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來臨,白濤踏入豪宅前院內,對於是否參加校花的宴請躊躇不決。時間已經晚了。


    校花淩夢雪驚豔的不可方物,無論哪一屆的學弟、學長都對她抱有幻象。不少女生深恨著她,卻又不得不承認她的氣質。如瓷娃娃一樣的圓潤麵容,兩個酒窩笑起來後攝人心魄。那是一股從骨子裏透出的魅惑之力。她是大學二年級的學生,長相卻一直鎖定在了初中生時期。一米六的身材,豐滿的身姿與童顏不符。聽聞家中非常富有。能夠受到她的邀請,一般人是不敢想的。可白濤不是那種登徒浪子,懷著愛慕之心,保持著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想法。他不知道少女是如何要到自己的手機號碼。讀了那條邀約的短信後,想起了為她自殺的一個學長。那個人學習成績名列全校前三,卻選擇了投河自盡,連屍體都沒找到。隻有他留下的一份遺書傾訴了被拒絕的痛苦。


    那些迷戀者的妄念似乎都壓在了白濤身上,他不知不覺來到大宅正門前。西裝筆挺的管家彬彬有禮地招唿他入內。很大的一棟房子,大廳或許有上百個平方米。歐式的裝修風格,油亮的地板泛著柔和的光,寬敞的走廊壁麵上掛著一些典雅的畫作。管家推開餐廳的門,大燈架下的長桌映入眼簾,銀白色的桌布平整的就像新的一樣。閃亮的銀色刀叉餐具放在咖啡色的墊布上。淩夢雪就坐在靠窗正對門的一端,白濤木訥地問候道:“你好。”


    少女微微一笑。他被指引在她的對麵坐下,兩人之間隔了三米的距離,旁邊的座位上沒有人。


    燈忽然滅了,他看到穿透玻璃窗的月光罩在了淩夢雪身上。她的輪廓在黑暗中格外肅靜,像是女王的雕像。桌上的火燭燃了起來,照亮了周圍的一小片區域。偌大的餐廳四處略顯昏暗。他看到淩夢雪茶紅色的秀發,覺得是染的,一直這麽認為。無聲的靜默,沒有人說話。他不知主人家到底是抱著什麽心態單獨邀請他。


    “有點受寵若驚。”


    “放鬆,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淩夢雪的聲音溫文爾雅,富有涵養。


    白濤好像被人置於籠中,有種自慚形穢的失落感,雙手按著膝頭。他一副秀氣的鵝蛋臉,白皙的皮膚加上挺拔的身材。被同學稱為小白臉或白麵書生。他曾經自負過。很多女生追求過他,卻被拒絕。總以為沒有女人可以俘獲自己,篤定地等待著第一段戀情。可惜卻在見到淩夢雪後才知道什麽是美。


    “你喜歡我。”


    聽到這樣的宣言,他無力辯駁。事實如此,可惜像是被她掐著要害戲弄的感覺。


    “我不懂,你為什麽……”


    他的話被打斷,淩夢雪豎起手指放在薄薄的唇邊。提醒他安靜,不要破壞氣氛。


    管家推來了餐車,從放著冰塊的桶裏拿出了兩瓶紅酒,為他們倒了一杯。白濤看著燈火下的玻璃杯,裏麵的紅色液體似乎散發著血腥味。他拿起杯子聞了聞,是濃重的酒香,可一拿開後,又聞到了腥味。蓋著銀罩的餐盤放到了麵前。管家先把淩夢雪麵前的罩子取掉。一個紅色的豌豆狀內髒,被淋上了鮮紅的粘稠液體。白濤看到食物搏動了一下,或許是錯覺。那個東西是腎髒,不知是什麽動物的。


    管家取掉了他麵前的罩子,餐盤上是一顆眼球,正盯著他,像是在訴說生前的痛苦。這眼眸中能看到自己的陰影。刹那間,他覺得這是活的東西,太生動了。


    “牛眼。”管家介紹道,張開嘴,做了一個把東西扔到嘴裏的動作,讓他整個吞下去。


    “你會喜歡上一口擠爆的快感。”淩夢雪已經用餐刀切開了內髒,刀叉拾取了一小塊放到嘴中,慢慢地咀嚼。臉上是滿足的笑容,眼神似乎要把白濤的魂勾出來。


    “我不喜歡吃生的。”白濤感到反胃,無法想象少女是如何咽下內髒的。


    她那一圈染紅的唇,瞳孔中映著的猩紅猶如撕咬獵物的野獸。


    他很不自在,不想辜負了她的好意。管家端走了他的食物,又換了一片厚厚的肉,熱的,又有血絲。


    “七分熟的牛肉,請放心。”


