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琅的唿吸在這一刻變得有些沉重。


    他暗沉的眸光落在唐芸的臉上。


    清晰的看到唐芸的臉頰越來越紅,越來越紅跫。


    唐芸伸手就去拉扯蕭琅的外袍播。


    蕭琅乖乖的躺在那裏,望著唐芸有些慌亂的動作。


    由於唐芸整個人趴在蕭琅的身上,以至於她不從蕭琅的身上下來,衣物將會很難被她脫下來。


    蕭琅見唐芸紅著臉,眼睛也有些紅。


    知道她是想脫自己的衣服。


    他伸出手,就將壓在他身上的唐芸抱到了床的內側。


    自己將身上的外袍脫了下來。


    順勢將裏麵的衣物也都脫了下來。


    赤.裸.著精瘦健壯的上半身,坐起身,轉頭望著唐芸道,“本王的傷已經好了。”


    他以為唐芸扒他的衣服,是想再給他上藥。


    說完,還拉著唐芸的手,在他結痂的傷口上摸了下。


    “以後不用再上藥了。”


    唐芸垂著眸子,望著蕭琅的身體,沒有說話。


    這人怎麽就這麽木訥呢?


    她都做到這種程度了。


    他還給她露出這種一無所知的表情。


    蕭琅說著,不再去看唐芸。


    而是將身上的衣物重新披上。


    還是打算出去將禦醫帶過來給唐芸看病。


    “芸兒,你在這兒等本王一會兒,本王很快就迴來。”


    說著,還摸了摸唐芸的腦袋,溫柔的開口道,“有病需要看,不能一直拖著。”


    “你才有病!你就是個神經病!”


    唐芸第一次將事情做到這個程度。


    結果,卻被蕭琅說成是有病。


    她氣得簡直就想撲上去咬蕭琅兩口。


    讓他知道,被人咬得滋味。


    蕭琅剛轉身,聽到身後唐芸的叫罵聲,腳步頓了下。


    隨即,還是走了出去。


    去給唐芸請禦醫去了。


    唐芸一個人待在屋裏,望著關上的房門,狠狠的捶了床鋪兩下。


    她都做的這麽明顯了。


    蕭琅是真的不懂,還是假裝不懂?


    北苑。


    兩位禦醫見蕭琅大半夜的走了過來,都嚇了個半死。


    以為唐芸身子不好懷上身孕的事,被蕭琅知道了。


    以為蕭琅這次過來,是來找他們算知情不報的賬的。


    兩人跪在地上,對著蕭琅就是一陣磕頭。


    蕭琅看著兩個一直在求饒的禦醫。


    臉色冷了冷道,“王妃病了,你們現在就跟本王過去看看。”


    兩位禦醫最後隻能硬著頭皮,跟著蕭琅去紫芸閣。


    三人到達紫芸閣的時候,唐芸已經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蕭琅留兩位禦醫在門外,走進來見唐芸閉著眼睛,不忍心叫醒她。


    摸了摸她的額頭。


    不燙了。


    轉身就走出去。


    瞧了身前的兩位禦醫一眼道,“你們就守在外麵,等王妃醒來,立即過來給王妃瞧瞧。”


    “是,是。”


    兩位禦醫不敢走。


    隻好大半夜的在門口守著。


    蕭琅的兇名在整個京城都是出了名的。


    他們還不想丟了性命。


    唐芸根本沒睡。


    她隻是在生蕭琅的氣。


    蕭琅一進屋,她就醒了過來。


    隻是她假裝睡著的閉上了眼睛,還用背對著他。


    蕭琅迴到了屋裏。


    站在唐芸的身後,望著唐芸,望了好一陣。


    眸光幽深幽深的,像是在看什麽東西。


    最終,他竟沒有shang床。


    而是走到屋裏,他以前睡覺的那張軟榻上,躺了下來。


    對於唐芸今日行為的意圖。


    他還是猜到了一些的。


    隻是。


    他不想再在想咬她的時候,被她踹下床。


    更何況。


    她明確的和他說道,她不能生他的孩子。


    即便。


    她說的隻是如果。


    可他還是從她的話裏聽出,她不想給他生個狼崽子的事。


    既然如此,他還這樣占她的便宜,有什麽意思?


