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她怎麽樣?”在開封府人收拾“戰場”的時候,一直關注著尤嬤嬤的柳長興讓趙虎幫忙將暈倒的她抱到了開封府的客房內,急忙請來了公孫策來查探她的情況。瞧著公孫策緊皺的眉頭,柳長興有點擔心自己這一次玩兒脫了,在他放下號脈的手之後,立即詢問尤嬤嬤的情況。


    “不是特別好。你們找來的殺手出掌太狠,再加上她這幾天被關在牢獄之中、內心鬱結,年事已高,情況有些危急。”把尤嬤嬤的手放在薄被裏麵,公孫策用擺在桌上的筆墨寫了一張藥方,將其遞給了圍在一邊的張龍。後者也立即會意,急忙跑到藥房抓藥來煎,打算給尤嬤嬤治傷。


    “那她在兩天之內還能醒過來麽?”看著尤嬤嬤慘白的臉,柳長興沒想到會是這麽一個結果。他本來隻想嚇嚇這個老妖婆,讓她在驚懼之下說出實情,誰會想到劇本沒串好,將她打成了個重傷。這要是一不小心去了,那可就是他的罪過!而且還會牽連到包大人,讓他在官家麵前交不了差,那對於整個開封府來講,無異於滔天大禍!


    “這個,說不好。如果她求生意誌強的話,一兩天可能就醒了,但如果她幹脆不想活了,也許就可能這麽走了也不一定。不過,柳捕快,你放心,包大人是不會因為這事兒怪罪你的。你這個主意是我們全體都讚成的,對於這樣事情的變化,我們所有人都有心理準備。”聽著柳長興因為自己的話越發低垂的腦袋,公孫策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了他身後的展昭一個眼神,就拿著藥箱出了客房。他還要去和包拯說一下情況,尤嬤嬤的傷情不穩定,他們要結合在牢外聽到的消息,早做準備。


    “唉!我真是太笨了!怎麽就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結局呢!萬一她要是再也醒不過來,我怎麽……”等到公孫策出了門,柳長興才無力的坐在床頭,緊握著拳頭表達心中的後悔。枉他當初還對著白玉堂趾高氣揚的覺得這計策可行,隻要稍微恐嚇一下尤嬤嬤就會讓她開口,結果卻造成了這麽個讓人料想不到的結果。他在和簡溪和商量的時候,哪能想到真的有人讓那家夥殺了尤嬤嬤呢?


    是的,這時候結合事情的發展還有細節,柳長興已經推測出來簡溪和與這尤嬤嬤有著很大的關係,而且這關係還是他主動暴露給自己、自己才清楚的。柳長興從未告訴過簡溪和尤嬤嬤的名字,也從未給他製造過什麽來自“上麵”的書信,隻是簡單的說了一下她害死了幾個孩子,還有有人會殺她的可能,剩下關於案情的東西他基本上是什麽都沒講。但從簡溪和同尤嬤嬤的對話裏,他知道的可能比自己還要詳細。


    這還能有什麽?簡溪和要不是尤嬤嬤那邊的人,怎麽會知道的這麽清楚?而他遞給尤嬤嬤的信,估計也是那個“上麵”讓他對尤嬤嬤狠下殺手的指令吧!


    捂著臉,柳長興暗自內疚自己的白癡和無知,後悔的不行。他喜愛投機取巧、願意用一些奇奇怪怪的主意來彰顯自己的聰明,可誰想到終於有一天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投機取巧竟然成了他最大的敗筆!找張龍、趙虎哪個不比簡溪和安全,自己怎麽就信了他呢!


    “長興,現在這麽說為時尚早。看這尤嬤嬤能在後宮中混跡如此之久,又怎麽會是甘願被踐踏之輩?”瞧著柳長興極度後悔的樣子,展昭很是心疼,將他摟在了懷裏,用自己的手安撫的拍著他的後背,就像是安撫受驚的小獸一般溫柔。


    “可是,現在怎麽辦?尤嬤嬤如果真的醒不來,那包大人豈不是要被官家責罰?瞧著大人那般嚴肅的態度,可能不會善了!”抬起頭,柳長興的眼睛紅紅的,他不是不經事,隻是一想到因為自己的餿主意會連累到別人,他就覺得很是羞愧。


    “放心,還有簡溪和。看他的樣子,應該知道些什麽。他身為殺手,既然接了殺尤嬤嬤的任務,還沒有對她痛下殺手、配合著我們演了這出戲,就代表著他願意和我們合作。或許因為某些製約,他沒辦法當場和我們講,但我們隻要找到他,一樣可以得知事情的真相。”摸了摸頭,展昭安慰著柳長興,而他說的也不單單是安慰之詞,也是他在事情發生之後對與解決方式的一種看法。


    “真的能找到他麽?”柳長興想著自己與簡溪和的幾次見麵,都是他主動來找自己,而自己從沒有問過他從何而來,又到哪裏找他去!


