短信的聲音,他沒有在意。迴到家後,在乘電梯的時候,他拿起手機看了看。整個人一顫,是少雨茹發來的短消息。


    (愛到底是什麽東西,太痛苦。)


    他沒有迴家,而是迴到了車內。又打了少雨茹的電話,還是沒有人接聽。他總覺得是她故意不聽的。可越是這樣想就越著急,越著急就越是一味的打過去。直到手機電量隻有一格的時候,少雨茹接聽了。


    “怎麽了?”她虛弱地問道。


    白濤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卻很心急。


    “你在做什麽呢?”


    “你知道自己打了多少通電話嗎?”


    兩人似乎在做詢問的遊戲。


    “不,沒去數。”


    “三十七次了,為什麽要這樣。”


    “應該這麽說的是我吧,你為什麽不接呢?”他急了。腦海中閃現那名貴公子充滿惡意的表情。


    “心情不好。”


    “有什麽事情你說出來吧,我會接受的。”


    “你會接受的?你是不是想聽我說分手?”她的聲音很急迫,帶著哭腔。


    “沒有的事情,我隻是覺得愧疚。一直以來這麽忙,忙的都沒有顧及你的感受。我今天才發覺自己有點過分了。”


    “你在忙什麽我無權過問,那是你的私生活。但我希望你能向我坦白,而不是愚弄我的感情,這讓我傷得更深。”


    “我太忙了,是我錯的。”


    “守著你的幸福吧,我知道該怎麽做的。”她掛斷了電話。


    白濤覺得心髒挨了一拳,想打迴去,手機正好沒電了。他就像是受到了壞心情的詛咒,整個人都沉靜在失落和悔恨的情緒中。媽媽看出他反常的情緒,也不好多問,就叮囑他多注意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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