    隻要她不走就好。


    其他的,他不想強求。


    唐芸聽著身後的腳步聲慢慢走遠。


    直到聲音消失。


    她躺在床上,背對著蕭琅。


    奇怪的等了一會兒。


    卻還是不見蕭琅爬到床上來。


    她忍不住迴過了頭。


    就見蕭琅躺在軟榻上。


    背對著她,似乎是睡著了。


    唐芸看到這一幕。


    心像是被刺了一針,讓她渾身都難受。


    她主動的去勾yin他。


    但他不但不明白,現在還連床都懶得和她睡一張了。


    唐芸不知道蕭琅是什麽意思。


    她隻是覺得羞恥,覺得自己賤。


    從始至終,都是她在主動。


    蕭琅從未說過要和她圓房,要和她生孩子。


    一直以來,都是太後和皇上在逼著。


    她甚至想。


    蕭琅根本就是不願意和她有太過親密的接觸。


    所以,他故意假裝什麽都不懂。


    所以,他故意咬她,讓她排斥他的碰觸。


    唐芸覺得難受。


    難受得她喉嚨都發不出聲音來。


    她想發泄。


    可她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隻是緊緊得抓著被子。


    蕭琅聽到了身後的動靜。


    他本不想轉過身去。


    可當聽到類似在砸床的悶響時,他還是轉過了身子。


    隨即他看到的就是躲在被子裏,正在被子裏發泄的唐芸。


    被子一直在抖動。


    蕭琅以為唐芸是出了什麽事。


    下榻就朝她走了過去。


    一把就將被子拉了下來,邊拉邊道,“芸兒,你到底怎麽了?你哪兒不舒服?”


    唐芸的眼睛有些發紅。


    她突然有點恨他。


    她知道他對她隻是責任。


    可他一次次的包容和溫柔,讓她覺得有了依靠。


    她開始想和他好好過日子。


    可他為什麽總在她準備靠近的時候,給她一種,他在排斥她,在故意和她拉開距離的感覺。


    “芸兒……”


    蕭琅見唐芸眼睛發紅,知道她在忍著什麽。


    他聲音有些嘶啞的的喊了聲她的名字,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在生氣嗎?


    可她在為何事生氣?


    唐芸還在瞪著蕭琅,瞪得眼淚都自動滑了下來。


    她以前從不流淚,因為沒有人會心疼。


    可蕭琅讓她覺得有了依靠,讓她不自覺的想將那些缺失的感情都找迴來。


    她沒想哭,可委屈卻逼迫著眼淚自己流了出來。


    蕭琅見唐芸居然在哭。


    他更急了,眼神都有了幾分慌亂。


    他爬shang床就抱住了唐芸。


    “芸兒,你到底怎麽了?哪兒不舒服,你告訴我。”


    蕭琅急得連自稱都變成了我。


    唐芸感受到這個熟悉的懷抱,迴抱了迴去。


    張開嘴就在蕭琅的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咬得她嘴裏都有了血腥味。


    蕭琅就這樣抱著她沒有動。


    任由她咬著,咬得他肩膀上留下唐芸牙齒的血印。


    唐芸還是睡著了,咬著蕭琅睡著的。


    蕭琅就這樣抱了她一個晚上。


    第二天,唐芸睜開眼的時候,蕭琅還在。


    還保持著昨天的那個姿勢。


    蕭琅見唐芸醒了。


    摸了摸她的頭發,叫道,“芸兒……”


    可唐芸卻在蕭琅摸上她頭發的那一瞬間,避了開來。


    她推開蕭琅下了床,沒有和他說一句話。


    蕭琅望著唐芸走出去的身影,眸子漸漸的沉了下去。


    兩名在門口守了一夜的禦醫見唐芸出來了,急忙行禮。


    卻見唐芸理都沒理他們的,就走了出去。


    唐芸有點累,就是覺得心累,突然就不想再待在王府裏。


    “小西,小飛,陪本妃出去一趟吧。”


    唐芸找到了還在訓練新來的那幾位丫鬟、小廝的小西和梁上飛就說道。


    小西聽到唐芸的聲音。


    揮手,就讓那些人去自由活動。


    迴頭就瞧見唐芸的眼睛紅紅的,臉色更是沒有一點血色。


    她吃了一驚,上前就緊張的問道,“王妃,您這是怎麽了?臉色怎麽這麽差?”


    唐芸黑著眸子,沒有說話。


    小西瞧了眼紫芸閣的方向,一拍腦袋道,“王妃,是不是王爺又和你吵架了?”


    要是吵架還好。


    可現在不是吵架。


    而是,蕭琅不想讓她靠近。


    本來得知自己很難懷上身孕。


    她的心情就已經夠糟糕的了。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主動一次。


    可不但沒有成功。


    還讓蕭琅避她,避到獨自跑到其他的地方睡。


    她的臉色哪裏還能好?


