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高萌萌?”


    這時陳澤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廖明宇的繼續,麵對他現出的複雜表情,她以平靜的聲音做出迴應:“抱歉,在你給我出去買鞋時,他打來了電話。”


    說完高萌萌忍不住發出一聲冷哼,五分鍾前還想著迴到他身邊,五分鍾後就有了遠離的心思,就好比坐過山車瞬間體驗到翻天覆地的變化,不知這樣的形容對不對,隻是覺著有種說不出的壓迫感覺,也許和眼前人真的是迴不去了。


    見陳澤走近,廖明宇又不說話,她轉而將話題轉移到白曉妍的日記上,事情順利已經拿到手了踝。


    “我不能長時間走路,能把車開過來嗎?”


    “他們都在停車場等著,那我這就去開過來。”陳澤迴應時,將視線轉移到廖明宇那,尤其是他手中拎著裝有她那雙黑色高跟鞋的塑料袋上多停留了幾秒,接著才轉身大步離去。


    不想讓大家久等,高萌萌有意扶著牆壁自己走,打開了廖明宇伸過來要扶她的手:“謝謝,我能行。”


    他皺起眉頭,伸出去的手僵在空中好一會兒才放下:“雖然距離很近,但我知道你走過去不容易。”


    “夠了!”


    他的話並沒有說完,她已不想再聽下去,更不知怎麽去裝什麽事也沒發生過的樣子:“迴來時我以為我做好了準備,結果到了白家看到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樣的女孩還是無法麵對,我說不清楚到底是怎麽迴事,以至於現在都不知該如何去麵對你,原諒你?”


    尷尬的氣氛因她這番話變得不愉悅,廖明宇就像被釘住好一會兒都動彈不得。直到她費力走到路邊,上了正好到達的陳澤車,那個人的身影才出現在眼底。


    隨著車子緩緩移動,高萌萌隔著車窗久久地注視著廖明宇,並不知自己臉上的複雜表情引起了身旁人的注意,更多的是好奇。


    “我問你一件事,你要老實說出來,你到底做好準備沒?”怕她沒聽明白,陳澤轉為直白:“我的意思是說繼續追查白曉妍的意外事故,這期間難免會和廖明宇見麵,你有信心拋開私情走到底嗎?”


    被他這麽一問,高萌萌表情變得嚴肅,更像是在跟自己鬥氣,片刻的掙紮後才給出迴應:“我能,我會堅持到底的。”她強撐著說出這番話,心裏卻打著亂了節奏的鼓,最近不知怎麽迴事越來越愛說這樣的大話,一定也不想認識的自己。


    “我沒事,我能做好的,帶我迴律師行。”


    與此同時,廖明宇與劉小冬會合後沒說幾句話,便上車朝公司方向駛去。原本還想再出分力,現在看來最好別再出現,免得萌萌與之間的誤會加深。


    見他迴來,洪濤忙從辦公桌後起身走到近前,說出的事嚇了他一跳,想不到許久未來公司的爺爺竟然來了。不得已,將先前電話裏所說的事推後半小時處理。


    “爺爺,您怎麽來了?”


    麵帶微笑的他邊說邊走到辦公桌後,從抽屜裏取出兩張才畫好的設計圖,遞給了已坐到休息室藤椅上的廖世昌:“看看,怎樣?”


    他想轉移話題,準確點說是不想那麽快說起不願提及的事。眼前人還算配合,給出了些意見後,才低到了沫沫那個丫頭:“她昨晚給我打了電話,希望能再迴來工作。你是怎麽想的?”