    白濤在管家的表情中看不出任何破綻,沒有戲弄和欺騙的成分。管家拿著小壺在牛肉上淋了些醬汁。他吃了一口,是熟悉的牛肉味道,放心地鬆了口氣。高跟鞋的腳步聲迫近,他抬頭的時候,淩夢雪已站在一旁。她撩動茶紅色的長發,曖昧地微笑著,手指觸及白濤拿著刀叉的右手,慢慢地在襯衣上滑動至肩部。白濤從細微的肢體觸碰中感到了一股暖意,癢癢的感覺讓心都酥了。他整個人都僵住了,不知該怎麽辦。


    淩夢雪低頭湊到他耳邊,嗬氣如蘭地說:“今晚住下吧。”


    他從甜美的聲音中找到了令人顫栗的東西。少女的邀約讓人熱血沸騰、浮想聯翩。可白濤卻萌生了一點點厭惡的心情,他所愛慕的女子不該如此輕浮。也或許她在考驗自己。


    “我沒有心理準備。”


    他的話惹來了淩夢雪銀鈴般的笑聲。她一手掩著嘴,極力安撫激動的心情。這個男人實在不可思議。


    “就不想抱著我嗎?”


    “我們現在還不是那種關係吧。”


    “你是個處男。”


    被這樣問及後,白濤臉孔羞紅。淩夢雪看著他,卻沒有低頭,而是眼睛往下盯著,完全居高臨下又不屑一顧的姿態。她認為已經看穿了眼前的男人。


    “我也是,所以我選擇了你,你就不想嗎?”她俯下身,哀求般地看著他。


    白濤唿出炙熱的氣息,男人的野性在體內勃發。大腦還在企圖控製欲火,痛苦地說:“我們先交往吧。”


    淩夢雪苦笑著搖了搖頭,改變了想法。


    “你有一種與別不同的香味,我注意你很久很久了,想的好焦急。”她近距離地看著他。兩張臉之間隻有一指的距離。她一手攬著他的腦袋,似要做一些出格的事情。而白濤的腦海已經一片空白,這是要接吻的舉動。淩夢雪閉著雙目嗅著令她抓狂的清幽香味。白濤以為該去吻她的唇,可就在行動的時候,少女的臉孔出現了重影。他晃晃悠悠地靠在椅背上,處於半昏迷狀態。


    “有多少男人,晚上鑽進被窩裏幻想和我快活的事情,一邊活動自己的器官,那種愚蠢的行徑讓人作嘔,卻又是他們的軟肋。”她一手掐著白濤的脖頸,沒有用力,而是一點點的撫摸到豐潤的嘴唇處。


    意識模糊的白濤,感到有人把手指伸進了自己口中,慢慢地攪動著他的舌頭。


    淩夢雪把手指抽了出來,放到嘴裏含著,吸允了一下。


    “嗯,味道真不錯。”她呻吟般地說道,拿起一把餐刀,“真想在縱欲的時候咬下你的肩頭肉,一定會很完美。不過沒有關係了,我會慢慢地品嚐你。”


    我不想死,你不能這樣。白濤想說這些話,卻沒有從口中吐露,而是在腦海中傾訴。他的意識時而模糊時而清醒一點,煎熬著他。他明白自己的狀況,所麵對的是30年前突然出現在這個國家的異種。國家雖然十分強大,可異種事件導致其他國家聯合起來對抗它。由於信息封鎖,沒有人知道異種的真實麵目。官方聲稱那是一種從境外流入的新型病毒影響了人體,是癮君子為了自己的私欲付出的代價。異種比常人強大,以人的血肉為食,令人不寒而栗的獵食者。


    白濤已經是砧板上的肉,他確信牛肉裏有鎮定劑。身體難以動彈,隻有右手還想伸進西褲口袋去拿手機。淩夢雪以驚人的速度奪走了手機,放在了他的紅酒杯裏浸泡。


    “作為首都,對策局是很忙的,別給他們添麻煩。”她笑著坐到了桌上。


    她也怕異種對策局,對付異種的專業級部門,人們一直深信是對策局壓製了異種。


    白濤硬是想讓自己清醒過來,至少站起來,可身體僵如石雕。管家提著一個白桶走了過來,放到他的旁邊。淩夢雪提起他的右臂,用餐刀割斷了手腕上的血管和筋脈,她鬆開手,白濤的手落下,鮮血從指間滴到白色的桶裏。她走迴剛剛就餐的位置,拿起紅酒杯抿了一口。


    “這些鮮血可是珍藏的,那個跳河自殺的糊塗蛋你知道的,那封遺書是假的哦。”


    聽到這些話後,白濤心如死灰,可眼前的重影中不斷出現媽媽和妹妹的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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