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守義在半路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這大冷天的,被撞得也不上醫院,也不找公安,就這麽傻乎乎的在路邊等人迴去取錢?該不會是遇上碰瓷兒了吧?


    當兄妹兩個趕到出事地點時,那裏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了。兩個人分頭找了一圈也不見人影。附近醫院也找過了,也沒人。


    從醫院出來已經晚上七點多了,這個點兒迴學校,食堂早關門了。


    他對守桂說道:“你去洗個手,迴來這兒等我,我去買點包子。”


    “哥...”


    “沒事兒,我懷疑遇上碰瓷兒了。錢我放你那兒,明天要是有人去學校要錢,你給他就行,其他我來管。”


    大冷天的餓著肚子找人,這讓杜守義憋了一肚子火,不過兄妹兩個要先把晚飯解決了。


    送走守桂後,杜守義開始找人了。他先在附近拿下了個混混模樣的人,問了問這一片兒誰在幹碰瓷兒這一行。電=刑之下無好漢,沒多長時間這小混混就全撂了。


    杜守義從他話裏找到了嫌疑人:一個老太和兩個男的經常搭成一夥兒幹這事兒。不過這個小混混也不知道他們住哪兒,要找著這地盤的老大問問。


    就這樣轉了一圈,等杜守義拿到學生證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但事情還遠遠沒結束。


    馬街周圍有幾股勢力交雜著,杜守義緊著三個碰瓷兒的那一股,上上下下一頓猛擼。


    不管有的沒的,隻要和這三個人沾上一點兒邊就是一頓‘點穴’伺候。有的人甚至光著腚從被窩裏被揪出來,然後幾分鍾後屎尿橫流的躺在地上抽抽...


    事請鬧得挺大。當天晚上,南鑼杜守義‘尿洗’了馬街的消息就傳開了。


    這是上門打臉來了,馬街的頑主們能忍?


    原以為有一場大熱鬧可看,可讓人掉落眼珠子的事情發生了。馬街的頑主們還真忍了。


    遇上這麽跌份兒的事兒,他們別說報複,悶著個頭,連一句狠話都不願意說。這迴老炮們是真被嚇破膽了。


    往常隻聽說‘南鑼小混蛋’如何如何,他們甚至還有些看不上眼。覺得東城那兒就是一幫沒用的廢物,讓個孩子給嚇著了。


    可經過昨晚的‘屎尿之夜’,他們是真看明白了,遇上杜守義這位主兒,他們連叫板的機會都沒有。


    那可真是來如影去如風,出手如閃電,一招之間必定躺下一個。要和他對上,別說還手,連舉手投降都未必來得及。


    遇上這種人,靠堆人也沒用,你根本近不了身。你費勁巴力的湊上百十號人,還不夠人家一碟菜的。人根本不用七進七出,剝洋蔥般的就把你玩壞了。


    不過好在這位杜爺還講規矩,‘罪不及家人’這條人家一直恪守著。而且恩怨分明,單擼一條線,其他線上的大小人物,人根本沒碰。


    這就已經很給馬街老炮們麵子了,憑什麽要讓他們出頭報仇?根本沒仇!誰拉得稀誰自己擦去,跟他們沒關係...


    這件事很意外的讓‘老混蛋’也得益了。他被杜守義弄得太丟臉,都快沒法混下去了。可馬街來這麽一出他身上的‘不白之冤’總算洗幹淨了:不是你老混蛋無能,確確實實是杜守義太厲害了!


    從‘馬街之夜’過後,‘小混蛋’這個名號已經沒人再提了,‘杜瘋子’成了杜守義的新‘渾號’。


    ‘你動我一根毫毛,我斷你十根指頭。’這句杜撰出來的‘杜瘋子語錄’也不知怎麽被宣揚出來,以杜守義的‘狠人’做派,大家還都信了!