    “除了這裏,她還能去哪裏?隻要她沒做犯法的事,這裏還是歡迎她的。”


    廖明宇將有意調她去分店從最基層做起的文件拿了出來,這已是他的底線,也是作為個個股的他給妹妹最後一次重頭再來的機會。


    聽他這麽一說,眼前人沒有發出異議:“這下我心裏有數了,好給孩子巴解釋,你就不要再出麵了。”


    爺爺說到頭疼處,自那日沫沫來他這一鬧,當天晚上就接到沫沫父親的電話。即使不是他們兄妹所說,也會有好事人傳話過去,礙於兩家親密的關係否定了傳聞,將責任歸結到因工作調動的事產生了些不愉快。


    他沒有忘記自己的責任,也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也會如爺爺所說凡事都留有餘地,除非忍無可忍。


    原本有意一起吃午飯的爺爺在得知他一會還要和客戶見麵,不再久留決定離去。臨走時說了一句莫名的話:“那家餐廳的下午茶不錯。”


    腦子裏有太多事的廖明宇一時沒深想,以為是眼前人隨口一說,卻不知有著某種暗示。


    另一邊,迴到律師行的高萌萌從


    十幾本日記裏翻找著白曉妍所寫的與胡家姐弟之間發生的事,除了被劉小冬叫來的梁天愛陪著,她父親及陳澤還有劉小冬都去忙別的事了。


    比起梁天愛的專心,高萌萌顯得有點不耐煩,隻要看到廖明宇的名字她就怪怪地不舒服,更別提耐心看完他和那個女孩何年何月何日第一次牽手及親吻,接著“啪”地一下倒扣在桌麵上。


    她的異樣情緒引起對麵人注意,抬頭問:“你沒事吧?”


    怎麽可能沒事呢?她隻覺得有一股莫名的火氣自心間生出,人都已經不在了,那段情她應該不介意的,可是大度的模樣完全做不出來,不得不承認這是在給自己找罪受。


    “我可以告訴你,但請你別告訴他,我想我是吃了他和白曉妍在一起時的醋了。”


    梁天愛放下手中所看的日記本,嘴角有著一抹淡笑:“我知道這樣會讓你很為難,但你選擇參與進來查清楚真相,就得有勇氣去麵對,如果做不到最好馬上退出。”


    溫柔的聲音再次提醒她,高萌萌臉色變得不自然,說實話內心深處極其矛盾,想要靜下來不是短時間就能平複的事,一整天都在做著不想看又不願放棄的思想鬥爭。


    短暫的沉默後,她平靜地做出迴應:“我知道該怎麽做了,我會找到平衡點讓自己更好地去麵對,找到真相給自己一個答案。”


    接下來時間裏,她沒有再像先前那樣煩躁不安,則是一再的提醒自己不要添亂,有再多的委屈也得忍著。


    午飯是陳澤由外麵帶迴來,趁著她們吃飯的功夫他翻了起來,不到五分鍾就有了重大發現,馬上用手機拍下來不說,還做好標記讓她複印下來。


    高萌萌看完那段關於廖明宇生日聚會的描寫後心裏很不是滋味,從字裏行間看白曉妍對胡家姐弟沒有好感,隻因當時已結婚的胡子欣在眾人麵前對廖明宇有著親密的動作,而胡子晨則對白曉妍說了一些別有意味的話,令白曉妍那天晚上失眠了。


    這篇淩晨三點過寫下的日記,無疑推翻了那日胡子晨當著眾人麵所說不認識白曉妍的言論。也許是發自內心的害怕,如果當初沒有做虧心事,現在何來撒謊呢?


    沒過一會兒,接到梁天愛電話的劉小冬來了,在陳澤辦公室裏待了不到半小時便和他拿著那本日記走了。


    隔著厚重的落地窗,還在翻看剩下日記的高萌萌有了他們要去哪裏的好奇心。若不是梁天愛的提醒聲音傳到耳邊,她還不知要偷懶多久,忙將視線轉移迴到那個女孩與廖明宇的感情生活中。


    某些片段如電影膠片一一自腦海中浮現,不知不覺間鼻子有了酸澀,極力控製著眼淚不要掉下來的她合上手中的日記,忍不住脫口而出:“廖明宇,就是個wbd。”


    梁天愛抬起眼來有著詫異:“又發生什麽事了?”