    “本妃無礙。陪本妃出去趟吧。”


    小西見唐芸不願多說,看了眼梁上飛。


    “王妃想去哪兒?奴婢這就去替您準備馬車。梁公子,麻煩您陪王妃去門口等奴婢。”


    小西說完,就朝外跑了出去。


    梁上飛揮手讓那些小西正在訓練的人退下。


    邁步走到唐芸的麵前,露出一個陽光般爽朗的笑容道,“大姐,你想去哪兒?我還知道很多有趣的地方,保準你會喜歡上的。”


    梁上飛也看出了唐芸的心情不好。


    但他不是那種多事的人。


    更何況唐芸不願意說,他也不會故意去問這種事。


    “去哪兒都好。”


    她隻是想出去散散心。


    梁上飛聞言,沉思了片刻道,“大姐,不如今天就由小弟做東,帶你到京城各處好玩的玩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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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說著,往王府大門走了去。


    而此時的小西,並沒有去準備馬車。


    而是跑去找蕭琅了。


    “王爺,王爺,您在哪兒?”


    蕭琅還待在紫芸閣裏,遠遠的就聽到了小西的叫聲。


    聽到這聲音,他還以為是唐芸出了何事。


    衣衫不整的就跑了出來。


    嚇得剛跑進來的小西大叫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蕭琅蹙了下眉宇,還是迴屋拿了件外袍,當場就穿了出來。


    “是不是芸兒出事了?”


    小西聽到蕭琅的問話,偷偷的移開了一隻手。


    見蕭琅已經穿好了衣物,才鬆了口氣道,“王爺,您是不是又惹王妃生氣了?王妃看起來心情很不好的樣子。還叫奴婢陪她出去呢。”


    小西相信自己對唐芸和蕭琅兩人還是比較了解的。


    她家王爺脾氣是差,可對王妃那是沒話說的。


    因此,她敢和蕭琅如此說話。


    吵架嘛,總是難免的。


    蕭琅聽到這話,心裏揪了一下,沉眸沒有說話。


    小西見這樣可不行。


    她好不容易才盼到王妃和王爺相親相愛。


    更何況這馬上就有個側妃要嫁入王府。


    要還這樣鬧下去,那她家王妃豈不是要被側妃壓下去了?


    “王爺,您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是不?”小西拍馬屁道,“而王妃呢,隻是個女子,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去和王妃道個歉,再陪王妃出去逛逛,說不定王妃就不生氣了。”


    蕭琅也是脾氣好。


    要是其他的男人,聽到這話,肯定是火冒三丈,將小西拉下去打一頓了,覺得憑什麽要他道歉。


    可蕭琅沒有動怒,隻是看著一臉希冀的望著他的小西。


    他連唐芸為何生氣都不明白。


    可他想到唐芸起床時,難看的臉色,和通紅的眼睛,還是跟著小西去了。


    唐芸和梁上飛正在王府門口,等小西。


    結果,就等到小西將蕭琅帶了出來。


    唐芸看到蕭琅,原本還帶著笑意的臉,瞬間沉了下去。


    冷沉沉的看了眼小西。


    小西見狀,縮了縮脖子,但還是大膽的走到了唐芸的身旁。


    低聲道,“王妃,有王爺在,萬事都好解決嘛。奴婢陪您出去,多沒意思。”


    唐芸冷眼掃了小西一眼。


    那眼神好像在說,小西你個“叛徒”。


    或許是小西叛變太多次了,唐芸最終沒把小西怎麽樣。


    隻是,她理都沒理蕭琅,徑直就上了馬車。


    蕭琅垂了垂眸,身後似乎有條灰色的大尾巴,無力的搖了下,跟著上了馬車。


    掀開車簾。


    蕭琅就瞧見唐芸坐的距離他有一段距離,而且一點要理他的意思都沒有。


    蕭琅在馬車上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梁上飛本想陪唐芸坐馬車的。


    但看到蕭琅上了馬車。


    他這個多餘的人,自然是不好再上去打擾兩夫妻的。


    於是,他迴王府,找了一匹馬,翻身上馬。


    馬車緩緩起步。


    不知行駛了多少路程,唐芸終於沒忍住,往蕭琅那兒看了一眼。


    這一看。


    就正好發現,蕭琅正抬頭看著她所在的方向。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


    唐芸冷著臉,轉過了頭。


    “大姐,我們去天聚聖樓吃飯吧。”


    梁上飛本想帶唐芸去些刺激


    有趣的地方的。


    但蕭琅的到來,讓他不得不改變最初的想法。


    “好。”