    “相信我,他會來的。”即使他不來,我也會讓他出現在你的麵前。再次拍了拍柳長興的後背,展昭就走了出去。而他這一去不是為別的,正是為了尋找簡溪和。有的時候,江湖上朋友的消息比自己單純去尋找更加可靠,隻是展昭的腦子中存有的觀念讓他更多的是獨立處理麻煩,而不是拜托江湖上的朋友,盡管他隻要隨意一說,就有無數人願意幫他辦事,但他還是盡力的靠著自己的力量在公門中行走。但這一次為了柳長興,他不介意破例一次。


    就這麽過了一晚,展昭除了出去了一個時辰之外一直都陪在柳長興的身邊,看著他犯困而頻頻下點的腦袋,讓它小心的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這個樣子直到天亮,直到……


    “我、我還活著?”等尤嬤嬤睜開眼的時候,瞧著自己上方那灰色的床幔,感受到渾身上下的疼痛,終於確定了自己還存於世間。想著當時挨得那一掌,她有著深深的後怕,一方麵害怕自己就此再也見不到這個美好的世界,另外一方麵害怕殺手的再次到來。上麵的行為習慣沒有人比她還要熟悉,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看來自己需要另找一家投靠了。


    “你當然活著,難道還能死了不成?以公孫先生的醫術,讓你受這種傷就死掉,有點難。”並不清楚尤嬤嬤在這一瞬間的思維變換如此之多,柳長興守在她的床邊一整天,有些陰陽怪氣。尤其是當他醒來後看到自己的腦袋在展昭的肩膀上,那一陣喜悅、鬱悶、感歎等亂七八糟的感情無處發泄、隻能無語的時候,剛剛醒來的尤嬤嬤自然成為了槍口。


    而身後的展昭聽到這麽一句,安慰的拍了拍柳長興的肩膀,搖搖頭告訴他不要這樣。他這一夜都陪在柳長興的身邊,自然清楚這個人在尤嬤嬤昏迷的時候有多焦躁,但這時候發泄,隻會造成對方強烈的反感,有可能讓其不再出麵作證、承認罪行。


    “這位捕快,老身能見一見包大人麽?”沒有理會柳長興的陰陽怪氣,尤嬤嬤把視線投向他身後的展昭,認出了這是包拯最為器重的四品帶刀護衛。作為一個犯人,在昏迷的時候還能在開封府得到這樣的保護和對待已經很不錯了,所以對於某些人的隻言片語,她根本沒心思計較。在生與死之間掙紮過,尤嬤嬤才知道性命對自己有多寶貴。她現在什麽也不想,隻想著能活下去,就算出賣舊主也在所不惜。她還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兒子要管,還有在襄陽的哥哥嫂子要顧,怎麽能這樣撒手人寰!


    “當然能!”柳長興在這兒待了這麽長時間就是等著尤嬤嬤這句話呢,眼看著她終於鬆了口,笑著看了看身後的展昭,在他的點頭之下樂嗬的跑了出去。還沒能走出院子,就看到包拯和公孫策例行來查看尤嬤嬤的傷情。他們也對尤嬤嬤的傷情表示十分的憂心,隻有這麽一個人證,可不敢真的讓她死掉,要不然證據從何而來?正義如何伸張?好吧,還有就是沒有辦法交差。


    “大人,尤嬤嬤醒了,正要找您!”見到包拯,柳長興喜笑顏開。他總算是不負眾望,讓尤嬤嬤成功的開了口。在尤嬤嬤傷重昏迷的時候,他一直有著憂慮,如果她一直不醒怎麽辦?如果她錯過了三天的時限怎麽辦?縱使對公孫策的醫術十分信任,他也害怕老天爺不讓自己過關。雖然在這個時段,展昭一直在安慰他,但那種恐懼心理始終縈繞在他的周圍。


    “醒了,那真是太好了!這迴我們的證據更加充分了!”衝柳長興點點頭,包拯邁著方步向著尤嬤嬤的客房走過去,帶著一種自信和案件終於完結的欣喜。


    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包拯就在開封府的書房門前發現了一封信,裏麵寫的全都是尤嬤嬤的生平經曆,怎麽進的宮,怎麽成為接生嬤嬤,在這三十年來裏都幹了什麽事,一筆一筆十分清楚。而那些信通過與簡溪和扔的信做了對比,在末尾處也發現了同樣的花紋,證實這是一個十分嚴謹有序的組織。而這個組織的標誌,或許別人不認識,但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人間略知一二的公孫先生卻知道它是什麽東西。


    那是一種在從春秋後期到戰國時代、直至秦時使用的特殊文字,高貴而華麗,但變化莫測,一般人無法認識。它稱作鳥蟲篆,最典型的就是在秦時的傳國玉璽上刻得“受命於天、既壽永昌”。部分字到後世漸漸的失傳,也就是公孫策不知道從哪兒淘騰了一本類似於專門將鳥蟲篆的書,才知道這個字在現在代表的意思是“爵”。如果膽大包天的推測一下,那就是意指襄陽王趙爵。


    而這封書信的書寫者和資料的提供人,此刻正在同簡溪和坐在距離開封府不遠的茶樓上品茶,搖頭感歎道:“原來南俠展昭也有求人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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