    高萌萌一時不知該怎麽迴應,如果她是個局外人不認識廖明宇該有多好,這樣就不會帶著感情去看完。白曉妍是個心思敏感的女孩,遇到了各方麵條件都不錯又有女人緣的廖明宇,正因為這樣所以極怕失去,時間久了就變的愛胡思亂想,也令自己越來越不快樂。


    “喜歡一個人用情太深會迷失了自己,所以才有了太多的負麵情緒。感情的世界也許不能全怪一方,畢竟我們都不是小孩了,感情生活不可能是唯一,還要麵對太多的外界因素,隻是在困難麵前慢慢地失去了信任。”


    她不知這樣的表達方式對不對,隻因靜下心來後自己也說不清楚。白曉妍的有些遭遇她也遇到了所以感同身受,不像眼前人那樣隱藏的很深。


    梁天愛眼底現出笑意,給出的迴應卻有些意外:“你要相信在他心裏你不是白曉妍的替身,白曉妍已經成為過去式,他如果不在意你,是不會再出現在你的世界裏。”


    高萌萌聽明白了,也許真如眼前人所說,可就是過不了那個坎。


    這時她手機響了,見是廖爺爺打來的,礙於梁天愛坐在對麵,忙起身走到裏端接了起來。還沒張口說話那邊就傳來:“丫頭,有時間出來喝下午茶嗎?”


    前一刻說他孫子是wbd,這一刻又麵帶微笑地迴應:“可以……”等到放下電話又開始糾結找什麽理由離開,反正日記也看的差不多了,有用的信息都已拍下發給陳澤,再說她也有傷在身早點下班應該不會有什麽的。


    “是不是有約會?需要我幫忙嗎?”


    梁天愛問到她心坎處,既然這麽問肯定就有心幫忙,何樂而不為


    呢?


    沒過多久,高萌萌來到之前和廖明宇約會的西餐廳,她說了和誰見麵,可梁天愛就送到門邊,便識趣地轉身朝電梯間走去。


    思緒飄迴到三個月前,怎麽都想不到她偷偷跑到這裏買甜點會遇到廖世昌,他老人家是個不折不扣的美食家,隻要店裏有新品出都要來品嚐一下,直到分手前他們在這裏見麵吃下午茶,她才知這家店老板已換成他,還真是個有錢又任性的老人家。


    再次相見,他依然坐在老位置上,那裏已成了廖家人專座。廖明宇喜歡從那看外麵兩條街的街景,而他也給出同樣的答複,還真是興趣相投的爺孫倆。


    見落座,服務生忙端上她喜歡的茶飲,因為來得勤在這裏已到了刷臉的節奏。


    “丫頭,是不是我不給你打電話,就不會再來這裏陪我吃下午茶了?”


    高萌萌臉色變的不自然,今天之所以來就是有些話要對眼前人說,以後估計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來這裏了,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好些。


    “爺爺,我跟明宇分手了,我們如果經常見麵會不好的。”


    廖世昌麵帶微笑地迴應:“我知道你們分手了,我覺得這並不影響我們以朋友的身份見麵喝下午茶,你是怕被別人看到說什麽嗎?”


    高萌萌有些難為情地低下頭,看著上午廖明宇才為她買的布鞋,一時不知該如何迴應。她不是個容易放下的人,雖然還在生他的氣,但心裏又覺著他也挺委屈的,遇到胡家姐弟後好像就沒什麽事順利解決過。


    “如果怕就不會讓梁天愛送我過來了,我隻是不太明白現在的心裏狀況也說不清楚,總覺著哪裏不對勁怪怪地感覺,可能要等到官司結束才會找到答案。”


    眼前人輕笑出聲,對她說出自己的想法:“勿急勿躁,一切隨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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