    唐芸應著看了蕭琅一眼。


    蕭琅見唐芸在看他,也朝唐芸看了過去。


    唐芸見蕭琅看她,再次別過了頭。


    聚聖樓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樓。


    不止有名在它美味可口的飯菜,更有名在它高昂的價格。


    普通的一碟子涼拌黃瓜都可以賣到五十兩的高價。


    五十兩,那可是蕭琅這個閑散王爺兩個多月的俸祿。


    馬車一到聚聖樓,立即就有店小二迎出來。


    替他們牽馬,替他們將馬車牽到酒樓專門停放馬車的地點。


    唐芸下了馬車,蕭琅也跟著走了下來。


    梁上飛本想上前,硬是被小西拉了一把,“梁公子,你也不想看王妃和王爺鬧別扭吧。”


    梁上飛看了眼前麵一前一後隔著一段距離的兩人。


    最後選擇和小西站在統一戰線。


    店小二帶著唐芸和蕭琅上了二樓的一間包間。


    張口就將聚聖樓最有名的菜肴都報了一遍,詢問道,“這位夫人,上麵可都是我們聚聖樓最有名的菜肴,不知您對哪樣感興趣?”


    唐芸看了眼蕭琅。


    開口就道,“把你們這最貴的全都給我拿上來。”


    “這……”


    店小二有些遲疑的看了眼唐芸,又望向蕭琅。


    “這位夫人,我們聚聖樓最貴的菜肴一道可是價值千兩白銀。”


    店小二雖然看著唐芸和蕭琅的裝扮像是有錢人家出來的。


    但這最貴的菜肴,全部加起來,那可是好幾萬兩銀子。


    唐芸聽到這話,也覺得自己這脾氣是鬧的厲害了些。


    她明知道蕭琅沒錢的。


    就上次從蕭陵那裏敲詐來的一萬兩黃金。


    折合白銀六萬兩。


    對普通人家來說,是比巨款。


    可對有錢人家來說,不過是到聚聖樓吃幾頓飯而已。


    “都上來吧。”


    就在這時,蕭琅開口了。


    唐芸聽到這話,脫口而出道,“蕭琅,你瘋了嗎?!”


    說完,衝著那店小二就道,“上個酥脆雞米飯和涼拌芹菜就好,其他的都不要。”


    店小二一看就知道這兩小夫妻在鬧脾氣。


    他們酒樓可是童受無欺,信譽極好,才能有今日的成績的。


    因此,這種容易得罪客人的衝動財,他們是不做的。


    店小二退了下去。


    唐芸還在生氣,氣自己明明在生蕭琅的氣,可還是忍不住替他省錢。


    而,就在唐芸自我氣惱的時候。


    蕭琅開口了,“你是不是覺得本王沒用?覺得本王連你吃飯的銀子都付不起。”


    蕭琅的聲音低沉的讓人心涼。


    唐芸忍不住看向了他。


    唐芸從來就沒有那個意思。


    可有些事,一旦雙方的理解出現誤差,就會造成誤會。


    唐芸沉默的沒有開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


    唐芸開口道,“蕭琅,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倒是你,你讓我看不懂,你讓我不敢輕易靠近。”


    蕭琅聽到唐芸的這句話的時候,眼神變得幽深了些。


    坐在他對麵的人兒,臉色很難看。


    他好不容易陪她出來一趟。


    他不想惹她不開心,更不想和她吵架。


    他不知道,他到底哪裏讓唐芸看不懂。


    </


    p>


    但明明每次都不讓他靠近的人,是她。


    蕭琅站起身,走到了唐芸的麵前,聲音暗沉的說了句,“芸兒,本王不知道,還能不能相信你的話。”


    唐芸皺眉看著蕭琅,“你什麽意思?”


    蕭琅沒有迴答,隻是看著唐芸。


    兩人的關係就在這種氛圍中,僵持著。


    直到店小二將他們點的菜端上來,對著二人道,“兩位客官請慢用。”


    店小二說完這些話,就退了下去。


    包間裏,又隻剩下兩個人。


    蕭琅見唐芸一直用那雙還在發紅的眼睛瞪著他。


    他轉過頭,將桌上的酥脆雞的雞腿夾了下來,放到了唐芸的碗裏,“你早上就沒吃東西,吃點東西吧。”


    “蕭琅,你不要轉移話題!”


    “你剛才那話,到底什麽意思?”


    “什麽叫不知道還能不能相信我?”


    “我到底騙你什麽了?讓你這樣對我!”


    “我放下臉麵給你畫那種圖,我還主動……主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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