    現在的杜守義在有些人眼裏比公安還可怕。公安還講法,講證據,講政策。但杜守義完全不講,隻要惹到他了他就恁死你,他就是個完全不講道理的‘杜瘋子’。


    事情原委被打聽出來後,守桂也成了馬街‘姑奶奶’。那丫頭得供著,她要是有個好歹,馬街這些混飯吃的老少爺們兒就真沒活路了...


    總之,後續反應一波連著一波,把南鑼直接拱成了一顆‘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治安明珠......


    當杜守義從馬街迴來時已是深夜了,龔小北一直留著房門在等著他。


    “守桂遇上了碰瓷兒的,我去解決了一下。”杜守義沒瞞著,將今晚的事兒和龔小北簡單說了一下。


    龔小北聽完有點擔心,問道:“傷著人沒有?”


    “沒有,一點外傷沒有。”


    “那就是有內傷?”


    杜守義笑了,“這話說得...沒外傷、沒內傷。至於他們幼小的心靈受沒受傷害,我就管不著了。我又不是他們爹?!”


    聽了這話,龔小北也放下心來,自己家男人的分寸她還是了解得,可她不知道馬街現在熱鬧成什麽樣了。


    十幾戶人家裏臭氣熏天,這麽大冷的天還要打開門窗通風換氣,還要連夜燒水,洗衣服洗澡。關鍵是,這些事兒還得當著街坊四鄰的麵做...


    平時都是些橫著走,要臉麵的主,那滋味可真是...一言難盡。


    也有人忍不下這口氣,報了派出所。這把值班民警都驚著了。下三濫讓公安來幫著討公道?這事兒聽著都新鮮。


    不過再一問,這些報案的也沒病,也沒傷,當時也沒發生鬥=毆。


    公安笑完了把他們往門外一推:這事兒他們管不了。


    沒有證據啊?你們說他打人了,那傷呢?晚上警力不夠,明天拿著驗傷單再來吧。


    等第二天冷靜下來誰敢再來啊?不怕那個‘閻王’晚上再來敲門嗎?...


    就在馬街上下一片‘慫’的時候,杜守義的簽到時間又到了。


    “叮,宿主今日簽到獎勵為,‘泰豐樓’蝦籽海參x5。”


    與後世看重‘小刺參’不同,這個時代的海參講究‘大烏參’,一頭海參能盛滿一大盤子。


    如果讓八大樓各舉出自己擅長的三樣菜,一道海參必在其列,不是蔥燒就是紅燒,因為這就是魯菜的門臉菜。


    杜守義以前不怎麽吃‘大烏參’,這東西黑黢黢的一坨,實在太老土了。但簽到了一次‘東興樓’的蔥燒海參後,他心目中海參的地位急劇調高。


    能成為‘門臉菜’的食材果然有其獨到之處。單這瓊脂般的口感就很吸引人了。


    恰到好處的佐料,帶著一點點腥鮮味的食材,揉雜在一起在口腔裏蕩來蕩去,就好像海浪輕輕拍打著唇齒。還有那一絲絲迴口的甘甜,是海風溫柔地拂過...那就是海的味道。


    六十年代的京都沒條件講‘海鮮’,也沒鮑魚、魚翅,所以解放後直到九十年代之前,海參差不多算‘頂級’食材,風光過好幾十年。講究點的席麵上都有這個‘海味’。


    魯菜,川菜的高級菜式裏也都有不少海參菜。燕京飯店羅國榮大師的代表作:‘轟炸東京’、‘蝴蝶海參’,就是川菜高級菜式裏的佼佼者。


    有意思的是,中華烹飪有四大菜係一說,甚至還有八大菜係,十大菜係的說法。但無論怎麽分,係係有海參。


    四川是個內陸省份吧?但川菜羅國榮大師卻以烹飪海參、鮑魚、魚翅這些海味見長,這難道不奇怪嗎?


    這裏麵其實牽涉到種花料理界一段很有意思的曆史,以後有機會再慢慢講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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